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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讲,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看的出来,蒋方的信心很足,有信心就是好事,萧业也不多问,耐心的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
“萧郎,蒋郎!”
这时,张检的声音传来。
就见张检带着张玉,还有王氏匆匆而来。
蒋方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
萧业讶道:“不是说不要过来了么?”
张检仔细打量着萧业,好一会儿,点点头道:“见着萧郎气定神闲,想来应是无恙,可这我妹妹啊,在家里就是不安心,非得过来接你,这时节道路又不通畅,迟了一点,索性萧郎和蒋郎还没走,总算没白跑一趟。”
张玉俏面微红,大胆的看着萧业道:“又不光是我,嫂嫂还记挂着表哥呢。”
王氏笑道:“好啦,总算是考完了,现在什么都别想,等伯玉和陆郎出来了,咱们就包一艘画舫,也来个泛舟秦淮赏明月,今日是八月十二,纵然不是八月十五,明月也足够圆啦。”
“诶?这倒是个好主意!”
张检眼前一亮,掏了两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回头道:“快去订一艘画舫,今夜泛舟的学子必然多,迟了就没了!”
“请二爷放心!”
一名小厮接过银票,撒腿跑开。
说起来,当初铁无痕也是坑蒋方,给了一千两的现银,蒋方还哼哧哼哧的连夜藏于城外的苏候祠,不敢让人知道,如果直接拿银票,哪有这么麻烦?
萧业想着放榜不会在今天晚上,用不着提前准备窃取气,倒也没说什么。
“萧郎,你可有把握?”
张玉鼓起勇气,心情忐忑的问道。
萧业老老实实道:“这种事不好讲,但除非我运气差到极点,理应有些把握。”
王氏不由面色一黯,这倒不是她不想萧业中举,而是有急迫感了,现在萧业是秀才,张家虽是白身,却有钱,算是门当户对,可一旦萧业的功名落实,就是老爷,张家嫁女成了高攀,不说萧业愿不愿意低娶,就算娶了,张玉在萧家的地位也会降低。
也许?今晚是个机会?
王氏不由看了张玉一眼。
张玉俏面微熏,星眸流转。
不片刻,陈子昂与陆携手出来。
“表哥,陆郎,先别多说了,我包了条画舫,今晚咱们不醉无归!”
张检挥手嚷嚷,随即又吩咐仆从回庄子,告之今晚不回来了。
“哈哈,难得晴空月圆,我正有此意,倒是让张郎抢先一步了!”
陆哈哈一笑,虽然面容憔悴,但精神不错,陈子昂也是类似,显然考的还是很满意的。
陈子昂笑着点头,与王氏走在一起,张检拉上蒋方,与陆汇合,几人行色匆匆,似是巴不得离开一样,只剩下了反应不及的萧业,与半低着脑袋的张玉,偷偷瞥着萧业,等候发出邀请呢。
“张姑娘,我们也走吧。”
萧业微微一笑。
第六十六章 秦淮画舫
这时代虽然民风开放,但此许规矩还是要讲的,张玉落后萧业半步,俏面带着微微晕红,眉眼间洋溢着欢喜。
萧业两世为人,哪里看不出张玉、乃至于陈子昂夫妻与张检等人的心思?
要说张玉也是美人难得,性情也好,现代人更没什么门第之见,娶了并不差,还可进一步加深与张家和陈子昂的关系,两姓之间,有什么比得上联姻呢?
而且这次回乡,怕是婶婶要为自己张罗婚事了。
魏晋时期,女性地位一直比较高,到了隋朝,独孤皇后更是压的隋帝不敢纳妃,及武后掌握,女性地位又上了一个台阶,稍不留神娶个悍妇,一辈子有的受。
娶张玉,总比娶那些性情桀骜的大户女子要好。
只是一想到巧娘,萧业心里又是一纠,如果自己娶了张玉,巧娘会怎么想?娶了张玉心里还装着巧娘,会否对张玉不公平?
自己与巧娘之间,碍于礼法名份,在身份没有揭开之前,永远都没可能,这一天的到来,遥遥无期。
而张玉表态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又未于第一时间拒绝,形同于默许,现在回绝已经迟了,不但要背负上不义的名声,还会与张家反目成仇。
更重要的是,此世不同于现代,现代人为了爱,可以苦苦痴守,古代到了年龄不成婚,媒人会踏破门,宗族也会施加强大的压力,根本由不得自己。
“哎”
萧业叹了口气。
这感情的事,是一团糟啊!
“萧郎何故叹息?”
张玉轻声问道。
萧业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心事,只是微微一笑:“你说这满街游人,面含欢笑,其中不乏面寒衣素之辈,难道他们就真的甘于清贫?”
好深奥哦!
张玉眸中立时闪现出崇拜之色,再看去,只见游人如织,处处欢声笑语,还不乏学子混迹于人群中高谈阔论,不过她关注的是一对对结伴同游的青年男女。
好一会儿,张玉侧着小脑袋道:“妾哪里知道别人怎么想,妾只想着自己,能嫁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内助就满足啦。”
完蛋!
自己这是挖个坑往里面跳啊。
偏偏不知是嘴贱还是怎么着,萧业又问道:“张姑娘可有如意郎君了?”
这话刚出,萧业就暗道声不好。
果然,张玉满面晕红,低下头不走了。
“哎你们俩快点!”
这时,陆回头唤道,还带着贼笑。
张玉仿佛犟上了,仍顿在路边不走,萧业只得拉住她的手道:“前面催我们了。”
“嗯!”
张玉这才借着袖子掩盖,紧紧反握住萧业的手,俏面由霁转晴,现出了笑容。
虽然萧业很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说,握着张玉的手并不觉得反感,反而心里荡起了微微涟漪,甚至以他的境界功力,都能清晰感觉到张玉脉搏的跳动。
难道这就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
秦淮河约二三十丈的宽度,水波微澜,随着夜色渐深,两侧的店铺渐渐升起了光亮,河里也陆陆续续有了大小不一的画舫,隐有丝竹声传来。
一般来说,画坊上有麽麽、船工、厨子、歌舞乐伎,婢女,又依着画舫规模,有一名乃至于多名青楼女子主持,不见得个个卖身,一部分仍是清倌人,只陪陪酒,唱唱曲儿,挨两记咸猪手已是容忍的极限,再过份就会翻脸了。
如果宾客坚持留宿,会找来红倌人,或者就是画舫上的其他女子。
红倌人与清倌人的唯一区别,是曾经也是清倌人,清倌人在梳拢之前梳辫,破了身之后,改梳髻。
又青楼女子多与人士子,富商巨贾相交,为体现出格调,不能谈钱,但画舫一天运营下来,少则数两银子,多则十余银,数十两,乃至上百两,没有钱是不行的,因此麽麽的重要性非常大,相当于现代的经纪人,能从恩客身上薅出多少银子,全靠麽麽的一张巧嘴。
“哈哈”
张检回头招手,哈哈一笑:“诸兄台,今次小弟运气不错,竟请到了苏月儿苏大家,苏大家最喜士子,快来快来,莫让大家久等!”
张检这话也不算错,一些名气大的青楼女子是挑客的,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上她的画舫,当听说来客中有江都县案首陈子昂、扬州府榜首萧业,还有吴郡陆氏的嫡子,苏月儿欣然应允。
河岸边的码头,已经有一艘两层画舫搭上了跳板,长七八丈,船头船尾挑着通红的灯笼,表示名花有主,无主的画舫,挑的是白灯笼。
一名四十左右的妆容适中的麽麽站在船下,笑着作揖,唱道:“喜鹊船头笑,书香满堂报,迎得嘉宾来,篷敝辉自娆,老身给各位郎君夫人行礼啦!”
“麽麽容光焕发,风韵尤存,哪里能称个老字,今晚还多赖麽麽照料呢!”
张检笑呵呵的递了五两银子过去,顺势在麽麽的手上捏了一把。
萧业古怪的看着张检,没看出来啊,这小子原来还有这样一面。
张玉也觉颇为丢人,哼道:“二哥必是平日没少来这些地方,难怪学业不振,回家我要告诉娘去。”
“哎哟哟,小郎可折杀奴家啦!”
麽麽也不在意被占了便宜,捏了捏银子,面孔笑的如绽放的鲜花,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揣入袖里,才躬身笑道:“船上已备有佳酿,请嘉宾上船!”
众人被迎上船,入了船仓,仓里熏着淡淡的甜香,陈列精雅,湘帘棐几,猊鼎羊灯,净瓶中插着香花,掩映多姿,扉然画意,船仓与二楼楼梯,以一副仕女屏风遮挡。
仓中已有数名女子,身着窄袖袄裙,结着高髻,年龄参差不齐,从十来岁到二十来岁都有,颇有几分颜色,虽妆容清秀,却多多少少都有些风尘气色,美眸一扫,便现出喜意,显然对这一批的嘉宾颇为满意。
要知道,商贾固然一掷千金,却多是粗俗无礼之辈,兴起时,咸猪手揩两下油,也只能忍着受着,而书生学子相对素质高,交流起来更加随意。
甚至有运气好的,被看中了纳为妾,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妾们见过诸位郎君及夫人!”
众女双手扣在腰间,福了一礼,便于仓角就坐,调弄弦琴,弹拨琵琶,或轻吹洞箫,伴着悠扬的乐曲,有清丽的歌声升起。
这一时期的歌曲,受隋帝提倡的华夏正声影响,多为南朝清商乐,虽北方燕乐盛行,但江南地界仍为清乐为主,风格纤柔绮丽。
第六十七章 上了贼船
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裳,含笑帷帐里,举体兰蕙香
“唱的好,看赏!”
张检又丢了十两银子下来。
还别说,唱的确实不错,虽是小调,却有独唱,有和声,配合娴熟,恰到好处的合唱更是点晴之笔,配着那眼神表情,让人无限暇想,声色也柔柔美美,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现代的大部分女歌手都唱不出这种糜糜味道。
萧业如果有银子的话,也愿意打赏。
“哎唷唷,公子爽快人,老身代姑娘们谢过公子啦!”
麽麽欢喜的收了银子。
要知道,大唐对青年男子一般称郎,公子不是随便乱叫的,只用于豪门贵族子弟的称呼,既便是史进家大业大,也当不得一声公子。
换句话说,如果兰陵萧氏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别人见着萧业,要尊称萧公子,但现在只能称萧郎,这就是礼法的约束,可是礼法再森严,也抵不过白花花的银子啊,张检享受到了公子的待遇。
女子们见有银子赏下,芳心暗喜,唱的更加用心了。
“哈哈哈哈”
张检纵声大笑,整个一副败家子的模样。
几人也在歌声中落座,张玉本想与萧业坐一起,却被王氏拉开了,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这种场合,哪有自带女眷的道理,老老实实坐一边听听曲子,任他们男人逢场作戏。
王氏与陈子昂成亲有了好几年,爱情已经渐渐醇化为了亲情,对这方面看的很开,张玉却是颇为不愤,恶狠狠的瞪了萧业的背影一眼。
屏风后,又有脚步声传来,五名姿容更甚一筹的女子捧着一盅清茶,鱼贯下了楼梯,凤目一扫,就有了默契,分别挨着五人坐下。
“妾名殷殷,这是我家姑娘采惠泉水烹制的茗茶,请郎君品尝!”
坐萧业边上的女子,十七八岁年纪,姿容上佳,梳着髻,半倾身体,笑吟吟的奉上茶盅,几乎只隔着一线,就要挨上萧业,但是分寸又把握的极好,那香喷喷的身子就差一点点不碰上,撩人的技艺显已至炉火纯青,让人恨不能一把搂入怀里,大肆其手。
坐角落的张玉顿时紧张起来。
王氏则是好笑的打量着前面的几个男人。
张检与陆毫不顾忌,一把搂住身边玉人的纤腰,那女子也顺势半偎入怀,吃吃低笑着,亲昵的奉上茶。
蒋方全身绷直,面孔涨的血红,一看就是个初哥儿。
陈子昴如芒刺在背,神色颇不自然,这也是没办法,谁叫他带着老婆逛青楼呢。
萧业倒是大方多了,前世功成名就之后,这种场面不是没经历过,穿的更少,表达的更赤果果的都有,眼前都不算什么。
“多谢姑娘!”
萧业微微一笑,接过茶盅,抿了一口!
张玉大为满意,不过仍是嘀咕了句,那么有风度干嘛?
王氏抿嘴扑哧一笑。
与人们印象中,只要进了青楼,使了银子,姑娘们会不顾廉耻的往你身上贴不同,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