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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上路!”
郭三吃了个半饱,看也不看打翻的烧鸡大肉,靠在木头旁,一双眸子像是饿狼,望着幽深的大牢通道。
通道尽头的墙壁上,供奉一尊狱神,坐落在神龛当中,面前供奉着果子、白肉和米饭。
以往,狱神都在神龛中,享受香火缭绕。
但今天不同,狱神的雕像,不知为何有了裂纹,下午被人请出去修补,神龛空下来,用红布蒙山了。
送完饭的狱卒,走到神龛下,其他狱卒都围在方桌前,喝酒猜拳。
“小三子,送完饭了?”
几个年长的狱卒拿他打趣,给郭三送饭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这帮老油条不肯做,推给年轻气盛的小三子。
小三子摇摇头,“别提了,就是个畜生!”
“畜生也好,恶人也罢,总逃不过明天法场上断头一刀。”
“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小三子端起酒碗,里面碧绿色酒液,沉淀蚂蚁般的残渣,摇了摇头一饮而尽。
“几位老哥,怎么我总觉得,今晚凉的吓人。”
小三子环视四周,“眼下刚入秋,也不至于冷得像是数九寒冬!”
几个老油条对视几眼,嘿嘿笑道,指着身后神龛,“今天狱神爷不在,无人镇压牢里的怨气,你感到脊背发凉很正常。”
“别担心,等明天修好神像,牢里就没这么冷。”
小三子想想也对,便和同伴们开始喝酒划拳。
死牢深处,郭三陡然睁开双眼,他终于养足了精神,也等到合适的机会。
“来了!”
郭三站起身,解开腰间的皮带,迎风一抖,竟是块黑狗皮。
他进入死牢,周身被狱卒搜刮干净,却唯独留下这张黑狗皮。
为了留下这张黑狗皮,郭三不惜供出几处藏金银的地方,方才填饱了狱卒贪婪的胃口。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
这张黑狗皮,是郭三翻盘的底盘。
他从不吃荤,是因为修炼一门法术,要求严苛,要求终生茹素,一旦破解吃荤,法术就被破了。
今日等到机会,狱神被请出死牢,终于可以施展法术了。
郭三抖开黑狗皮,咬破指尖,摆出几个手势,以鲜血写下一个符。
“畜面之法,起!”
下一刻,黑狗皮蠕动起来,仿佛张开大嘴,将郭三吞进去。
郭三的身躯,在黑狗皮包裹下缓缓蠕动,一寸寸消瘦下去,直至最终,变化成一条实实在在的黑狗。
这头黑狗,双目的残忍目光,和郭三如出一辙。
“嗷呜!”
黑狗四爪撒开,毫不费力钻出囚牢,化作一道黑影,冲入幽深的通道中。
喝酒的狱卒们,突然放下酒碗,“怎么听到狗叫声?”
“不能吧!”
小三子回身,突然瞳孔放大,一声惨叫开口。
“啊!”
“呜哇呜!”
黑狗飞扑上来,一口咬住小三子喉咙,接着冲势猛地撕扯,顿时将小三子喉咙撕开。
小三子捂住喉咙,却止不住血如泉涌,往后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好个恶犬!”
年长的几个狱卒,见到黑狗时,知道情况不妙。
狱神的设立,本就是为了镇压监牢中鬼蜮伎俩,须知犯法坐牢的犯人,多有仗着法术作恶,若无狱神镇压,极有可能越狱逃走。
“快拔刀!”
一个狱卒走到墙壁前,取出挂在墙上的腰刀,没等他拔出刀,黑狗便飞扑上来,一口咬断他的手掌。
“这不是普通的疯狗!”
一般的野狗,最多将人咬得血肉模糊,哪有这么恐怖的咬合力,连皮肉带骨头都咬断了。
黑狗一口叼住腰刀的手柄,用力甩头,雪亮刀光出鞘。
“快敲鼓鸣锣,有妖人做法越狱!”
发话的狱卒刚开口,眼前刀光一闪,就被斩断头颅。
黑狗凶恶之极,叼着锋利的钢刀,上下跳跃穿梭,狱卒人数虽多,却无半点抵挡之力。
片刻过后,狱卒被杀戮一空。
黑狗落地,抖动几下,郭三披着黑狗皮缓缓起身,手上还提着带血的腰刀。
“好刀!”
郭三抚摸钢刀,狱卒配置的腰刀,是官府督造,钢口极好,落在高人手中,杀人不用第二刀。
地上狱卒,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大片血泊中。
身后的死牢内,响起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放我出去!”
郭三眼神,闪烁疯狂和恶毒,他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钥匙。
夜半县城,陡然响起惶恐的叫声,如煮如沸。
“犯人越狱了!”
第九章 畜面之法
这一夜,大牢当中,所有犯人冲出监牢。
其中不乏杀人抢劫的重犯,他们憋屈久了,冲到街上就破门入宅,奸淫掳掠。
更可怕的是,有些犯人有拳脚功夫,捡起狱卒的腰刀,遇到惊恐逃走的百姓,一刀砍翻了。
第一个火头升起,城里的情况迅速恶化下去。
始作俑者郭三,腰间缠着黑狗皮,双目闪烁着火光。
“趁乱,我先回破庙,取出埋在墙根的财物,去隔壁县投靠义兄!”
郭三做人贩子买卖,将本地的良家子女卖到外地,又从外地拐卖孩童贩卖到本地,可不是单干就能完成的。
隔壁县,还有他一个结义兄弟,也是做贩卖人口的买卖,生意比他做得更大,本事也比郭三更强。
这次郭三团伙被打掉,可谓是元气大伤,本县也待不下去了,只能到隔壁县避避风头。
“听说,我住的破庙,被一个外来的和尚占了!”
“正好,杀了那和尚,夺了他的口粮和衣裳,吃饱喝足再赶路!”
郭三心中决定,便握着腰刀,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空中呜呜呜,一个声音大叫,“恩人慢走!”
这声音,俨然是刚才从死牢中,被郭三放走的一个重犯。
听他这语气,竟是要感谢郭三。
谁料到,郭三听了全身汗毛竖起,当即一个打滚,黑狗皮飞起,合身化作一条黑犬。
黑犬站在原地,不敢转身回头,口中不断咆哮着,意思很明显,“别惹我!”
一个大汉快步前来,见到郭三化身黑犬,呵呵笑道。
“听闻郭三精通畜面之术,能变化黑犬,这是百闻不如一见!”
黑犬咆哮几声,显然认出大汉。
大汉名为下马盗,掌握一门秘术丧魂喝,藏在草木幽深处,专门埋伏往来落单的行人客商。
一旦有人出现,大汉便窜出草丛,大喝客人请慢走!
他这句话,带有迷惑人心的法术,任何人听了,都会变得痴痴呆呆,任由他摆布,交出身上所有钱财。
若大汉光是劫财,倒也罢了,他生性残忍,劫财之后,还要杀人扫除痕迹,被捕时,巢穴中起出一百多具尸体。
死牢当中,下马盗的凶名,不在郭三之下。
“下马盗,你我素不相识,别逼我动手!”
郭三化身黑犬,给出威胁的信号。
下马盗端详半晌,然后笑着拱手,“小弟前来,感谢郭三救我逃出生天。”
“不知郭三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郭三冷冷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大汉讪讪笑着,举手抱拳,“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扰了!”
离开时,这下马盗心中略微遗憾,若能骗出郭三的去向,一旦自己被县衙的捕头追上,就能放出消息祸水东引,可惜郭三不上当。
奸恶之徒,心思比毒蛇更歹毒万分!
郭三也不是傻子,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始终不为所动。
等到下马盗离开,郭三撤去黑狗皮,化作人皮离开。
在他身后,县城中已经升起七八个火头,越狱犯人到处杀人抢劫,糟蹋良家妇女。
其中一个侏儒,身下骑着头大老鼠,奔跑起来快如狂风,也是个懂得法术的。
但是,侏儒不在作恶,而是骑着老鼠拼命逃窜。
因为县衙已经反应过来,调集人手四处抓捕逃犯。
捕头身怀武艺,举着锋利长刀扫荡,身后一排排弓手,弯弓射箭,逃犯像割稻子般倒下。
只是这时,郭三已经逃出县城了。
“呼呼!”
一夜奔波,接连跑了十几里,郭三气喘吁吁,总算到了破庙。
这段时间坐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隔三差五,还要被狱卒拉出去用刑,那些被残害的孩童父母,不惜卖田卖房,也要买通狱卒,在郭三问斩前用刑折磨他。
郭三虽然逃出来,但身上到处都是割伤、烫伤和钝击伤,看上去凄惨不已。
但,他平时练就一手好拳脚,又善使长刀,刚才越狱时,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光当值的狱卒。
夜色下,破庙安静不已。
郭三走到门口,见到正殿当中,拴着只呆呆的公鸡。
“好个和尚,会过日子,在老子的家里养鸡!”
郭三狞笑着,心里盘算,乘和尚还在昏睡,一刀斩断光头,剥了他身上的衣服逃走。
公鸡呆呆的望着郭三,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又不是看家狗!”
郭三摇了摇头,径直冲向北面偏殿,这里是他的老巢,知道哪里能住人?
偏殿中,方斗身上盖着红布,正侧躺着酣睡。
郭三举起长刀,猛地往下斩落,雪亮刀光化作倾泻的瀑流。
厚重的木床,当场被斩成两半。
方斗却没事,长刀刚挥动,他就感应到寒光,身躯弹跳而起,让开郭三的刀锋。
落地后,方斗一脚立地,另一只闪电般踢出。
这一脚,似有千钧之重。
“啊!”
郭三胸口遭受重击,仿佛被大铁锤当中,脚步踉跄往后退去。
“这和尚,好大的力气!”
郭三站稳脚跟,知道方斗并非弱鸡,不会任由他宰割,神情慎重起来。
“你是谁?”
方斗话音刚落,便飞起一爪,捏住郭三的手腕。
郭三还没回话,就被方斗抓住手腕,心想和尚也太不讲究了,不知道江湖规矩,对话不动手,动手不对话么!
他反应极快,当即翻转手腕,刀锋牛舌般卷曲,就要将方斗的手腕割断。
这手刀法极为精妙,刀锋的杀伤力呈扇形,纵然方斗想要抽离手掌,也免不了断掌的厄运。
方斗也不避让,五指同时捏紧,挤爆皮肉,更是勾入指节骨缝当中。
郭三气力为之一松,深入骨髓的剧痛下来,让他痛呼不已。
方斗眼前,浮现公鸡捕捉蜈蚣的姿态,那一爪稳准狠的精髓,至今还深深刻在脑海中。
“咯嚓!”
方斗五根手指齐齐用力,竟将郭三的手腕活生生拧断,整只右手软软耷拉落下。
郭三双目浮现凶光,左手闪电般伸出,将腰刀抢住,毫不留恋朝着断掌的手腕斩落。
银光一闪,右掌断裂。
郭三逃出方斗的掌控,倒退几步,举起手势施法。
黑狗皮一闪,郭三化作黑犬,只剩下三只腿,其中一只光秃秃,正对照被斩断的右掌。
方斗看得目瞪口呆,“狗妖?”
一旁公鸡翻个白眼,明明是下三滥的畜面之法!
第十章 快意杀人
郭三化身黑犬,体积变小,动作更加灵活,当即一跃而起,朝方斗扑去,不停撕咬扭打。
方斗始终保持一足顿地,脚趾扣住地面,保持金鸡桩一柱擎天的特点,纵然对方攻击如狂风骤雨,始终岿然不动。
郭三化身疯狗,攻击了大半天,气力渐渐衰弱。
这段时间,方斗每日修炼金鸡桩,一身体魄远胜常人,又模仿金鸡捕食毒虫的招式,不知不觉间,已然练成好本领。
“这和尚武艺高深,只怕要动用底牌杀招!”
郭三双目闪过一丝狰狞,突然从半空落在地上,倒退几步盯着方斗。
“想逃?”
方斗快步上前,就要郭三的脊背踩断。
黑犬陡然咆哮起来,身躯充气般膨胀起来,顷刻间化作牛犊大,牙齿也变成匕首般尖利,四爪一抓,地上铺的石板纸糊般裂开。
“哇呜!”
黑犬变身后,稍微一动,化作黑影掠过方斗身边。
方斗躲闪得及时,却听到身后墙壁,传来一声轰响。
这座破庙的墙壁,用了上好的条石,加以糯米蛋清粘合,坚硬程度不在混凝土之下。
但是,被牛犊大的黑犬一冲,竟凹下去大块。
如此猛烈的冲击,少说也有一百码的速度,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全身骨头不知能有几根完好!
正庆幸着,黑犬再度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