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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成就灵鬼后,牛鬼还想强行操纵,结果遭受反噬,最后关头抽身逃走。
“呼呼呼!”
宋夫子从牛鬼那里,得知了前因后果。
“有趣,浩然正气,天问立心!”
“嗯,还有佛家超度的手段!”
宋夫子露出森然冷笑,“这世间阴暗,远超你的想象。”
“让我这位老前辈,好好指点下,年轻热血,终究要被世态炎凉浇灭!”
“牛鬼,今晚过后,你再去一趟!”
牛头骨上的绿光,膨胀几下,显然是在拒绝。
“无需你动手,跑个腿而已!”
牛鬼沉默片刻,最终答应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溺婴河边
夜静无人,宋夫子突然笑了。
“小小和尚,吃斋念佛不好吗,偏偏要来吃名教的下脚料!”
“什么天地立心、生民立命,统统都是谎言!”
“我在江南多年,见到的丑恶,是你无法想象的!”
头顶盘旋的恶念,嘻嘻笑道,“宋公道,你打算怎么办?”
宋夫子清了清嗓子,“名教自诩是人道之师,肩负教化万民的职责,私底下却藏污纳垢、污秽不堪!”
“那小和尚,不是以天问立心么?”
“好,咱们就让他见见,光鲜世界之下,那龌龊不堪的真相!”
恶念欢呼雀跃起来,“好呀,好呀!”
“破他道心,让他变成丧家之犬,比死了更难受!”
宋夫子转身,对牛头骨下令,“恢复得差不多,就出发!”
牛鬼化作绿光,消失在也夜色中,在村庄上空盘旋几下。
村落里,张二狗家,夫妇俩哭得可怜,唯一的儿子失踪多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嗖嗖,绿光掠过夜空,消失在天际尽头。
过了苦水桥后,一路经过乡野田间,马车进程顺利。
但方斗仍是戒备,那头强悍的牛鬼,虽然久未出现,却如芒刺在背,威胁不小。
先前,方斗和牛鬼斗了一场,互有输赢。
论力气,牛鬼还要超过方斗,但在兄妹灵鬼上,方斗略胜一筹,将牛鬼击退。
如果牛鬼再出现,胜负虽不确定,但方斗信心更足了。
苦水桥下,方斗以天问立心,已然摸到名教初入门庭的边缘。
在此基础上,修炼飞剑的心,也渐渐琢磨出雏形。
一切都很顺利!
陡然间,马车外传来熟悉的气息,正是牛鬼卷土重来。
方斗陡然神色一变,“书生,帮我照顾好红鸾。”
他快步走到旁边,“钱员外,快过来!”
钱员外撩起下摆,快步走过来,“出什么事儿了?”
方斗掌心捏了七八颗豆子,对着地面一撒,化作雄壮威武的豆兵。
“这些豆兵,暂且护住你们,我过去看看!”
牛鬼的气息出现了,在周围缭绕不散,显然在故意引方斗过去。
方斗安置好一众人,飞身掠过马车,消失在不远处。
方斗快步走了三四里,眼前绿光湛然,牛鬼全身肌肉站在面前。
牛鬼这次过来,不复先前强悍,气息稍微有些衰弱。
想来也正常了,先前两个娃娃化身灵龟,反噬牛鬼,令其受创不轻。
牛鬼纵然强悍,这么段段时间,也很难恢复过来。
方斗二话不说,当即动手,手脚绷紧,体表浮现金灿灿的光芒。
“嗖!”
方斗一拳击出,大金袍的力量,在拳头上凸起鸟啄形状,朝牛鬼胸口刺去。
破空声凌厉,更兼金光具备破邪效果。
牛鬼见转后退几步,抬起一双蹄子,挡在身前。
“咚!”
剧烈碰撞声中,方斗觉察对方的力道,比上次更弱,哈哈大笑声中,运力将牛鬼击退。
牛鬼庞大身躯,倒飞出去,竟是趁机转身就逃。
“想走,这次顺手,将你解决了!”
方斗脚下飞快,追上牛鬼的踪迹。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牛鬼背后,想必还有人操纵,搂草打兔子,一并解决了。
方斗在马车四周,埋了四五十颗豆子,也不怕对方调虎离山。
“去就去!”
牛鬼本可来去如风,偏偏放慢脚步,故意带着方斗,来到一条清浅河流,旁边袅袅炊烟升起,竟是某处村庄。
“你带我来此,做什么?”
方斗质问牛鬼。
牛鬼摇了摇蹄子,朝着河边某处一指。
浓密的芦苇丛中,摇曳着白絮状的芦花,一个妇人挎着篮子,东张西望来到河边。
她蹲下身子,揭开篮子的花布,里面躺着一名女婴。
女婴正睡得香甜,肉呼呼的嘴巴嘟着,胖手胖脚不时抖动两下。
妇人手掌放在女婴脸上,突然抽泣起来,“孩子,为娘也不想,可真的没办法!”
说罢,她用力抱起女婴,脸色狰狞,看向清浅河水,竟是要活生生溺毙。
方斗见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不顾牛鬼就在身边,大叫,“住手!”
夫人被人喝破,吓得手腕一抖,女婴落回篮子,睁开双眼,哇哇大哭起来。
方斗快步上前,一把提起篮子,怒目相对,“你干什么?”
眼前的妇人,是粗手大脚的农妇,头上裹着花布,脸色黝黑,显然是常年干农活。
这在广阔的农村是常态,女人家也要下地干活,过了三十岁,就老的飞快。
“我不是,我不是!”
农妇惊恐后退,连滚带爬转身逃走。
方斗低头见到女婴,反应过来,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他刚上前几步,绿光一闪,牛鬼挡在面前。
农夫见不到牛鬼,趁机消失在方斗视线当中。
“你要做什么?”
牛鬼抬起蹄子,对着河流踩落,一大圈涟漪扩散开。
御生魂的本领发动,方圆十里的怨灵,瞬间苏醒了。
“哇哇哇!”
方斗耳边响起婴啼,起初以为是怀中女婴醒了,但等他放眼看去,头皮发麻。
河流仿佛凝固了,被绿光染成翠绿色,一个个大头婴儿破出水面,双眼漆黑、小嘴长满獠牙。
一个个婴儿呈游魂状态,或深或浅浸没河水中,本该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怨毒和仇恨。
“哇!”
“哇!”
“溺婴,这些都溺婴!”
方斗哪能不明白,这是牛鬼特地引他过来,要借助整条河的溺婴来对付他。
农村里,一向重男轻女,男孩将来是壮劳力,女儿却不同,养到十几岁要吃许多米粮不说,将来出嫁还要一大笔假装,所以有了赔钱货的称呼。
江南地区,嫁妆之风盛行,无论富穷皆如此,许多穷人家不堪重负,剩下女儿就丢到河里溺死。
甚至于,还有一个说法,生男生女,全凭投胎的男鬼、女鬼决定。
头胎生了女儿,送入河中溺死,能吓退投胎的女鬼,将来就能生男孩,保佑家族福源绵长、长盛不衰。
这个说法,叫做洗女。
民间多有记载,此等恶劣风俗,实在是灭绝人伦,天人共弃。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大陋习
河流中密密麻麻的女婴怨灵,何止成百上千,显然这些年来,溺死的女婴不计其数。
这次的怨灵,远远不止苦水桥的两个。
牛鬼施展御生魂,怨灵越多,实力越强。
方斗一脚踏入它的主场,显然已经落下风了。
“新鲜的血肉,吃了他,吃了他!”
“我饿,哇啊啊啊啊!”
“求抱抱,求抱抱!”
密密麻麻的女婴怨灵,大脑袋成堆拥簇,像是一串串饱满的葡萄,令人看得犯恐惧密集症。
苍白的脸庞、漆黑的双眼,本该是天真无邪的脸庞,却充满冲天的怨气。
方斗放出畜生道三头灵体,挡住潮水般的怨灵,但支撑了片刻,就被咬得体无完肤。
鳄灵体积最大,足有十几米长,但也架不住无数女婴怨灵撕咬,渐渐虚化消失。
方斗叹了口气,抖出一把豆子,化作金光闪烁的豆兵。
豆兵手持利器,一枪一个,将怨灵刺穿,终于挡住怨灵的攻击。
这时候,牛鬼开口了,“小和尚,你怎么不度化了?”
方斗惊讶反问,“你会说话?”
他却不知道,这是宋夫子的声音,通过牛鬼开口。
“你能度化苦水桥的童男童女,这河流中,溺杀的千百女婴,你该如何度化?”
“这就是人性的黑暗,区区一个重男轻女的陋习,便冤杀这许多性命!”
“你受了名教荼毒,以为老百姓无辜可怜,实则他们自私自利、狠毒残忍,为了一己私欲,造出多少惨剧!”
“让我提点你一句话,人心即地狱!”
他见方斗沉默不语,以为被驳斥得哑口无言。
“你再想想,自己以为的道理,真是对么?”
方斗突然开口了,“那又如何?”
“就因为世情艰难,就什么都不做?你这是悲观主义、唯失败论!”
“这些丑恶的事情,我见不着也就罢了,见到了,就该管一管!”
方斗朝漫天怨灵拱手,“孩子们,待会儿,大哥哥再来陪你们玩!”
下一刻,方斗转身看向牛鬼,“先把你解决掉!”
豆兵们化作金光,如影随形,朝牛鬼飞扑过去。
牛鬼挥动蹄子,拳打脚踢,几个豆兵遭受猛击,当场消散成豆子。
这时候,方斗酝酿多时,掌心一团雷球,终于推到牛鬼胸前。
电光如舌,不断舔舐牛鬼胸口,爆裂的雷声嗡鸣,响彻四方。
“打雷了,快跑呀!”
女婴怨灵们怕雷,趁着牛鬼受创,御生魂的束缚减弱,一股脑钻入河中,再也不肯出来。
方斗吃惊看手,这掌心雷的效果,远超自己的想象,用来震慑阴鬼,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哞!”
牛鬼支撑不住,化作一道绿光,甩开雷光。
方斗紧跟其后,又追了两三里地,终于在一座池塘边,追上牛鬼踪迹。
牛鬼朝池塘一指,“这你又如何说?”
河水朝两边让来,露出一个个竹编的战笼,里面装着两具用铁链锁着的尸骨。
“浸猪笼!”
所有尸骸的眼窝,同时点燃鬼火,眨眼间都苏醒了。
“我们都招认了,为何还要浸猪笼?”
“饶命呀,我只睡了一次,罪不至死!”
“是她勾引我,不要杀我,杀她吧!”
“把我交给官府,你们不能私刑杀人!”
“爹呀,娘呀,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你们这些畜生,简直不是人!”
一具具尸骸口中,满是诅咒和怨毒,用白森森的指骨,指着四面八方。
这也是乡间陋习之一,浸猪笼。
民间礼教甚严,非婚同居为淫,一旦发现通奸,男女皆剥得赤条条,用铁链锁了抓入竹笼,沉入池塘溺死。
这些溺死的尸骸,怨念又比婴儿更重,转眼间挣脱铁链、抓破竹笼,朝方斗飞扑过来。
牛鬼口中,再度响起宋夫子的声音。
“看看这些痴男怨女,都是礼教的牺牲品。”
“小和尚,名教野心甚大,企图掌控朝政,让天下百姓,都服从他们的规矩。”
“一条条礼教规条,就像是这些铁链,让落水之人无法挣扎,活生生溺死!”
“你还执迷不悟么?”
方斗莫不做甚,转身一挥手,击退几具飞扑上来的骸骨。
下一刻,他转身离开池塘,默然不语。
牛鬼口中,响起得意的微笑声,“他的心已经乱了?”
“再加一把火!”
“小和尚,慢些走,还有个地方,你再去看看!”
牛鬼带着方斗,一路走过田间,地形逐渐拔高,最终到了一座山上。
山上孤坟处处,看上去好不凄凉。
“又是什么把戏?”
牛鬼一指不远处,“继续看!”
一座孤坟前,用条石垒着石堆,墓碑前放着几个空碗。
脚步声响起,一个中年农夫挎着竹篮,来到孤坟前跪下,“娘啊!”
他快步上前,从石堆抽出几块,漏出一个窗口,猛地露出苍老的面孔。
“尸变?”
方斗随即摇了摇头,坟堆里的老人,从气息上看,根本是活人。
农夫擦拭眼角,从竹篮取出海碗,里面装着咸菜、粗米饭,透过窗口递进去。
“儿啊,你以后别送饭了,让娘死吧!”
农夫跪在地上,“娘,儿不孝,儿不孝!”
老人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