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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风见自己一脚结结实实落在了熊倜左肩之上,不禁大为讶异,后招也全没用上。
熊倜左肩伤势尚未痊愈,这一脚下去旧伤复发,伤上加伤,当真痛彻心扉,一只左手耷拉下来,再也不能动用。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熊倜又掠过了夏海笙身边,誉满江湖的夏庄主中了巫行地的毒,此刻只是个花架子,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也有所不如,眼睁睁看着熊倜跃下火山口,接住了飞坠的耀阳剑,随后一人一剑共同下落。
熊倜此时下落速度并不快,他只需把耀阳剑剑尖竖直插入岩壁,止住下坠之势便能一跃而上。而就在熊倜挥剑欲插入岩壁之时,巫行云站在火山口处,下令道:“放箭!”
紧接着十几个天蜂旗旗众扣动机括,一排弩箭激射而下。
巫行云探出头来,见下面的熊倜大骂一声:“巫行云,我操你祖宗!”说完挥动着耀阳剑在头顶七砍八砍,将对他有威胁的箭矢一一格挡开来,人也加速坠了下去。
“怎么样,那小子死了么?”巫行天问道。
巫行云道:“没射死,但是活活熔了更惨,他小子命再硬也决计逃不过这一关,庄主身子欠安,咱们把狼旗钉在岩壁上,趁早送庄主回九道山庄修养吧。”
岚跪在落日绝明坛一旁,早被巫行天重手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顺着脸颊流下几行清泪,心中的悲恸宣泄不出,又一次晕了过去。
夏海笙道:“带上那女孩,回九道山庄,这掩人耳目的白云山庄,尽早毁了它吧。”大典已成,他语声虽弱,仍是十分高兴。
熊倜的情况比巫行云预料的还要艰难。
他打飞弩箭之后,身体下坠速度已然很快,快到火山口中的岩壁都像幻影一般刷刷地在眼前闪过。
其时他已经飞坠了百余丈,仓惶之中运起全身劲力集在右手:“呛”地一声把耀阳剑往石壁上插去。但是下落速度太快,耀阳剑又钝。虽然插在石壁上却不嵌入,只是让熊倜下坠之势稍微缓得一缓。
熊倜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右手像是捣蒜一般不停出剑插向石壁,直到他连插十三剑,又下落百余丈之后,速度终于和缓了下来,然后熊倜将剑锋调转九十度,平平地刺出一剑,终于稳定了身形。
随后他右手一提,整个人翻了个跟斗,轻轻巧巧地站在耀阳剑上,低头向下一看,不禁冷汗直流,心中突突道:娘咧,这地方里地底岩浆也只有三十丈不到的距离,老子连岩浆的颜色都看得明白。
他刚要运功回到火山口,猛然间感觉自己丹田一痛,腹部如同火炉一般灼热,旋即痛感传遍四肢百骸,浑身无一处不似针扎一样的痛苦。
“这,这是火毒又犯了么?”熊倜略一分析,便知道定然是这里炽热的温度和刺鼻的硫磺味道,把自己体内已经被压制消耗的火毒勾了出来,此时又重新爆发。
而他的火毒是由真气带入,真气集在丹田,他便感觉丹田处最是难受。
火毒焚身,熊倜双腿登时软了下来,险些从耀阳剑上跌下。他勉力提气,发现可用的真气不到平时的两成,这样的情况下,能用出的力气更小,想像掉下来时一样,把不甚锋利的耀阳剑当做岩钉一路插入石壁,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熊倜无奈道:“我左手又不能用,看来只有用逍遥游先回到山上再说,耀阳剑日后再来取。”逍遥游是迷踪千幻里记载的一种轻身功夫,类似于壁虎游墙功,只是比之更快更巧。
他抬头看了看,头上离他最近的一块可供攀附的岩石也在两丈外,就算他把脚翘得再高也绝对够不到。
“算了,保命要紧,耀阳剑平平插进石壁,应该还不至于被我一脚踩落,我养好了伤立马就来取回。”熊倜心中瞬间做下了决定,脚底发力,猛地一踏耀阳剑,整个人纵跃而起,一把抓住了那块凸起的岩石,展开逍遥游,径直向落日绝明坛的方向游去。
只是天下之事少能尽如人意,此后因缘际会,熊倜再没能得进众奴隶炸出的山洞,再没得进这火山口,也就再没能拿走这耀阳剑。耀阳剑被熊倜全力一击插入石壁,咬合极紧,却又被他临走一踏踩得稍稍松动,于石壁上嵌了近两百五十年终于掉落岩浆之中,之后明朝气运被毁于白云峰下,满族努尔哈赤在距长白山不远的赫图阿拉起事,明朝自此逐渐消亡。
且说熊倜沿石壁而上,爬爬歇歇,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落日绝明坛,他跳上来时山洞中已空无一人。他记挂岚的安危。虽然肩伤剧痛无比,周身火毒难熬,还是不敢稍作停留,一路悄悄向龙门峰九道山庄潜去。
随着熊倜离开火山口,周围的温度又逐渐降低,硫磺的味道也早闻不到,他身上的火毒也一点点被强横真气压制,渐渐不再肆虐,肌肤之间的金红色也如潮水般消退掉,可以说火毒的威胁暂时告一段落。
下到半山腰,熊倜忽然想道:现在似乎是申时,等我下了白云峰,再上龙门峰才刚刚是黄昏,我倒不如先找些东西填饱肚子恢复体力,等完全入夜再进去,嘿嘿!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子既然知道了你九道山庄的位置,今天就收你点利息,早晚偷你个盆干碗净。
入夜,雪仍在扑簌簌地下着,焚了耀阳剑,熔了熊倜,夏海笙的心情难得的好了一次,带着九道三仙和岚进他的书房。
巫行天道:“奴才们得进庄主的书房一观,真是三生有幸。”
夏海笙等他们三人押着岚都走进来,回手掩上了房门,道:“我把这书房设为禁地,其实里面虽然有些宝贝,但是也不太值钱,只是对我有特别的意义,你们能进来,还是要谢谢那女孩。”说完话又咳了起来。
熊倜运起轻功,潜入九道山庄之后直奔当时巫行地房间隔壁的议事厅,可趴在屋顶听了半天,一点声息也没发现,正要擒人来问夏海笙等人的去处,忽然听到议事厅对面的房间里传来了咳嗽声。
熊倜正屏气凝神地听着,捕捉到这咳嗽声,瞬间断定那就是夏海笙的声音,随后轻轻一跃,又如蝙蝠一般上了书房的房顶,踮起脚尖,连点小碎步移动到房顶中间,行动之间连瓦片的撞击声都没有响起。
熊倜趴下身子附耳屋顶上,书房中的夏海笙正从咳嗽中缓过来,指着西首墙上的一幅画道:“这是钱选的《归去来兮图》,我很不喜欢。它描述田园风光,表达什么雅致的风情,我都反感。作为男人,尤其是我们蒙古人,就该有一腔热血,就该策马平天下,我此生宁可血溅沙场,也要复辟我大元。”
他见九道三仙表情疑惑又不敢发问,解释道:“我之所以还是把它挂在书房,是因为天佑兄喜欢它。天佑兄说钱选的境遇跟他有相似之处,说他陈天佑追随朱元璋鞍前马后,眼看元朝要被灭,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他却愿意急流勇退,从此做一江湖无名氏,世代替朱元璋守护日月剑。”
熊倜联想起岚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心道:“原来夏海笙在落日绝明坛所说的‘天佑兄’就是岚讲的那个‘心腹’。”
夏海笙又指着书桌左上角的一直破烂草鞋道:“这是我十七岁时穿的鞋。一次我外出游玩,正巧碰见天佑兄和崐叔,天佑兄只比我大三岁,见到我穿了一双华贵的鞋,就说我脚下无力却穿好鞋,没的白白浪费了。我一怒之下跟他打了一架。”
巫行天道:“庄主武功不低于我,想来是从小勤习,那陈天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
夏海笙摇头,难得地笑了笑:“当时我只学骑马射箭和君臣礼仪,不会中原汉人的东西,三两下就被他打趴下。但我们不打不相识,从此还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天佑兄教我心法武功,崐叔教我识文断字,否则……咳咳,否则哪有我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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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纵火烧房
巫行天马屁拍错,不敢再接话,而是学着巫行云的模样,自作深沉。
“后来我们常常见面,每次都相聚甚欢,最后天佑兄跟我义结金兰。只是他算半个江湖人,不拘小节,没有告诉我他的来历,我是大元皇族,成吉思汗的后代,不愿显摆似的吐露自己身份,以致最后……”
夏海笙说得有些激动,脸上现出一抹潮红,又兀自咳了一会,打开了书桌右首一个檀木匣子,从中拿出一把匕首,接着道:“以致最后我用这把匕首杀了他。”
他说话间匆匆一瞥,看见了岚,猛地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失声道:“就是这个表情,我把匕首插进天佑兄心脏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表情,我当时跪在地上,在他断气之前给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他越说越激动,拨开身前押着岚的巫行风,推开门走到房外。
熊倜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把身体紧紧贴在房顶上,连呼吸都暂停了。
只听夏海笙仰天问道:“天佑兄,天佑兄,你可还怪我吗?那日元朝大都沦陷,父皇率军北撤,我冒险跑去找你道别,你却偏偏给了我暗月剑又告诉我它的来历,还求我来这九道山庄帮你看守它。只是,只是你却不知这暗月剑饮下了多少元军的血,你不知道毁掉耀阳剑对我而言简直比一切都重要!”
他情至极致,忽又冷了下来,朝巫行风喝道:“解了那女孩的穴,带她过来。”
岚的双手虽然仍被束着,但头部一回复自由,直接啐了夏海笙一口,骂道:“背信弃义,猪狗不如!”
夏海笙道:“巫老三,放开她,去拿两根木棍来。”
巫行风应声而去,夏海笙转而对岚道:“你年纪小,武功差,还是个女人,来江湖中乱跑什么?”
岚讥讽道:“像你这般亲手杀了教你武功的异性兄弟,就适合闯荡江湖了吗?”
“我和天佑兄的纠葛,不涉信义二字,这是命!宿命!我们自打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的!”夏海笙咆哮道:“我们男人各自为了心中的家国天下而战,这是无比荣耀的事情!若是天佑兄先知道我的身份,先一步割了我的喉,我一样钦佩他,他是一个英雄!”
这时巫行风已经拿来的木棍,夏海笙从他手里接过,递给岚一根,道:“耀阳剑已毁,你是亲眼得见的,我不管你是否理解男人的抱负,起码你到了另一个世界可以告诉天佑兄,等我重塑大元辉煌之后,我会亲自去找他谢罪。”
熊倜心头一紧:夏狗贼要杀岚!
岚也是个跳脱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反问道:“你怎知耀阳剑必毁?你怎知熊倜必死?”
巫行云抢上一步,插话道:“那小子轻功卓绝不假,但是空中接住耀阳剑想在返回已是万难,我想就算是行风师兄连三成的把握也不会有,那小子又挡了一波弩箭,凌空坠下,没有丝毫借力之处,神仙也救不了他。”
夏海笙道:“不必跟她解释这许多。小女孩,我此时内力用不出,手劲也不猛,我便给你一个为天佑兄报仇的机会,咱们用这木棒单挑,你若输了,九泉之下替把我的话转告天佑兄,我若输了,任你杀死,报你黄道山庄一百七十七口血债。”
熊倜心说这老王八说得冠冕堂皇,有九道三邪给你掠阵,怎么会让你输了?
岚被囚得日子久了,心底早就怨愤交加,此时棍棒在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什么棍法,直接一棍朝夏海笙当头点去!
夏海笙摇头道:“看来天佑兄死的时候你还小,还不会武功招数,棍法讲究捣劈迅速,大开大合,你这么直直地刺过来,当枪用么?”
说完信手一抡木棒,直接敲在了岚左腿鹤顶穴,岚左膝顿时失力,软软跪倒。
熊倜在房上听到这一声脆响,料想岚的骨头就算没碎也肯定折了,心痛之余就想起身去救。忽又听得屋檐下的巫行天说道:“行风留下给庄主掠阵,行云去跟我把屋顶上的小贼解决了吧。”话音未落人已窜上房顶。
巫行云随着巫行风而上,见到熊倜呵呵一笑:“我早料到,你倘若生还,必然还会回来,我方才跟那女孩演的还像么?”他双掌连拍三下,书房四周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涌出了近百人,有手持弩箭的天蜂旗,有牵着恶犬的天狼旗,还有一些熊倜从未见过,手拿朴刀的侍卫。
熊倜正自焦灼,院中的岚又惨叫一声,原来夏海笙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一跪倒,直接欺身上前,一棍三击,岚四肢登时全断,躺在地上,再挣扎不起来。但夏海笙仍不罢休,一棍一棍接连往岚胸腹等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招呼,看架势是要把她活活打死。
“夏海笙,你这王八蛋!”熊怒吼一声,就要冲下房顶。
巫行天一下拦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