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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阳神来说,法力的增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悟,今日听萧业一席话,让她切切实实领会到了庄子论道的精义,天地规则在她眼里,有了进一步的显现,仿佛无处不是道。
“师姐!”
姒昭君等几个元婴均是低呼,隐现欣喜和羡慕之色。
“略有所得!”
苏小小笑着点了点头。
“恭喜前辈!”
萧业也拱手道贺。
苏小小看向萧业,眸光波动,想不到自己几百岁的老妖精,还要靠着毛头小子来感悟,心里那是感慨啊!
嬉莲儿看出了苏小小不好意思向萧业道谢,忙岔开道:“妾觉得庐陵王对萧郎颇为重视,回到洛阳之后,萧郎不妨在庐陵王身上下下功夫。”
“嗯?”
众人眼神亮了起来。
是的,李显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这种人最容易拿捏,如果萧业能得到李显的信任,必然可以大展身手。
萧业也有些动心,如果自己全力辅佐李显,帮他调理身体,严密监控韦妃与李裹儿,不给她们害死李显的机会,那么,李旦上位的难度将无限增大,李隆基排队能等死,一旦等不及发动宫变,败了将万劫不复,既便成了,也对名声和气运有影响。
因为人皇本就是天道钦命,得了天命,却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反要靠宫变上台,等于是,康庄大道你不走,非从崎岖小径来,这种人怎么可能再得天道的青睐?
甚至萧业都怀疑,女皇让自己接回李显,或许正是存有阻击人皇登位的意思。
要想验证这一点很容易,只须自己回京后,与李显多加亲近,而女皇又没有过于明显的表现,分明就是默认。
不过自己的身份也是个大麻烦,李显早晚会知晓。
“这事……再说罢。”
萧业含糊其辞。
身后的砍杀声渐渐减弱,不片刻,李元芳带队归来,千牛卫的盔甲上,沾着斑斑血迹,另有两个灰头土脸的守卫,五花大绑,满面惊恐。
“多谢李将军了。”
萧业瞥了一眼,拱手称谢。
“举手之劳而己!”
李元芳淡淡一笑,把一个包褒递给了萧业,里面有搜到的证物和些许金银。
……
正午过后,人马进了吉州城,萧业和李元芳拿圣旨,找到州刺史,令其给李显全家安排食宿,刺史可不敢怠慢,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李显要回京当太子了,那是热情无比,征用了一座乡绅富户的宅子,衣食仆役,无不周全。
那乡绅也深以为幸,带着全家,搬去了城外庄子。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到下午,终于安顿好了,李显劳累了一天,回房补觉。
“萧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韦妃待李显打起了呼噜,便出了屋,找到萧业。
“王妃客气了!”
萧业略一施礼。
韦妃把萧业带到花园一角,叹了口气道:“我们夫妻,无时不刻都在思念着母皇,今日终心愿得逞,萧大人能否告诉我,是谁向陛下进的言,回京后,以便于答谢。”
“嗯?”
萧业眼神微缩。
很明显,韦妃的言下之意是打听花间派的行踪,与李显不同,韦妃的妹妹是韦九娘,与花间派的联系更深,如让她自己的真正目地是为清剿花间派而来,会有什么反应怕是不好说。
于是道:“迎庐陵王之事并非由某个人推动,实是大势所然……”
萧业把这段时间以来朝廷的情况捡能说的道出,渐渐地,韦妃现出了认可之色。
是的,女皇精明一世,如果不是自身有了想法,旁人谁敢给她进谏?并且还针对东宫,搞了场小范围的清洗。
这说明,也许回到洛阳后的局面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不过萧业并未透露有关任何花间派的消息,让韦妃以为,或许此人尚未达到这个层次。
第六一七章 关黑屋
除了有关花间派,该得到的消息也得到了,韦妃并不愿与萧业过多相处,免得有瓜田李下之嫌,正待离去之时,却鬼使神差的问道:“卿可识得韦九娘?”萧业暗暗叫苦,如果仅仅是问见没见过,很好回答,以韦九娘从事的职业,见过很正常,可识得不同,与见过是两个概念,他又不能说不识得,不然很容易被揭穿,只得硬着头皮道:“识得。”
“哦?”
韦妃眸光亮了起来。
对于韦九娘,韦妃是清楚的,不可能堂而皇之的露面,只从事情报搜集,所以才特意问是否识得,联系到萧业刻意不提花间派来看,明显有所隐瞒啊。
而且萧业身边的人,形形色色,男女都有,一看就是江湖人物,这也是个疑点。
‘哼!’
韦妃暗哼了声,如萧业这种人,不能跟他虚头巴脑,再说女皇让他来接庐陵王,他还看不出明主是谁么,随即直接问道:“花间派为何没有人来?”
刚刚电光火石间,结合前世史书对韦妃的记载,这就是个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女人,萧业已经猜到了韦妃会问,倒也不急不忙。
于道:“王妃是个明白人,自该知道花间派不出现的原因。”
“本宫要你说!”
韦妃面色一寒。
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萧业以前只在书中看过韦妃的蠢,现在总算见识到了,心想我给你留余地,你却要撕破脸,既然如此,撕了便是。
“花间派阴结藩王,居心叵测,臣请王妃断了与花间派的来往,免得于王爷不利!”
萧业沉声道。
韦妃浑身剧颤,面色刹那间苍白!
还有什么能比萧业说的更明白?
这分明是给花间派定了性,以萧业的身份,不可能给花间派定性,只有女皇才能定性,定了性之后,就要剿杀!
难怪萧业带着些奇奇怪怪的江湖人物,原来是冲着灭绝花间派来的!
韦妃虽然蠢,却并非低能,低能的人也不会有当女皇的野心,她瞬间明白了女皇的用意,正是效法北魏立其子,杀其母的故事,断去庐陵王的背后势力。
母后……果然是母后!
“时值深秋,王妃快点回屋罢,臣告退了!”
萧业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娘,天冷了,进屋吧!”
年仅九岁的李裹儿从角落走出,牵起韦妃的手。
“是挺冷的!”
韦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秋风萧瑟,直往单薄的衣衫里钻,但更冷的,还是她的心灵。
女皇这一手,明显是警告!
……
“王妃找你什么事?”
回到前院,姒彩儿与嬉莲儿迎了出来。
萧业摇摇头道:“王妃非得打听花间派之事,我只得将实情告之,怕是王妃该消停了一阵子了。”
“哎~~”
姒彩儿叹了口气:“萧郎明明是为她着想,她却要摆起架子,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怕还要埋怨萧郎呢,有她给庐陵王吹枕头风,只怕交好庐陵王又要生变数了。”
萧业无奈道:“蠢人总是自以为是,再说庐陵王虽然老实,但他的妻子诸女都不是省油灯,这些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先把花间派灭了才是正理,那两个人呢?”
“关押在柴房!”
林敏之从旁道。
“走!”
萧业挥了挥手。
姒彩儿与嬉莲儿相视一眼,与梅花内卫,跟在了萧业后面。
柴房的角落里,两名军卒浑身浴血,背对背,绑缚在柱子上。
“松绑!”
萧业转头道。
王杰上前,松开了绑,二人立刻瘫倒下来,但目光,满是不屈与怨恨。
萧业森冷的目光注视了一阵子,问道:“看你们这样子,是想死了是吧?”
“呸!”
其中一人吐出口血沫子,呸道:“我等近十年来如一日,护卫庐陵王的安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大肆屠杀,还有没有天理啊!”
另一人也叫嚣道:“来啊,有种杀了爷,咱们弟兄几个去冥府会面!”
“呵,还有理了是不?拿过来!”
萧业呵的一笑。
心如心意把布包打开,包里是一些流水帐,还有数千两银票,百来两黄金。
二人面色微变。
萧业厉声道:“地方厢兵,月俸顶天二两银子,一旅仅百人,而你们并不满员,仅二十来人,钱财从哪里来的?”
两个人豁出去了,咬紧牙关。
王杰嚷嚷道:“卫领,和他们费什么话,交给我吧,给他们好好松松骨!”
“不到万不得己,还是不要动刑!”
萧业摆了摆手,问道:“钱是谁给的?那些人的身份,为何给钱?本官的问题很简单,顽抗到底究竟值不值?
你们再好好想一想是要死还是要活,本官过几日再来,来人,将他俩分关开来关押,屋里不许见光,门窗全部钉死,每日深夜送一餐!”
“是!”
王杰应了下来,却又挠了挠后脑壳,不理解萧业的安排。
萧业不作解释,转身而去。
嬉莲儿与姒彩儿面面相觑,都指望看一出精彩的审案大戏呢,就这样没了?
心如心意也跟了出来,双双道:“公子,这就什么审案啊,哪有关着不理不问的?还深夜送餐,恐怕台狱都都不会这样吧。”
“修为怎样了?何时能到金丹,要不要这几日我替你俩制订个修行计划?”
萧业转回头,幽幽道。
“这……”
二女顿时哑口无言。
“哼!公子就知道欺负奴婢们!”
二女又跺了跺脚,撒腿跑开。
不觉中,三日过去了。
这三日里,地方官员,乡绅富户前来拜访,络绎不绝,毕竟李显翻身已是不争的事实,不趁着人在地头上结交,还待何时?
李显的气色渐渐变好,韦妃也收礼收到手软!
萧业则是随意来到一间黑屋子前,唤道:“把门打开。”
“噢!”
王杰手指一抠,就把钉死的木条撕下,再把门打了开来,散散气味。
果然,一股骚臭的味道一涌而出。
其实萧业可以内呼吸,再臭都熏不到他,可这是人家王杰的一番心意。
当别人伺候你的时候,你如果不近人情,也是会招来怨恨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独立自主的人格。
这不是萧业在骂人,培养独立的人格,是很艰难的过程,不仅要拥有一双慧眼,还要拥有剔透的心灵,排除各式各样的干扰。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不具有独立人格,典型表现如轻易被煽动起情绪,人云亦云,在网络上做暴民等等诸如此类。
萧业对王杰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人家愿意服侍你,坦然受之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片刻,臭味渐渐散去,萧业带着王杰进了屋子,仅仅三天时间,那人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面色苍白,两眼血红,又仿佛被关傻了似的,缓缓转动头颅,看着萧业,眼神空洞,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谁。
王杰吓了一跳,问道:“卫领,才仅仅三天,怎么会成这个样?”
萧业淡淡道:“世间最残忍的折磨,不是折磨你的身体,而是折磨你的精神,三天通常是一个人能承受的极限,过了,会发疯,自残,甚至莫名其妙的死亡。”
第六一八章 风云突变
王杰似懂非懂,目光迷惘。
萧业暗暗摇头,现代审讯不提倡刑讯逼供被视为文明的进步,事实上并非如此。
一方面犯人受刑有时候会乱说,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增加了侦破的成本。
二来人体有应激保护机制,疼过了头,反而不疼了。
第三,不排除有性格强悍之辈,你对他用刑越狠,他就越恨,越能忍,指不定出去了报复你全家。
由于刑讯逼供的弊端太多,又不符合日益觉醒的人权意识,因此渐渐开发出了精神折磨方法,从精神上,意志上摧毁你,现代审讯都是围绕着精神折磨来做。
关小黑屋,就是最典型的精神折磨。
“打盆水来,让他清醒清醒!”
萧业唤道。
“是!”
王杰出屋,提了桶水进来,兜头浇上。
“哗啦~~”
那人被浇的通彻,但也确实清醒了。
萧业道:“本官刚从你的同伙处过来,现在想听听你能说些什么,你若拒绝回答,或者编假话蒙骗本官,可以关你一辈子,事后还要追究你的亲族,把这些年花费的赃银连本带利吐出来,如果还不上钱,只有卖身给朝廷为奴,女的发配到教坊司,男的送去营州戊边,给你半盏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