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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海笙,你这王八蛋!”熊怒吼一声,就要冲下房顶。
巫行天一下拦在他身前,道:“你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有心思管你的美娇娘?”
熊倜审时度势,心想下面这许多人,倘若冲下去势必被乱刀砍死,凭我轻功再高也不能生还,但屋顶上这二人我谁也打不过,这可怎么办?
熊倜眼见巫行天巫行云一左一右扑向自己,忽然心生一计,猛把重心下沉,使出一招千斤坠,他脚下的瓦片顿时碎裂,跟着整个人落进了书房中。
熊倜就地翻滚缓掉下坠之势,尔后一把抄起书桌上的骆驼灯,点燃了书柜中的藏书,墙壁上的字画,只有那幅《归去来兮图》,熊倜念它是陈天佑之物,才让它幸免于难。
巫行天巫行云来迟一步,他们进屋时火势已起,火星已成火苗,巫行云知道这间书房难免被烧成焦炭的命运,于是为了保护夏海笙钟爱之物,他拿着方才说过的《归去来兮图》、草鞋和匕首,快步冲出了书房。
此时屋中只剩巫行天和熊倜二人,二人四目对视,巫行天率先开口道:“我只想在大风堂、霹雳堂、唐门面前做个好人,带你回来治病,想不到竟然是带回来一个祸胎。”
熊倜扔下手中的骆驼灯,当着巫行天的面拿起了书桌上的一方金砚台,揣在怀里,道:“江湖上还盛传九道山庄是武林裁判,又有谁知道你们这里是反贼窝呢?”
巫行天见他如此险境还记挂着偷东西,眼角一阵抽搐,道:“你口口声声说蒙古人是胡虏,好像你全身都是英雄气概,但你穿墙入室、纵火烧房、偷人东西,哪一样是英雄行径了?”
“呸。”熊倜啐他一口,道:“可怜,真是可怜,九道山庄上上下下都是可怜虫,干着可怜事,门外那庄主最是执迷不悟,还好不要脸地谈论什么男人抱负,丢人,丢人之至!”
巫行天见熊倜说着话人正往门口一点点挪过去,直接挡在了门前,喝问道:“大胆!你个宵小之辈,有什么资格出言侮辱庄主?”
巫行天见熊倜不搭理自己,而且正朝自己奔来,似乎要不顾一切夺门而出,心道你个小娃娃真是小看人,老道我把守着门要是还让你破门而出,我也就不配在九道三仙中排第一位了!
哪知他看着熊倜是往前走,但转眼之前熊倜却从屋顶的漏洞上了房,巫行天恨恨咬牙,又追了上去。
方才熊倜是强行使出了迷踪千幻第四层的步法,行至极致以致化出幻影,据说练至高深时能“一步化三影”,但熊倜轻功火候不到,只因为他惦记着岚的安危,是以拼命催运内力。虽然幻出一幻影迷惑住了巫行天,但他在房顶上甫一站定便气血翻涌,他心知巫行天马上就会跟来,没有时间调匀内息,索性一拍胸脯,吐出一大口血来,脚下兀自不停。
熊倜行到房檐处,低头望去,心中又是一痛。这一会功夫,夏海笙怕不在岚的身上打了上百棒,岚全身的骨头似乎都碎了,软软地躺在地上。连身上的衣衫也大半被木棒打烂,本来晶莹剔透的肌肤裸露出来,又被鲜血掩上,她整个人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连喊叫都喊叫不出。
熊倜这一驻足,巫行天也蹿上房顶,大喝:“鬼小子哪里跑!”
熊倜左右为难,他脚下一停就会被巫行天追上,但下得房去就会被人群围住,若是没有行动一味躲避,岚马上就要被活活打死。
他一时之间想不出对策,只能一边躲着巫行天的追击,一边先用言语挤兑夏海笙,让岚少受些苦:“姓夏的,我刚才说你是可怜虫,你可听到了?”
夏海笙道:“夏虫不可以语冰,你跟这女孩一样的年纪,只是毛头小子,懂得什么了?”
他口中说话,手上仍是不停,一棍一棍敲在岚的身上,想来若是他能用内力,只需两三棍便要岚一命呜呼。
此时火势越来越旺,渐渐蔓延到房顶,看情况过不多时房子就要塌了。
熊倜手脚并用,脚下跑着,手中不断捡起烧着的檩木,向四面八方扔去。虽然其中大部分都落到地上熄灭了火,但还是有几根穿透门窗,落在其它屋中,眼见又要引起大火。
巫行云下令道:“天狼旗天蜂旗继续看住那小子,只要他下来就让他没命活着上去。天鹰旗旗众,跟我去灭火!”
他一声令下,手拿朴刀的旗众纷纷随他而去,院中的人顿时少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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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岚之死
熊倜见天鹰旗众人哄散,心想机遇险中求,本来只想拖住他们,但现在看来我再不拼命,岚怕是要断气了。一念及此,他猛地一加速,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巫行天忖道:“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这一下去休想再上来,就他算不被趁乱抓住,也终会力竭而死。”
果不其然,熊倜一落地,七只弩箭已经封住了他的头顶,让他不能起跳,一旁的天狼旗旗众也连人带犬一起围了上来。
熊倜身子一侧,躲过两个天狼旗旗众的扑击,然后头向后仰,几乎仰成铁板桥的姿势,躲过随后扑来的猛犬,现在熊倜的迷踪千幻收发由心,在躲避的过程中人始终朝着夏海笙飞速前进,这般灵动的身法直看得不远处的巫行风目瞪口呆。
熊倜奔出三步就融入了人群,天蜂旗再不敢乱发箭矢,天狼旗又捉他不到,他又跨得八步,人已经突到了夏海笙的近处,掏出怀中金砚,朝夏海笙猛然砸去!
夏海笙自知速度没有熊倜快,躲不开这一击,于是一棍抡向熊倜的天灵盖,这是攻敌所必救,以命搏命的打法。
熊倜没有对敌经验,不知道如果他把金砚掷出去,凭夏海笙目前的身体状态万万躲不过去,他只是把右手偏得一偏,用金砚砸上了夏海笙的木棍。
熊倜此刻内劲充盈,正是生猛时候,而夏海笙用不出一丝内力,只靠手劲,是以金砚木棍一接触高下立判,木棍从中折断,连带着夏海笙也向后摔去。
巫行风运起轻功,赶在夏海笙落地之前接住了他,又抱着他远远后退。
熊倜心想我只有抓住王八头,群王八才会忌惮我,千万不能放夏王八归了大海。于是迈步追击巫行风,口中说道:“好一个元朝皇室,被我这市井小民追的屁滚尿流。”
“胡说八道!”这时巫行天也赶到,大喝一声,护在了夏海笙身前。
熊倜生了擒夏海笙之心,运起迷踪千幻,身形忽左忽右,朝夏海笙而去。
巫行天看熊倜飘忽不定的身形看得眼花缭乱,但他以不变应万变,不管熊倜身法再花哨,他只是静立不动,最后熊倜奔上前来的蓄力一击被他轻轻松松挡了回去。
熊倜连试三次,都被巫行天无惊无险地挡住,环顾四周,天狼旗天蜂旗的人已经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把他困在了里面,而岚躺在地上双眼泛白,乃是垂死之状,她身边还有七八人看守,自己无法抢了她出来。
熊倜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无力感,他生性惫懒,从不愿下苦功去学什么?这股无力感第一次让他有了对力量的渴望。
“不打了不打了。”熊倜进退维谷,索性耍起了无赖的性子:“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咱们不如靠谈话解决,你说,你怎么才肯放了岚?”
巫行风插话道:“你奈何不了我们,我们杀了这女孩,你仍是奈何不了我们,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夏海笙道:“原来那女孩是叫岚。对,崐叔一脉世世代代名字都只有一个字,而且部首中必须带‘山’,岚定然是崐叔的女儿。”
熊倜顺水推舟:“是啊!你已杀了陈天佑,崐叔想来也难逃你魔掌,你要是连崐叔的女儿也杀了,不要说英雄,就是连狗屁都不如。”
夏海笙见九道山庄各旗旗众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熊倜生还的几率也就越来越小,索性跟他攀谈了起来:“怎么,我杀了你心爱的人便是狗屁,留你心爱之人一条命,我便是英雄了?”
熊倜不假思索:“当然是英雄。”
夏海笙哈哈大笑:“乳臭未干,什么都不懂。成全你的儿女情长便是英雄了?所谓英雄者,心在天下,愿为社稷牺牲一切。我一心要光复大元,哪会理你这等小节?”
熊倜道:“我自小是个乞丐,长大成了惯偷,没有你那么高的眼界。我们平凡人眼中的英雄跟你所言是不一样的。”
他把金砚揣到怀里,一屁股坐在地上,缓缓道:“如当时我被你抓为奴隶去修建落日绝明坛,失去了人身自由,那在手心写跑字的毛脸汉子,就是我的英雄。我起初做小偷时,一文钱都偷不到,只因老百姓穷困无比,后来当今皇帝赶走了你们蒙古鞑子,老百姓的日子渐渐好了,有了经济的自由,吃饭的自由,所以在我心里,明朝所有开国之人都是英雄。”
“在我看来,没一个人不向往自由,而那些能为了别人的自由奋不顾身的人,便是英雄。”熊倜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夏海笙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岚的,但你要是放了她,也就给了我爱情的自由,你好歹也算是我的英雄。”
熊倜见夏海笙表情凝重,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的话,心里乐开了花:老子几句话唬住一群王八,再等得一炷香时间,我特制的引线就要烧上来了。
“报——”
熊倜正自高兴,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通报,这声音越来越近,语声停止的时候,喊话那人也来到了众人面前,看他身穿轻盔甲手拿朴刀的模样,应该是天鹰旗的人。
那人到夏海笙面前,单膝跪地道:“禀庄主,行云使者带着天鹰旗灭火时,偶然发现九道山庄东、南、北三个方向的外墙周围,放有许多开山炸药,特命我来提醒庄主小心,行云使者亲自带着天鹰旗去寻找引线的源头去了。”
“巫行云这婊。子养的。”熊倜心下怒骂:“老子直花了两个多时辰从白云山庄运来的炸药,刚要建功又被他发现了。”
夏海笙朝通报那人点头示意,再看向熊倜时,发现他已经站了起来,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此时包围圈紧密异常,熊倜万难在人群中如意穿行,夏海笙大手一挥,下令道:“抓住他!”他料定熊倜已经插翅难飞,又下令道:“巫老大,建落日绝明坛的奴隶,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熊倜此时没了后手,心急如焚,正在想脱身之策,猛听得背后“哧”地一声,像是利器入肉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岚身边有一天蜂旗的人想发暗箭偷袭自己,岚勉力伸出手堵在弩箭之前,那激射出的箭矢贯穿了她柔软的手掌,只留半截箭尾没有射穿。
熊倜歇斯底里地咆哮:“夏海笙,你全家不得好死!”说着不顾一切朝岚飞奔过去,势必要抢了她回来。
岚本来早已不支,挡住那一箭直接昏迷过去,不省人事,而她周围的九道山庄众人见熊倜发疯似的冲过来,默契地站成一堵人墙,熊倜不得而过。
只听不远处的夏海笙又喝道:“不留活口!”
紧接着天狼旗众人不约而同地吹起一声尖锐的口哨,三十余只猛犬齐齐扑向熊倜。
熊倜情急之下顾不得左肩的伤,运起迷踪千幻,趁一天蜂旗旗众不备,双手抱起他的小腿,用他的身体当成棍棒胡乱舞了起来,把群犬挡在二尺开外,带着哭腔道:“岚,是我对你不起,不是因为我你便不会落入反贼之手,不会被蹂躏成这般模样,我现在救不得你,不得不跑,但教我还有一口气在,此生必为你报仇!”
他双臂大开大合,左肩的伤口血如泉涌,不多时就染红了半边衣衫,熊倜似一嗜血狂魔般拔地而起,用手中那人挡住随后而来的箭矢,凌空而去,他对九道山庄的地形已经不是完全陌生,逃到盏茶时分,就再没人能追在他身后了。
他临走前看了岚一眼,她已经神志不清,不知道能不能听到自己讲的话,但她的头向着九道山庄门口的方向,嘴唇颤动,似乎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熊倜逃出九道山庄不敢稍作停留,沿荒路一路飞掠直下龙门峰,欲找个山峰暂时躲避,又怕九道山庄的人搜索白云峰,是以在山脚下小心翼翼躲过九道山庄的哨岗,绕过白云峰,准备登上其东侧的华盖峰。
他在山下看这山峰千岩竞秀,峥嵘突兀,心道这地方倒是个好归处,我死后也叫人埋在这里才好。
山道难行,许多地方荆棘丛生,但熊倜此刻身心都处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任凭荆棘划伤腿脚,丝毫不去理会,他一直爬到半山腰,寻到两棵并排长着的大松树才停了下来,对着松树道:“男左女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