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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干裂的唇轻启,轻轻地、缓缓地,似低喃、似诉说,望着眼前这曾经她喜欢过的人,早已干涸的目中再次涌出两团晶莹的泪光。
“林小哥,莺莺的微笑是能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自此以后……别了!”
凌断殇手中的断剑一沉,那柔弱的背脊亮出一截触目惊心的锋刃……
……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似乎老天也在哭泣,原本安宁祥和的卫南村一片死寂。
半空之中,一团灰气如烟如云,轻飘飘地自卫南村上空疾驰而过。
“咦?”一声轻咦蓦然间自那灰气中传出,竟是带着极为惊诧的女人的声音。同时,那灰气停止了飞驰,朝着那片血池杀场落身而下。
“好重的煞气!”灰气中再次传来那女人的声音,“怨死之魂、精纯煞气、纯阴之体!”那声音中的惊诧越来越强,灰气更是剧烈的变幻起来。
半晌之后,一片死寂之中,阵阵晦涩的真言自那灰气内缓缓传出,直如魔咒一般随风飘荡在整座小山村上空。
……
“卫国的猪狗!你给本尉滚出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一声凄厉的嚎叫荡彻在这方山坳的上空。
这死寂的小村庄南口突然奔出一道身影,一手握着一柄沾血长刀,一手提着一颗狰狞头颅,奔跑之间颠来倒去,如喝醉酒一般,一双眼睛圆睁欲眦,时而望着一方空处,胡乱挥刀,口中囫囵吼着“还我的妻儿来……我要杀了你……”却是已然疯狂,不过看他声音嘶哑,举止无力,怕是已经这般呼喊了不少时日。
在他身后远处,一路望去,村子中心,一片残尸,摆满了这方土地,一滩滩血水早已干涸凝结,一只只苍蝇蚊虫成群结队在尸体之上乱飞,腥气扑鼻,恶臭如毒。如此惨景,不忍一睹!
而此人自然便是那燕国校尉,但是不知他为何会毫发未伤的出了村子。
这片血狱杀场的正北方向,一连串血液所凝的暗红脚印延伸而出,随着印记的变淡依稀可以辨认出脚印主人所去的方向是村北的戌元山!
然而,原本黄莺莺尸身所在的血泊之上,此时却无半分人影在,那惨被蹂躏的娇躯竟然不知了去向!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妖魔
“站住!”一声厉喝自村南小路上传来,却见四名身着甲胄的士兵手持长枪将那燕国校尉围在中间。
“卫国的畜生!我要杀了你!杀啊……”那发疯的校尉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仅是靠着一口疯劲冲过来。
饶是此人乃绝顶高手,此时已是身疲力竭,被其中一名士兵一扬手中长枪,便朝他背上狠狠一砸,这力道丝毫没有留手,当即便将他砸了个恶狗扑食,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大人!”便在此时四名士兵朝后一躬,迎出一名身着劲装蓄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看此人面目赫然便是那日凌断殇流离官道时遇到过的徐姓大汉,却是不知他一京城官员怎的来到卫南村这般穷乡僻壤。
“将他带过来!”徐姓大汉目光落在这燕国校尉的身上,那周身难以除去的腥气直令他眉头紧皱。两日前,汇阳城突然赶来一人,一通哭喊之下说是燕国的军队杀来了,他至卫南村探亲却发现村中的人全都死光了。闻听此讯,徐姓大汉便被太守下令领兵来此,哪知还未进村却是遇到此身着燕国甲胄的疯傻之人。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将他架起,那校尉却是双眼微眯,嘴唇翕动,似乎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
见着他腰间的燕军令牌,徐姓大汉面色一变,便是拿起随身水囊鲸吞一口,再猛地喷在他脸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嚎炸响,这燕国校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两名士兵的手,朝一边田间的沟壑内钻去,将身子蜷缩在内,一双眼睛布满惊恐,迅速地朝四周扫视着,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两名士兵见着此人竟然在徐大人的面前让其难堪,立时怒喝一声,恶形恶状地奔至那燕国校尉面前扬枪便要打下。
“住手!”徐姓大汉眉头一皱,挥手制止了,跨步行至那人身前,却是蹲下身来,面色变得颇为柔和,正要开口询问,哪知眼前之人双眼甫一对上他的目光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双手猛地一阵乱挥,口中不住惊叫着:“妖魔!快滚!快滚……不要过来!不然本尉将你碎尸万段!妖魔……”
……
戌元山内外交临的一座小山头上,两头白毛狼妖在一处山洞外徘徊不定,不时望上一眼洞内深处,呜呜低吼一声,其皮毛之上的殷殷血迹,显然这两狼不知在何处遭了什么罪,但看它们朝洞中吼叫时的那份不甘与丝丝胆怯,怕是这罪魁祸首便是身在这洞内。
“吼——”一声低沉的咆哮蓦地自洞内传来,随之裹挟着一股狂暴的煞气,如此气息恐怕只有那些隐藏大荒深处的妖魔凶兽才具有。
那两只白毛狼妖身型不小,却是吐纳期的妖兽,但依然在这气息之下如丧家之犬,身子一颤趴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旋即齐齐惊叫一声,夹着尾巴慌忙逃了。
山洞外再次陷入平静,洞内更是如死寂一般。
顺着洞口内望,在些许阳光的照射下见得此洞很是普通,就是一狭长的圆形山洞,以这小山头的大小,怕是也仅有数丈长短。洞口处白骨森森,看模样是山林内的一些小兽骸骨,其上布满了尖锐牙印。
“吼——”寂静之时,洞内再次传来一声怒吼,声音之中似是带着极大的痛苦,洞内满盈的煞气随之时溢时缩,混乱狂暴如海啸掀天,方圆里许,鸟兽飞散,无一敢近。
幽幽深洞,如堕冰窖,阵阵喘气如牛,两道红芒骤现,一开一阖竟如妖魔眼瞳,充斥着嗜血狂意,但其内隐隐有着一丝如水清亮乍现,但很快便又被周围红芒吞噬,其力甚微,如昙花一现。随之吼声再起,痛苦之意不绝于耳,甚至传来一阵阵撞击地面的声响。
便在此时,黑暗之中亮起一道晶亮血芒,模糊之中依稀可辨这血芒乃是一道剑形。也不见它如何,只觉漫天煞气如长鲸吸水般涌向这道血芒,没入其中。
小小血芒竟如无底之洞,不消片刻,已然溢至方圆里许的煞气尽皆被其吸收,深洞内那两道红芒渐渐淡去,露出一双已然精疲力竭的清澈眸子,微微一闪,旋即双眼一闭,洞内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晨辉斜斜地撒进这山洞口尺许处,深幽的洞内缓缓传出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略有些沉重的步伐幽幽响起。
一道萧索的人影越过那缕晨辉出现在了山洞口。
凌断殇双眼微眯,疲惫地斜倚在洞口,感受着阳光带来的热量,他直觉体内的寒气被祛了不少。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记不清是怎么来到这座山洞的。他脑中的印象仅止于那燕国校尉一声令下后,自己体内的煞气再次爆发,随之那寒青玉珠似乎破碎了,一股滔天的狂暴仿若来自魂魄,就在那一瞬之间侵占了他的全部,令他的意识陷入了沉寂。余下的记忆便是只有漆黑一片。
桀骜的唇角浮现一抹苦笑,凌断殇明白,那颗由萧姓男子炼制的寒青玉珠怕是已经不能再用了。
他所料未错,寒青玉珠此宝本是用来禁制他体内的煞气。不过他体内煞气的狂暴却是远远超出太上子与萧姓男子的预计,两年来煞气之力不断的侵蚀着寒青玉珠,更是早在数月之前,凌断殇仗着此宝之力抵挡了两次尘风子的术法,消耗了其中大量灵力。事到数日前,在他连遭厄难之后激发了蕴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愤怒,终令得寒青玉珠提早耗尽了灵力而被那狂暴的煞气破裂。
凌断殇的目光落向远方的一处山坳,幸得他进入戌元山内不深,细细辨认之下还是能找到卫南村所在的方向。
但凌断殇望了一眼突然如遭雷击,双目一阖低下头来,脑海深处如同针刺一般剧痛。
过了半晌,凌断殇再次抬起头来,但他却是撇过头去不能再看第二眼,不知怎的那里似乎有他极不想看到的东西,极不想忆起的什么,但无论他怎么回想,都记不起在煞气爆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愿意想下去。
“殖装体神经接驳不稳定……强行删除记忆!”单元的声音蓦然响起,不由凌断殇这个被寄宿的殖装体做任何决定,已是强制性执行。
“为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断殇抱着脑袋似乎有些痛苦,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飞速闪过又破碎开来,关于小山村的一切记忆正被他忘记,那一场惨烈的杀戮被他单元深深地埋在心底,这是对于他自身的保护。
“一人也好,我自出生便没了父母,如今再余我一人不过是一切还于根本而已……”凌断殇望着远方,飒然一笑,哪知笑到最后却是带着丝丝悲凉。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色晶石
心中空空,凌断殇倚在这洞口,静静地凝望着天空的一处,那曾经一段时间的温馨之地已然被他忘记了所在。
良久之后,日上三杆。那道如石化般的身影这才轻轻地回过身来,清澈如水的眸中已然带着一抹坚定。
凌断殇返回洞内,静静地盘膝坐在黑暗之中,缓缓运起《剑诀三篇》中的天地元气凝聚之法,将外界的元气融入体内,不断的强化着肉身。
黑暗之中,蓦然出现些许忽明忽暗的光点,纷纷朝凌断殇聚集而来,融入了他的身体,天地元气本是极为微小之物,普通人的肉眼绝不可见,不过当这类元气凝聚到足够多的数量时,便足以达到肉眼可见的地步。以凌断殇所修行的《剑诀三篇》来看,这类基础功法是不足以达到这般凝聚程度,即使加上凌断殇修行的无名残卷也是远远难及。但此刻竟出现这等奇景,却是有些怪异,但若细望,却是能见着他胸前那道血芒正盈盈闪亮。
凌断殇兀自打坐修行,并未察觉异样,仅仅觉得今日的这番修行令得身体一直处于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中,颇为舒服。
一天一夜就这般过去,凌断殇从打坐中恢复过来,黑暗之中双眼缓缓睁开,竟是现出一抹元气聚集的清亮,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浑身骨骼立时发出一阵炒豆般的脆响,一股劲力的充沛感充盈着肉体。
直到此时,凌断殇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匆忙间,他凝神感应,这一看却是发现檀中穴内那第三滴死之水旁,一小团灰色的气息在缓缓地转动着。
“死之气!”凌断殇第一时间想到。
压抑住心头的惊诧,凌断殇细细思索起来,但仅凭那一片空白的记忆却是如何也不知晓这死之气是何时吸收炼化的。但他明白,死之气越多,自己生之气的炼化速度将会再次加快,这对自己来说是没有丝毫的坏处。
周围传来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气息,这气息似乎与自己体内的煞气同出一源,但却是死物。
凌断殇顺着气息传来的方向伸手摸去,一股熟悉的粗糙感自掌间传来,凌断殇手中一紧,面色陡然一变,却是他情绪变化下,体内的煞气再次翻腾起来,双眼之中两道红芒随之亮起。
“嘭!”他猛地倒向地上,双拳朝地面一砸,强行压制着煞气的爆发,不过这种痛楚实在是太过难熬,浑身犹如蚁噬,心脏更是如憋满了岩浆,剧烈的跳动着随时都可能爆发。
“吼……”喉间猛地传来一声低吼,黑暗之中一抹剑形血芒再次亮起,一股有些灼热的触感在凌断殇胸前传来,体内煞气如受召唤竟悉数朝那血芒之内涌去。
凌断殇面色一变,拾起身旁之物便朝洞外跑去,将那发热的东西自衣服内掏了出来,定睛一看,此物竟是凌天承交给他的锦囊!
此囊一直被他珍若性命,并未将之打开,如今这锦囊竟能吸收煞气,他惊诧之余,将这被一根丝线封着的囊口扯了开来,露出内里一颗血色晶石,炽阳之下散发着一抹奇异的血光。
凌断殇将之拿在手中细细端详。此物大概有两寸长短,非金非玉,由一种血色晶石所制,整体形状在他看来与祖屋的那块灵位上刻画的小剑一模一样,想起凌天承当时将锦囊交给自己时的叮嘱,凌断殇料想此物定然非同寻常!
“不对!这晶石……”凌断殇面色一变,这血色晶石赫然与他回祖屋祭祖时的那一晚,梦中所见的血晶一模一样!“那么,那晚的梦当真是曾祖托梦给我的?……那……‘锁妖’二字又是何意?还有那印决?”凌断殇忆起离开昭京的那一晚,自己施展出第四个印决时,化作的那一缕剑华,他沉下心神,右手印决变换,化剑指……通明指……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