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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还会有那个人出现么?
李婉儿从首饰匣中选了一枚金钗戴在头上,镜中那人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痕迹,可仍然明艳依旧。
大概还有机会见到他吧。
……
当李行哉这里发生的事后,心中也有些打鼓。他与李婉儿都经历了许多事,曾经的关系也算可以,但到现在,他是越来越看不穿自己这个妹妹了。
心中并非没有歉意,可在目前的状况下,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已经决定踏出这一步,李行哉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李行哉正与戚继光商议接下来的安排,初步已经有了计划。他这次为李婉儿挑的人选,是交州王的公子。
交州地处帝国南疆,也是山高皇帝远的的地方。对于这位异姓王,李行哉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真若对方割据自立,李行哉也是一点法子没有。
好在这位交州王给自己面子,在诸侯大会的时候,也派了人过来。
那位公子,李行哉也看过,算得上仪表堂堂,日后将会世袭王位,如果李婉儿嫁过去,便是一地的女主人,也并不算辱没了她。
当然,这是一石二鸟之计,除了拉拢交州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你觉得他会上钩么?”李行哉歪着脑袋问。
戚继光在脑海中又将计划过了一遍,道:“从此地到交州,一路有千里之遥,如果对方要下手,只是不知对方会在何处下手?”
李行哉想了想道:“放心,不会离长安太远的,对于某些事,他并不是太有耐心。”
戚继光在纸上画了一条线,道:“离开长安三百里,我都会布上精兵,护送队伍中暗藏高手,只要他敢现身,便一定不能让他走脱。”
李行哉看向戚继光,戚继光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李行哉顿了顿道:“真的有把握么?”
“……”
戚继光委实有些无语,针对程大雷的行动,是他一力煽动着,也是他主要负责,可结果却是处处碰壁,还将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李行哉无奈的摇摇头:“现在他对付的目标是朕,而不是你,你可知道朕有多羡慕你?”
戚继光摸了摸脖子,从心底忽然涌出一阵寒意。如果程大雷要对付的真是自己,自己能活多久,当真是一件说不好的事情。
戚继光对李行哉忠心耿耿不假,也决意做李行哉的孤臣逆子。可一想到脖子上的脑袋是别人寄放在自己这里的,随时会离自己而去,终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李行哉看着他,忽地笑道:“现在你大概能明白,朕最近过得是什么日子了吧?”
不敢双方心里是如何忐忑不安,但决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之所以定下这个计划,也是为了换个心安而已。
过了年关之后,李行哉便开始操持这件事。他极力促进这件事,一切从快从简。
还未出正月,来自交州的迎亲队已经进入长安,一共三百人,他们将护送李婉儿前往交州。
而李行哉也派了一些人,双方凑足五百人作为送亲队伍,择了一个黄道吉日,离开长安,一路向交州而去。
冬去春来,料峭最寒。这一队人马不停蹄去往交州,沿途城池自然倾力款待。
只是一路上李婉儿的心情都谈不上有多开心,她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曾经戚继光举意李行哉做诱饵,让程大雷上钩。
李行哉当然不会冒险做诱饵,而如今李婉儿做的事,便是代替李行哉,成为诱程大雷上钩的饵。
第1042章 悠悠我心
行到这一日,迎亲队伍来到冀州离阳城。
离阳城主范牧野亲自到城外迎接,离城十里便摆开仪仗。
北地的诸侯当年被野原火一扫而空,后来李行哉击溃戎族,北地的城主州牧都是李行哉布置下来的,是原先跟着他打江山的一伙人。
自然从心底对李行哉忠心耿耿,李行哉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
只不过这仅限大江之北,越是往南走,李行哉的权力覆盖越弱,便越是有人不将他当一回事。
交州、荆州、益州,这很明显是李行哉权力无法覆盖到的地方。更不用提那凉州三十万虎狼之师。将李婉儿远嫁到交州,也是为了安定南国,在天下初定,还未彻底太平的时候,李行哉不想出任何乱子。
李婉儿还当真认识这范牧野,当初他是在东海随着李行哉一起起家的,对李行哉忠心耿耿,同时对李婉儿也十分尊重。
来到车架前,一跪到地:“臣冀州牧范牧野向公主殿下见礼。”
“范大哥见外了,出宫之前皇兄与我说过,定要到离阳城看看范大哥。范大哥如此客气,却是折我的寿。”
李婉儿没有下车,坐在马车内开口。时至今日,她已不是当年的蠢丫头,现在也懂得如何拉拢人心,如何让人为她出生入死。
老实说,从东海一路走来,李行哉打下了整个天下,李婉儿手底也有一批亲信。
一句话喊得范牧野满面通红,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士为知己者死,李婉儿这一声称呼,便值得他出生入死。
他又拜了一拜,如此方才起身,接着亲自牵马,步行十里将李婉儿迎入离阳城。
这次送亲队伍往交州走,一路走过来是当慢则慢,并没有着急赶路。范牧野提前已知道消息,在城中整顿房舍,为李婉儿安排了一座行宫。
到了目的地,李婉儿方才从马车中下来,范牧野的妻小都在外面迎接。
李婉儿与范牧野闲聊几句,又与他的家眷见过面。能够亲自瞻仰圣颜,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诸人心中均想:公主便是公主,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范牧野将一切都已安排好,他还要招待此次的送亲队伍,留下自己的夫人陪着李婉儿聊天。
堪称尽心尽力,不敢有任何疏忽闪失。
等到掌灯时分,李婉儿才算静下来,可以一个人想想心事。
李行哉一路打下江山,当初陪着他起事的小兵小卒,如今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正是如范牧野这样的人,支撑起了李行哉的江山。这也表明他既然坐上了那张椅子,便有相应的实力。
并非随便一个人,就能将他拉下来的。
她守着红烛,看灯花飘忽。虽然范牧野已经尽心尽力,但如今江山初定,安排照应也算不得奢侈。
从长安走到离阳城,沿途所观所见,帝国已有欣欣向荣之气。正如程大雷当初所说,一座老房子旧了,修修补补也撑不了太长时间。索性不如推倒了重建。
帝国这栋老房子被推倒过一次,现在又重建了一座。只是房子的主人仍旧姓李。
现在帝国没有那些老古董,盘根错节的世家豪族,李行哉可以放开手脚重建他的帝国。
过不了多久,帝国将会迎来一个太平盛世吧。
“程大雷呐程大雷……”
李婉儿呐呐叹了一声,她也不傻,早已猜到这次送亲的目的。不过是以自己为饵,引程大雷上钩。
她心里盼着程大雷出现,也并不愿他出现。至于能不能见到他,李婉儿心中也没有把握。
相识许久,各自经历沧桑,早已互相倾心,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等到了战争结束,本以为机会合适了,两人却站在了不同的阵营。身为帝国的公主,李婉儿有她该做的事,身为凉州之主,程大雷也有他该做的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呐。
噼啪一声脆响,桌上的红烛爆开一朵灯花,房间里的光线忽暗忽明。李婉儿神情一怔,就听得吱呀呀声响,窗子从外面被推开,一道黑影翻了进来。
李婉儿整个人愣住,多日不见,他整个人憔悴沧桑许多,但眼睛依旧明亮,眸底像燃烧着火。证明他依旧活蹦乱跳,活得很扎实。
她呆立了许久,久到时间仿佛都停顿住舍不得流逝。
见到刘发财尸体的第一眼,李婉儿便猜到程大雷没死。但猜测只是猜测,她心中未必不害怕。这次出京,也是知道目的为何。但李婉儿也不知道程大雷会不会出现?
万一他没有得到消息呢,万一他因为一些事耽搁住呢,万一他已不想从前一样在乎。
不想让他走入圈套,可同时也盼着能出现,多多少少可以见上一面。
心里也幻想着他出现时的场景,准备好千言万语,要一一说给他听。而当他真正冒出来,杵在自己眼前时,李婉儿却感觉自己喉咙好像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只是呆呆凝望着眼前的身影,祈祷这并不是一场幻梦。
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却像是过了一瞬间。程大雷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有水么,要渴死我了。”
忽然,李婉儿像一团火焰扑入他怀中,仰头堵住了他的嘴唇。这次换程大雷愣住,脸皮有些发烧。
事先幻想过一万次见面的情景,但真见着了面,却又与幻想完全不同。
李婉儿抱得很紧,生怕这是一次不可能的梦,她再不想放怀中的人离开。
思念那么久,于是将这个吻酝酿的无比漫长。
在二人互相见着的那一刹那,什么家国天下,什么江山社稷都变得不值一提。被读书人不屑的儿女情长,立即成了此刻的主旋律。
程大雷有种窒息的窘迫,轻轻拍了拍李婉儿的后背,李婉儿靠在程大雷怀里,不知怎地,忽地落下泪了,沾湿了程大雷的衣裳。
过了很久,程大雷才出言安慰道:“莫怕,莫怕,我在这里呢。”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说出口,李婉儿心底更加委屈。她终于不用再苦撑着,在这个人面前,可以放心倾诉自己的委屈。
第1043章 心照不宣
以李婉儿的住处为中心,外围是范牧野麾下的离阳兵,内里是精挑细选出来,由精锐组成的送亲队伍,而真正负责保卫工作的乃是宋游渠辛苦招募到的江湖高手。
防守不可谓不严密,怕是一只苍蝇都没可能飞进去。
即便到夜里,张白鹤也没有放松警惕。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夜半三更,正是贼人动手的时候。
想从江湖走入庙堂,怎么可能没有一颗名利心。张白鹤虽然摆出一副超然世外的姿态,可一旦被李行哉留下,便倾力卖命,想着建功立业,换一个封妻荫子的机会。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只要有了权力,名声、财富、女人便扑面而来。这才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自己前半生一心学武,吃了不少苦头,看来有些选错路了。
在小楼外巡逻,与巡夜的青石和尚与通玄道士遇上。三人见面之后心照不宣,都是铁了心做事立功,也就没必要谁看不起谁。
“施主有没有查到什么?”青石和尚道。
张白鹤摇了摇头。
“据贫道观之,他怕是不敢现身的。”通玄和尚道:“此地十面埋伏,只要他敢现身,便是死路一条。没有人会明知必死,还要过来送死。”
张白鹤摇摇头:“还是不可掉以轻心,我们这次的敌人,毕竟是那个人。”
这句话说出口,三人都是面色一沉。大家尽量不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一是为了保密,二是为了尽量克制内心的恐惧。
在这个乱世中,庙堂上还有人能与程大雷抗衡,在江湖上他却是独一份的,那是提起来便令人退避三舍的存在。
通玄道长开口:“江湖之上,浪得虚名者居多,贫道想来,他是否真有本事,也要碰一碰才知道。”
江湖之上,谁不是踩着别人的名声往上爬。这十个人都有不错的本事,但在江湖上几乎没有什么名气,这次出山,也是想踩着程大雷的肩膀往上爬。
“阿弥陀佛。”青石和尚道了声佛号:“两位稍安勿躁,贫僧觉得二位说得都要道理。那贼人能有如此大的名声,怕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而如今我们的防守的确太严密,他纵然有胆子来,也未必有潜入的机会。”
张白鹤与通玄道士同时点点头。
“贫僧道士有一个法子,不若我们放开一道缝隙,引他上钩,来一招请君入瓮。”青石和尚抬起头道:“二位意下如何?”
在这十个人中,青石和尚是话最少的,但给张白鹤的感觉,却是最卑鄙无耻的一个。
他本身武艺与张白鹤不相上下,但真如果以性命交手,张白鹤有把握胜过他。但在这些人中,他反倒像是其中的领袖。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而自己说出的话,总是会遭到反驳。
这便是不会出事呐,自己一开始出得风头太大,引起了公愤。
虽然他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但张白鹤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同样燃烧着火光,这是同自己一样的贪婪。
见二人没有反对,青石和尚继续道:“现在我们防守太过紧密,对方知难而退,也不会现身。大家不若假装放松警惕,却是外送内紧,引对方上钩。”
张白鹤与通玄道士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