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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允剑能从她脸上看到焦急与不安。
杜寒嫣出门后,刘姑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杜寒嫣道:“刘姑,这些天辛苦你了。”
刘姑道:“哪里的话,杜姑娘救过我的性命,我虽死也无以回报。何况,小萍儿甚是可爱,让我如享了天伦之乐!”说着,她伸手去抚摸段萍儿的脸蛋,像是一个温柔的母亲。
段萍儿也甚是喜欢她,向她咧开嘴笑。
杜寒嫣道:“刘姑,这是给您的银子,”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些银两递到刘姑手里,继续道:“您也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迟早不安全,我要带着他们躲得远远的……”
刘姑推让着道:“杜姑娘,银子你们留着吧!只是……”说着她又望了望段萍儿,“小萍儿与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恐怕也会不习惯吧?”
段萍儿眨了眨眼睛,问:“刘姑姑要去哪里?不陪萍儿玩了吗?”
杜寒嫣一时不语。
刘姑将萍儿抱过来,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亲了亲她的脸蛋,道:“我呀,要回老家去了。小祖宗,你答应刘姑姑从今以后要听你娘亲的话,不能胡闹,好吗?”
段萍儿嘟了嘟嘴,道:“萍儿从来没有胡闹!”
刘姑姑笑道:“好,好,刘姑冤枉你了。”说罢把段萍儿移交到杜寒嫣怀里,又把钱放到杜寒嫣另一只手里,道:“如果杜姑娘还需要我,我随时会来的。”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杜寒嫣目送她。
段萍儿也目送了许久,突然“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刘姑听到她的哭声时,突然停了一步。但是很快,她又继续走,越走越急,迅速消失在段萍儿等人的眼中。
杜寒嫣黯然道:“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她的女儿被云碧宵所害,我虽然救了她,却没能救下她的女儿……她一心要报答我,我只好让她留下来照顾萍儿……这一眨眼,也有五年时间了……”
段允剑默默地听着,脸色全无变化。
“走吧!”杜寒嫣道:“此地虽然暂时安全,但那个魔鬼随时可能出现,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段允剑转身走进屋内,将屋内可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
就在他要走之时,杜寒嫣指着一张床道:“小段,那枕头底下还有一物,你帮我拿走。”
段允剑掀开枕头,是一把木剑。
她从来都带在身上的那把小木剑。
他微微一笑,将它放进自己怀里,道:“走吧!”
满地的枯黄,这一家人不知道向着何处走去。
他们看上去确是很普通的一家人。
孩子起初还在哭,慢慢地就安静了,睡着了。
段允剑走着走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许是过往吧,也许是他曾经用剑和鲜血走过的江湖。
一个人,果真可以离开这江湖么?
第165章 165,风雪中的人
漫天雪花飘落,风是凄冷的。
风的呼啸声像是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兵马,将风中那个人包裹住了,使得他每走一步都是踉跄的。
人们会想,是因为这风未免太大了?还是因为这风中的人未免太过单薄了?
像这样凄冷的天,每个人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了。即使有人敌不过酒瘾,也是穿得厚厚实实地,躲在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就着火炉取暖。
所以,当人们发现这个人出现在大街中,而且穿得并不多的时候,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叫花子,或者一个被仇家追杀而濒临死亡的人。
一个叫花子也好,一个被仇家追杀的人也好,都不足以让人们同情他。这世道,本来寒冬还要冷。
可是,偏偏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拄着一把并不长的器具,看起来像是拐杖似的,走几步就倒一下,然后又爬了起来。
坐在酒馆窗边的人推开窗户,望向他。
窗一开,一阵冷风就迅速撞了进来。这个人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刀子划了一样,有些疼。
坐在他对面的是人低声道:“是他?”
推窗的人道:“是他。”说罢,他将窗关上了,左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刀,人站起来。他对面的人也站起来。
酒馆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个酒馆一共有二十多人,每个人都是江湖人士。
风中,那个人已跌跌撞撞地到了酒馆门口,然后身体一倒,扑在门上。门没有锁紧,吱呀一声,被撞开一条缝隙。
“酒!给我酒!”这个人吼道。
门突然开了。他以为是店家出来开门的,他以为马上就有酒喝了。
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只脚踢在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踢了出去。他从屋檐下滚到外面,又到了风雪中。
“云碧宵!”众人都冲出门外,死死盯着风雪中的人。
风雪中的人缓缓地抬头。他凌乱的长发虽然遮掩了他大半张脸,但每个人都认得出,这就是云碧宵!
他们兴奋极了,仿佛方才喝的酒突然在体内回荡,使得他们势血沸腾。
他们也恨极了,恨不得将云碧宵剁成肉泥,然后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酒!好冷!”云碧宵拄着手里的器具,慢慢站起来,道:“让我进去!”
有人开始笑了。
笑完,又有人说:“想不到云碧宵变成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另一个人道:“简直连狗都不如!”
人群中,领头的显然是刚才那位推开窗的人。他看起来约莫四十余岁,尖嘴猴腮,身材却是魁梧得很。他握紧手里的刀,恨恨地盯着云碧宵道:“云公子,你可还记得我?”
云碧宵的身体根本站不直,他几个踉跄,又准备闯进酒馆,然,他走了几步,又被一脚踢了出去。他倒了下去,捂着自己的胸口。
“杀了他!”这时候有人提议道。
那领头的汉子举手示意道:“慢!他作恶多端,一刀砍死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有人兴奋地附议道:“没错!夺妻之恨,不可饶恕!”说着,这汉子脸部开始抽搐,双眼已泛红。
又有一名汉子道:“对,我杨家上下一百零九条人命,我要他加倍偿还!”
即使风声愈来愈大,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震天动地。
领头的汉子举起刀,对着云碧宵斥道:“你要喝酒?”
云碧宵爬起来,点点头。
“好!我可以让你进酒馆!”说着,他将双腿叉开,笑道:“钻过去!来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现在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了,比杀死一个人更快乐的事,就是羞辱他。
云碧宵一话不说,慢慢地爬过来。雪花染白了他的长发,他看起来竟像一个老人。
他爬着。
爬到那个人的胯下。
此时,每个人突然都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过去的云碧宵有多可怕,他们不敢确定,现在的云碧宵是否真的已不会反抗?
他果然没有反抗。
他就这样爬了过去。所有人都为他让开路,他就爬到门前,然后站起来,要去推那扇门手还没有碰到门,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背部有一股力量撞击上来,他喷出一口鲜血,又倒了下去。
出手的是一个壮汉,他举着手里的狼牙棒斥道:“你以为酒是那么容易喝的吗?!”
“刘兄,你这一棒要是打死了他,我们可跟你没完!”另一名汉子吼道。
持狼牙棒的大汉瞪了他一眼,道:“死了又如何?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尸体挂起来,晒他个九九八十一天,每天往他身上扔石头!”
那领头的汉子走过来,道:“诸位兄弟不要争吵了。现在的云碧宵,和死了没有两样!想不到,他真的变成一只狗!”
众人道:“报应!”
就在此时,云碧宵竟又站了起来,双眼迷离地去推那扇门。门被推开了,但他又被人拉了出去,紧接着被丢到半空中,落到街边。
冷!
他觉得自己特别冷。
“我们此间有二十四人,每人一刀!”领头的人走了过去。但他不觉得冷,因为他在愤怒,在痛苦,在仇恨,在兴奋……
他的刀举在半空中。
有人道:“你先断了他一只手!”
“好!”一声应和,刀已从半空中降落。
那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刀。
可是砍下的这一刀,却有着人间无数复杂的情感。
他本是杭州一名普通的铸刀师。他家中有一名十六岁的女儿,因被云碧宵看上,被抓到了云岚山庄,从此下落不明。后来他听说,他的女儿死了,他的夫人因此发疯,而他只能终日在仇恨和痛苦中度过。
现在,这一刀,他等了太久了!
然,这一刀又岂能足够?
刀光闪过之时,人们听到了一声惨叫!
血飞溅而起,被寒风一吹,竟像是落花。
飘零的花。
人们哑口无言,仿佛被寒冷冻结住了身体,站在那里。
有一只手臂掉在了地上。
但这只手臂不是云碧宵的。是那只拿刀的手。那只本来应属于正义的手。
这只手的主人跪在地上。他没有哭,即使疼痛令他面部狰狞。
“走吧,云公子?”风雪中,有个人将云碧宵扶了起来。
这个人手里也拿着一把刀。
一把这世界上最华丽的刀。
一把可以令所有人都震惊的刀。
一把握在左手的刀。
第166章 166,左手刀,别月楼
人们都听过这把刀。
大夏龙雀刀!
人们更听过这把刀的主人,“左手刀”司空诚。
一把华丽的刀。
一个并不华丽的称号。
但人们绝不敢接近他。
司空诚将云碧宵扶起来,道:“云公子,楼主设了宴席,请您移驾!”
云碧宵似乎并没有关心发生了什么事,他喃喃道:“酒!我要酒!”
司空诚道:“别月楼有很多酒。”
当人们听到“别月楼”的时候,显得更震惊了。他们没有说话,却已在心里不断地发着疑问:别月楼?昔日被毁掉的别月楼?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云碧宵为什么会和别月楼联系在了一起?他们复仇的希望,又要再一起落空了吗?
云碧宵整个身体瘫软下去,声音略带嘶哑道:“我马上要喝酒!”
司空诚脸色一沉,道:“云公子等一等。”说罢,将云碧宵放开,身影已是一闪,嗖地一声,人消失不见了。
众人还来不及看他的去向,司空诚却早已闪了回来,手里正捧着一缸酒。原来,他是到了酒馆内,取了酒。而这一切动作之快,没有人看得清。
云碧宵知道有酒,一把将他抢过来,打开来就喝。他喝酒的时候,感觉自己不那么冷了。
司空诚道:“云公子,在下无礼了!”言罢,将他身子一提,飞了出去。
直到此时,那些身体僵硬的人才开始动弹。他们冲过去,有一些人盯着司空诚所去的方向,有几个人将受伤的汉子扶了起来。
“云碧宵!又让云碧宵跑了!”
有人道:“司空诚,别月楼,云碧宵……为什么他们会联系在一起?”
有人道:“看来,武林中又有一场腥风血雨了……别月楼东山再起,别孤群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手段!”
他们怀着仇恨和痛苦,开始走入风雪中。
现在他们也是那可怜的人了。
像叫花子,像亡命之徒。
但他们绝不会就此死去……
……
司空诚携着云碧宵,业已落到别月楼大门。门是大开的,所有建筑几乎和昔日的别月楼无异。
只是,进了大门后,赫然立着一个高台,高达数十丈月余,金碧辉煌,雕金饰玉,有排阶梯延伸上去,上面又有一张黄金座椅。座椅后立着一块石碑,石碑被一块巨大白锦盖住了,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字。
司空诚一手搀着云碧宵,缓缓走进来。
此时,高楼之上,一双眼睛正看着这里。
那个人戴着风磨铜面具,一身长衫飘然,竟有几分书生气质。
他左手把玩着一个白玉酒杯,看到司空诚和云碧宵走到楼下了,这才往楼下走去。
云碧宵瘫倒在一张座椅上,似是已经喝醉了。
戴面具的人一下来,司空诚便向他抱手道:“楼主,云公子请到了。”
别月楼主点了点头,道:“来人,带云公子去沐浴更衣,待他清醒了,再请他过来!”
闻声,肉名侍女从门外走进来,将云碧宵扶着离开了这里。
望着两名侍女走远了,司空诚道:“楼主,这云碧宵是个疯子,您当真要将他招至麾下?”
别月楼主淡淡说道:“正因为他是个疯子,才可怕。”
“只怕锋利的剑,会伤了自己。”
“只要你懂得在合适的时机丢掉手里的剑,就不用怕它伤了自己!”别月楼主说着,踱了几步,道:“唐彧呢?”
司空诚道:“此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