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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思极恐呀,丁乙汗毛都颤栗了起来。
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和自己将来的后人身上。丁乙暗自发誓。丁乙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愤怒,这个可怕的事情,希望永远都不要发生。
可如果,这件事情已经不可逆转的已经在进行了呢?
这一刻丁乙是多么的希望,幻碟中的那些英雄会出现,然后带领着一大票跟随者轰轰烈烈发起一场革命,把那些邪恶的修真者统统都打到,不,是彻底的消灭!这一刻丁乙的感情是如此的强烈,那种对修真者无以复加的仇恨和愤怒充斥着全身。
可骨子里对修真者无比畏惧的灵魂,又似在告诉他,这是在找死。这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修真者可都是‘万人敌’,绝不是仅凭着一腔热血,不怕流血牺牲就能对付的。凡人百姓的武勇与作为在修真者眼里就是个笑话。这些在历史上被称做最接近‘神’的这些人,他们飞天入地、呼风唤雨、翻江倒海、移山填海,等等神通伟业,超乎凡人的想象。
与之为敌?
是可笑还是自大?这简直就是萤火要和皓月争辉,乌龟要和兔子赛跑一样可笑。
在修真者统治下的平民,哪怕是反抗的念头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这是直达灵魂深处的畏惧。天人之隔,修真者就是这普罗大众的天,予取予求,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个事实。
因为怀疑藏了违禁品,就可以不顾对方是女人是小孩,践踏对方的尊严,肆意搜查。仅仅只是表错了一个手势,就要夺走人的性命。为了得到某样物品可以直接的豪夺。为了得到一个人,可以牺牲掉对方几十、上百条族人的性命。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修真者实在是不可为敌的对象。
以前人们可以告慰神灵,祈求神灵的庇佑,至少在心里还存留一些对来世的期待。几百年前的灭神运动,摧毁了所有平民的信仰。我就是神,神即是我。修真者狂妄的向世人宣告。
因为帝国不允许出现对除了皇室以外的崇拜。所以无数的供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庙宇、道观被焚毁,无数的泥塑木偶被推到。而民间的信仰也被摧残殆尽。
我该信奉谁?我该向谁祈祷?
虽然丁乙自小的教育也让他接受了这种无神论的观点,认为修炼是一条寻求自我解脱,追寻真理,达到大洒脱、大自在的无上境界。可是毕竟还是没有跳脱这个没有信仰的窠臼,难以寻求自我的肯定。修真者可以大言不惭的说:‘神就是我,我就是神!’。可是那些被修真者摧毁了信仰的凡人呢?他们敬畏修真者,可并不会膜拜修真者。他们也可以像修真者那样参玄悟道,其实只不过是一种对自己凡人身份的否定和逃避。
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场景,以前自己还以为那些都是存在于幻碟之中,是人们的负面情绪的折射,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
普罗大众供养修真者,修真者反哺凡人的教条式话语,一度让丁乙信以为真。真实的世界,血淋淋的现实让丁乙完全无法接受。
这本书,真是一本应该查禁的书籍,如果真的如作者所讲,丁乙简直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这个世上的一切美好的信念,一切的道德伦理。丁乙这一刻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快要崩塌了。
把所有的书籍都放进了盒子,重新的把它们都掩埋在床底。丁乙不敢再阅读其它的书籍了,他患上了极度严重的妄想症。在这个仲夏的夜晚,丁乙冷的瑟瑟发抖,那是一种阴冷透骨的寒冷,那是一种无法解脱无法抗拒的严寒。
半夜里,丁乙至少起床两次,去储物间取出过冬的棉被。可是那种冷冽到骨头的阴冷还是无法摒除。
吴淑惠清晨去叫丁乙起床的时候,才发现丁乙的情况不对劲。她看到小儿子身上盖着三四床棉被,牙齿都冷得打颤,在床上瑟瑟发抖。她连忙把丁肇鼎叫了进来。
夫妻二人都是面面相觑,面对丁乙的这种情况不知所措。而丁乙的态度却又极端的坚决,那就是不去看医生,也绝不出房门。看到丁乙的嘴唇都冻的发乌,两人又是难过,又是心酸。眼见家里条件渐渐变好,子女也都快长大成人,一直揪心的外债也悉数还清了,没想到,带给家里这些改变的小儿子又生了这样的怪病来。
丁肇鼎看着儿子消瘦的脸颊,那明亮的眼睛,心如刀割。丁力和丁云也都跑进了丁乙的房间。面对丁乙的这种情况,大家也都不知所措。
“小乙,你到底是怎么啦,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生这种病,昨天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丁肇鼎突然问道。
丁肇鼎想让自己表情不那么僵硬,儿子很怕他呢。
丁肇鼎遇到这种情形,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可怕的存在。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冷,很冷。”丁乙使劲的想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一些。吴淑惠眼泪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掩面夺门而出。
丁肇鼎还是坚持的询问丁乙昨天的遭遇。可是丁乙只是推说没有。家里是一片愁云惨淡,大家的心里都是难过的很。
因为这几天戒严了,能不出去大家都不会出门。一家人都围坐在丁乙的卧室里,吴淑惠去厨房烧了好几桶的热水,希望能够通过洗热水澡,蒸出侵入丁乙体内的寒毒。不过显然这并没有什么效果。那烫的全身通红的热水澡,在泡进去没多久,丁乙的全身又开始冻得发青。
嚼干辣椒,喝烧酒,老姜汤,一样一样的偏方,泡澡,汗蒸,生炭火,能想到的法子,大家都一一的进行了尝试。可是没有一种法子能够有效果。这怪病也是奇怪,不论是内服外敷,药剂还是物理,没有用,统统没有用。不仅没有延缓丁乙的病情,反而好像还恶化了。
丁乙看着眼前浑身是汗,兀自还在努力的家人,他就像看到了一只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家人们在为他的病情忧心忡忡。丁乙想到的却是那把热锅烧热的火焰,那是修真者的寒焰。
修真之下皆为蝼蚁!
第六十四章不要像修真者那样自私
一连七天丁乙都在这种宛若严冬的寒冷中渡过。看不见的阴风,透骨透心,无处不在。丁乙仿佛置身于北极的荒野,面对的是一个极度严寒冷冽的环境。广袤的冰雪世界,天地似乎都被冻住了,只有丁乙一个人在绝望的踏雪而行。
其实在丁乙生病的第三天,整个集云城的戒严就解除了。无数的人得以走出了他们的屋子。在这场搅动整个城市都不安生的行动中,那些稽查的修真者如黑色的潮水一样突然的涌来又突然的褪去。
不知道他们是否达到他们的目的,也不知道那些反抗组织的人员连同这城里的两大世家豪门,到底最后究竟怎么样了。没有人知道,平民百姓也并不关心。偶尔私下里说起,反而是说那些反抗组织坏话的人比较多,毕竟是他们给这个城市招惹来了这么多的祸事,牵连到很多无辜的平民。
大街上那些血迹早已清洗干净,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些惨事。失去亲人的平民百姓,就像那荒野里那些食草动物遭遇到了猛兽的袭击后,惊魂未定之余,只有舔舐伤口,悲情的哀嚎而已。又有几个人在意?
身上的伤口可以愈合,可心里的伤口却是难以痊愈的。
怕光,畏寒,吃不下食物,是丁乙现在这个病的主要表现。仲夏的时候,不少人都在打着摇扇,喝着冷饮,有条件的去山上避暑。酷热的夏天,连狗都躲在树荫下吐着长长的舌头热得不行。丁乙的卧室却是又闷又热。房间里一片昏暗。不是完全漆黑的原因是这屋子里还生着火,一个炭盆违和的出现在丁乙房间。
这几天丁乙的精神异常的亢奋。他没法入睡,无法闭眼,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无数僵直的身躯,苍白面孔,无数的鲜血,看到无数的‘黑无常’在做着地狱里鬼卒们做的事情:剥皮抽筋,拔舌鞭挞,耳边传来的无尽的哀嚎和呻吟……这让丁乙很痛苦。
他的小脸愈发的削瘦了,眼睛也逐渐的浑浊,渐渐的他出现了幻觉,即而又出现幻听。他时常看到穿着白衣服的小男孩在这屋子里走来走去,听到他在那里轻声吟唱。他把这事告诉吴淑惠,吴淑惠只是大哭。
市场的鱼档吴淑惠都交给了吴铮代管,她全天的陪在家里。丁乙的屋子向蒸笼一样闷热,可是做母亲的全然不管,她只要陪着她的幺儿。
丁肇鼎担心妻儿的身体,也请了假在家里陪在家中。丁力也因为父母都在家中,这几天也不敢外出,整个家里都是愁云惨淡。
丁肇鼎怀疑丁乙着了修真者的道,因为他年少时家里出过类似的状况,可是即便知道是修真者所为,他也无能为力。他也只能默默的陪在丁乙的身边,静静的等候。
等候什么?等死!
这几乎是让人心碎却又无奈的结局。
即便是丁乙的坚持,丁肇鼎还是去寻来了医师,可那医师只是过来简单的瞟了一眼,搭了一下脉,就直接的起身离开了,丁肇鼎追出去问,那医师也只是摇头叹气,说一句‘准备后事吧’就杳然离去。
“老爸,你出去吧,你衣服都湿透了。我没事的,你去安慰一下妈,我听到她哭了。”丁乙对丁肇鼎说道。“不能因为我的事情把你们都搞生病了。”
“不用管她,阿力会照顾她的,你安心养病,不要胡思乱想,你会没事的。”丁肇鼎安慰丁乙道,这些话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看着儿子日益消瘦的小脸,童年的回忆又浮现眼前。这一刻丁肇鼎心如刀割。
“小乙,你还有什么需要?想吃什么东西?我让你妈给你做。你不是喜欢傀儡吗,要不我去请多多大师再给你做一个?……”丁肇鼎这时后悔极了,想到父子在一起的点滴往事,想到丁乙带回来的修真大福包,想到几天前动手打丁乙的事,难过的无以复加。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好好的疼惜这个孩子……甚至他愿意欲以身代,祈求上天不要带走这个可怜的孩儿。
“老爸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在书上看到过,说人快要死了,他能够看到鬼魂儿,我真的看见了,那是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小孩子,我还听到他在唱歌‘纺织娘织衣裳,泥瓦匠住草房……’”。丁乙直勾勾的看着房间的角落,那里一片昏黑,什么都没有。
丁肇鼎心里大恸,这不正是丁乙小时候最爱唱的童谣么,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什么三魂四魄?这孩子看到的是他离体的灵魂?
坚强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借口再去弄点木碳转身出去。转身的那一瞬间,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簌簌滑落。
一阵烤鱼的香味弥漫在丁乙的卧室之中,丁乙有些奇怪,人快要死了,不应该是尸臭味么?怎么会是烤鱼的味道呢?
丁乙转过头看向炭火盆,一只硕大的虎纹喵咪正在烤鱼。这只胆大如虎的猫,以前都是天黑才摸进家里,没想到这还是大白天,它竟然就施施然的闯进来了。
“没想到你看个书都能把自己看到要翘辫子,我算是服了你。”老虎皮摇头晃脑道。
“你看得是哪一本?”老虎皮又问道。
“你就这么进来,不怕遇到我家里人么?”丁乙关心的却是另外的问题,要是吴淑惠看到丁乙这屋里有一只会烤鱼的猫,并且还会说话,会不会吓晕过去呢?丁乙实在是担心得很。
“放心吧,这个时候他们都进不来的。”老虎皮说道。
对了,这家伙可是‘修真者’,以他们的手段做到这一点还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
“我只是看了《源之谜》。”丁乙老实的回答道。
“啊,原来是那本晦气的书,这也难怪。我强烈推荐你再看看那本《逍遥录》,这是一本很不错的书,每当我生气,我就会去看这本书,每当我高兴我也会去看这本书。好好看,这是你值得用一生去看得书,对了你要学的阵法心得,你翻翻那本《五行秘术》也许会给你些启发,最近事情太多,没时间过来,这次算是巧了。要是我再迟来个一两天,没准你还就挂了。”老虎皮嘲笑道。
“我快要死了,也许你说的那些都很好,不过我不觉得对我有什么帮助。”丁乙长叹了口气,心灰意冷的说道。
“毛都没长的小子,你才多大一点,你知道什么?一点点的挫折,一点点的困难就把你吓成这样啦?你只是看到了冰山的一角,就快要吓死了,那你干嘛不直接去死好了,你留在这世上只是浪费粮食,消耗空气。真是个无胆鼠辈,我呸。”老虎皮生气的咆哮道,还真有几分老虎的虎威。不过丁乙并不害怕。
“何必还要无谓的挣扎呢?我不想变成做实验的白老鼠,可是我更不想做无谓牺牲,我怕疼,怕冷,怕光,怕热,怕流血,更怕死得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