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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兵顿时便被这股气势震得向后退去。
“九蛇!”
燕国校尉凌空一跃,手中长枪骤然落下,臂间青筋鼓动,一蓬青色的真气汇于长枪之上,暴喝一落,那原本直刺而来的长枪竟是如幻想一般一颤,一分,化作九道如九条蟒蛇一般将凌断殇周身尽数罩了进去。
如此武技,凌断殇如何能挡?
却见他双眼圆睁,瞳孔迅速的收缩,寻找那“九蛇”当中的真身,然而虽然他的强殖装甲有了大幅度的进化,但依然对这绝顶高手的招数无用。
无奈之下凌断殇将覆盖强殖装甲的右臂一抬,绝对领域全力抵挡在前。
一瞬间,凌断殇只觉四周如狂风骤雨席卷,那九只蛇头瞬息化作数十上百只,不停地撞击在绝对领域上,不过半息,凌断殇的绝对领域便被破开,随之而来的便是看不清的枪尖刺在身体上。
一时间,血雾喷涌,凌断殇顿时便被染成了血人。
幸得那枪尖在刚才被肘部探出的弯刃斩开一道裂痕,在与绝对领域碰撞的时候便彻底崩碎,而凌断殇的肉身又是不凡,所以这出血量看起来不小,但几乎都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
一息之后,斜上方的枪雨终于停息,然而,一道冰冷的枪尖同时抵在凌断殇的喉间。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杀孽(六)
受这枪尖一阻,凌断殇的动作一滞,那长枪突然自他喉间一挪再次迅猛地砸在他的胸前,力道极大,锋锐的的枪刃更是将他胸口割开了一条血口,身子不禁朝后一倒,挣扎着起身时那燕国校尉立时将他制住,令他跪伏在地,只能仰着头眼睁睁地望着一名名村民在他眼前被杀。
“爹——”眼前那坚实的背影无力地滑落,莺莺怔住的眼瞳一颤,惊叫一声,面色惨白,正要俯身去扶,一只大手从身前探来将她的手臂一把抓住。
那士兵双眼一亮,便要将黄莺莺拉入怀中:“小娘皮的,看你这般犟,就让爷好生调教调教你!可惜陈副官享不了这福啦!哈哈……”
“你们这些畜生!禽兽不如!我要杀了你们……”铁柱咆哮着,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他伤势过重,早已处在休克的边缘,如何起的了身,只能强忍着爬到那士兵身下,一把抓着他的脚,用尽全力砸着,却丝毫无力。
“半死不活,滚一边儿去!”那士兵一脚将他踹到一边,铁柱顿时昏死过去。
“铁柱!”黄莺莺的声音已然嘶哑了,声音刚一出口,另一只手臂又被一只禄山之爪紧紧箍住,淫亵的笑声传至耳边:“陈副官那一份就算我的吧,好歹我也是他的同乡!”
一声冷笑传至凌断殇耳边:“你想英雄救美?你想救这些村民?本尉先不杀你!要让你亲眼目睹这令你一辈子难忘的一幕!让你知道我们的亲人被你们卫国杀害时的痛苦!”燕国校尉话音落下又扭头一吼:“将这些人都杀了!女的赏给你们!”
闻听此令,燕国的士兵没有丝毫手软,将剩下的一众百姓尽皆杀死,不论老幼,这片土地很快便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浸染,血泊中是一具具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的无辜村民。
凌断殇的眼中满满倒映着那遍地熟悉的面孔,那扑面的血腥,殷红的鲜血,组成一幕地狱杀场朝他扑面而来。一瞬间他懵住了,那源自魂魄深处的仿佛亘古便存在的一个声音幽幽响了起来:“杀了他们……杀了所有的人……杀——杀——杀!”
一阵阵如玉碎的声音蓦然响起,很轻但很刺耳,那燕国校尉惊疑的目光望来,见得凌断殇静静地跪伏着,丝毫未作声,甚至目中神光尽失只余呆滞,他略微看了看,便又撇过头去。
“啊……”黄莺莺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剧烈挣扎着衣衫已然被撕裂的身躯,但她娇弱纤细的手脚却被那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死死地压着,好似一座山压在她的身上,她如何挣扎如何哭喊也翻不开这不堪的重负。
渐渐地,黄莺莺的身子软了下来,声音也小了,身子轻轻地抽搐着。四周开始静了,唯独这可怜女孩的身后那不断传来的沉重呼吸与****。
随着那一阵裂响,魂魄深处,凌断殇突然感觉那曾经消失了两年的熟悉气息再次传来,一股疯狂的杀意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处。
仿佛是亘古以来的那一丝戾气,竟是如此桀骜如初!
跪伏在地的凌断殇气喘如牛,原本呆滞的眼神迅速被冰寒所取代,眼中的红芒一涨一缩,犹若心跳,其内杀意已是膨胀到了极致,仅余一点清明凝在瞳心不断遭受红芒的吞噬。
感受到下方突然传来如同凶兽一般的气息,那燕国校尉一惊,下意识般朝一旁跃去,随后惊诧地望向正缓缓起身的年轻人。
凌断殇双目平视,仿佛眼前空无一物,那双目光直直落在燕国校尉的脸上,寂静无声,而后者却是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最后一丝清明微微一闪,终被四周的红芒侵占,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后者的心底升腾了起来。
“全军回防!”校尉一声大喝,顿时盖过不远处的喊叫,令得一众士兵一惊,旋即整理衣衫,拿起长刀迅速赶来,只余那似乎早已力竭的少女瘫在地上双目紧闭,泪水已然决堤。
“吭!”一蓬清脆的爆裂声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碎了,不过急行中的士兵并未发觉。
“煞气?”那燕国校尉眉头一皱,征战沙场多年对于这种杀伐之气体会颇深,虽然这股煞气初现,但却是极为浓重,浓重到即使这些普通的士兵也似有察觉,目光同时落向前方凌断殇的身上。
这一刻四周的一切都好似凝固了,风也停了,树也静了,鸟虫的声音都消失了,甚至于阳光都黯淡了下来,天地之间只余一片萧索肃杀。
十六道惊骇的目光也都凝固在了那静立不动似如死寂的身影之上。
毫无征兆的,一股滔天煞气如洪水猛兽狂涌而出,凌断殇周身衣物无风自动,身体在这耀阳之下似乎都堕入了阴暗,在这些人的眼瞳中扭曲起来。
“大人,他不是人!是妖魔!”一名士兵惊叫一声,双腿已是发软打颤,这名杀人如麻的士兵此时望着凌断殇的眼中尽是惊恐。其余十数人虽未这般狼狈,但也已惊骇万分。
“不要慌乱!”那校尉眉头一皱,跨前一步,长枪猛然顿地,鼓足了体内真气怒喝一声,音若洪钟。他倒也积威已久,这些士兵经他这么一吼当即稳住心神,聚拢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望向那道妖魔般的身影。
凌断殇微微闭合,依旧俊美的脸上平静如潭,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但就是那平静之下无形的煞气似若凝成有形,令得他周身看起来有些扭曲,形似身前燃烧着一蓬烈火,将他的身形蠕动鼓胀,看起来怪异无比。
那燕国校尉也是好胆,这般诡异之事并不能令他退却,他迈步而出,穿过一众士兵,不疾不徐,但脚步颇为沉稳地靠近凌断殇。持枪的右手紧握枪身,其上青筋鼓起,肌肉紧绷,前方若有丝毫异变,立时便会拾枪而起洞穿阻拦的一切。
行至三丈……
“前方那人面色平静,双目依旧闭合,并无任何变化,但周身似乎更为扭曲,明显是凡人之躯,怎会发出如此煞气?这哪里是面对一个人,分明是面对伏尸千里的血狱杀场!”
一丈……
“如此近距离,那冰寒的杀意笼罩之下,身体内的温度仿佛逐渐被这冰寒所抽离,竟然想要颤抖。不过若再近两尺,这柄长枪定能在此距离伤到此人!”
九尺……
“他难道真是妖魔吗?为何让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但他分明闭着双眼……还有半尺!半尺之后本尉必让此人一穿两洞!”
那校尉已然面色发白,如临大敌,似乎前方蹲伏着什么庞然猛兽随时都会扑压而来,原本一步半尺的步伐,此刻只能踏出两三寸。
半尺之距,如若天涯!
终于一步迈出,目中喜色显现,校尉低喝一声,真气鼓荡,右手朝前一送一丢,左手随即猛抓在枪尾上,再次朝前一推,长枪顿如狂蟒出洞,一窜而出,带起尖啸厉嚎,银亮枪尖直戳凌断殇的胸口!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莺莺
就在此时,原本滔天的煞气瞬息消失,晴空朗朗,虫鸟啼鸣,似是从未发生过什么。
校尉目中瞳孔一缩,却见一只白皙的手如凭空生出径直抓在枪身之上,长枪狂猛之势顿时戛然而止,凝固半空。
未有丝毫犹豫校尉欲收枪回身,但这伴他十载岁月的长枪却如生根,任他全力施为也是纹丝不动。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如灵猴般窜至身前,一柄布满锈迹的半截铁剑直刺而来。
警兆突生,这校尉也算有胆识,慌忙之间放手闪身,身子一扭倾向一侧,一道森冷寒芒自他肩侧一划而过,带起一串血花。
飞溅的血花之中,校尉吃痛的目光向前一望,透过那点点血花,猛地迎上两道幽幽冷芒,当即胸口一窒,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没有感情,没有丝毫的感情!好似魂魄已走只剩躯壳!但那幽幽深处,一丝血芒透出,这一眼似乎令他看到了天地间一片血海炼狱,白骨累累堆积成山,无数冤魂哭喊咆哮……
这竟是煞气三法中的幻觉之法!
“就是这般!你们这些卫国的畜生就是这般将我燕国无辜民众屠戮,那座小城的老少妇孺无一幸免!哈哈……杀啊!”这燕国校尉似若疯狂,竟双目失神大喊大叫起来,“卫国的猪狗!我们不是有罢战盟约吗?我们不是有联姻之谊吗?为何要杀我妻儿?为何要杀我亲人?为何啊……”
“大人!”“大人!”……不远处一众士兵见得校尉突然这般失心疯,而那妖魔仿佛苏醒过来,一个个立时噤若寒蝉不断后退,同时不住地唤着校尉。
他们来此本是因一周前卫国大军无故进入燕国国土竟是将一临近卫国的边陲小城屠戮一空,场面惨不忍睹,城中百姓如被抽干了血液,状若干尸,无论老弱妇孺无一幸免。而这校尉便是出自这座小城,妻儿亲人惨死,他如何平静?实则此人本是燕国一名大将,一身武艺在绝顶高手中都算不俗。而因为燕国朝廷不愿攻打卫国,这才有了他自贬为校尉,组织麾下兵马一路杀到卫南村。此前所过的几个村庄,皆是被他们屠戮一空,每村数十口人家,无一存活!
“哈哈……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再过不久,延国雄兵便会再次兵临城下,弹丸卫土没了忠国公,我看你们如何生还?哈哈……”
声声呼唤传至校尉耳中,但他兀自哭喊嚎叫,置若罔闻。
一众士兵直觉四周一片冰寒,如今已是春风和暖的季节,周围温度却突如寒冬腊月,直教人颤抖不已。
更可怕的是那妖魔竟一丢枪身,舍弃了校尉不杀径直朝他们走来,没有丝毫感情,像是一具会移动的尸体,不疾不徐地走来!
“快逃啊!”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当先叫了一声,顿起连锁反应,这些士兵再也忍受不住,纷纷一抛手中兵刃仓皇逃窜。
然而,身后魔影重重,无边的煞气再次如巨浪掀起,扑压向前方众人……
凌断殇手中紧紧握着一柄断剑,一滴滴还未干涸的鲜血自刃锋下滴落,滴在脚下的一滩血水里,荡起一层血色的涟漪,他就这般静静地站在血泊中,沉沉地喘着气,眼瞳中的血色还未消散。一丝丝灰气自那一片狼藉的尸体中飘摇而起,混杂着不知何处而来的血色之气朝凌断殇聚集而来。
“吧嗒!吧嗒!……”一阵脚步声踏进了这片血域中,踩出溅水般的声音,但看那行来的人影却是踉踉跄跄,似如喝醉了酒一般,朝着凌断殇行来,跨过一具又一具辨不清的残尸。
这个身影,是莺莺……
她的泪已经流干了,嗓子已经嘶哑了,面色苍白的如一张白纸,周身上下褴褛一片,她已经不是那只从戌元山内飞出的小黄莺,她的眼中只余着沉重的麻木。
她缓缓行到呆若木桩的凌断殇身前,同样木然的双眸与那血红的眸子半空相接,凝视半晌,凄然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莺莺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嫣红,一弯微笑在这鲜红的战场中静静盛开,竟是这般美丽,犹如滚滚沙场之中盛开的一朵百合……染血的百合。
苍白干裂的唇轻启,轻轻地、缓缓地,似低喃、似诉说,望着眼前这曾经她喜欢过的人,早已干涸的目中再次涌出两团晶莹的泪光。
“林小哥,莺莺的微笑是能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自此以后……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