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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诚道:“此人行踪诡异,极不好找。”
别月楼主坐了下去,道:“司空护法,你莫忘了,比起云碧宵来,唐彧更是一个酒鬼?”
司空诚点了点头,道:“楼主的意思是说,只要有酒的地方,就一定会找到唐彧。”
别月楼主道:“没错。而且,普通的人一定请不到他,只能再劳烦一次你了。”
司空诚微笑道:“我马上就去!”言罢,身子一闪,已闪了出去。
别月楼主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举起那个白玉酒杯。他的手开始颤抖,青筋尽露,“叭”地一声,酒杯被捏碎了。
他又站起来,往门外走去。直走到那个高台上,然后对着那方石碑停下。
他望着石碑许久许久,然后踱步到座椅前,坐了下去。
他用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头,慢慢地开始颤抖。
他全身都在颤抖。
他的眼泪从面具内流了出来。
这样看上去,他委实像一个受了无尽委屈的孩子。
但他不是委屈,是痛苦。他觉得自己的心依旧在被利器划着,疼痛到让他无法冷静。
紧接着,他开始咆哮。
“啊!啊!”他站起来,对着苍天咆哮,对着远方咆哮。
“楼主又发病了?”远处,几名侍女议论道。
“他每天都会这样子……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却着实令人可怜……”
“真的很想知道,那面具后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可不要胡想!这会让你没命的!”
话说到这里,整个屋子的声音戛然消失。每一个侍女都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们不知道,别月楼主是何时进来的,她们担心刚才的议论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
“你们怕我?”别月楼主轻声问道。
“怕……”有个侍女失声道。
“不……不怕不怕……”她突然又改了口。
别月楼主依旧缓缓说道:“怕还是不怕?你们若说假话,我马上杀了你们!”
众侍女齐齐跪下,她们都说怕。她们当然怕,即使她们曾经也做过一些权贵的侍女,也受过不少辱骂和威吓。
“我真的那么可怕?”别月楼主低下头。他的表现令所有侍女们觉得意外,此时,她们不由得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以后的经历。
她们想,虽然他性格古怪,杀人的时候冷静得令人惊奇,但他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们。
所以,有一名侍女大胆地说:“不……楼主并不可怕……”
“对,”其他侍女也说:“楼主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别月楼主叹了口气,喃喃道:“她一定也会怕……怕我这副样子……”说着,他又走了出去,看着漫天的雪,喃喃道:“真美……真美!”
第167章 167,似是故人
云碧宵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看他。
他床边站着一名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的侍女,正微笑着对他道:“云公子,您醒了!”
云碧宵瞪着她,又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侍女皮肤些黯黄,身材极瘦,但是模样却是楚楚动人,眉宇间透露着江湖中少有的灵气。
他坐起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道:“小婢是昭儿。”
原来,当时别月楼陷入大战,昭儿在死人堆中躲了起来,幸免于难。不久,被一名武林人士看见,将她带回了家。但是,昭儿心中一直挂念着“沐堂主”,于是又逃了出来,回到别月楼时,别月楼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了。她以为沐容已死,大哭一场,但是寻不到他的尸体,只好黯然离去。
不久前,江湖传言“别月楼”东山再起,昭儿便跑了过来,并自愿做这别月楼的丫鬟,希望可以打探到沐容的下落。
从那一日与他相见,昭儿心里已着实放不下他。只是,她却依旧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沐容”,那不过是段允剑虚构的身份。
方才,昭儿之所以对着云碧宵望了许久,是因为她觉得云碧宵和沐容有几分相似,恍惚之间,思念如潮,眼泪打转。
云碧宵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昭儿慌忙道:“昭儿知道!云公子本是云岚山庄的少庄主……是云大侠……”话犹未说完,只见云碧宵突然弹了起来,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斥道:“不准跟我提起那个人!听到没有?”
昭儿疯狂地点头,脸色已发青。
然而她没有哭。
云碧宵微微皱眉,将手松开。昭儿跌倒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道:“请云公子饶命!昭儿该死!昭儿该死!”
“你凭什么说你该死?”云碧宵冷冷地说道。
昭儿一怔,仿佛想起了什么。
那一日,她初见沐容的时候,也是这般场景!
那一日,她对着沐容说自己该死的时候,沐容说的,也正是这一句话。
她不由得抬起头,满是期许地看着云碧宵。
他是他吗?
他明明不是他!
他又好像是他!
她的泪水打眼眶中打转。
云碧宵狡黠地一笑,道:“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想的是杜寒嫣。她扶着床沿站起来,对昭儿道:“过来!”
昭儿慢慢站起来,又慢慢走向他。
直走到离他不到五尺的距离,她才停下来,低头道:“云公子请吩咐。”
云碧宵用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他仔细打量这个少女,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胭脂花粉,这样的女子,他很少见。
“你若跟了我,定会变成一个大美人!”云碧宵抚摸她的脸颊,慢慢地,又将手掌移动到她的颈处,再移动到她的肩膀……
她的手虽然粗糙,身体的皮肤却十分光滑细嫩。
云碧宵慢慢地觉得兴奋起来,就要去扯昭儿的衣服。昭儿一慌,向后躲了几步,道:“云公子!”
云碧宵脸色大变,斥道:“你敢抵抗我?”
昭儿跪下去,央求道:“请云公子放过昭儿!”
云碧宵道:“我想要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话音落时,他已闪到昭儿面前,又将她提起来。
“啪!”他一巴掌打在昭儿脸上,昭儿跌了出去,嘴角流出鲜血。
“你记住了!”云碧宵面目可怖:“不要让我生气!”
说着,他又要去抓昭儿。还未触到她,突然间有另一只手将他挡住。
云碧宵一怔,怒视着这只手臂的主人。
来的,却是别月楼主。
“云公子,何必对一个下人动气?”别月楼主虽戴着面具,云碧宵却仿佛看见他在微笑。
云碧宵瞪着他的眼睛,沉默不语。
“你先下去吧。”别月楼主对昭儿道。
昭儿点了点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迅速站起来,跑了出去。
云碧宵闪回床上,在那里端坐着,道:“你不是别孤群。”
别月楼主淡淡说道:“我不是。”
云碧宵冷哼一声,道:“别孤群请我来这里,就让一个冒牌货来见我?”
别月楼主摇了摇头,道:“云公子有所不知。这别月楼的主人,不是别孤群。”
云碧宵心中微微一怔,道:“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别月楼主点了点头。
云碧宵道:“只怕你镇不住这别月楼。”言罢,左手一扬,一股真气突然向别月楼主逼去。云碧宵这一招虽未尽力,却已是可以打死一个普通的武林人士。他用这一招,只不过想试探一番。
别月楼主亦是左臂一扬。
两股真气相撞,“砰”的一声,却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云碧宵知道,眼前这个人绝非一般的人物。
“你找我来,不是为了请我吃饭喝酒。”云碧宵道。
“当然不是。”
“你要知道,这天下,从没有人可以关得住我。”云碧宵道。
别月楼主转身望着门外,道:“我当然知道。我不是为了囚禁云公子,是为了和云公子谈一笔交易。”
“哈哈……”云碧宵仰头大笑。
“云公子何故发笑?”
“笑你不自量力。就算你别月楼有千军万马又如何,我云碧宵不喜欢和别人谈交易。”说罢,他已从床上站了起来。他这一双腿虽然有疾,凭借他的内力却是可以在短时间内站立的。
别月楼主突然转过来,道:“你不听听我跟你交易的筹码?”
“除了女人,我云碧宵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不过,我要的女人,自己找便是。”
“不,你错了。”
“我错了?”
“你错了。因为你要的女人,你找不到。”
云碧宵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跟你交易的筹码,的确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杜寒嫣。”
云碧宵大怔。他冷漠无情的脸,每次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时,便会变得不一样。他会变得像个孩子,变得像个人,不再是那只野兽,不再是别人眼中的疯子、魔鬼。
“她在哪?”云碧宵几步欺上,揪住别月楼主的长衫。
第168章 168,且须饮美酒,乘月醉高台
“天下人都说云少庄主是个无情之人,看来也是流言。”别月楼主淡淡地说着,轻轻拿开云碧宵的手。
云碧宵松开手,道:“段允剑呢?你也知道他的下落,对吗?”
别月楼主点了点头。
云碧宵漠然地别开头,道:“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别月楼主道:“如此说来,云公子答应和我做这个交易了?”
“交易?”云碧宵冷笑。
“云公子,你没有选择。”
“听着,”云碧宵脸色一沉,像一只野兽般注视着他,道:“如果你还想留着狗命享受荣华富贵,就马上告诉我。”
别月楼主笑了起来。他走了出去,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吹在那具风磨铜面具上,又顺着双眼的缺口钻进去。他能感觉到一丝丝寒冷。
云碧宵追上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别月楼主道:“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云碧宵已调节真气,暗暗地准备一场大战。四周一边安静,风声就显得愈清晰。
“呼呼”作响的风,容易令人心生畏惧。这两个人的真正实力如何,恐怕世人无从知道。但是,别月楼的侍女和帮众们却一定知道,他们都是极可怕的人。
每个人都听过云岚山庄的少庄主究竟是一个多么残暴的人,每个人也都亲眼目睹过别月楼主曾经岿然不动,便打败过数十名武林高手。
能当上别月楼的主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何况,像“左手刀”司空诚这样的人也甘心为他卖命,更有力地佐证了这一点。
云碧宵虽目中无人,习惯了睥睨一切,然,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不是一般人物。或者是因为他令人捉摸不透的身份和那份平静,又让人多了几分畏惧。
别月楼主终于转过身来,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云碧宵,道:“云岚山庄已化作一片废墟。你昔日的力量,恐怕这时候也派不上用场。”
云碧宵听着。
“我知道云公子自小便是习武奇才,逍遥三断更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你的武艺定是早已独步武林。”
云碧宵听着。
“不过,别月楼是一张天罗大网,纵是你本事再高,又岂能轻易打败?”
云碧宵咬了咬牙。
“云公子难道不奇怪?别月楼为何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别孤群又为何将这么大的势力拱手让于我?”
云碧宵皱了皱眉头。
别月楼主继续道:“你现在明白了吗?”
云碧宵沉默不语。一切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然,他现在只想做两件事,一件事是找到杜寒嫣,一件事是杀死段允剑。
从他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开始,他就已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云碧宵心中坚定了如此念头,愤恨的火焰熊熊燃烧。
人们都说他是疯子。
在夜黑人静之时,有时候他对着铜镜看自己的样子,觉得这样的称呼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在被人们唤作疯子之前,他曾一度被唤作废物、怪胎……
比起这样的称呼,疯子的称呼显然更好听一些。
从他懂事开始,他就在愤怒和仇恨。
他常常看着自己的双腿,又看着自己那张扭曲的脸——这张脸在他平静的时候是好看的,但是他无法保持平静!
他愤怒,兴奋,仇恨……当心中有任何情绪和情感之时,他的脸就变得如此怪异扭曲,人不似人。
他闪了回去。回到那张床上。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道:“你要和我交易什么?”
别月楼主道:“段允剑!”
云碧宵霍然抬头。
……
日升至高空,又从高空慢慢降落。
朝升暮坠,竟似人的生命一般,既短暂,又久远。
阳光在雪地上映出的光芒美丽至极。
小树林中,有一间不柴房。这柴房无论如何看来都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