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差不多了!”
根据方斗估计,引香寻踪的范围,就在这十里河道内,孙老头的儿子,就在这几具白骨当中。
“鳄灵,变化!”
鳄灵闪烁光芒,变成一头巨鳄,将七八具白骨吞入腹中,然后潜水往上浮。
等着这头巨鳄回到岸边,张口吐出所有尸骸,便化作一道光,回到方斗掌心。
方斗望着遍地白骨,四周凉风吹拂,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嗯,这是?”
一具尸骸的姿势奇特,左胳膊已然森森白骨,却还是护在胸口,搂着黑乎乎的东西,越有拳头大。
方斗掰开指骨,取出这块长满水藻的东西,一个除尘术下去,顿时焕然一新。
此物露出本来面目,是拳头大的铜炉,上面刻着八卦五行,下有三足,侧面开了八个炉门,对应八方。
“丹炉?”
方斗掐灭这个荒唐念头,哪有这么好运气,随便从河里捞个垃圾,就是炼丹的铜炉!
他想扔,但想了想,好歹是块铜,多少值点钱。
小镇上,连夜沸腾起来,起因是孙老头。
孙老头举着火把,挨家挨户拍门,“我儿子找到了,快跟我去河边,去河边!”
邻居们,都以为老头子思念儿子,发了疯病,本不想理会。
但孙老头越闹越大,大半个小镇都醒了,居民们带着起床气,抄起棍棒要揍人。
老头子表现出与年龄不匹配的灵活,一溜烟逃出小镇,带着镇民们往运河边上赶。
等众人来到河边,见到遍地白骨,惊得魂飞魄散,以为是恶鬼来袭。
但是,随着孙老头扑倒在一具白骨上,大声叫喊儿子的乳名,现场就失控了。
小镇靠近运河,每年都有人失踪,若是溺水身亡,十个中仅有一两个能找到尸身。
地上的尸骸周围,浸染一大圈水渍,显然刚从河里捞出来。
虽然血肉啃尽,但身上破烂的衣服,还能依稀辨认出来历。
曾失去亲人的镇民们,争相寻找家人的遗骸,现场哭声一片,凄惨无比。
孙老头抱着儿子尸骸,哭了许久,方才起身,在人群寻找方斗,哪里还能找到踪迹?
第五十六章 河道惊魂
半夜,孙老头回家,打算第二天请丧班、看坟地、做白事。
大门打开,一个人影缓缓起身,方斗已等候多时。
“恩公!”
孙老头眼泪夺眶而出,朝方斗跪拜下来。
方斗快走上前,搀扶孙老头双臂,“老人家,举手之劳!”
孙老头恍然大悟,“酿制甜醴的秘法和手法,老头子这就传授给你。”
方斗连秘药都熬制过,更别提区区甜醴了,配方了解后,再由孙老头指点几处诀窍,一切就妥了。
所谓的民间秘法,大部分都是公开的,只在几个关键步骤保密,就能难住别有用心的窥视者。
孙老头感念恩情,对方斗毫无保留,包括选料、酒曲、用水等关节的机密,全都倾囊相授。
“恩公,按照秘方炼制,必定能还原甜醴的风味。”
“区别在于,当地水土不同,风味也有略微差距!”
方斗点点头,“明白!”
孙老头说完,脸色又悲伤下来,“这次的八具骸骨,除了我家的儿子外,还有隔壁街孙屠夫的二儿子,镇西头李寡妇相依为命的女儿,都是失踪了好几年,没想到葬身河底。”
“哎,听人说,是他们不走运,遇到阴兵过境,才丧了性命!”
方斗听到阴兵过道,顿时来了兴趣。
“可否详细说说!”
原来,运河开辟疏通之时,死了许多河工,这些年来疏通,每年都有人失足落水,久而久之,就有了阴兵过境。触犯者送命的传说。
相传是死在河道的冤魂不散,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爬出水面形成大军过境,趁着月色明亮,在河道上四处游荡。
这些阴兵最不能撞见生人,一旦遇到,必定千方百计将其拉入河中溺死。
镇上失踪的人口,每年都有许多,大部分生长水边,水性极佳,按理说不可能落水淹死。
更邪乎的是,有人起夜放水,曾在朦胧当中,见到河岸两边,一列列阴沉的人群走过,河流当中,更是穿梭空无一人的木船,上面挂着白灯笼,阴森诡异不似人间。
阴兵过境的传说,流传越来越久远,成了运河两边经久不衰的谈资。
孙老头说到这里,悲伤自责,“都怪我,没能拉住儿子,他深夜外出,撞见阴兵过境,方才送了性命。”
“我活该,这把老骨头早该死了!”
方斗劝慰道,“老人家,不关你的事情,千万别自责。”
孙老头活了大半辈子,见多识广,不像小儿女般寻死觅活,片刻过活,已平静下来,开始盘算明天的事情。
儿子要下葬,诸多杂事都要他操办,孙老头年纪大了,已有些力不从心。
方斗做了片刻,起身告辞,“天色不早,老人家歇下吧!”
离开小镇,方斗总觉得有些不对,重新回归运河旁。
“度化!”
这门畜生道的法术,自从上次姜家庄,灭杀道人和姜老爷后,度化多年受害的庄民,运转起来越发得心应手。
方斗稍微运转,周围刮起一阵阴风,然后什么都没出现。
这片河道竟无比干净,虽然藏了几具白骨,却没有任何魂灵残留。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年代久远,魂灵早已散去,但这解释不通,姜家庄都有无数冤魂,河道上年年出事,怎么可能干净。
第二么,有高人做法,扫平一切痕迹。
联想到阴兵过境的传说,方斗越发笃定,这件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月色下,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跨过田地草丛,朝运河边走,手上还提着竹篓。
他们手上的竹篓,又瘦又长,还带着盖子,是用来捉蟹摸虾的。
吃水边的人都知道,虾蟹在夜里最活泼,爬上岸边行走,一摸一个准儿,不少人半夜出动,捕捉了白天卖钱。
“哥,我总觉得不好,老人家说过,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夜间外出!”
走在后头的人个头矮小,语气有些畏惧。
被称作哥的,在前面带路,高大魁梧,语气上也无所畏惧。
“夜里虾蟹多,白天都钻到水里洞里,哪还能找到!”
弟仍有些不安,“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是老掉牙的传说,什么阴兵过境!”
哥不满开口,“我活了二十年,夜里出动又不是第一次,从没见过什么阴兵,如果这次能让我开开眼,倒也是值了!”
弟听他这么说,不敢再质疑,跟着后面继续走。
片刻过后,二人到了河边,点燃火把,照着脚下河岸,许多小东西被惊动,慌乱间四处乱爬。
“快捉,那只个头大!”
哥和弟手忙脚乱,片刻就把带来的竹篓装满小半,然后离开河岸,把脚踩在浅浅的河水,寻找鱼虾的踪迹。
“嗯!”
哥一伸手,动作快如闪电,破开水面,按住巴掌大的螃蟹,哗啦啦提到半空,流水形成一条线,往河中滴落。
“啊,啊,啊!”
他正把螃蟹放入竹篓,陡然听到弟的惊呼声,心里有些恼火,“你再咋咋呼呼,下次就不带你!”
“不是,哥,救命,有东西在拉我!”
哥闻言转身,见到弟身子倾斜,竹篓已经落入水中,盖子掉落,虾蟹正拼命往外逃窜。
更骇人的是,弟的一双脚踝上,分别抓着苍白的大手。
两只手掌的颜色,分明是被水泡得发白,比普通手掌胀大一圈,仿佛轻轻一戳就破。
“水鬼?”
哥性格天不怕地不怕,但见到这双手,仍旧吓得汗毛竖起,联想起村里老人口口相传的东西,吓得魂魄都飞了。
“我来救你!”
哥快步上前,举着竹篓朝弟的脚踝打去,正中水中伸出的两只大手。
出乎意料意料,两只大手或许泡的久了,已然软烂不堪,当场断裂。
“快走!”
哥拉着弟,深一脚浅一脚,踩得河水浑浊,泥沙四处飞溅。
弟回头一看,惊得魂飞魄散,只见河水中,一朵朵黑花绽放,竟是人头从水底浮起,头发在水中飘散。
一具具泡得发白发胀的浮尸,从河底一步步走出来,朝兄弟二人追赶上去。
幸运的是,这些浮尸速度并不快。
兄弟二人,拼了老命跑上岸,身后浮尸已追补上来,仍有些惊魂未定。
“哥,我跟你说,下次说什么也不来了,吓死我了!”
弟说了几句,发现哥没有回话,直愣愣看着前方。
河道旁边的两岸,一列列阴沉的人群,默不作声在月光下行走,缓缓朝他们逼近,四处避无可避。
“啊!”
“啊!”
两声急促的惨叫过后,落水声响起,再无半点动静。
第五十七章 真相
“听说了么?”
“什么?”
“隔壁村有两个壮后生,夜里去河边摸虾蟹,突然消失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方斗离开小镇,正路过临近的村庄,听到两个牵驴的老农,正谈论隔壁村的事情。
大青骡盯着两只矮小的瘦驴,甩甩脑袋,看着自己的大个头,得意洋洋,贱兮兮笑了。
别看驴子瘦小,身上压了几摞沉甸甸的稻草,反比大青骡显高,看上去非常可怜。
“一定是阴兵过境,这段时间,看好村里的崽子们,别让他们晚上乱跑!”
“这可糟了,哪次阴兵过境,不死几十个人?”
“哎,连官府都管不了阴间的事情,咱们又能怎么办?”
老农边走边聊,牵着驴子渐行渐远。
方斗想了想,这件事情既然遇到,就要看看。什么阴兵过境,他倒要见识见识。
他牵着大青骡,来到运河边上,看着河水滔滔,已带走所有痕迹。
这条河不简单,必有人作祟!
到了晚上,方斗再度放出鳄灵,潜入水下,顺着河流而下。
河道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在底部暗潮涌动,所以夜间行船危险很大,除非是娴熟的老船工掌舵,一般人就是找死。
鳄灵顺流而下,接连走了二十多里,什么都没见到。
或许受到阴兵过境的影响,四里八乡没人敢夜间外出,来运河捉鱼摸虾,偶尔有野兔野狐在水边饮水,但见到鳄灵的踪迹,顿时吓得转身就跑,钻入草丛深处消失。
鳄灵继续潜行,带着方斗的视线,在水下急速穿梭。
突然,鳄灵的视角中,水中浮现一抹白光,它停下来,仔细看往前方,却又失去白光的踪迹。
继续往前行进了几百米,鳄灵终于见到白光的来源,背后操纵的方斗,惊得头皮发麻。
一丛丛惨白的手臂,像是水底长出的草丛,顺着河水来回摇曳。
那是数不尽的浮尸,在水底集中,大部分穿着镇民百姓的衣服,少数是往来客商的打扮。
很显然,阴兵过境的受害者,都在这里了。
这些泡得浮肿的尸体,有些年代久远,已经被鱼虾啃掉大半皮肉,露出森白骨骼,看上去一半浮尸、一半骷髅,极其恐怖。
“你们这帮盐枭,丧尽天良!”
轰,水面瞬间变得温暖,一点火光在水面上空浮现,随即暴涨成巨大火球,驱散夜间的阴寒。
方斗瞪大双眼,这大半夜的,竟有人在斗法。
鳄灵缩小成壁虎大,悄然浮上水面,动用天赋融入水中,偷看水面上空的情况。
“阴兵过境!”
方斗的视线,见到水面情况,立刻浮现这个词语。
河道两边,一列列僵硬的身躯缓缓挪动,挺直得像一根根石柱,月光照在脸上,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这些躯体的主人,长相以看不清了,脸上皮肉是脱水后干瘪的模样,身躯更是瘦弱无比,就像是风干后的腊肉。
他们身上抖落大片颗粒,月光下莹莹发光,也不知道是什么。
宽阔的运河水面,一艘艘木船上,摆满大大小小的麻袋,只是看不到人。
木船两边的矮檐,各自挂着三五盏白灯笼,朝水面投落的光芒,不仅没带来暖色,反而更加寒冷阴森。
这些木船来自一处,形成的阵势宽阔,将河道都占满了。
在对面,一人戴着斗笠,身披银亮披风,周围缭绕火光,正在和这只阴兵对峙着。
鳄灵透过斗笠,见到此人留着络腮胡子,约莫三四十岁,面容坚毅,目光湛然,不是心怀歹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