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方萌在旁含笑不语,万碧鹏端坐静听,王兴邦低首沉思,婉贞凝神洞察着眼前情势。
裘师爷龇牙一笑说:“如今冯团总脱下红袍换蓝衫,抓住权力做上官,可以说今非昔比,超过当年。如果今后跟随我们县爷携手共进,那么,冯团长的前程,将更为远大!”
三宝仰头一阵惬意大笑,貌似虔诚地一拱手:“还靠钱县爷多多提拔,我冯某还可弄个末品的顶戴花翎。”随着话意一转,蓄意深刻:“不过,有人权柄在握,便利令智昏,不以国家利益为重,只顾贪图己利,甚至谋私害人,此乃当今某些官吏之大疾也!”
裘师爷尴尬地嘿嘿一笑:“冯团总谈的倒有一定道理,不过,我们钱县爷可是位安危天下重,博大圣人心的朝廷命官啊!”
东方萌按捺不住反感,嘿嘿冷笑一声;“裘师爷,你可知有这样一句话吗?”裘师爷于咳一声,脸堆笑容:“不知是哪句话?请指教。”
东方萌脸色突然一沉,无情嘲讽:“鹦鹉解言难似风,蜘蛛虽巧不如蚕。此句的蕴意你可知晓?”
裘师爷喏喏连声:“东方爷,卑职知晓,卑职知晓。”
钱县爷见状,为解除尴尬局面,急令仆:“客人到此很久了。上席!上席!”登时,一张又大又宽的八仙桌摆上,佳酒美肴纷纷端上。钱县爷敬请各位入座后,笑盈盈一指桌上,得意地说:“各位,为了庆贺冯壮士荣做民团团总,我专请了本县誉载京津的一流名厨,置办了这桌席。”
钱县爷用手指点菜肴,笑容可鞠地分类介绍,说:“这是数字名菜:一品锅、四喜丸子、五昧羹;这是水果名菜:樱桃肉、石榴虾、荔枝带鱼;这是人名名菜:宫保肉丁、东坡肉、麻婆豆付;这是动物名菜:鸳鸯蛋、蝴蝶肉、凤凰腿;这是地名名菜:北京烤鸭、广州火腿、西湖醋鱼;这是喜庆名菜:全家福、长生果、八保如意汤;这是花卉名菜:玫瑰锅炸、菊花火锅、牡丹桂鱼……共二十一道菜,不成敬意,望各位多多包涵。”
钱县爷向大家卖完乖,就命人斟酒。这时,两名侍女端着装饰精巧的银制酒壶,给在座的人一一斟上。
“请!”“请!”钱县爷和裘师爷双双擎起酒杯说着,大家也都把酒盏举起。“请!”
三宝虽说了声“请!”但把杯举着并不饮下,直到钱县爷一仰颈把酒干掉之后,才随之饮下。
裘师爷举盏,奴气十足地说:“钱县爷、东方县丞,是我的再生父母,在座各位英雄豪杰是我敬仰的武林高手。为了庆贺冯壮士荣登民团团总高位,咱们要痛饮一番,来个——”
东方萌哈哈一阵朗笑,接上说:“来个三杯成大道,一斗合自然!”裘师爷恭维备至,说:“对,对,对!东方爷所言极是。今天,我们不客气地说:有钱真富贵,无事小神仙。”说罢,向上一翘尖瘦的下颏,杯中酒一饮而尽。
原来,昨天夜里三宝和婉贞正在屋内叙话,忽然从窗外用绣箭射进一个字柬。父女见上面写有两行字迹娟秀的字:明日之会乃鸿门宴也,切切注意,不要中计。最后署名:紫衣怪侠。父女相视愕然。
今日父女毅然赴会而来,在宴会上密切注视对方一切细微表现,以防不测。为达到防患于未然,父女二人早观察了厅内外没有暗中设的埋伏,便把注意的焦点集中在杯中物上。
钱县爷和裘师爷极尽阿谀奉承之意,妄图在酒宴上制造出亲近、和谐的友好气氛,以麻痹冯三宝等人。此时见冯三宝已存戒备之心,为了缓和气氛,钱县爷便令歌舞上来助兴。
登时,丝弦乐声慢起,鼓板叮咚轻敲,六七名姝丽,浓妆艳抹,体态轻盈。
舒展长袖,踏着拖地长裙,摆动婀娜纤肢,在席前载歌载舞起来。人影婆娑,好似风拂丝柳,云飘飞鸿,令人赏心悦目。钱县爷面对红烛下丽影蹁跹,不党摇头晃脑,脱口吟日:“水仙子持碧玉簪,风前吹出声声慢。”然后,用目瞟了一眼裘师爷。裘师爷会意,竖起拇指尖声捧场;“触景生情,绝妙上联!为了添助酒兴,哪位可对下联?”
东方萌思索一下,摇摇头:“此联蹊跷,难对。”三宝稍皱眉尖,不语。万碧鹏对三宝劝说:“山不转水转,既然是县爷高兴出联,请兄不妨一试。
王兴邦自从和冯三宝的疙瘩初步解开后,因不知真正元凶是谁,耿耿之心仍难释怀。如今又见民团团总职务归于三宝,尽管自己是副团总,心中也是闷闷不乐,但又不能说出别的话,只是独自饮酒,默默无语于席间。此时席中气氛热烈,不得不附合一句:“三宝兄才学惊人,当能对答如流。”
婉贞蛾眉一颤,暗思:“如对不上,定被他们贻笑大方。”便仰起冷峻粉面,矜持地说:“对此联不难,不必我父出头,有我即可。席间立即鸦雀无声,人人都翘耳静听。婉贞看了几眼翩翩起舞的粉黛佳丽,脱口吟出:“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
东方萌此时右手指捏合,状如持管,正轻敲着桌案琢磨此联对法,这时遂一击桌案,赞说:“真是萧郎未远,相见非难,此对儿迎刃而解。其妙处在于六个曲牌相对:虞美人对水仙子,红绣鞋对碧玉簪,步步娇对声声慢。婉贞弱冠年华,真乃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否则岂能对得如此神附魄合?”万碧鹏觑了一眼钱县爷,合掌笑道:“婉贞对得可谓绝佳之作!”
钱县爷嘻笑说:“冯团总,不但本人文武兼佳,而且令媛也这等技艺精深,文才蹦众,实令本县敬佩,敬佩!”
裘师爷涨红着双眼,满嘴喷着酒气,晃着尖削似菱的窄脸,醉醺醺摇摆着身子端酒站起,随声附道:“是啊!虎父无犬子,将门出师才,冯团总千里之驹,焉是一般草莽可比,这—次兵权在握,当可一展宏图。”
声音未毕,手中杯一斜,盏中酒全洒在自己的衣服上。三宝看在眼里,也佯装醉态,语意含锐:“哎呀!裘师爷言重,三宝一介武夫激于义愤,组织民团,承蒙大人重顾,暂担团总之任,何来宏图之说。倒是您裘师爷攀龙附风,壮志凌云,他日荣升,还望照看一二。言毕大笑。
裘师爷闻言,尴尬地干笑了二声,答不上话来。
钱县爷见状,忙端起洒杯说“三宝兄高抬裘师爷了,来!来!来!干杯。”仰脖把杯中酒倒入口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钱县爷见三宝等人已满脸飞红,醉眼迷离,又令人续上新酒。只见一个侍者打扮的男人,捧着一个小酒篓走至桌边。
大家见此篓,篓口是用白腊密封的,篓腹贴着一张金色菱形的商标,上印四个红字:沪州大曲。钱县爷半醉地说:
“此洒已窖了十几年了,香气可引云外客,昧美能醉洞中仙,今口请各位小酌一试!”
那个男侍者慢慢打开篓盖,捧起来给众人倒酒。三宝向他细细望去,见侍者虽身着整洁,但体态孱弱,面色饥黄,且双手糙如松皮,不禁生疑。
当侍者敬酒至三宝身边时,似乎感到手酸,将篓放到案边,重又捧起斟酒。三宝双目极敏,见流洒的篓口位置已变动,由微带一道红线外源源倒进三宝盏内。
“冯团总,干杯!”“冯团总,干杯!”
钱县爷和篓师爷双双站起端盏敬酒,为解除三宝疑心,二人杯底朝天,咕噜一声将酒一口饮下。
三宝端起酒,歪斜身子站起笑吟吟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冯三宝向来是路逢险处须当避,不是才子莫吟诗。今日赴宴是否登错了庙门儿,拜错了神儿,还将拭目以待啊!”
说着一回身扯住要退下的侍者,说:“你虽身为仆人,但侍奉客人却很令人满意。我敬你这杯酒,略表谢意!”
侍者大惊失色,脸色猝变,连连后退:“不,不。”三宝不容分说,左手一捏他的喉咙,便将酒灌了进去。此刻,三宝见他双目凝滞发呆,脸色铁青,扑通一声倒在地下。
众人大惊,唰地站起。三宝双目大张,虎目闪烁,厉声问:“钱县爷!这是怎么回事?”
钱县爷故作惊讶,迅速离座走到跟前,用脚狠狠踢了一下,咬牙切齿说:“好你个奸细!胆敢混进府中害人,来人!将他押进大牢,进行严刑拷讯!”
这时,侍者瞳孔上翻鼻孔流血,喘气急促,两名衙役将侍者拖了下去。
钱县爷陪笑道歉:“冯团总眼明心亮,本县用人不当,管家审查不严而引狼入室,实为惭愧。请见谅,见谅。”
三宝冷笑一声:“现在有些蝇营狗苟之辈,垂钓设饵,意在鱼也。我过去创巨痛深,些小手段焉能伤害我电。”
裘师爷搭讪着:“对,对!冯团总所言极是。”东方萌捻髯和万碧鹏相视默默一笑。婉贞静观动态,王兴邦也目光灼灼,心中若有所思。
这时,钱县爷热心地说:“民团既已成立,从明日起,就请冯团总走马上任,不能拖延。否则出了事端,导至功败垂成,那就令人为之扼腕了。
东方萌顺势说:“钱大人所言极是,当今之事冯团总应赶快上任为要,民团筹建之中所需银物,钱大人一定会鼎力支持的。”
钱县爷听到这“嘿!嘿!”干笑二声连声说道:“一定鼎力支持,一定鼎力支持。”
三宝考虑到大局之成败,把无名怒火深深压在心底,正颜说道:“谢谢大人好意,我三宝筹建民团,仍为的是民族之大义,社稷之安危,望大人以此为重多予支持。今日我已到量,改日再来拜访。”言毕,与众人向钱县爷拱手告退。
休憩二日后,三宝、婉贞、兴邦、碧鹏等人坐在厅中筹划组织民团的费用问题。就京、津两处目前共十一村六百余青壮汉子,兵器、服装、操练费用等,需白银万两以上。钱县爷站在官府立场,假惺惺地从县库中慷慨资助民团一千两白银。冯、王、万从家当中昔搜枯肠,筹集了三千五百两白银,合起来和所需之数相差甚远。
这样,三宝在厅中踱步低首,沉思良策。忽然,他喜上眉梢,高兴说:“想起来了,当年在张子翎恩师家还保存我父遗留下的一部分财产,明日就起程前往!”
三人听了喜形于色,共同商定由三宝、兴邦在家继续组织民团,万碧鹏和童大龙二人持三宝亲笔倍前往浙江宁海县张子翎家。
次晨,万、童二人乘快马飞离谢庄。一路上日夜兼程,夕寝旦行;马不卸鞍,人不解衣。不过数日,便赶至宁海县城内。
天近黄昏,一抹红黄色斜阳渐渐暗淡下去。二人找一家宽敞的客栈住下。晚膳后,万碧鹏因饮酒过量;在店内天井一侧的柳树背后石凳上歇坐。忽然,见两个皂衣短打扮的店客,由外进来。边走边贴颈密语,又不断向左右窃望,行动鬼祟,走进天井右侧店房中。
万鹏碧心疑,想:“见其面知其心,观其行知其人。今夜,我当侦察一番。”
中夜子时,右侧店房中灯火依然大亮。万碧鹏和童大龙双双离屋,潜至皂衣人居住客房的后窗,屏气聆听。从房里传出了轻细的对话声:“这二千两银子,什么时候去埋?”“一会儿就去,你先收拾一下。”“但弟兄俩两次共盗出四千两。这个富户还有六千两,咱们什么时候再动手?”“你贪多嚼不烂,就此罢手吧!过几天接应的兄弟来了,咱们再把到手的银子挖出运回寨子。
此时,从屋中响起了搬动物品的悫悫率率的声音。童大龙握着齐眉棍,用肩头一碰万碧鹏,示意要闯进去。万碧鹏晃头制止,用舌头舔破窗纸,向里望去:只见二人从床檌下搬出两个沉甸甸的黄皮包裹,分别背在身上,右手都握着光闪闪的压把鬼头刀。为首一个把房门打开个宽缝,伸出头探看两眼,便使个眼色急步走了出去。
后面的人噗地一声吹灭腊烛,紧跟出去,又轻轻带上门扇。二人轻功颇佳,翻越过东墙,脚步飞快,直往南边奔去。万、童二人在后面紧迫不舍,脚步既快又轻。
繁星满天,如晶莹宝石闪着清冷的光辉,周围一片昏暗。两个盗银者跑出十多里,在一片黑压压的林边,停下脚步,向左右张望了一番,便潜入林中。
万、童二人来到林边悄悄走了进去,林内一片漆黑,蒿草齐膝,潮气浸人。二人轻举脚慢落地,听到前面有响声,忙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这时,二人影影绰绰地见两名盗银者在十余步外的树下,边擦汗边说话。
一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问:“坑早已挖好,快埋进去吧!”
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地答到:“好……好……过两天寨主就派人取走了。
接着,就模模糊糊见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包裹咚咚两声扔进坑内,然后,便用双手向下推起土来。两入边埋边唠嗑:
“大哥,这几天,我们哥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