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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景得罪李家甚深,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前往,开口说道:“现下李家最恨的人是我吧,还愿意请我过去,也算是难得。”
早在三年多前,平江一战,哄传天下,奠定了丰州的势力划分,王家大得其利,用心经营,总算将这一块地盘初步纳入掌控之中,实力大增。
沈元景以一敌二,战成平手,非止是将自己的声望拔高了极多,还引发了苏玺和李炔之间的矛盾。
两人事后互相指责,苏玺心中对李家多年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回到乘州之后,迅速将李家渗透去的半郡之地夺了回来,随后宣布,不再和李家以君臣相称。
最为忠诚的盟友背叛,这对李家来说,哪怕是失去整个中州之外的势力,都比不上这个损失大。
在这之后,李栋命不久矣的消息又传了出来,对李家打击更大了一重,金台派随后将李家的半郡之地纳入掌控。
别人怕李家老祖,金台派长老陈均地榜排名第六,可是一点也不顾忌。李栋杀不死他,李家就要在其身陨后迎来无尽的报复。
若非沈家势力大减,清水帮处事谨慎,恐怕也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身为李家的一员,李恭如何能不恨沈元景?不过他也知对方这是一句试探之语,便微微低头答道:
“怨恨也好,敬佩也罢。我身份低微,对于众位长辈和沈宗师的事情,参合不进去,也没有那个资格参合。”
沈元景见他说话滴水不漏,点点头道:“武林三公子名副其实,果然是一个泛泛之辈也无。”
他虽是要较对方年轻许多,却是老气横秋的口气,倒也不显违和。李恭躬身行礼,即刻离去。
……
白羽世界的信鸽这些天忙碌了许多,沈元景一日之间,连发数封信函,飞往各地。
他收到的回函时间不一,可里面都说李家来邀请的时间是同一天,可见其用心。
几番联络,真武派、栖霞谷、萧家、清水帮等各家掌门都决意前往,沈元景也就去了担忧,在中州边界,和王耀奇汇合,一赶往皇城。
这座天下第一大城白天的景象,沈元景尚且是第一次见。阴暗的天依旧有一阵阵热浪袭来,全是武者的气血聚集。
城池上空的云格外的高,也或许是被城里喧嚣的声音掀得远远的一般。人人脸上带着笑意和闲适,仿佛一点也不知道这里最大的那根支柱,将要离去。
两人带着随从到了李家准备的寝居之地,果然是一地的熟人。沈元景刚刚和虚数道人说过话,就听着旁边传来姜大卫的声音:“咦,这老鬼的面子果然是大,连道长你都惊动了。”
王耀奇和沈元景又向他行过礼,他盯着沈元景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那苏玺和李炔联手,我要胜过,都得费好大的功夫,你大半天时间就逼得两人承认平手,我都好奇你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了。”
“岂止是姜兄好奇,我也好奇着呢?”戚原平与赵无畏从后面走来,朗声道:“元景贤弟,这又四年多过去了,你的武功也该跟上一层楼了吧。李家的榜单总是猜不准你的位置,你自己说一说,现下能排在第几吧?”
沈元景正要说话,后面又传来一声大笑道:“恐怕比我都要厉害了。”看其身后跟着的萧奉天,便知这人恐怕是萧家家主萧朝阳了。
就这一个小小的前厅,就聚集了七位地榜高手,其中三位前十,说起来要吓坏了不少人。
几人所说笑笑,那姜大卫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李老鬼也要死了,他们那个年代,就真的结束了。”
除却沈元景和赵无畏外,众皆默然。这五人在李栋纵横天下的时候,还只是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无不听过其凶名,甚至长辈也在他手里吃过不少亏。
萧朝阳说道:“枭雄迟暮,也叫人唏嘘不已。不过他这一死,李家剩下的两位,可就支撑不住这么大的家业喽。”
戚原平却摇摇头说道:“李持也是天纵之才,纵然不如元景贤弟这般的天资无双,也不可小觑。”
“再不能小觑又如何?”萧朝阳道:“李持刻薄寡恩,连苏玺都被他气走了,如今已是四郊多垒。
我看着顾家顾松言过来了,金台派的陈长老不怕死也来了,也就是沈流舒那老小子胆子小,不敢前来,否则今次他家的敌人全都聚齐,真是应了八方受敌之说。”
沈元景在一旁微笑,在场之人代表的势力,都对中州有想法,不过要问天下间谁最迫不及待,自然是沈家了。
自诩最古老的势力,高贵无比,当年也曾和李家争夺过中州,却惨淡收场,至今仍是不死心。可沈流舒今日却不敢来,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了。
第65章 姜桂之性
第二日上午,李家来人引导众人去往大殿。
这处所在乃是齐国代周之后所建,距今已经有一千七百年的历史,其后郑国皇族也将之作为居住。历次修补,也都维持原貌,实际上已经将这宫殿不知道翻新了多少遍,里里外外恐怕每一根木头都换过了。
大殿里面设宴,分左右两列排开了十几张桌子,除却昨日之人,沈元景还见着了顾松言、苏玺这两个熟悉的面孔,特别是苏玺敢于前来,叫他十分吃惊。
坐在左手边首位的自然是虚数道人,其下是一位和尚,枯枯瘦瘦的,一副苦像,貌不惊人,经王耀奇介绍,却是大觉寺的戒律堂首座真醇大师,也是地榜第三位的顶尖高手。
其余栖霞谷主戚原平、金台派长老陈均紧随其后。这个排列明显是以李家订立的地榜来做顺序,所以落在第五位那个中年男子,不出意料,定然是神秘莫测的天理教上代圣子徐宇。
这些年来,天理教一直都是日光法王在外面走动,教主司云帆三十多年不履江湖,徐宇也有二十多年没露过面,是以连王耀奇走南闯北的见识,都没见过。
地榜第八的沈流舒没来,第九的姜大卫就坐到了第六个位置。后面是一位老太太,看着却不是尼姑打扮,经萧朝阳介绍,是依云山庄的葛老夫人,地榜十二。
左边是最后一位,是天涯狂客的儿子赵无畏,中间空缺的普渡庙、轮台宗和商山派未派人来。通明教主也做了缩头乌龟。
相对而坐在右边上首的萧家家主萧朝阳,已经是地榜十一了,差了不少。紧随其后的竟然是沈元景,现下排在地榜十五位,反倒将苏玺挤到了第十六位去。
王耀奇之后,就是顾松言了。勉强凑足了五个人,比起门派势力来,差了太多。
这大殿里头聚集了十三位地榜宗师,跺一跺脚,天下都要地震。可酒菜都上了半天,还只吴王李炔一人前来,在主位边摆了张桌子招呼,不说今天的主角李栋了,就连李家家主李持都未出来一见。
众人都是一方豪雄,也不好明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盯着李炔,叫他如坐针毡。
他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今次老祖入灭,李家之人无不哀痛,仓促之间,招待不周,还望各位海涵。”说罢,他举起酒杯,就要敬酒。
赵无畏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多的顾虑,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冷哼一声,站起来说道:“今次大伙从四面八方赶来,全都是打小听过李前辈威名,前来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前辈高人收拾心情,让大伙等到最后,我们也心甘情愿。可李家主好似他才是今日主角一般,到现在也不露个面,是瞧不上我么?”
李炔连忙说道:“赵兄说笑了,岂敢如此。是在是陛下他,嗯,他……”支支吾吾的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众人面面相视,心头生出疑惑来,若非知道天下绝没有哪家有此力量,将殿内之人一网打尽,恐怕都要以为李家是有什么阴谋了。
赵无畏冷笑了一声,道:“罢了,且看看你李家能闹出什么花样来。又坐了回去。”
大家就不理会什么礼仪,纷纷离席,自顾自的找人交流起来,将个庄严肃穆的大殿,弄得跟个酒楼一样。李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只能闷声喝酒,说不出话来。
宴会一直持续到正午,日将中天,也是李栋定好的时间,众人仍旧是不停歇,宛若这只是叙旧场所一般。
李炔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无人理会,他又连咳三声,从头到尾端坐在位置上的苏玺冷冷的说道:“吴王咳个什么?难不成四年前的剑伤还没有好?”
这句话可把对方气炸了,就要开口理论,突然众人一静,纷纷看向殿外。只见一人,身穿明黄龙袍,大步的从门口踏进来,几步的功夫,走到了主位。
沈元景听到好几人惊咦一声,心里也暗自戒备。这人来的无声无息,武功着实可怖。
他一眼望去,这人面相确实苍老,如同百岁一样,比殿内所有人看着年纪都要大,感应其身,也是一片空荡荡的,毫无生机。
李炔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这人应该就是李栋了,他坐到主案之前,众人也纷纷归位。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大都是些熟面孔,好得很。”又一指沈元景道:“这位想必就是名震天下的沈公子了吧,果然年少,叫人妒忌。”
在场之人哪个不妒忌沈元景在这个年纪,就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不过是没有像李栋这样感同身受罢了。
李炔给李栋的酒杯里续上酒,他又饮尽,道:“今日诏令大伙来,除了想见见几位从没见过的朋友外,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他顿了一顿,喝道:“苏玺,你苏家不过一齐国王室养马的马夫,还养死了当朝公主心爱的宝骏,若非我李家先祖求情,早就被车裂而死了,焉能有今天的传承?
其后我先祖更是赠那马夫武功,助起建立家族,其后数百年间,庇护了苏家无数次,才有你们现在的辉煌。怎么,见到我李家衰败,你们又开始反叛了么?今日这第一件要事,便是要清理叛徒!”
沈元景心道:“果然是姜桂之性,老而弥坚。到了这般田地,这人还不忘替家族着想。不过苏玺既然赶来,也不会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那苏玺面色肃然,起身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体说道:“先祖得李家之助,方能发迹,自不是假。可从前苏家立族至今,早就还清了,还多出很多了。
初祖为了报恩,替李家背过,被砍头而死;十祖为了替李家打下天下,战死在皇城外。还有其他牺牲的人数不尽数,光陨落掉的宗师高手,就有四十位之多,其中订立地榜以来就有八位。”
苏玺说道最后,已然是非常激动,道:“反而李家这几十年来,是如何对待苏家的?好好的乘州之地,只剩下了一半,其中还有半郡,竟然是李家掠夺的。”
说罢,他一指沈元景,说道:“这般不公,连沈公子这外人都能看出来,你李家有何资格怪我苏家?”
第66章 深谋远虑
李栋端坐在主位之上,肃然的听着苏玺说完这一番话,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这般说来,的确是我李家的不是,叫苏家主受委屈了。”
众人面上稍和,虚数道人心中想道:“难不成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李老鬼转了性子,竟然肯认错了。”
那苏玺素知李栋的霸道,也一时间怔住了,却听李栋继续说道:“不过,君纵然有过错,那也是君,岂是臣子可以随意置喙。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却犯上作乱,有违人臣之道,今日我便开恩,只诛你一人,不牵连你苏家,还不谢恩。”
“哈哈哈哈!”苏玺一阵大笑,说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老祖你倒是从始至终这般霸道。不过,上古先贤曾说:‘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况且当今天下,也只有你李家之人还做着天下共主的春秋大梦,岂不知李唐从建立开始,就不过是一个如同苏家、顾家、萧家一样的大世家,现下都快要比不过区区王家了,何必还摆出一副皇帝的架子?”
李炔听了火冒三丈,怒目而视。李栋却是叹息一声,说道:“果然是豺狼之性,翻脸之后,更爱反噬旧主。也罢,从现下起,你若是能走出这座大殿,李、苏两家的恩义从此一笔勾销。”
苏玺听到这个条件,心中大定,说道:“那便要多谢李老祖了。”转身缓缓往外走去,竟似乎一点也不急躁。
李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左手捏拳,看了一看,身形一动,往前扑去。
苏玺猛然转身,一刀黑芒从手上一闪而过,径直往对方胸口而去,赫然是其绝学“一刀两断”。
李持拳头泛出青光,将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