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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樱不会水,坠入潭中后,潭水从四面八方用来,堵住她的口鼻。她抓着宫明月的衣裳,意识在被潭水包裹的窒息中,逐渐脱离了身体。
很奇怪,她并不觉得害怕,大概是她打心底里笃定,宫明月一定会救她。
他就是那救世的神,只要他愿意垂怜这个世间。
24、蛇的束缚
(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
察觉到重樱昏了过去后;
宫明月托着重樱的脑袋,缓缓往水面浮去。
水中飘满了箭支,再无箭雨落下;
宫明月抱着重樱游到岸边。
“樱樱。”宫明月将重樱平放在地上;
压着她腹部;
迫使将她吞进去的水都吐了出来。
“嘶嘶。”九条紫色的巨蟒不知何时出现在宫明月的身后;
吐着信子朝宫明月靠近。
宫明月眼神倏然冷了下来。掠影剑受到他的召唤,发出清越的剑吟,“刷”的一声;
飞入他手中。
九条巨蟒齐齐攻向宫明月。
地上映出宫明月和巨蟒的影子。
巨蟒半个身体腾起,团团将宫明月围住;
宫明月右手揽着昏迷的重樱,左手握着掠影剑;
长发湿淋淋地垂在身后;
发尾犹滴着水。
他的肤色本就是冷白的;
被潭水泡过,更是显出透明般的苍白。与他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他漆黑的泛着杀意的瞳孔。
他抬剑在空中划了几下;
凛冽的剑气登时削掉了四条巨蟒的脑袋。
他的本体是蛇;
深知即便斩断蛇头;
蛇一时半会死而不僵;
掉落的脑袋仍会伺机反咬敌人一口;
索性一剑刺穿蛇的脑袋;
直接将蛇头切成两半。
死了一半的同伙,也没能叫这群亡命的家伙退缩,它们是檀七郎的同族,受檀七郎驱使;
尚未开启灵智,只知勇,不知惧。
剩下的五条巨蟒兵分两路,一波攻击宫明月,一波偷袭宫明月怀中的重樱。
宫明月感觉到怀中的重樱肌肤愈发冰冷,速战速决,眨眼间解决了四条。幸存的一条见状不对,转身朝着洞中钻去。
宫明月扬手甩出掠影剑,将它钉在了地上。
巨蟒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满地都是鲜血和巨蟒的尸体,宫明月抱着重樱,跨过断肢残骸,行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地上生着稀疏的嫩绿青草,宫明月搁下重樱,用指腹蹭了蹭她的面颊。
重樱的面颊在方才的打斗中溅了几滴血珠。
鲜血抹干净后,露出白净的面颊,因为呛水的缘故,她的脸色隐隐发青。
宫明月俯身,正欲探查她的伤势,一道紫光朝着重樱射来,宫明月来不及召回掠影剑,徒手一抓,掌中钳住一条紫色的小蛇。
小蛇狰狞地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尖牙。
宫明月脸色微变,捏碎了手中的小蛇。他摊开手掌,尾指赫然多了两个血洞。
宫明月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条紫色的小蛇显然也是檀七郎的同族,大概是变异的品种,头尾都生着蛇头。宫明月没有注意,只捏住了一只蛇头,不妨被它尾巴上的蛇脑袋偷袭,咬了一口。
檀七郎那条该死的淫蛇唾液里含有情毒,这条小蛇是他的同类,唾液里自然也含有情毒。只是一会儿,宫明月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温度在升高——
拜情毒所赐,他提前进入发情期了。
宫明月脸色铁青地合起手掌。竟着了檀七郎这条毒蛇的道!
“冷,师父,好冷……”重樱恢复了些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身体率先感知到了寒冷。
崖下冷冰冰的,泛着寒气,不远处又是冰潭,她浑身湿透,冻得四肢僵硬,唯一的热源是身旁的宫明月。
她嘴里咕哝着“冷”,依着身体的本能,朝着宫明月依偎过去。
不碰还好,一碰,宫明月身体里的那团火,如泼了一勺热油,蹭地灼到心口,直将他灼得口干舌燥。
重樱的衣裳在蹭向宫明月的过程中,褪下来一截,露出光滑白皙的肩膀。
那白像是山巅上的雪堆出来的,白得晃眼,白得刺目,白得叫人根本无法忽视。偏她全身都是水,薄衫紧紧贴着身躯,属于少女的玲珑曲线,起伏有致,一览无余。
宫明月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目光烫了似的移开,伸出手,将她滑下的衣裳拽起,遮住她的圆润的肩膀。
重樱顺势钻进了他的怀中。
宫明月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经过方才的一场打斗,以及情毒的煎熬,他的身体开始暖和起来,体温比平时高了不少。这会儿怀中暖烘烘的,不消片刻,就将衣服上残留的水分蒸发干净。
重樱闭着眼睛,双臂环住宫明月的腰身。
独属于少女的馨香,如同有意识一般,钻进宫明月的鼻腔,攥紧了他的心神,叫他喉头发干。
即便修炼成人,也脱不去骨子里的兽性,蛇在人族的传说里,是情欲的化身,并非没有道理。
出于本能的冲动,他将重樱困在了怀里,俯身凑向她的面颊,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吸取着她的气息。
重樱并不知道自己处在怎样危险的境地,她全身被宫明月包裹着,宫明月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体,将她衣服上的水分一点点烘干。
水分蒸发带走的温度,被他怀中的温度及时补充,重樱意识依旧迷糊着,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略带着幽香的气息,扑在宫明月的面颊上,宫明月面上露出沉溺之色,黑黢黢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被情念主宰的瞬间,重樱口中呢喃出“师父”二字,如闷雷一般滚过宫明月的头顶。
宫明月眼底的沉沦瞬间褪尽,猛地从重樱身上抽离,望向她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复杂。
人族有纲常伦纪,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是重樱的师父,最初收重樱入门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希望她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他的身体里有一半人族的血脉,又在人族生活了十多年,耳目濡染,接受了他们的礼教,不应该对自己的徒弟产生这样的邪念。
在没有伦理束缚的妖族内,重樱的年纪对于妖怪来说,也是相当的幼齿,这样的年纪几乎等同于他们的幼崽,兔子不吃窝边草,对幼崽下手,那是整个妖族都会鄙视的。
宫明月嚣张自在惯了,不代表他没有道德感,生出灵智的妖,与禽兽最大的区别就是,妖会放纵自己,亦会束缚自己。
妖不会伤害自己的幼崽。重樱是他捡回来的,在他的心里,就是他的幼崽,纵使有一天,他会亲手将自己的幼崽送上一条不归路。
只要没到那天,他都会履行师父的职责,好好保护她、爱护她,而非……伤害她。
宫明月瞳孔中的光暗了下来,在重樱再次依偎进自己的怀中时,脱下身上的外袍,裹在了重樱的身上,只露出她毛茸茸的脑袋在外面。
他的外袍带着他的体温,裹上重樱的瞬间,重樱顺从地仰起脑袋,软乎乎地趴进他怀中,脑袋抵着他的心口,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宫明月将从她身上滑落下来的外袍拽起,重新裹住她单薄的身躯。
重樱刚淋了水,会觉得冷是要生病的征兆。他在人族里待长了时间,发现人类大多脆弱,稍稍经受风寒,就会发热生病。
生病的前兆不外乎先冷后热,冷的时候加几层被子都会冻得瑟瑟发抖,热的时候,裹着一件薄毯也会大汗淋漓,当真是十分不好养活。重樱被他捡回去的时候受到了惊吓,生了场病,后来被他养得健健康康,一次风寒都未感染。
想到这处,宫明月颇有些自豪。
他素来是很会养崽子的。
2(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
25、徒弟的野心
(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
周遭逐渐安静了起来;
寂静得连片树叶掉下来都能听得清。
宫明月双眸合起,念着清心诀。
一阵“嘶嘶”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宫明月睁开眼眸。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几条发情的雌蛇,感应到了他传递出去的交尾意愿;
受到影响;
缓缓朝他游曳而来。
它们的皮肤和尾部分泌出一股强烈的气味;
这种气味会驱使雄蛇本能地追逐它们。
雌蛇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释放更多的气味,空气里这种诱人的气味越来越浓。
蛇的嗅觉灵敏,宫明月生来就兼具人和蛇的特性;
嗅觉比普通人更为敏锐,他皱了皱眉头;
身体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焰,又肆虐起来。
小雌蛇们见宫明月不为所动;
主动靠近宫明月。宫明月太强大了;
生物的本性都是趋向于强者。
和强者交尾;
留下强大的后代。
“滚!”宫明月低声喝道。
处于发情期得不到纾解的蛇是暴躁的,就算脱去蛇体;
化出双腿;
蛇的本能还是会主宰他的身体。
浓烈的气味刺激着宫明月;
让宫明月暴躁不已。
杀意瞬时扼杀了所有的躁动和欲望;
小雌蛇们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地面游走过的痕迹。
宫明月的暴躁却并未缓解;
似混合着火星子的血液;
在他的血管里加速流动着。他垂下眸子,看着怀中的重樱,眼眸黑得吓人。
重樱小小一团,伏在他怀里;
安静乖巧,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
她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主动将自己送入他掌中。他的手触到一处柔软的肌肤,那是她的腰身。
滑腻温软的肌肤,贴着他的掌心,比那熊熊燃烧的烈焰,还要炙人几分。
不知不觉,他的樱樱长大了。
按照人类的年纪来算,少女正处于最美好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着天底下最骄傲的资本,她们天真妩媚,像是春日里初初绽放的新鲜花骨朵,犹带着清晨的清露,从灵魂、从骨子里透出香气,诱人撷取。
宫明月吞咽着口水,指尖微动。
蛇在捕猎时,喜欢吞噬活蹦乱跳的猎物,一寸寸吞入腹中,纳为己有。
这样没有防备的重樱,意外地激起了他捕猎的欲望,他想看到这双眼睛睁开,盛满他的影子,然后一点点染上震惊、害怕、绝望。
他想看到重樱哭着向她求饶,再将她占有,用绝对的压制宣示自己的。
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是他将她从堆里捡了回来,用绫罗绸缎装饰她,用山珍海味喂养她。她身上的哪一处,不是他精心养出来的。
如今,他只是享用他的成果罢了。
危险的念头挑战着宫明月淡薄的道德感。
宫明月将裹住重樱身躯的外袍拽了下来,眼眸的深处,覆满浓烈的占有欲。
“师父。”重樱在睡梦中轻声呢喃着。
宫明月将怀中的重樱推了出去,掩在袖摆中的双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感觉到身体有了变化。他的力量根本压制不住这种变化。
宫明月转头,眼角余光里,一条巨大的蛇尾从衣摆下方伸了出来。
每到发情期,妖怪会出现返祖现象,力量稍弱的,会控制不了自己化出原形。为了藏住身份的秘密,他们会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远离人族,躲到深山野林熬过这段时间。
宫明月半人半妖,又有三千年的修为,以往每次到这个时期,除了有些难受,与平时并无大的差别。
这次他竟经不起撩拨,现出了蛇尾。
重樱没了热源,在地上滚了滚,滚到宫明月的身前。
宫明月的蛇尾不受控制地靠近她。
宫明月猛地将蛇尾收回,咬了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起来。他望向不远处,那里枝叶茂密,地上堆着不少断裂的枯木。
毕剥、毕剥——
干柴燃烧着,不断发出声响,溅起火星子。明黄色的火焰跳跃着,黑烟腾空而起。
火焰灼得重樱浑身暖烘烘的。
重樱便是在这阵暖意中醒来的。
她躺在火堆的不远处,身上盖着一件红色的外袍。她识得这件外袍,是宫明月的。
她揪着外袍,撑着手肘从地上坐起。脑袋昏昏沉沉的,呼吸间气息滚烫。
重樱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她发烧了!
怪不得身子这样沉。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