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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气驱使下,两滴血慢慢靠近。
明明只是简单地缔结一个普通的平等契约,但重锦心却莫名跳动了起来,他扣住容淮的手不由自主收拢。
又是一点。
在昏暗之中,随着血色边缘逐渐交接,重锦呼吸跟着收紧。
就在相交之时,两滴血轰然爆发一阵灵气波动,在紫眸猛地颤动之中,容淮那滴血于半空之中碎裂蒸发,仅是半息彻底湮灭成灰,只有重锦的那滴坠落在地。
和曾经容淮曾食过的那些杂食一样,像肮脏之物般被容淮身子远远摒弃开。
灵气不入体,甚至连出体的血液也无法用。
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之中,良久,容淮一笑:“血液虽未融,但仪式已完,契约已成。倘若以后再有人问我有无缔结契约的灵物,我可直说是株姓重名锦的灵植了。”
重锦没绷住一笑:“蠢货。”
就这样,契约不成的事无声无息揭了过去。两人默契避开容淮的血在触碰到重锦的血后,炸裂蒸发的那一幕。
什么血煞兽,什么契约,看似全部抛之脑后,其实重锦一点都不敢忘。
越接触,容淮身上不对劲的地方越多。
为什么灵气不入体,为什么只能食用丹药,为什么容淮不能修炼,为什么灵物碰到他会害怕会消亡,为什么他不能契约,以及为什么承应怨煞邪念而生的血煞兽会喜欢容淮。
思绪繁乱,没能想多久,二师弟来敲了房门,说他们在备了一些,问容淮要不要下去和他们一起。
整个灵玉门的人都在,纵然容淮对吃食并无兴趣,但并不会拒绝。
容淮带着重锦下了楼。
楼下,灵玉门的人都在乖巧端坐着等容淮。
到底来了大地方,自然不能像以前小家子气,吃个饭还得穷酸地挤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上,所以灵玉门的人让客栈老板把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
整个一楼大厅,但凡有人出入,第一眼就能瞧见这扎眼的两张桌子,以及桌子边上紧挨着的,一群如同俗人的灵玉门众人。
客栈老板告诉灵玉门的人,若人多,想要周遭清净方便一点,他们客栈有包厢,可以去包厢里面。
结果老板好心建议得到了灵玉门一众白眼:“饭菜味道一模一样,换个地儿就贵个七八倍,你当我们傻呢?”
客栈老板:……
正从包厢中出来的傻客人:……
简而言之,灵玉门真不在乎什么面子,该吃吃,该抢抢。于是,本来一身的好相貌好气质全被糟蹋得一干二净,头一遭见到灵玉门吃饭样子的修士,还以为是哪里的饿死鬼投胎了。
容淮和重锦在旁边看着,只是偶尔动一下筷子。
突然,容淮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他往后一看,果然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满上了酒,见容淮看了过来,微微一笑而后抬起酒盏,对容淮敬了一杯:“容仙友,好久不见。”
容淮跟着一笑:“蔺仙友,好久不见。”
“谁啊?”旁边吃得满嘴油的小十一听见容淮说话,跟着凑了过来,顺着容淮目光看了去,一眼瞧见了蔺其道。
他皱紧眉:“大师兄,那谁啊?你们认识吗?”
容淮揉了下小十一的脑袋:“先前在永乐城遇见的一位仙友,名为蔺其道。没曾想还能在此遇见,倒是缘分。”
永乐城?
灵玉门正在大吃特吃的一行人,眼神一寒,就是害的容淮险些身死,昏迷了将近两年的那个永乐城?
一瞬间,所有不善的目光全部聚集到角落中悠闲的蔺其道身上。
后者面对十一双质问的眼睛,眉梢微扬,不退反进,先礼貌地点了下头,而后对容淮发出邀请:“容仙友,难得一见,不如过来小酌几杯?”
“好的。”容淮应允,笑道:“你们先吃。”
“大师兄。”小十一方想起身跟上,见重锦一道跟了过去,只得又坐了下来。一个人不满地嘀嘀咕咕:“叫什么蔺其道,我听这名怎么跟这人一样讨厌呢?”
“两位仙友,请。”
蔺其道和在永乐城时一样,面容清隽文弱,穿着简单朴素。在他抬袖时,露出的腰间铜铃依旧精巧。
容淮和重锦落座,蔺其道给两人满上酒,随后笑着看向容淮身后那坐在最中心,格外招摇的灵玉门十一人。
“这些全为容仙友你的师门吗?”
容淮颔首:“是的。”
“嗯,”蔺其道一边饮酒一边点头夸赞:“容仙友气度不凡,果然师门中人也非同寻常。”
“师弟师妹们年岁尚小,让蔺仙友见笑了。”
蔺其道听得哈哈大笑:“容仙友师门中人,全聚在此处了吗?”
重锦听得蔺其道和容淮一问一答,心有不悦,可蔺其道所问的问题并无任何冒犯的地方,所以他并不好多言。
只见容淮点头:“师门连同师父以及我的灵植,一共十三人,如今全在此处。”
“哦?”
他们的声音没有掩藏,在这全是修士的客栈之中,一字不落地传入别人耳中。
许多人已经知道容淮他们来自一个叫灵玉门的小门派,但如今听容淮亲口所说,才知道这竟然是个仅有十三人,连个小门派都算不上的蝼蚁之物!
鄙夷、不屑……各种情绪从眼底而出。
然而蔺其道却没有半点瞧不上的情绪,他兴致显眼更高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父一位,灵植一位,你一位,正好剩下十位弟子,倒是格外吉利。”
“正好一词如何说?吉利一词又如何说?”
蔺其道微微惊讶:“容仙友难道没有听过这样一则传闻吗?”
容淮愣住:“什么传闻?”
叮!
正当蔺其道要说之时,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为何,听到这铃声,重锦心中无端一跳。
蔺其道歉意一笑:“抱歉。”
随即他低头轻叹,手指温柔地抚过铜铃:“讲个荒诞古老的传闻罢了。”说完,他取下腰间铜铃,看向重锦:“我瞧我这铜铃与你甚是投缘。”
没待重锦说什么,蔺其道又低下头:“或许你能和容仙友的灵植处处?”
叮!
这次铜铃声更大,仿佛蔺其道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它般。
蔺其道又安抚地摸了下铜铃,细致地拿出一方方巾,叠好后放在重锦旁边桌面上,这才把铜铃小心放上去。
两人一灵植一铜铃,各占一方,宛如四人在交谈。
安置好了铜铃,蔺其道这才又笑道:“方才讲到传闻对吗?”
容淮点头:“是的。”
蔺其道叹了口气:“其实啊,这传闻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古书里记载的所谓上界中两神十尊的由来罢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两神十尊
第四十七章:两神十尊
上界的两神十尊?
楚漠修为不低; 在发现容淮喜好看经书典籍后,每次出去会带许多珍惜的各种杂书,甚至包括极为稀有的炼丹的、符箓的、阵法的; 关于修真界的奇闻古谈,自然也囊括了许多。
但不知是否蔺其道所要讲的传闻过于古老; 容淮根本没有看过关于上界两神十尊的事。
不过即便不明白,但容淮并未出声打断; 而是极有礼地听着。
“天地之大; 又分为下界; 修真界; 上界。下界共有十八界,十八界全为俗人。修真界乃修士,修为攀至大乘后,便可直升上界。”蔺其道不急不缓; 语音停顿恰在好处,听上去意外的舒心。
“这些想来你们都清楚,不过; 鸿蒙之初是没有天地; 没有所谓的上界、修真界、下十八界一说的。那时候仅有的; 只是一条河。”
“名为往淮河。”
说到这里,蔺其道停了一下; 看向容淮,食指沾了酒,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可巧; 这个往淮河的淮乃三水淮; 正是容仙友你字中的那个淮。”
淮字还未成; 一道灵气自重锦手中而出; 直接抹掉所有痕迹,他冷眼看着蔺其道:“既然讲传闻,就别做无聊的事浪费时间。”
对于重锦冒犯的行为,蔺其道不怒反笑,似乎在意料之中。他擦掉手指上的酒渍,点头笑道:“阁下说的是。”
“往淮河孕育天地灵气,生万物,但其实真正诞生于往淮的仅有十二位,即两神古尊。”
“修真界所飞升之人,在上界只能称之为仙。能冠之以神之一字的只有最先于往淮中诞生的那两位神。”
“诞生两位神之后,天地方才有初分的趋势。天地首分上界仙魔,因两神实力相当,属性却截然相反,所以清者待在上界仙界,浊者待在下界魔界。后人为了方便称呼两神,又将仙界那位称为神尊,魔界那位称为魔尊。”
“就这样,过了几百年后,往淮河再次孕育生灵,这次出来的便是修为实力仅次于两神的十方古尊。”
“正邪已有两神,故而十方古尊亦正亦邪,性子各异。十方古尊已出,天地大势已成。上界仙魔两界彻底已成,于是往淮河一分为二,一部分流经仙界坠入下十八界,一部分流经魔界坠入修真界。”
说到这里,蔺其道双眼一弯:“坠入修真界的便是如今的无涯海。无涯海中裹挟了往淮河一半灵气和魔界的魔气。灵气上升,如春雨滋润当时荒芜一片的修真界。由此,修真界万千生灵继而诞生,修真界方可成型。至于流经仙界那一半河,坠入下界后,因下界承受不住,崩裂成了十八界,故而下十八界灵气稀少,全乃俗人。”
“三界全成,十方古尊因性子跋扈,实力可怖。曾在修真界初成时,互相打了起来,几度毁掉整个修真界。能制住这十方古尊的,仅有神尊和魔尊两位神,但魔尊性子随意,最好吃喝玩乐,懒得管。”
谈论到这位不管事的魔尊时,蔺其道语气之中笑意深了几分。
他继续道:“魔尊不管,唯独那位清冷孤傲的神尊,尚有两分心怀天下的神性,挨着一个个将古尊收拾了个遍,带回仙界严加看管了起来。”
原来蔺其道要讲的这个传闻,就是整个天地苍生的由来。
这里面的一字一句,因为过于久远,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修真界没有上界的人,而上界的人也似乎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下来,所以蔺其道所言,根本没有记载来坐实。
其他的人原本还竖起耳朵听,试图听到什么灵宝之类有用的东西,结果听见蔺其道扯什么往淮河,扯什么无涯海,扯什么两神古尊,瞬间没有了兴趣。
但容淮不仅听了进去,他还问:“那往淮河呢?”
已经孕育了两神古尊,又将自己一分为二,孕育了修真界和下界万千生灵的往淮河怎样了?
“往淮啊。”蔺其道笑容前所未有的放大,清隽病弱的脸上浮现几分与他气质完全不同的打趣,他看着重锦:“死了。”
“死了?”
“对啊,死了。”桌上一直安静的铜铃猛地颤动起来,不过这次蔺其道并没有阻止它,他转而看向容淮:“往淮河自一分为二后便元气大伤,彻底陷入平静之中。但五百多年前,一直如死水的往淮醒了。”
“可惜刚醒没多久,便死了。”
“为什么?”
“因为……”
“够了!”
重锦骤然起身,酒壶酒杯被灵气震落,酒水洒了一桌,浸湿垫着铜铃的方巾,一直响着的铜铃沉默了下来。
蔺其道笑容不变:“因为被背叛了,它最信任之人带走了它最珍爱之物。”
唰!
无形灵刃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直取蔺其道项上人头。
蔺其道身形一躲,速度快如残影,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灵刃划破脖颈,毫不怀疑,只要蔺其道再慢点,他的整个头颅会当场落地。
重锦是真的想杀他。
不过蔺其道依旧没有半点恼怒和意外的模样,颈边血液滑入衣襟中,他却不管不顾,只是格外有礼地对重锦行了个礼:“既然阁下不想听,那我也不便多说了。”
“容淮,我们走。”重锦抓住容淮手腕。
“传闻未完,容仙友,若有缘我下次再给你讲后一半。”
砰!
灵刃闪过,这次蔺其道不闪不躲,灵刃划伤脸颊,削掉一缕长发。
整个一楼内肃静无声,灵玉门十个弟子眼睁睁瞧着重锦带着容淮上楼,害怕得一个字不敢说。
好不容易等重锦和大师兄身影不见,灵玉门的人刚想去收拾一下方才惹重锦生气,让他们没能和大师兄好好吃饭的蔺其道。结果一看,这人早不见了踪影,只留摔碎的酒杯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