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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当初有柳承恩出手，也只是给苏孝一人脱了奴籍。
如果不是因为柳承恩是官身，这根本就不可能！
在大兴朝，罪奴的等级最低，而且一般来说，是罪奴往下数三代，都是不可以脱奴籍的。
“阿婶，那你可有什么法子帮帮她？”
铁蛋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想到了苏灵如果不能脱奴籍的话，那就只能配给府里的下人，而且以后他们的孩子也只能做奴婢，铁蛋这心里头就不好受。
“我问你，若是我可以帮着苏灵脱了这奴籍，你拿什么来谢我？”
铁蛋几乎是想都没想，扑通一下子便跪下磕了个头。
“只要是阿婶能说出来的，我铁蛋有的，一概都可以给阿婶。”
苏锦绣笑道：“你觉得你身上是有什么是我稀罕的？”
这话听着不那么舒服，可是铁蛋却被问住了。
的确，论钱财权势，眼前的这位婶娘哪一样缺了？
铁蛋呆怔怔地跪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道：“那，那要不我卖身进柳府，我也做奴仆，如此是不是就可以娶灵儿了？”
身后的小丫一听就急了，“哥哥你疯了？哪有人自愿入奴籍的！”
铁蛋一脸坚决，“妹妹你别管。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
苏锦绣的神色冷了冷，“这就是你所谓的主张？你可曾想过，若你入了奴籍，你弟弟以后如何参加科考？以后他有了功名在身，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有一个自愿为奴的兄长？”
这话，把铁蛋给训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屋子里静极了，一时间，连几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真切。
“阿婶，我，还请阿婶教我当如何做才能让灵儿成为良籍。”
苏锦绣的眉梢微微一挑，“你是铁了心要娶苏灵了？”
“是。”
苏锦绣淡淡地问道：“此事我再与你阿叔商议一下吧。想要给苏灵脱籍，若是你阿叔愿意帮忙，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
听说苏灵可以脱奴籍，还没高兴起来呢，铁蛋又听到了一个只是，顿时心又立马揪了起来，“阿婶？”
“就算是苏灵脱了奴籍，人家长地这样好颜色，又为何非得嫁你？不是我说，就冲着她的模样，便是给你阿叔的同僚做妾也是使得的，到时候高床暖枕，锦衣玉食，不比跟着你东奔西走的强？”
铁蛋的脸色一滞，他还真没想过这一茬。
“那，那怎么办？”
小丫看看阿婶，再看看自己哥哥，怒其不争，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肚子上。
“哥哥你是不是傻？你总得去问问苏灵姐姐的意思吧！”
第511章 又吵起来了
经小丫这么一提醒，铁蛋才想起这一茬来。
苏锦绣笑了笑，“别急。你先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待会儿我让苏灵去你那里送东西，到时候你们两个再说说话。”
“多谢阿婶。”
如此一来，也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机会了。
待他们兄妹走了，苏锦绣才看向了一旁的屏风，“还不出来？”
苏灵红着脸从后头出来了，跟她一起的，还有董姨。
董姨脸上倒是喜滋滋的，对于这个铁蛋，她还是满意的。
至少目前为止，这孩子给人的感觉是个可靠又老实的。
况且，这铁蛋是老爷的侄儿，以后苏灵嫁给他了，也是老爷夫人的小辈了，将来有孩子也是可以考科举的。
苏锦绣实话实说道：“铁蛋人不错，而且你若是嫁给了他，以后也住在京城，不会离你的亲人远了。只是有一样，铁蛋的相貌顶多也就是普普通通，算不得英俊。你想好了，莫要以后再后悔。”
“多谢夫人了。”
苏灵福了福身，然后又顿了一会儿才问道：“不知夫人让我去给他们兄妹送些什么过去？”
苏锦绣一听，就知道有门儿了。
这都主动张罗着要过去说话了呢。
董姨也高兴，在她看来，什么高门大户的，还是嫁个老实人，只是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这才是最实在的。
正好，在她眼里，铁蛋就是这种人。
苏灵的婚事，还是要问过苏孝的。
相较于董姨和苏灵来说，苏孝和铁蛋打交道的次数更多一些，对这个人也了解地更多。
人品方面，他觉得还是靠得住的。
就凭着当初老爷夫人愿意帮他们一把，而铁蛋便一直将他们夫妇视为了救命恩人，便能看出来这人是个重情义的。
于是找了个机会，柳承恩去了又亲自去了一趟京兆府，除了提及一些新田法的事，顺便又将苏灵换籍的事情给办了。
如此一来，苏灵便成了良籍，彻底地脱了奴籍，以后她的孩子，也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学堂，去参加科考了。
苏灵和铁蛋的婚期很快便敲定了，铁蛋娘没在京城，这高堂上坐着的便换成了柳承恩和苏锦绣。
原本苏锦绣的意思是让公公婆婆过去的，可是他们说自己年纪大了，而且铁蛋是和苏灵都是念着他们夫妻俩当初的救命之恩，他们坐在那个位置上，也合情合理。
苏锦绣想着铁蛋以后是要在京城里头管着铺面和作坊的，所以便由她出银子在外城买了一处院子。
院子不大，在普通老百姓的身份中来说，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分了前后院儿，以后搬进去，铁蛋也可以带人在前头安排作坊的事，两不耽误。
铁蛋接过房契的时候，人都傻了。
“阿婶，这，这我不能收！”
京城的房价，那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了，不仅仅是有钱就能买的！
而且看苏锦绣买的这个地段，还是外城最繁华的地方，而且听说这里的巡逻也都比较密集，安全方面很是有保障的。
“行了，给你你便收着。这也是你阿叔的意思。只是他忙于公务，一时半会儿空不下来。一会儿我让刘二陪你去看宅子，之后你就得布置起来了，那宅子我瞧过，已经让刘二安排了人去联系工匠，有些地方还得再修葺一下。回头你也带着苏孝去看看，他要为妹妹准备嫁妆，总得去看看地方。”
这说到后头，这房契铁蛋不收都不成了。
“我之所以选这里呀，还是因为这里离着苏孝的宅子近。以后你若是敢欺负了灵儿，你那大舅哥三两步就能冲到你家去，看你老实不老实！”
铁蛋讪笑道：“阿婶，我怎么会欺负灵儿？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媳妇呢。”
苏锦绣之所以愿意给铁蛋置办一套宅院，除了这些年铁蛋的辛苦之外，也是想着得给这孩子一个家。
而且以后若是小丫出嫁，估计也得从这里出门子了。
小丫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而且小丫也不着急。
她现在就是帮着安置新宅院，然后好帮着哥哥把新妇迎进门。
因为京城和北安州推行新田法的顺利，所以皇上很快命内阁拟出了第二批推行新田法的地方名单。
这其中，就有江宁府。
而要派往各处督促推进新田法的官员名单，此时就引起了争议。
如今的江元丰已经是一部尚书，正三品，同时还担任着上书房的老师一职，一个月只上一两次课的那种。
要说江宁府，江元丰曾在那里担任过一任知府，对那里还是比较熟悉的，而且江元丰祖籍江宁，当初若不是因为朝廷一时派不出合适的人手，也不会将江元丰派到江宁去。
大兴朝外派官员的规矩，一般都是不会让人在原籍做官的，就是担心会出现仗势敛财又欺压百姓之事。
只是如今新田法要推进，江宁府又向来是被视为大兴朝的渔米之乡，可以说大兴和延陵府一样，都是被誉为大兴朝的富饶之地的。
若是不能派能人前往，这新田法一耽搁，受影响的，还是百姓和朝廷。
只是江元丰如今的官职高升了，实在是不适合再派往江宁府，可是朝中能用的，而且还能离得开京城的，总共也就那么些人，思来想去，皇上还是决定让柳承恩去。
一来这新田法是他提出来的，他对于这个更熟悉一些。
二来，柳承恩在江宁府还是有一定的声望的，他回去，总比其它的一些普通官员要强。
而且江氏是江宁府的世家之一，柳承恩又是江元丰的学生，他过去督办此事，江家定然是会给几分面子。
有了江家打头，其它的一些家族总不敢再放肆了。
只是皇上想的挺好，一提出来，朝中就对此争议不决。
无非就是觉得柳承恩去了，会偏袒自己的族人，甚至是会倾向于护着江家了。
这么一反对吧，还真让人觉得有几分的道理。
第二批要推进新田法的地方，目前已经增加到了九处，仅靠地方官员不行，必须得有京中派出的官员加以督促，这也是从延陵府那里得来的教训。
第512章 不能帮也不勉强
朝堂上争吵了几天后出来的结果，还是要将柳承恩派出去。
永州那边新上任的同知是由户部调任过去的，而且因为离京城较近，所以内阁这边并不担心。
而江宁府离京城远，又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那里的豪绅名流比之其它地方更是多上几倍。
若是派一个毫无影响力的官员前往，只怕是白白折腾了路费。
这下子，柳家上下那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了。
这新田法的推进，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弄完的。
也不知道柳承恩这一去，什么时候才回来。
柳承恩先是安慰了二老一番，才道：“其实我过去也正好。把咱们在高县的一些田产做些处置。我与七郎名下都有可以免税的田地，此去江宁府也正好都一一落实一下。除去了咱们在京城的这些田地外，若是江宁府那边真地还有多余的，那便划到咱们族人自己的名下，总好过被外人强占了去。”
这么一说吧，还真地是好有道理。
“大哥，莲姐儿的田产怎么办？”
柳小莲的田产都是落在了方氏的名下的，柳小莲虽然嫁的也是朝廷命官，可那些田地是她的嫁妆，怎能落到夫君的名下？
再则，林涛现在的官职还低，不能给娘子请诰封。
要不然，这田产直接落到柳小莲的名下，也是不需要纳税的。
“先让这些田地在阿娘的名下搁着吧。虽然名字写的是阿娘的，可是田契如今都在莲姐儿的手里，倒也无碍。”
如今柳家的方氏和苏锦绣都是有诰封的，不仅每月可以拿俸禄，而且还有免税的田地。
所以，他们想要把柳家村的百姓们都护住，那也是很简单的事。
“走之前，还是要跟亲家那边商量一下，看看若是你舅兄那里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可千万不能马虎了。”
“阿娘放心吧，我省得的。”
苏锦绣是和柳承恩一起去的苏府。
二郎这里早已写好了书信，就等着柳承恩过来，然后由他带去高县呢。
“我名下的田产不少，永州府那里新置的五百亩的田地，是记在我名下的。至于高县那边，之前大哥处置了一批田地，换成了几套铺面。我和大哥都算过了，不会给妹夫添麻烦的。”
“二哥这话就见外了。我来其实还有一事，苏家除了你，不是还有一位秀才吗？他那里可需要再客外照应？”
“应该是不必。我那大堂兄名下有八十亩田的免税额，老宅自己没有那么多的田地，应该是庇佑了族人。若是发现他名下有需要纳税的，也一并收了便是。”
“好。今年秋闱，这位堂兄会去应试吗？”
苏大郎与苏二郎交换了一个眼神，说实话，他们兄弟俩还真不知道。
柳承恩笑了笑，“我这一去，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指不定就能赶上了秋闱。我是江宁府人，江宁府的乡试，估计皇上也不会让我插手，毕竟不合适。只是若是帮着打听一些主考监考的喜好，还是很容易的。”
听这意思，就明白他是在含蓄地问要不要帮着苏瑾言一把了。
“此事四郎自己看着办就好。虽然是堂兄，可这乡试是大事，最好还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若是四郎愿意多指点他一二，那也是他的福气。”
柳承恩明白了。
这也就是说，能帮就帮，不能帮也没事，不勉强！
苏家的事情其实和柳家有几分的相似。
不过如今家里头还有一个苏瑾言这个秀才，偏这位又是个拎不清的，苏家的族人，可远没有柳氏一族那么团结。
早先柳家不通事理的，其实主要就是老爷子和老太太，再加上了柳大郎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