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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之一口吞下一般。
右手碎景剑法又带着将万物冻结的寒意,将水珠化作雪花、冰箭,将巨浪冻成冰山,竖起千重阻隔,扰乱对手。
这般表现,便是决战到来的前兆,倒是正和苏玺之意,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变作深红,再往黑里转,锋锐之意在掌中涌动,传音过去道:“李炔,拖住他。”
李炔回了句好,手里真气转为黄白之色,落过来的水花、雪片全都化作水汽,蒸腾往上。他操舟往前一撞,碎裂了两座冰山,双拳如两颗流星,冲击而来。
沈元景见识过苏玺这断玉斩的厉害,如何能让对方蓄力一击,立时招数一变,水汽从脚底涌现,背后升腾起来的水珠发出刺眼的白光,如同白昼出现的星星。
他右手长剑急速刺出,便是这万千星斗中的一颗,从天而降,带动着身后的群星坠落,似乎要毁天灭地。
李炔认出这一招天外飞仙,正是当年在画屏山,沈元景用来诛杀苏珏的一招。他迎上对方决然的眼神,和当初一模一样。
他不禁心里一抖,出手便慢了下来,下意识的转攻为守。腾起的炎龙缩着脖子,由双龙出海的姿势,变作了双龙戏珠,只是这珠还未到跟前。
苏玺简直要气疯了。如若李炔这一招主动出击,肯和对手拼命,纵使身受重伤,沈元景也觉不会好过。
他再从旁使出断玉斩的绝招“一刀两断”,必定可以重创对方,继而有极大的机会能够杀死对方。
可偏偏这样大好的机会,叫李炔的胆怯给耽搁了。这一收招回撤,沈元景哪里还会傻到去追击,果然是剑法偏离,往苏玺刺去。
苏玺又能如何?只得挺刀而出,和对方的剑尖撞到一起。黑光湮灭,白光以及后面的点点繁星一同消失。
两人骤然弹开,各退出十几丈远,让李炔如梦初醒,赶过来的一招落了空。他涨红了脸,不敢去看苏玺。
苏玺却面无表情,心中又将刚才那个念头转了出来:“这蠢货这些年有办成过一件大事么?丰山之上,以大欺小,竟然未能在沈元景尚未成长的时候,将其扼杀,还赔上了李家的一个宗师。
星州取宝大好的局面,要么就不现身半途伏击,结果弄了个空手而归,还丢了我家苏珏的命。现下又畏畏缩缩的,哪里有一点地榜宗师的气概。”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都有些疼痛,传音过去道:“李兄,今日之斗到此,看来两方是都不能拼命了,就只做平手了事,如何?”
李炔脱口而出道:“不行!”又意识到不能当着沈元景说,传声道:“若连一个小小的王家都能难住我们,大唐何时能够混一天下。方才只是一个意外,这次我想明白了,苏兄,你来打头阵,我会耐心等待,哪怕是耗上三天三夜,也要将这姓沈的小子置于死地。”
苏玺怔了一下,听他话语里还有一分退缩,顿生失望,还不仅仅是这些事情,更让他绝望之处在于,李家也只有这一个人能够东奔西走了。
他在心中哀叹道:“如今李老祖驾崩在即,李家还不未雨绸缪,如何了得?五十多年了,栖霞谷、依云山庄、萧家一日强过一日,现在连王家都崛起了,李家要想混一天下已然是镜花水月,美梦也该醒了吧?”
这般想来,心头的劲就松了,再动起手来,纵使招数依旧狠辣,却叫沈元景立刻就察觉出来,对方没有了刚才那般决心。
以锋芒能够破开世间万物为信念的秀玉刀法,没有了斩断一切的决心,便只是一门完美无缺的宗师级数之上的刀法而已。
。
第63章 分道扬镳
眼见着太阳西沉,两岸泛起了灯火,沈元景应付了几手,朗声说道:“还要再战么?”
苏玺不答话,只是手里猛攻。李炔却忍不住道:“别废话,就算再斗上三天三夜,不分高下,绝不收手。
沈元景如同未听见一样,继续问道:“苏家主,再斗下去,也是两败俱伤,说不定这旁边就埋伏着其他地榜人物,叫人渔翁得利去了。过去几年,我能数次从困境中逃脱,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机会了?”
这一番话正中苏玺的软肋,星州一战,族内第二高手和最有前途的后辈丧了命,苏家现下虽不至于完全是青黄不接,可也元气大伤,若他这个家主再出点事,栖霞谷和依云山庄还不趁机把乘州分了?
就算李家肯帮忙,派出来的,还不只能是旁边这个蠢货,说不定要连累得苏家万劫不复。纵然他再忠心,遇到家族存亡,诸事也要抛到一边。
念及于此,他赶在李炔之前开口道:“多的废话就不用说了,还如上次一样,一招定胜负吧。”
他一边潜运功力,一边朝着旁边传音道:“李兄,你且先在一旁埋伏,等我和他拼个两败俱伤,你再出手,只要抓住机会,我们还是有七八分胜算的。”
见他已然答应了对手,就算李炔心里有火,也不好多说,只得在一旁蓄势,等待两人对招的一刻。
沈元景看了看旁边的李炔,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打算,沉声答道:“好,就依苏兄所言,请了。”
苏炔退后一边,一团比夜还要黑的真气涌现,将一双手完全遮盖住了。这次运劲引发了方才那次伤势,疼得他眉头跳了一下,却还是暗中想道:
“我拼了这最后一次,如此我也算是对得起李家了。李炔的地榜也是历经艰险得来的,不至于连我如此明显的话语都想不明白。”
沈元景的武功,比上次还要高出一线,若是单对单,定可重创苏玺,虽距离杀了对方还差一些,可也有把握让其修养个十年八年的。
现下加上另一个地榜宗师在此,那就是对方两人的组合要厉害一些了。要不是李炔那次失误,他重伤败逃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现在只要苏玺酝酿的一招还和上次一样,他都不可能无损度过,再加一个虎视眈眈的李炔,想要获胜,着实有些难了。
沈元景手上动作不停,心中是念头急转。这个情形,也是他一手营造出来的,张三丰说他从未有在逆境中凭借意志取胜,他现下便想试一试,若能胜过这两人,也不知算不算。
他当下澄净心神,眼神里面一片清明,对面二人的动静如同放大了一般,映入眼帘,双手紧握两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攻过来了!”
右手铁剑,依旧是这万物尽成灰的灰白之气,夹杂着江水冰冷,夜色寒凉,往苏玺杀去,要将对方带入完全荒凉的世界,磨灭殆尽。
左手冰剑,发出森然冷光,激起水花飞溅,洒落成雪,扑向李炔,准备将其置于冰天雪地之中,碾落成泥。
苏玺猛然睁大眼睛,漆黑的刀撞入荒芜的世界,誓要将天地劈开。可那天高九重,一重破碎了,还有另外一重。他的刀一往无前,却还是在撞碎了沈元景的长剑之后,戛然而止。
纵然最后的余力,似乎伤了对方的手,可他却不打算再往前了,因为另外一边,起了重大变故。
李炔气势汹汹的全力一拳,即将撞上了沈元景左手冰剑的时候,却不料对方手里那剑突然破碎,四散成了片片冰晶。
他一拳如同捣在空处,有些难受,接着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向前,打在了沈元景的手掌上。
“咔嚓”一声,沈元景的左胳膊顿时折断,他面不改色,说道:“剑来!”一道水流涌入手中,重新化作了一支剑。
同时,原本散落在四方的雪花和着破碎的冰剑,猛然往中间一收,将李炔包裹住,瞬间水流上涌,凝结成冰。
沈元景要的就是对方这一下的停顿,左手长剑刺了过去,虽然李炔已然挣脱,可剑尖已经挨着了胸口,他顿生绝望,布满劲力的双手也颓然落下。
这时,苏玺放弃了追击沈元景,掌力做刀,横切了过来,一下子将水剑斩成两段。
前面一截水剑还是带着余势,没入了李炔胸口,他喷出一口血来,捂着伤口咳嗽几声,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沈元景带着另外一截水剑退出十丈远,随手松开,化作清水落入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玺一手托住李炔,运功导入,一边紧盯着沈元景。对方双手下垂,都受了伤,月光之下,脸色有些苍白,却十分平静的看了过来。
只是片刻的罢手,奔涌的大江就将刚才掀起的滔天巨浪一一吞没,泛起波光粼粼。
“此战做平手论,沈公子以为如何?”苏玺看也不看传声给自己的李炔,自顾说道。
沈元景点点头,朗声道:“平手!”声音传遍四方。
苏玺也跟着附和一声:“平手!”两方各自退去。
……
等到了对岸大营,李炔站直了身体,怒道:“苏玺,你为何不听我的话?那沈元景双手受伤,正是杀死他的最好时候。”
“方才你若不是垂手等死,反攻他一拳,说不定他现在就死了。”苏玺冷淡的道:“困兽犹斗,他现在并非没有一战之力。杀他,亦需要拼命!”
“你便拼上一命如何?”李炔气昏了头,说道:“只要他死,王家如同断了双腿,之后再想办法杀掉王耀奇,这东南四州就尽数落入李家的掌控之中,统一天下的大业,就完成了三分之一了。”
苏玺冷笑一声道:“要拼命也是拿你的命去拼。倘若我不救你,自然可以补上一刀,重创于他,可你的小命,就得归西了。”
李炔涨红了脸,噗的一声吐出口血来,说道:“还不是你提供的情报不准,沈元景的武功明明要高出你一些,你为何不说?”
苏玺慢慢往外走,不去看他,说道:“当日你过来时,只问了他的伤势,又没有问过我是否受伤,我何必自讨没趣。是要我向你诉苦么?”
“苏玺,你!”李炔捂着胸口,嘶声道:“我定然会告诉陛下,让他责罚于你。”
“随便你吧。”苏玺在门口站定,仰望起天上的星星,缓缓说道:“苏家禁不起你们折腾了。从李持爷孙父子三代登基以来,我苏家依旧是忠心耿耿,却一点好处也没有落下。
乘州一共才只有八郡之地,现而今叫栖霞谷占据了一郡,依云山庄崛起又占据了三郡,你李家还明里暗里的占据了半郡。我苏家堂堂千年世家,在前郑时代都是一方诸侯,现下说得好听是后族,却反倒沦落到朝不保夕的地步。”
李炔顿时慌了,急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玺转过身来,大声道:“多年付出,已经对得起李家先祖当年对苏家先祖的救命、提携之恩了;也对得起最初的几百年,李家的维护之情。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从今而后,两家分道扬镳,各顾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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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众星云集
沈元景坐在江边的石头上,看着江水一路往东,缓缓流去。
谁能想到,这个三十岁的青年,在十六年前,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那时他刚刚穿越而来,父母俱亡,无有依靠。
江水里面倒映出他的人影,模糊的看不清脸,岁月在他脸上定格在了二十岁,使人一见,就知道他成就先天的日子极早。
那李家的信使见着这个家族的大敌,纵然是仇怨满腹,可心底也不得不佩服对方,是比之家主李持还要耀眼的天才。
他恭恭敬敬的上前行了一个大礼,双手托举着一块白色绢布,说道:“李家使者李恭,见过沈宗师。这是家主让我给您送的请柬!”
沈元景伸手一招,一边打开绢布,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李恭?‘武林三公子’哪一位?”
李恭苦笑一声,说道:“些许薄名,岂敢在‘天外神剑’面前不自量力?况且另外两位已然踏入人榜,一飞冲天了,只有我还在蹉跎岁月。”
沈元景一目十行的扫完绢布上的字,面上虽无表情,心里却是震撼异常。这份请柬并不是李持的邀约,而是李家老祖李栋,自知寿元将近,不愿默默无闻的死去,邀请天下英雄过去观礼。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沈元景叹息一声,这件事已然不算新鲜了,在三年之前,就有人透露出李栋行将朽木的消息。
初始众人不信,后面李家也不否认,大家才知道是真的。除了几个有恃无恐的势力之外,大多数人都更加小心翼翼,不敢得罪李家,生怕那老鬼临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
这三年没有动静,倒是叫大伙悬着的心又放下了,同时生出疑惑来:“这老鬼到底还死不死了?”
沈元景得罪李家甚深,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前往,开口说道:“现下李家最恨的人是我吧,还愿意请我过去,也算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