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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和下棋一样,讲究一个先手,黑白子精于棋理,当即举起棋枰,向沈元景右肩疾砸。
沈元景伸出左手往棋盘上一托,原本是想移花接玉,卸掉劲力,可不知怎么的停顿了一下,变成了硬接。他晃了一晃,黑白子却震得手发麻。
众人俱都惊讶他的内功深厚,只是向问天有所疑惑,想道:“这胡人怎么变了招数,硬拼起来?是想立威么?”
沈元景却“嘿”了一声,双手一握,从左右袖子里面各掏出了一条两尺来长的黑色令牌。众人这才恍然,他是藏了兵刃在袖子里,只是不知道黑白子棋盘的奥秘,稍稍吃了点小亏。
可大家转念又一想,这人也是有兵刃的,却只空手就打得秃笔翁束手,武功怕比表现出来的还要高!
黑白子等沈元景把令牌插在腰间,又攻了上来,横过棋盘,疾挥出去,径砸沈元景的左腰,同时左手点出,扎向对手喉咙。
这次沈元景就正常得多,出手一搭,棋盘便如短了十几寸,从他腹前划了过,他又一转,黑白子感到手里的棋盘不受自己控制,往上飞去。
他若不收回左手,势必在戳中沈元景喉咙之前,胳臂就先被自己的棋盘打断。黑白子当即收回左手,稳住棋盘,十分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乾坤大挪移!”
“好一招乾坤大挪移,怕是比起太极拳也不遑多让了!”黑白子又合身扑上,右手棋盘,左手“玄天指”,连连击出。可每每出到半招,就被沈元景偏移或是转回。
他又挨了倒回的棋盘一下之后,胸口有些发闷,后退几步,说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我认输了!”言语之中甚是苦涩。
秃笔翁和丹青生也俱都垂头丧气,向问天假意要背起包裹,说道:“既然三位庄主都无法胜过我这朋友,这些宝贝我只能带走了!”
丹青生道:“二哥,你的棋子暗器是武林中一绝,三百六十一枚黑白子射将出去,无人能挡,何不试试这位御风使破暗器的功夫?”
黑白子心里一动,可看沈元景丝毫不动声色,忖道:“此人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若是他拿牌子使出乾坤大挪移的功夫,把棋子反弹回来,那可就要多出一次丑了!”
当即摇了摇头,笑道:“我既已认输,还比什么暗器?恐怕只能找大哥出来试试了!”
第61章 入毂
秃笔翁急道:“那就叫大哥出来!”
黑白子却说:“自从那位玉面剑客过来送了笑傲江湖曲谱之后,大哥就甚少出面,找他比斗,却是难了!”说话间,他却看着向问天。
向问天听得沈元景的名号,心里一突,面上却“哈哈”笑道:“我们这次慕名而来,自然会准备周全。”他放下包裹,取了一本册子,封皮上写着“广陵散琴曲”五个字。
“广陵散?”丹青生有些迟疑,说道:“自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不传,童兄这本?”
向问天微笑道:“嵇康一死,这套琴谱在西晋之后固然湮没,然而在西晋之前呢?我有位朋友心智过人,想通此节,兼之又胆大妄为,便去发掘数十个晋前擅琴名人的坟墓,终于在东汉蔡邕的墓中,寻到了此曲。”
“确有可能!”秃笔翁惊喜道:“若是真的广陵散,那大哥必会出面!”
丹青生去请黄钟公到了厅堂,后者取过广陵散琴曲,随手翻阅几页,说道:“唔,曲子很长啊。”
从头自第一页看起,只瞧得片刻,黄钟公脸上便已变色,五根手指虚虚拟了下琴,赞道:“中正平和,清绝幽绝,果然高量雅致,深藏玄机,是真曲无疑!”
秃笔翁当即大喜,高声说道:“大哥,既然是真的,那可以比试了吧?”黄钟公正看得入迷,被这一打断,皱了皱眉,说道:“自然是要比试!”
他把琴谱双手递还给向问天,惋惜的说道:“可惜沈兄弟不在,若他见到此谱,必然高兴异常!”向问天听得眉头一跳,按捺住声色接了过来。
黄钟公让人取来了一把古琴,却不是上次沈元景见到的那把,等众人都退出厅堂,就边弹奏边攻了过来。
沈元景站在对面,心内欢喜,想道:“大庄主的琴技又高了半分,下次来时,又可多奏几曲了!”
这琴音的感染力较上次又胜了一筹,沈元景听了几声,假装不支,回退几步,让过黄钟公的古琴横扫,往耳朵后面各点了一下。
黄钟公再攻过来时,他便全然不受琴音影响,左接右挡,几十招后,逼黄钟公琴弦弹断了三根,只得收手,叹道:“阁下武功高深,我亦不敌!”
沈元景又往耳朵后面各点一下,问道:“大庄主刚才何言?”黄钟公愕然,这才知道对手是封闭了耳窍,听不见自然就不受影响了。不过他亦是豁达之人,输了便是输了。
黑白子三人听到琴音消失,进得厅堂,望向黄钟公,见他摇了摇头,俱都沮丧。
仆役又上来换了一副新茶,几人坐谈,黄钟公道:“阁下这功夫不同凡响,善于借力打力,恐怕也是大教出身,老朽输的心服口服!”
沈元景得意洋洋,说道:“这是我拜火教至高武学乾坤大挪移,当然厉害!这门神功有七重,可惜我只练到第三重,往上突破却难,不能登峰造极!”
众人已经见识过这胡人的功夫,又听他说只练成乾坤大挪移七层中的三层,都有些骇然。
黑白子低下眼眉,略有所思。向问天面带微笑,想道:“这门功夫如此厉害,放在这胡人身上却是暴殄天物了。”
黄钟公说道:“阁下自称来于波斯,武功又如此奇特,却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那白板煞星也是和嵩山派左盟主相交莫逆,你可认识?”
“啊!那是我师兄,大庄主也识得么?”沈元景装作很惊讶,脸上甚至有了喜色。
“见过一两次,却没有深交!”黄钟公答道,沈元景脸上顿时有些失望,看向了向问天。
就在刚才黄钟公说起白板煞星的时候,向问天心里急转,见沈元景看过来,寻思道:“这胡人怕是要问嵩山派的事情,得像个办法转移一下。”
当即他假装收到了沈元景的眼神,站起来说道:“既然梅庄之中,无人胜得了我这位朋友,四位庄主,我们就此告辞。”
黄钟公等人起身,送出堂外,让丁坚带着出去。秃笔翁和丹青生对着向问天背上那个包袱直瞪眼,恨不得去抢下来。
黄钟公也自叹道:“可惜我那沈兄弟不在,否则以他的武功高强,必定能够胜过这胡人。”
黑白子心里一动,说道:“大哥,庄里不是还有一位大高手么?不然”
“住嘴,这种事情,怎么能去惊动那位前辈,不怕教内怪罪么?”黄钟公勃然作色。黑白子“嘿嘿”一笑,说道:“就一场比试而已,你我不说,谁能知晓,难不成他嵩山派还能主动去告不成?”
黄钟公想了一想,还是摇头,说道:“岂能因私废公!”说罢朝着琴室走去。黑白子朝丹青生打了个眼色,也跟了上去。
向问天和沈元景往外走去,才出得大门,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童朋友,御风使,且等一等!”
待两人站定,丹青生赶了过来,看了一眼向问天身后包裹,说道:“刚才我兄弟四人心情低落,却是失了礼数。二位远道而来,无论如何,也该招待一番。我已吩咐施管家备下筵席,又取了两瓶好酒,还请二位回转,让我兄弟尽了这份心意。”
沈元景看向向问天,后者说道:“四庄主刚才不说,现在却赶来,甚无道理。我二人孤身来此,身怀重宝,却是不敢再逗留。”言外之意,是担心有诈。
丹青生大怒,一时把什么溪山行旅图抛到九霄云外了,冷声道:“我等四人虽然名声不显,但也行得堂堂正正,岂会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阁下既然信不过我兄弟,请自便罢!”
说完他便转身,往庄里走。向问天连忙拉住,告罪道:“确是我小人之心了,还请四庄主赎罪!”
丹青生依然冷着脸,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阁下何罪之有。只是我这庙小,只能招待不周了,两位告辞!”
向问天哪里肯放他走,连连作揖赔罪,又说道:“我口不择言,得罪了四庄主,那么这样,我再把这画拿出来,给四庄主瞧一瞧!”
丹青生听了,这才脸色解冻,让到一边,请两人重新进了客厅。
沈元景在一旁不言不语,看着向问天欲擒故纵的一番扮演,心里赞叹。
第62章 接触
丹青生等人将沈元景和向问天当做贵客,是以当面吩咐,筵席要准备得豪华一些。
两人在客厅喝茶,丹青生趁此功夫,在一边看着溪山行旅图如痴如醉。另有秃笔翁软磨硬泡,也得了率意贴拿在一旁观摩,手舞足蹈。
约莫半个时辰,筵席还未开,黑白子走了进来,向沈元景说道:“御风使阁下,敝庄另有一位朋友,想请教你的武功,还要劳烦你再走一趟。”
秃笔翁和丹青生一听此言,同时跳起身来,喜道:“大哥答允了?”
沈元景看了眼向问天,见他点头,便问道:“这人会用剑么?”黑白子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嵩山乃是剑派,也不放在心上,答道:“这位前辈乃是江湖上第一等的用剑高手。”
沈元景面现满意之色,一旁向问天起身收拾好书画,说:“那便再比一场,走吧!”
黑白子却说:“童兄,我们和这位去便可,你先请用饭,咱们过不多久,便回来陪你。”
向问天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成,在下实不知梅庄中除了四位庄主之外,竟然另有一位高人,二庄主不请此人来到厅堂比斗,我须当在旁掠阵!”
丹青生怒道:“童兄这是何意,还是信不过我兄弟几人?”向问天摇摇头,也不争辩:“并非如此,是几位庄主先不肯以诚示人!”
丹青生无法,看向黑白子。后者思忖一下,说道:“非是我等不欲带童兄前往,实在是这位前辈武林隐居已久,名望甚高,性情古怪得紧,不喜旁人见到他的面貌。”
向问天道:“那么我这兄弟又怎么和他比斗?”黑白子道:“我等都戴上头罩,只露出一对眼睛,便谁也看不到谁了。”
向问天道:“那么在下也戴上头罩便是,否则这场比试便作罢论。”
黑白子踌躇半晌,说道:“童兄既执意要临场观斗,那也只好如此,但须请童兄答允一件事,自始至终,不可出声。”向问天笑道:“装聋作哑,那还不容易?”
当下黑白子在前引路,来到黄钟公的琴堂,只见室中一人头上已套了黑布罩子。黑白子走到他身前,俯头在他耳边低语数句。
黄钟公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几句话,显是不愿向问天参与。黑白子点了点头,转头道:“我大哥以为,比剑事小,但如惹恼了那位前辈,多有不便。这事就此作罢。”
丹青生气忿忿的道:“童兄,你这人心眼太多,若是我们真的别有所图,此刻一拥而上不就成了,还费这大周章做甚!”
向问天笑道:“好罢,好罢!那老弟,你且在此比试,我可有些事情,须得先走一步,咱们到嘉兴府见。”
秃笔翁听他要走,立刻说道:“你要先走,那怎么成?除非你将张旭的书法留下了。”丹青生也自不让。
向问天道了句:“也罢,我便把这书画留在我这兄弟身上!”他见黑白子要说话,又抢先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绢放入包裹,说:“棋谱我也早有准备。”
他回头招过沈元景,借着递包裹,塞过一个纸团,内包硬物,在沈元景耳边轻声道:“你见了那人之后,想办法将这纸团连同其中的物事,偷偷塞在他手中,哈哈,哈哈!”
他语气甚是郑重,但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丹青生等人只道是他还有担忧,交待这胡人要小心,也没多注意。
向问天离去之后,黄钟公又道:“御风使阁下,这场比试不论谁胜谁败,请你对外人一句也别提起。”
沈元景奇道:“这是为何?难道连我一起来的那位童兄也不能说?”黄钟公回道:“那位前辈健在的消息,不能够被中原武林知晓!”
沈元景又道:“难道连我一起来的那位童兄也不能说?”
黄钟公点头道:“自然!阁下若是愿意,还需向你教中神明发个誓言。”他既然听说过波斯拜火教,就知道这等教徒最重神明,丝毫不敢违背。
沈元景心知这是最后的考量了,道了声:“好!”,然后结印,以波斯语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