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话一出,哪怕再驽钝的人,都听出不对劲了,均是噤若寒蝉,不敢接腔,偷偷看向张易之。
张易之也是六神无语,他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惊动女皇,如盘问的话,控鹤监没有一点占理的地方,不禁眼神中带着丝威胁,看向冯小宝。
女皇根本不给张易之威胁冯小宝的机会,狠狠一眼瞪过去,便阴恻恻道:“小宝得罪了你们,朕打了他一巴掌,但你们殴打小宝,拿他当马骑,还让他舔地砖,你们自己说,朕又该如何为小宝讨还公道呐?”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这时是个傻子,都能看出女皇的杀机了。
如果仅仅是冯小宝被打,被凌辱,女皇纵然愤怒,也不至于此,关键是,冯小宝变老了,头发胡须花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人心难测,忠心有可能是假的,但身体的变化假不了。
古有伍子胥一夜白头,今有冯小宝思念自己,才变瘦变老!
不管女皇多么强势,多么狠辣,仍是个女人,女人都有感性的一面,总是渴盼有个男人,能不顾容颜,不顾身份的鸿沟,真心爱着自己。
显然,冯小宝就是这样的人,再加上当着她面被凌辱,两件事叠加在一起,女皇上头了,想杀人!
“易之,朕该如何惩罚他们?”
女皇又看向张易之。
张易额角流下了冷汗,本来控鹤监死几个少年对于他不算什么,可是凌辱冯小宝是他默许的,如果连手下都维护不住,他的声望将大受影响。
于是道:“请陛下开恩,都是臣管束不严,臣让他们向冯大人请罪,回头再严加管教。”
“呵~~”
女皇冷冷一笑,并不接腔。
张易之心里一沉,知道完了,索性不说话,低下脑袋。
一来,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二来,女皇需要他的龙气,他有底气。
“来人!”
女皇厉喝。
跨跨跨!
一队军卒进殿!
女皇一指除了张易之的所有人,喝道:“把这些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陛下,饶命啊!”
“奴婢再也不敢啦!”
“张大人救我!”
顿时,殿里哭爹喊娘!
军卒一涌而上,每两人一个,拖着就往外奔,摁在地上,操起粗大的木棍照背打去!
后脑壳,脊椎,都是招呼的重点,没几下就鲜血淋漓,惨叫不绝,痛的满地翻滚。
不片刻,叫声渐渐减弱,几个少年被活活打死。
“剁碎了喂狗!”
女皇仍余怒不消的挥了挥手。
军卒们抬起尸体去往远处,留着数行越滴越远的血迹。
有太监宫女赶来,擦拭地面,女皇看了小半晌,收回目光,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张易之,便道:“今晚小宝服侍朕!”
说着,就带着上官婉儿等一众随从转身离开。
“陛下,多谢陛下!”
冯小宝大喜,磕头谢恩,跟着跑了出去。
殿内,张易之脸皮都在抽搐,今日可谓被冯小宝狠狠甩了一巴掌,虽然女皇不会拿他如何,却是让他颜面无存,又当着他的面将控鹤监几个少年活活打死,就是在警告他,不要仗着朕的恩宠为所欲为!
“冯小宝!”
张易之咬牙切齿,狠狠一拳砸向地面,在即将砸中时,赶紧把劲撤了,只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没办法,他担心被扣上个心怀怨念的帽子,这种帽子不需要实证,足以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可是一拳没能打出,更是让他心里憋闷的想吐血。
因今晚冯小宝侍寝,不需要他的,跪了半晌,张易之才起身离开,去往花间派驻地。
“怎么了?大哥在女皇面前受气了?”
张宗昌看着一脸阴沉的张易之,悠悠问道。
“娘的,今日阴沟里翻了船……”
自家兄弟,也没什么好忌讳,张易之含恨道出。
韦九娘眸中现出了微不可察的讶色,她也觉得冯小宝的表现不大正常。
“大哥,咱们兄弟何时吃过这样的亏,改日找几个地痞,趁冯小宝出门把他阄了,看女皇还怎么宠信他!”
张宗昌不愤道。
“莫要造次,此事不简单!”
牛长根摆了摆手。
“师叔所言何意?”
张易之不解道。
牛长根沉吟道:“冯小宝这等人,乃一地道泼皮,最擅见风使舵,他受你排挤,岌岌可危,不想方设法讨好于你,反去洒水扫地作甚,若本座没有猜错,必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而此人必是对你颇为了解,方可针对你的性情,挖个坑让你跳。”
“难道是……那姓萧的?”
张易之现出阴晴不定之色。
“大哥,很可能啊,此人与你屡次为敌,必是对你了若指掌!”
张昌宗从旁叫道。
“师叔,那狗贼一再针对于我,可有法子将他除去,我吃些亏倒没什么,就怕他坏了宗门的大事啊!”
张易之也觉得必是萧业无疑,愤恨道。
牛长根为难道:“此子行事滴水不漏,连女皇都拿不住他的痛脚,要想对付他,难,不守此子重情重义,倒是一个明显的弱点,留意着便是,总是有机会的,而你还是要设法讨好女皇,别忘了你的任务是劝说女皇立李显为嗣。”
“是!”
张易之心沉了下来,自己吃了那么大的亏,宗门只随口敷衍两句,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利用价值,对宗门的怨恨不由又深了几分。
牛长根似乎意识到过份了些,又道:“总让冯小宝在女皇面前蹦达也不是个事,暂时对付不了萧业,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九娘,你暗中把冯小宝重新受宠之事透露于东宫,再传播些流言,诸如女皇将立武三思为嗣,易之你也配合下,时常往武三思府上走动走动,如此一来,东宫必深信不疑,相对于你,冯小宝只是个泼皮,易于控制,或会起收买之心,届时,便是冯小宝的死期。”
“弟子明白!”
张易之精神微震。
韦九娘也拱手道:“弟子这就去办!”
张昌宗却是道:“大哥这些日子还需结交冯小宝,至少让太后看到大哥的诚意。”
张易之差点发作,他虽然心性扭曲,但是身为李建成后裔,最起码的高傲还是有的,让他腆颜去结交一个下九流,明显是张昌宗不怀好意。
只是见着牛长根投来的目光,仍是挤出笑容道:“昌宗所言甚是,愚兄记着了。”
第六零三章 白费唇舌
张易之与冯小宝的冲突,对于女皇来说,是家丑,虽严令不得外传,但还是通过某些秘密渠道流传出去。
次日傍晚,萧业从右肃政台里出来,正见街角史进影子一闪,并有传音:萧大人,请随蔡某来,随即就往城外去。
萧业略一迟疑,还是跟在了后面。
蔡先生尽往人多的地方走,毕竟人多气息杂乱,易于掩饰,这也是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很快的,蔡先生在一处货运码头边上停了下来,虽天色渐渐昏黄,却仍是繁忙异常,一艘艘船舶停泊在岸上,雇工们把一袋袋的货物扛下来,挥汗如雨。
萧业站在了蔡先生边上,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夕阳下的码头。
“萧大人,小民愚昧也有愚味的好处,不知大劫将来,日复一复的过着日子,真要天地毁灭,也只是闭了个眼罢了,不像我等,数着手指,计算时日,日夜耽精竭虑,恐怕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一死,蔡某倒是有些羡慕他们了。”
蔡先生叹了口气。
萧业淡淡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扛一袋货物,约有百来斤,跑一趟不过几个铜板,一天下来,劳累不堪,所得只够全家果腹,但可悲的是,他们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既便是过着人下人的日子,还有人抢着干。
而我们虽谈不上掌握自己的命运,却至少有个目标,纵然事不济,死也能做个明白鬼,莫非蔡先生愿意做那死不明白的糊涂鬼?”
“哈哈~~”
蔡先生倒也不恼,捋须哈哈一笑:“我正是我最钦佩萧大人之处,不气馁,不放弃,再难的困境也击不倒你,正因你心里存有希望。”
被敌人夸讲,萧业心里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随即问道:“先生找我来,不会只为了说这些罢?”
“自然不是!”
蔡先生摆了摆手道:“乃是为张易之而来,萧大人可知今次做差了?”
“你是说我为冯小宝出头,反是好心办了坏事?”
萧业也不忌讳在蔡先生面前直言。
蔡先生点头道:“好心办了坏事倒不至于,但确是于大局无益,萧大人可知张易之接近女皇究竟有什么目地?”
“请先生明言。”
萧业肃容问道。
萧先生道:“乃是影响女皇,立李显为嗣,蔡某知晓萧大人现今的处境很不好,因人皇能吸纳封印,楼观道心有顾忌,不再如以往那般支持萧大人,而根源,还在于人皇,只要李显继位,人皇除非宫变,否则断无可能顺利合法的登上大位。
登不了位,如何正人皇之名?
更何况由李显为嗣,是得了佛门首肯,既便有道门支持李隆基宫变,佛门也未必答应,毕竟除了道门,天下间没有谁愿见人皇上位,所以蔡某才说,萧大人做差了。”
说着,蔡先生仔细着萧业的神色,但令他失望的是,萧业全无任何动容,仿佛知早有这结果似的。
也确实,萧业对李显继位萧业毫不意外,抛除地球历史,相对于李旦,群臣更欢迎李显,因为李旦被软禁在京,距离太近,李旦上位,或许迁怒于群臣不搭救他。
而李显不同,远在庐陵,被迎回来当太子,对朝中大臣只有感激。
不过萧业也在琢磨着时局,很明显,武家被修行界彻底抛弃了,再也不会有上位的可能,蔡先生也放弃了对武家的支持。
而李家有两子,道门支持李旦,佛门支持李显,花间派实力太差,可忽略不计,这对自己又有怎样的影响呢?
蔡先生又道:“蔡某先前说过,愿为萧大人效力,今亦如此,上回在太原未曾出过力,今次便为萧大人助李显上位,以表诚意,只是那冯小宝碍眼,看来是留不得了。”
“不要动他!”
萧业喝止。
“哦?”
蔡先生讶道:“据蔡某所知,当初是萧大人把冯小宝送入宫里,与史进争宠,不过一棋子尔,如他这等小人物,前面码头多的是,指不定哪年冬天就冻毙于途,再退一步说,一俟大劫来临,天下百姓不知有几个能苟存下来,萧大人又必滥作好人?”
萧业沉声道:“别人我不管,冯小宝因我卷入旋涡,他不负我,我亦不负他,谁若杀他,便与我为敌,至于你们扶李显也好,或是李旦也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再说一句题外话,李旦的背后是道门,李显的背后是佛门,不管谁上位,都容不下先生,唯一能容的,只是武家,但武家烂泥扶上墙,先生曾为武承嗣出谋划策,理应清楚,武三思并不比武承嗣强了太多。
因此对于先生来说,武家这条路断了,扶李家又是与虎谋皮,不知先生究竟想要做什么?”
蔡先生点头道:“若问世间谁最了解蔡某,必是萧大人,不错,蔡某的处境确实尴尬,所以不是来与萧大人合作么?
他佛道二门各有私心,凭什么能带领九州抵御外敌,就拿苯教被灭一事来说,明明是佛道二门轻敌,故而中了阴山宗同归于尽之计,若非萧大人力挽狂澜,只怕九州修行界已经不存,可他们如何待你?难道萧大人就不心寒?”
萧业淡淡道:“我只做我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不需要旁人认同。”
“好!”
蔡先生叫了声好:“如今你我势弱,合则两利,分则两弱,正该携手另开炉灶,不是我蔡某人自负,天下英雄,唯某与萧大人耳,余者皆碌碌。”
萧业微愕,这不就是现实版的煮酒论青梅么?
可惜自己不是刘玄德,蔡先生也不是曹孟德,曹操虽然也同样的心黑手辣,但行事尚算磊落,而蔡先生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其中更要命的是,蔡先生的阴阳家那套早已行不通了,故而沦落为了阴谋诡计,却乐此不彼,可世间事,终究还须以堂皇大势碾压,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能有什么成就?
不过萧业也不愿与蔡先生翻脸,被这种人在背后算计,也是挺头疼的,于是道:“我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先生过奖了,我还是那句话,不论李显还是李旦上位,我就在这里,我是朝廷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