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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得咳嗽了一声,示意小伙计到一旁去,再看向张春桃:“姑娘,这茶叶也就是我们这思乡心切,想喝个顺味,所以才想收下来。你也知道,这东西本就不值什么钱——”
张春桃心里明白,她本来也没想过这茶叶能卖多少钱出去,只道:“我明白的,掌柜的看着给就是了,合适我就卖给掌柜的,不合适我就带回去,不碍事的。”
掌柜的被张春桃这话一噎,倒是笑了,示意小伙计称那剩下的茶叶有多少。
小伙计麻溜的拿秤一秤,报数:“五斤七两三钱。”
张春桃一听,心里将现代买一斤三皮罐需要多少钱换算了一下,估摸着也就不超过两百块钱,换算成铜钱,大约也就二十来个大钱吧。
果然,那掌柜的还算厚道,开口道:“给二十五文钱吧!看在咱们同一个祖籍的份上,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
掌柜的走南闯北,眼睛多毒辣,只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小丫头过得辛苦,那衣服上几乎都是补丁,那草鞋都快磨破了,更不用说脸色蜡黄,头发枯黄如稻草,瘦得风一吹就要被吹跑了。
可这个瘦弱的小丫头,看着贫寒,却难得懂礼,进屋前先擦干净了脚底下的泥,态度也落落大方,倒不是那粗俗的。
说话间透露的老家风俗和他老家相通,自己说起的偶尔几句老家方言,她也能听懂,这么看来,应该是家乡人。
只怕是家里有什么才流落到这山里,想来也是遭了难遇了事情。
因此难得倒是生了恻隐之心,当然更多的是,这三皮罐是他今年喝得最顺口的茶汤了。
本来给二十个大钱就已经有多的了,看着小丫头那蜡黄的脸色,掌柜的到底让多给了五个大钱。
张春桃心里有数,这是掌柜的厚道,也是同情她,才多给了五文钱。
顿时起身冲着掌柜的行了个礼:“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一笑,示意小伙计将钱拿给了张春桃,到底多叮嘱了一句:“以后有了什么好山货,尽管来我家,保管给你价格公道。”
“这茶叶以后我家也不会收了,你若还有,倒是可以到酒楼和茶摊试试。”
张春桃脆生生的谢过了掌柜的提点,又和小伙计道了谢,这才捏着二十五个大钱,出了店铺。
等张春桃出了店铺,还能隐约听见里头小伙计的不解:“掌柜的,咱们买这么多三皮罐做啥?还多给了七八个大钱呢,岂不是赔了——”
掌柜似乎给了那小伙计一个暴栗,那小伙计抱头痛呼中,还能听到掌柜的道:“难得离开老家还能喝到顺口的茶汤,这就十分难得了。物离乡贵,咱们以前那么多年都没喝到,今年只花这么点钱,这么就赔了?”
“再说了,好歹那丫头祖上也是咱们老家的,看她那模样,着实可怜。咱们不过是多出几文钱,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可对那丫头来说,只怕就是救命的钱了!”
……
剩下的话就听不清楚了,张春桃心头触动,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那家店铺的样子,仔细记在了心里。
这才扭头去寻杂货铺买盐巴去。
八角屯买盐巴都是在镇上一家杂货铺子,这家东西卖得别其他铺子略微便宜些,品质略微次些,庄户人家并不计较这个,只要便宜就好。
往日里张春桃买盐巴也都是在这家,因此就往那铺子而去。
心里盘算着,这茶叶买了二十五文钱,可她不会傻傻的跟张大成报实帐,想了想,寻了个拐角没人的地方,先数出七个大钱来放在了一边。
剩下了十八个大钱,买十个大钱的盐巴就够了,剩下八个大钱也够回去交差了。
这对乡下人家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收入了,就是张大成也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她单独放一边的七个大钱,加上以前存的那二十八个铜钱,总共三十五文钱,是张春桃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了。
叹了口气,张春桃收好钱,正要从拐角出来,就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
“明儿个可是咱们老爷的寿辰了,这别的也就罢了,那大一点的野味可还没寻摸到呢,今儿要是再寻不到,若是往常,挨一顿骂也就罢了。”
“偏生如今李二那个王八蛋正盯着劳资这个位置呢,保不准就趁着这个机会,夺了这个位置去,咱们十几年的老脸只怕都要丢了——”
第四十八章 恨铁不成钢
另外一个声音安慰出主意:“咱们去集市上去碰碰运气些,今儿也是集,说不得运气好,能碰到有人打到好猎物呢,若实在没运气,咱们再去两家酒楼问问去,宁肯多出点银子,也不能把这事给办砸了——”
说着两人走远了,张春桃走出来,只看到两个穿细布长袍的背影匆匆往集市而去。
心里忍不住道,只怕这两人要失望了,她先前逛了一圈,那集市上可没有什么大猎物。
不对,她这才想起来,贺岩今天带到集上的猎物可不有一头麂子吗?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到集上去了,那猎物卖出去了没有?
若是没有,她得想个法子,找到贺岩告诉他这个消息才对。
先前在集市上没看到贺岩,他应该没去集上卖猎物。
这些猎物一般人家买不起,如果贺岩没有特殊的供货渠道,最大的可能贺岩应该就是去酒楼或者哪家铺子去问收不收野味了。
张春桃心里有了数,也顾不上买盐巴了,转了脚步就朝镇上酒楼走去。
这镇上酒楼就两家,分在最热闹的街头和街尾。
离张春桃最近的是街头的那家,看酒楼前头没看到贺岩的身影,张春桃想了想,朝着酒楼后门走去。
酒楼的后门在街道背面,拐个弯就是,这里一般没人来,只有酒楼里的伙计和大厨,还有采买的人员出入。
才走过拐角,就听得到一个刁钻的声音:“我说贺大胡子,你这次送的野味可不怎么样啊?你看看,这兔子没两斤肉,还有这野鸡也瘦得很,这可卖不上价啊——”
“还有这麂子,只怕都死了一天有余了吧,如今这天气热,这肉也不新鲜了,这价格可就不能跟新鲜的比了。”
“这么着吧,看在咱们往日的交情上,你这头麂子,加上这兔子和野鸡,我就帮忙给收了,一共给你五百钱,算是便宜你了——”
贺岩还没反应,张春桃这个旁听的人先动了气,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这麂子连皮带肉也有三四十斤,不说麂皮是好东西,就是那肉,只怕也能卖个七八百个大钱呢。
更不用说那野鸡和兔子,加起来也有十来只,和那麂子一起,怎么说也能卖一两银子吧?
这酒楼的采买这说话不打紧,轻飘飘的就给抹掉了一半有余,也太黑心了吧?尤其那话里话外,还要贺岩记他的人情?
贺岩低垂着眼睛,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不过看那采买的神色,半点不担心,似乎已经十拿九稳贺岩会答应了。
还十分轻佻的拿脚踢了踢贺岩脚下的背篓,催促道:“你卖不卖?不卖拉到,我可没时间跟你磨叽——”
说着做势转身就要走。
贺岩果然抬头,才说了一个字:“我——”
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贺大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不是张春桃是谁?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拎起贺岩脚下的背篓,结果不仅没拎动,自己差点没闪着腰,扑到那麂子身上。
还好贺岩手脚快,一把扶住了她,顺手也就把背篓给背了起来,嘴里还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张春桃因着她背对着那酒楼的采买,知道那采买看不到她的神色,忙冲贺岩使了个眼色,还怕他看不懂,嘴里还无声的道:“跟我走——”
然后扭头冲着那酒楼的采买赔不是:“对不住了,这位大哥,我有急事找贺大哥商量,麻烦您了。”
那采买翻个白眼,正要说话,可张春桃压根就没理他,拖着贺岩就远远的走开了。
贺岩虽然心里不解,还是跟着张春桃走到了拐角去,那采买听不到的地方,才停下来。
张春桃左右看看,确实没人,才小声的道:“贺大哥,我刚才在那边一条街听到两个管事的说话,说是他们家的老爷明儿个过寿辰,差一味大些的野味,如今正满大街的去寻摸,现在往集市那边去了——”
贺岩顿时明白了张春桃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那酒楼那边。
张春桃急了:“你傻啊,那酒楼明显是在压你的价,占你便宜呢!你这么一头麂子就够七八百文了,还有那些野鸡兔子难道白送他们?”
“这种人占便宜没个够,你今儿忍了,他明儿个还要变本加厉的占你便宜,以为你好欺负呢!”
“你辛辛苦苦上山打猎,拿命换来的猎物,凭啥就这么贱卖给他们?”
恨铁不成钢的就差指着贺岩骂他猪脑壳了。
贺岩无语的看着张春桃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来。
张春桃见贺岩不语,倒是气笑了,自己这么着急干啥?贺岩他自己都不着急。
这岂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更何况,卖不卖是贺岩的权利,她哪里有资格对贺岩指手画脚?
虽然是一片好心,可也有点蹬鼻子上脸的意思了。
回过神来,顿时将剩下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讪讪然的冲着贺岩一笑:“那啥,贺大哥,我方才太激动了,说话不太好听。这个卖不卖大哥你自己做主,那什么,我,先走一步——”
张春桃说完,就要拔脚开溜。
就听到贺岩的声音响起:“走吧——”
然后她背着的背篓就被人抓住,硬生生的将她给揪了回来。
张春桃眨巴眨巴眼睛:“去哪?”
贺岩将她的背篓顺手取下来自己拎着,才开口:“去集市找你说的两个管事。”
张春桃秒懂,看向贺岩的眼神都亲切了起来,十分痛快的道:“走,我还记得那两个管事的背影,咱们快点去,别让人走了!”
一前一后的往集市而去。
集市此刻人差不多散了一半了,卖完自家东西的村民们,都已经打转回家了。
最近的村子也有好几里路,远的更是几十里,走回家都要许久,谁也没时间耽搁。
集市顿时显得空旷了许多,张春桃还记得那几个猎户摆摊的位置,那两个管事若要寻猎户,肯定要往那里走。
因此带着贺岩就直奔而去,果然,还没走到,半路上就碰到那两个管事打扮的人,垂头丧气的正迎面而来。
第四十九章 讨价还价
正说着什么,其中一个人眼尖,看到了贺岩身后背篓露出的大半条麂子腿,顿时眼睛一亮,将身边另一个人一拉,只扑了过来。
也不说话,先转到贺岩背后,确定了那是一整只麂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这位老哥,你这麂子卖不卖?”
贺岩正要说话,张春桃见周围不少赶集的都竖起了耳朵,看了过来。
忙一拉贺岩的衣袖,低声道:“要不换个人少的地方再说?”
那两个管事也回过神来,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矜持的点点头示意:“这丫头说得对,这里太吵了,跟爷走吧——”
说着在前头带路,拐了几个弯,找了一个清净的角落。
先将那麂子翻来覆去看了看,又看了看伤口,确定了肉的新鲜程度,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跟贺岩谈起了价格。
贺岩犹豫了一下,看向站在一旁的张春桃。
那两个管事也看向了张春桃,回头又看了看贺岩,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然后把贺岩丢到了一边,跟张春桃谈起价格来。
张春桃一愣,这情况不对啊?怎么找上她了呢?又不是她的猎物。
可一回想贺岩被那酒楼采买压榨都不知道吭一声的模样,若真是让他谈,估计还不是人家给多少他要多少。
到底不忍心,好歹也是恩公不是?怎么也不能让他吃亏,帮他多争一点利益,也算是报恩了吧!
这么想着,张春桃打叠起精神来,先吹捧了两句这两个管事,只夸他们有眼光,又将贺岩也夸赞了几句,说他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猎户。
然后跟那两个管事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将一个麂子和所有的野鸡野兔一并以一两半银子的价格成交了。
不仅那两个管事高兴,张春桃也高兴,最后还从自己的背篓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塞给了两个管事;“两位大叔,这是咱们庄户人家自家晒的一点凉茶叶子,虽然看着不起眼,可最是生津止渴,消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