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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翠绿色的流仙罗裙,深绿的腰带上挂了长长的宝石流苏,编成网状,与那头饰相辉映,熠熠生辉;脸也破天荒地敷上了些淡妆,那张脸平时不施粉黛便已容色倾城,此时更是惊为天人。
老鸨拉着她不住赞叹,美人啊美人,摇钱树啊摇钱树……
自然,当她抱一把琵琶款款亮相于水中花台上时,还未开口说一句话、动手拨一根弦,便已获得了满堂喝彩。
纱帷闭,琴声起。满堂烛光顿时被吹灭了一半,幽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闭合的纱帷中怀抱琵琶的曼妙身影,四周还有十几名舞娘伴舞,翩跹若至,空气中暗香浮动,好似一帘幽梦。
花楼里的众位姑娘们忍不住在下面掩唇轻叹,此情此景,让见到它的人除了一声轻叹,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仿佛任何语言的形容对它来说都只是一种亵渎侮辱。
琴声渐渐高亢如行云流水一般,层层纱幔似乎有风在里面吹一般,轻轻飘了起来,万千桃花瓣自纱幔开合间飞逝而出,落英缤纷,如同下了一场桃花雨。
琴声渐渐停止,层层闭合的纱幔自动撩起,众人惊异发现,那偌大的水中花台上除了漫天飞舞的桃花瓣以外,竟再也找不到一个人的身影,连舞娘们都不见踪影。
忽然间,一条长长锦缎自头顶甩过,夹杂了万千桃花瓣,一身翠绿流仙罗裙的宫千竹怀抱琵琶在空中踏锦而过,缓缓落于花台之上。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竟不知该作何反应,风过无声,仙落凡尘。
众人愣了半晌,整个风月水榭静得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忽然,一个激动的声音横空出世。
“五百两!”
老鸨一愣,客人们竟激动得直接进入了竞价环节,罢了罢了,早点拿到钱也是好事,在花楼里,五百两也算是天价了,于是连忙高声喊道:“有客人出价五百两,还有竞价更高的吗?”
“八百两!”
“一千两!”
“两千两!”
“……”
宫千竹抱着琵琶站在花台上浅笑,没想到第一次登台就这么成功,其实最后的那个场景是她学嫦娥来九歌时的那个场景,不过嫦娥坐的莲榻是踏花而来,而她是用锦缎代替的莲花,不过效果好像一样的好。
此时,竞价已经开到了三千两,老鸨笑得脸都快烂了,花楼其他的姑娘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紫月冷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开价到五千两,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出价更高,可偏偏有两个纨绔子弟杠上了,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一个比一个开价高,似乎非要将宫千竹竞到手不可。
众人心惊胆战地看着二人扯着公鸭嗓子叫价,心里不由得为宫千竹感到惋惜,这两个人均长得万分奇葩,且都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可惜那么好看的一个姑娘了。
二人一直争到八千两,其中一个人忽然住了口,挫败似地坐了回去。
老鸨笑得脸都开花了,连忙高声道:“若是没有更高出价,千竹姑娘将以八千两的天价归周公子所有!”
此言一出,宫千竹的脸色刷地就白了。
什么叫做归周公子所有?她不是只是来参加比赛的吗?什么时候变成可以买卖的商品了?
这个时候,她才隐约发现自己貌似被骗了。
眼见那满脸横肉、满面油光的周公子一脸堆笑地搓着双手朝自己走来,宫千竹吓得不知所措,惊恐之余竟忘了作法逃走。
忽然,一颗核桃不知从何处打来,直直击中了那色迷心窍的周公子的左眼,那人惨嚎一声,捂着被打肿的左眼跪了下去,风月水榭顿时有些乱了起来。
“一万两,黄金。”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有些慌张了的客人们一怔,顿时又倒抽了一口气。
本以为八千两叫价已经是花魁界登峰造极的境界了,竟然还有人肯出一万两黄金,仅仅为了一夜贪欢?
听见叫价老鸨险些晕过去,被姑娘们扶住,她果然没有看错,那丫头就是一棵长满了金元宝的摇钱树啊!
人群自动闪开,从里面缓步走出一名气质清冷、飘然出尘的蓝袍男子。
宫千竹怔怔地看着那人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忽然就再也无法呼吸。
………………………………
留居水榭
雨茗轩。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进房门,宫千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墨子离缓步步于桌旁,坐下道:“昨日受昆仑掌门之邀前去下棋,回来时路经此地,见这里仙气缭绕,本想来看看是何方仙子在此,没想到会是你。”
“哦。”宫千竹低下头,心里却是在想,师父从来不喜多管闲事,怎么会无聊到见到仙气便想来凑热闹,只怕是师父担心她的安危,算出她此时正遇到了麻烦,于是赶来帮她的吧。
唉,师父就是这样,从来不肯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外。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墨子离直直盯着她。
她一脸苦闷,“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反正是被人忽悠了。”
她扯扯自己身上的翠绿流仙罗裙和头上闪闪发亮的头饰,撅起嘴巴委屈道:“本来想做点好事,结果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墨子离看着她精致的妆容和莫名妖娆的衣裙,眼神一暗,偏过头去冷冷道:“把衣服换回来,不要穿得这么花哨。”
“哦。”宫千竹扁扁唇,一脸无奈地背过身去,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色的仙气在周身缭绕,她又变回了平时白色襦裙、白色发带的清纯模样。
变回了原样,她立即跑过去蹲到墨子离脚边,双手放在他腿上仰头看他,欢喜期待道:“师父师父,你是不是要在扬州城再待上几天?”
“不,既然你没事,我马上就回去了。”
宫千竹失望地垂下眼眸,拉拉他袖子,“可是师父,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
好几天没有看到师父了,真的很不想他走嘛。
墨子离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听话,九歌还有很多事务要为师处理,不能总是留在外面。”
“可是……”
“长老们还等着为师回去。”墨子离打断她的话,淡淡道。
“是……”宫千竹垂下脑袋,像只霜打了的茄子。
不是吧,师父就一点也不担心她吗?
“对了,那个紫月……”墨子离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想要告诉她什么忽然又闭上了嘴,只淡淡交代了一句,“你要小心她,她不是普通的人。”
“紫月姑娘?”宫千竹诧异地偏着脑袋,随即又笑了,“不会啊,紫月姑娘只是性子冷了点,应该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人。”
墨子离只是看着她,微微敛了眉,“反正你万事当心。”
“知道了,师父。”
宫千竹顿时笑靥如花,原来师父也是会担心她的啊,她还以为师父性子清冷到谁都不在乎了呢,也难怪,她可是他座下最小的徒儿嘛!
·
清晨,宫千竹慵懒地打开房门,被忽然蹿出来的春姨吓了一跳。
“我的千竹姑娘啊。”春姨用纨扇遮了半张脸,笑得一脸谄媚,“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宫千竹微笑着点头。
春姨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女人嘛,就是要看开一点。”
她伸出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奇怪地“咦”了一声:“昨天那位客人呢?到哪去了?”
“他走了。”
春姨诧异地挑挑眉,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客人。哎,算了算了,反正钱已经到手了,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宫千竹上前两步,微笑着看她,“春姨,我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可以先留在你这里吗?”
“哎?”春姨诧异,本以为宫千竹会哭着喊着要走,她连专门的打手都带上了,可她竟主动要求留在这里吗?
这么想着,看宫千竹一脸单纯的期待样子,春姨连忙扯出惯有的媚笑,“哎哟,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千竹姑娘,这风月水榭就是你的家,从今往后,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春姨笑得花枝乱颤,如果全天下的姑娘都像面前这位那么好骗,那该多好啊。
“那么春姨,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困难,还请你帮我一下,好吗?”宫千竹想起昨晚墨子离教她的,对着春姨嫣然一笑,“我会帮春姨赚很多钱的。”
春姨连连点头,不论怎样,凭着这丫头的容色,怎么也能给她招揽到不少生意。
至于这个丫头说的困难,能帮就帮,实在不能帮……她可以不认账嘛,反正到时候钱都到手了,这丫头还能怎么样。
这么一想,春姨用纨扇轻遮半张脸,一双媚眼如丝般勾着宫千竹的容色,笑得更加灿烂。
………………………………
扬州顾家
就这样,宫千竹顺理成章地在风月水榭住下了,平时在房间里待着,摆弄摆弄九璃盏,要不就和小莲说说话,也不觉得日子难熬。
小莲是专门服侍她的丫鬟,梳着可爱的包子头,性格也天真活泼,这两天和宫千竹混熟了,知道这个主子比以前的好伺候多了,也就不再畏畏缩缩的,常常和她天南地北侃大川,宫千竹也当这个女孩是自己的朋友,顺便将她的身世打听清楚了,原来小莲的身世很可怜,家乡被水灾淹没,家里的人也都死了,小莲孤身一人被卖进花楼给姑娘们当丫鬟,时不时就要挨骂受气。
“你家乡发了洪水,朝廷不管吗?”听了小莲的身世,宫千竹十分同情她,问道。
“当然有管,朝廷派了顾家二公子顾凌川带银赈灾,一年前就去了,现在差不多也快要回来了。”
“回来?他也是扬州人吗?”
“嗯,姑娘怕是不知道,顾家在扬州城可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三代为将,守护朝廷,连当今皇上都要让几分薄面。现在继承爵位的是顾家大公子顾临岸,二公子顾凌川虽然没有当上将军,但在朝廷上也是二品大臣。”小莲说起这两人的时候脸都激动得泛红了,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两位公子可是全扬州城的姑娘们的倾慕对象,当年大公子出兵征战,那是万人空巷,所有的街道都被送行的姑娘们挤满了。只可惜大公子前不久同苏家的千金成了婚,那天全扬州城的姑娘们伤心欲绝,拎着酒罐子醉遍了整个扬州。”
宫千竹微微惊讶地用书卷半掩唇,“这大公子的魅力这么大啊?”
“那是当然了,不过二公子也很不错啊,大公子成婚后,扬州姑娘们的目光都转向了尚未娶妻的二公子,他温和有礼、满腹经纶、玉树临风、博学多才,简直就是所有姑娘们的梦中情人啊!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出没于风月场所……”
“他喜欢逛花楼?”
“嗯,姑娘也应当知道,从古至今有才华的人大多都是很风流倜傥的。”小莲双手握拳、眼冒桃心,闺心向往道,“二公子这次回扬州,一定会来风月水榭,想想就好激动!”
说着,小莲四周都冒起了粉红的泡泡。
宫千竹看着她红扑扑的可爱脸蛋,脑海中冒出了“少女怀春”这个词。
“小莲,莫非你喜欢二公子?”
“不是啦,我是在为姑娘你高兴!”小莲激动道,脸颊微微泛红,“姑娘生得如此国色天姿,定能得到二公子的青睐,虽不能做正妻,但做个侧室也是绰绰有余的。”
“好啦,你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宫千竹嗔笑着拍拍她的脑门,继续低头看书了。
小莲气恼地跺脚,皇帝不急急太监,见她自己都不甚在意,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到一边去了。
·
果然,没过几天,顾家二公子顾凌川便要来风月水榭了。
想必顾凌川是风月水榭的贵客,春姨自几天前就开始张罗起来了,每天拈着纨扇绢帕上上下下视察姑娘们的装扮,生怕怠慢了客人。风月水榭这几天的脂粉香味更是浓郁,宫千竹只要一出房门,便立刻会被呛得连声咳嗽,索性待在房里不出去了。春姨也不管她,反正凭她的姿色,施不施妆都是一样的好看。
这日小莲闲着没事干,跑去看别的姑娘梳妆去了。而宫千竹正在房里摆弄着九璃盏,它一直都没有反应,她不由得担心出了什么问题,万一坏了就麻烦了。
忽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宫千竹回头,竟是一身紫裙的紫月姑娘,立在门边,手还放在门框上,眼神平静无波地看她。
宫千竹连忙起身笑道,“是紫月姑娘啊,请进。”
紫月缓步走进来,宫千竹连忙为她倒好香茶,问道,“紫月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怪了,因为她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