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刚略不谦让,昂首直入,转过“韦陀殿”,知客僧抢前一步,道:“施主,请向右弯!”
吴刚冷冷地道:“不必了,在下不渴也不疲乏,就在院中仔候贵掌门吧!”
知客僧无奈,只好转身匆匆而去。
少林戒律极严,虽有不少弟子从身旁经过,但都俯首而行,宛若没有发现生人的存在。
吴刚如石像般兀立院地之中,面对大雄宝殿,胸中在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净钟三声,一行人从殿侧门中缓步而出,一个个法相庄严,一共十八名,到了台阶下,左右分开对立,对吴刚连瞧都不瞧上一眼。
看样子,这批僧家当是各院住持执事护法等有身份的人物。
净钟再鸣,一个身着锦烂袈裟的老僧,从正殿中现身出来,宝相庄严,不怒而威,十八名排班的僧众,齐齐合十俯首,口宣佛号。
那老僧举步从容,穿越十八名僧众直抵吴刚身前三丈之处,停了下来,威凛的目光,朝吴刚一扫,合十道:“施主光临,有何见教?”
吴刚一拱手,道:“尊驾是‘佛印禅师’?”
“本座正是!”
“在下此来有两件事要办……”
“本座愿闻!”
“第一、谒见贵寺‘大悲活佛’!”
“第二呢?”
“向掌门讨一笔帐!”
“阿弥陀佛,施主所索何帐?”
“十年前一笔血债!”
“佛印禅师”面色为之一变,沉声道:“小施主到底是什么来历?”
吴刚以“传音入密”之法,向少林方仗传声道:“区区吴刚,武圣遗孤,前来索讨屠堡血债!”
“佛印禅师”蹬蹬蹬连退数步,眸中暴射迫人精光,目不转睛地逼视了吴刚半晌,陡步转身一抬手,道:“尔等退下,传本座法谕,大殿四周不许任何弟子走动!”
十八名执事僧家,个个面露惊疑之色,但掌门法谕,不能不遵,齐齐合十顶礼,转身,鱼贯退去。
吴刚心中暗忖:这老秃驴倒是精明,遣退门下,一身承担,以免多流血……
“佛印禅师”转过身来,前行数步,再次打量了吴刚一遍,抑低了声音道:“施主果是‘武圣吴永泰’之后?”
吴刚冷冷一笑道:“这是不可能假的!”
“想不到武圣有后……”
“否则五百人的血债,将无人索讨了,掌门人,在下是用剑的,尊驾徒手……”
“慢着!”
“掌门人有后事要交代吗?”
“阿弥陀佛,本座毋须作任何交代,施主不是求见‘大悲活佛’么?”
“不错!”
“那又为了什么?”
“查证一件事!”
“何事?”
“必须见到‘大悲’本人,才能询问!”
“随本座来!”
“请!”
吴刚随着“佛印禅师”,穿越数座殿堂,直达寺后,一片苍郁的松柏林中,现出一石砌的围墙,墙上布满苔藓,两扇木门深扃,门前丈许,树立了一块木牌,上写“禁地”二字。
少林寺中,竟也划出禁地,这颇耐人寻味。
吴刚心念疾转,对方莫非要弄什么诡计对付自己?他下意识摸了摸剑柄,只要发现情况不对,先毁了这掌门方丈。
“佛印禅师”径直走到木门之前,合十顶礼,开声道:“佛印有请师叔!”
吴刚心想,原来“大悲”住在这禁地之内。
久久,门内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说过不许烦我!”
“师叔,‘武圣’后人到寺……”
“什么?”
“武圣后人谒见!”
“人在何处?”
“现在门外!”
“要他逾墙而入!”
“佛印”迟疑了一下,道:“师叔不解禁么?”
门内没有回声,“佛印”转向吴刚道:“施主,你听见了?”
吴刚深思片刻,语意森森地道:“掌门人,如果此中有诈,这佛门禁地将成为屠场!”
“佛印禅师”垂眉宣了一声佛号,道:“施主过虑了!”
“但愿如此!”
“请吧!”
吴刚望了望石垣,轻轻拔升墙头,向里一看,只见一椽茅屋,隐现在修竹花树之间,幽雅绝伦,别是一番天地。
当下飘身而落,走不到三步,门内已传出声音:“站住!”
吴刚不期然地止住了脚步,一看,不由大惊失色,茅屋不见了,眼前花树连绵,无边无际,卵石小径,错综分歧,上望一片阴沉,连日色也掩没了。
奇怪,这石圈子至多不过十丈方圆。
他随即恍然,这些花树,必是按奇门生克之理种植的,自己对这,可说是一窍不通,想不到自己一再警惕,仍坠入对方壳中。
心念及此,不由恨得直咬牙。
“呛!”的一声,“凤剑”出了鞘。
“施主想作什么?”
声音近在咫尺,却不见人。
吴刚定了定神,按剑不发,沉声道:“是大悲活佛么?”
“不错,正是老衲!”
“晚辈有事求见。”
“先证明你的身份。”
“武圣幼子吴刚!”
“何事要见老衲?”
“老前辈‘认识铁臂猿孙景’其人否?”
“什么,孙景,他怎么样?”
“他被武盟高手追杀,伤重而亡……”
“阿弥陀佛,他可有什么遗言?”
“晚辈认出他时,他已不能言语,仅说出少林大悲四个字。”
“他认得你么?”
“这……他仅知晚辈叫‘索血一剑’!”
“他既不知你来历,怎会说出老衲之号?”
“因为晚辈身带‘凤剑’!”
“阿!凤剑!凤剑……”
吴刚心中疑云未释,不知对方是仇是友?孙景说出“少林……大悲……”四个字,随即断了气,根本不知他意何所指?
“大悲”的声音再传:“左转三,右转四,前行五步,右转二!”
吴刚别无所择,只好照做。
当最后右转踏出第二步时,眼前幻象尽消,自己正站在茅屋门口,一个白眉老僧,当门盘膝而坐,一双精眸,正灼灼地注定自己。
吴刚心头一震,暗忖:不管情况如何,礼不可失,收了剑,一个长揖,道:“见过老前辈!”
“你……是吴永泰幼子?”
“是的!”
“摘了面具!”
吴刚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所戴的人皮面具,连“妖中之王”那等角色都看不出破绽,这老和尚一眼便已认出,这份眼力,着实惊人。
身份早已抖露,自无隐讳的必要,随伸手抓落面具。
“大悲”点头道:“龙凤之姿,不错!孩子,想不到你幸免于难……”
吴刚悲愤道:“这是皇天有眼!”
“孙景还告诉了你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只那么一句话!”
“你凭这句话而上少林?”
“是的!”
“你想知道些什么?”
“孙景找‘凤剑主人’的原因!”
“这显而易见,他要联络‘凤剑主人’共谋复仇!”
吴刚心头一动,道:“晚辈认为原因当不止此。”
“大悲”闭了闭目,似在思索什么,歇了片刻,才道:“凤剑何以在你手中?”
“晚辈在诸般巧合之下,栖身‘魔湖’潜习武技,技成之日,适逢‘凤剑主人’,愿借剑与晚辈使用……”
“啊!你知道‘凤剑主人’是谁?”
“晚辈嫂子!可是……”
“可是什么?”
“她却不知道晚辈身世!”
“那她何以肯把这柄珍逾性命的宝刃借你?”
“当时她的用意是希望借此引出‘龙剑’……”
“你知道‘龙剑’主人是谁?”
“家兄吴雄!”
“下落如何?”
“生死不明,但‘龙剑’业已现世!”
“大悲”双目电张,栗声道:“龙剑现世!”
“是的!”
“落入何人之手?”
“一个来历不明的灰衣蒙面客,属‘武盟’一份子!”
“灰衣蒙面客?武盟?……”
看样子这“大悲”和尚并无恶意,反之他似保有若干有关自己家门的秘密,也许,今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是少林当初也是参与屠堡的一份子,这其中……
“大悲”洪声道:“老衲所料不差!”
吴刚一震,道:“老前辈料到什么?”
“武林第一堡血案的主凶……”
“谁?”
“武林盟主!”
“这点人所共知,当年是由‘武盟’领头。”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你说孙景是被武盟中人追杀而死?”
“是的!”
“这就是了……”
“晚辈不解?”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孙景之投效‘武盟’,是老衲授意,目的在侦查‘武林盟主’的来历,与当年你胞兄吴雄滥造杀孽,闯下灭门之祸,又突然失踪之谜……”
吴刚大是激动,急声道:“家兄失踪怎会与‘武盟’有关?”
“大悲”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话须从头说起,当年血案发生之初,令尊与老衲持同一看法,吴雄那孩子本质善良,天性淳厚,决非邪恶之辈,此中必大有文章,但吴雄神秘的失踪了,无从证实真相,之后,由‘武盟’倡议,以中原武林的全部力量,对付‘武林第一堡’,这其中,老衲有一个想法,当然,只是臆测,也许事实并非如此……”
吴刚悚然道:“老前辈有何想法?”
“当年自称‘南荒奇人’的,率手下解决了荼毒武林的‘七灵教’,被公推为‘武林盟主’令尊不肯加盟,与‘武盟’结上了怨,所以……”
吴刚若有所感,但又抓不住条理,茫然道:“所以老前辈认为这是一桩极大的阴谋?”
“不错!”
“可以家兄吴雄杀害各门派高手的事不假。”
“问题即在于此,所以目前必须设法找寻你大哥的下落!”
“也许他已不在人世?”
“亦有可能,但必须证实,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孙景遇害,否则必有若干重要的线索,由他的被迫杀,显见他必已探到某些秘密,而为对方发觉他是卧底的,所以才对他下毒手,另一方面,‘龙剑’是你大哥的随身兵刃,既在武盟出现,此中蹊跷昭然若揭。”
吴刚咬了咬牙,道:“晚辈誓必要从灰衣蒙面客身上追出谜底!”
“大悲”突地疑声道:“你武功传自何人?”
吴刚至此已对这老和尚疑念全消,坦然道:“是偶然得到的一件‘血衣’所载!”
“什么,血衣?”
“是的,很巧,这‘血衣’的持有人,也是‘武盟’中人,而被同门追杀,临死时举以相赠……”
“死者何名?”
“飞天蜈蚣李青山!”
“大悲”全身一颤,栗声道:“李青山也死了?”
吴刚骇然震惊,道:“难道李青山也是老前辈布的棋?”
“不,他是孙景的助手,为同一目的而入武盟!”
“哦!”
吴刚内心的激动,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铁臂猿孙景”、“飞天蜈蚣李青山”,想不到都是因自己家门血案而遭害。而“大悲”和尚却又为此血案而苦心安排,可是“少林”也是仇家之一,这笔帐怎么算法呢?
心念之中,肃容道:“老前辈,晚辈有句话必须申明!”
“什么话?”
“贵寺当年也曾有弟子参与血案。”
说完,双目灼灼地注定“大悲”,看他如何答复。
“大悲”毫不考虑地道:“不错,当年是老衲本人与四名‘罗汉堂’弟子参与!”
吴刚不自觉地向后一退身,后面立时沉了下来,栗声道:“是真的?”
“当然!”
“大悲”的镇定、沉着,像没事人儿一般,这态度使吴刚既惊且惑,他既是当年凶手的一份子,何以又有先前那一番话呢?想借此以消除自已仇恨之心么?抑是他甘担罪名,心图减却门下的流血劫数?
心念之中,冷声道:“老前辈可知晚辈来此的另一目的?”
“报仇么?”
“正是如此!”
“如何报法?”
“血债只有血偿!”
“你以为当年参与的,全都出了手么?”
这一点是吴刚未想到过的,登时为之语塞,窒了片刻之后,反问道:“晚辈又何从分别当年参与而不出手之人?”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