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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三金是李今歌他爹李知府身边的人,平日里出去都是人捧着,自然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这普通百姓。
一个李三金这样,又岂知那李今歌派来的其他小伙计,会不会也仗着是李家的人,而事事拿乔,不将他们夫妻看在眼里?
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一起做生意,那就不是合作,是受气了。
更有,那肥皂生意李今歌是从贺林那边截胡的,这又合作卤菜生意,贺林如今估摸着还没腾出手来,真腾出手来,双方明争暗斗,只怕贺岩和自己首当其冲就成炮灰了。
自己身上的麻烦就够多了,实在不想再去趟李家和贺林之间的浑水了。
本来张春桃还犹豫等贺岩考试完后,是回荆县,还是直接杀去京城去。
被李今歌突然来这么一出,看来还是去京城的好。
等到贺岩考完第一场出来,一眼就看到杨宗保等在贡院门口,雇了辆马车,站在马车上,正朝这边看呢。
看到他出来,连忙招手示意。
贡院门口人挤人,都是来接考生的,等到贺岩他们挤出人群,整个人都跟出水里捞出来一般。
本来在贡院考试,那号间就狭小,大多无树木遮挡,运气好点的,上午被太阳晒一会,下午也就阴凉了。
运气不好的,下午太阳对着晒,人都被烤出油来,没中暑已经是万幸了。
那真是体力脑力都耗了个干净,人人都是面如菜色,站都站不稳了。
贺岩到底身体底子好,还撑得住。
身边几个同窗都是柔弱书生类型,已经摇摇欲坠了,偏生他们合租的一个小院子,早上来也没雇马车,这个时候更是别想雇到马车了。
就凭他们这体格,想走回家去,恐怕还没走出路口就晕倒了。
贺岩见杨宗保雇的马车还算宽大,也就做个顺手人情,邀请几个同窗一起,顺路送他们回去。
几个同窗感激不尽,挣扎着爬上了车,就瘫在车厢里不动了。
车厢里顿时一股子汗臭味,薰得杨宗保忙退了出来,只说在外头坐着指路就好,心里还忍不住嘀咕,难怪别人说什么酸臭书生,原来是有出处的啊。
第五百六十一章 千头万绪
将这些人送到了家,再折返回家,已经是晚霞满天了。
中午考场提供的就是水和两个又硬又干的馍馍,吃一口得配一瓢水才能送得下去那种,好多人吃得都只噎白眼,可也不能不吃。
毕竟早上那么早才吃了早饭,要熬到下午去,不垫一点,真怕撑不到最后。
所以就算大部分人心里吐槽,大多也都啃进去了。
也有那家境寒素的,知道考场供应吃食,早上就吃了一碗薄粥,腹中早就鸣鼓一般,见了这馍馍,就如同见到了命一般,哽得眼珠子泛白也舍不得丢,好歹两个下去,再灌上水,肚子也就饱了,提得动笔,写得了字了。
贺岩的胃口早就被张春桃给养刁了,看到这样干硬的馍馍,毫无胃口,不过他也不是那浪费粮食的人,就着水也就囫囵混了个半饱。
此刻早就身心俱疲,一到家,推开院子门,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看到张春桃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回来啦,累坏了吧?快洗手吃饭,吃了饭给你烧水洗个澡,早些歇歇——”
顿时浑身的疲惫俱消,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和杨宗保去井边打水,也不用毛巾,直接拿手浇在脸上头上,囫囵抹了一把,井水清凉,整个人精神都一振。
晚饭很丰盛,荤素都有,搭配得当,因为天气热,做的也清淡。
熬了一锅绿豆汤,将绿豆壳都给捞了出去,只剩下绿豆沙,撒上红糖,放在井水里冰到现在,一口入喉,暑气顿消,整个人都舒坦了。
贺岩先一气喝了一碗绿豆汤,胃口就开了,和杨宗保两人,将桌上三四个菜盆都一扫而光,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筷子。
吃饱喝足了,收拾了碗筷出来,天色已经都暗下去了,月亮升了上来,因着是月中,俗话说的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今日是五月十五,月朗星稀,到了晚上暑气渐消,坐在院子里,微微的凉风吹着,三人坐在树下吹了会风,别的都还好,唯有蚊子恼人。
就算烧了艾草薰,也被咬了好几个包。
杨宗保最怕蚊虫,去厨房里舀了烧好的艾草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躲到屋里去了。
这边贺岩因为晚上吃得太撑,张春桃陪着他在院子里多转悠了几圈,说了些闲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吹着贺岩快去洗澡睡觉。
还专门盯着他用艾草水泡了澡,浑身都是艾草的味道了,才放心。
贺岩头发都还没干,躺在炕上,就沉沉睡去,还是张春桃收拾好了回屋看到了,又拿干帕子,轻轻的给他将头发都拧得不再滴水了,又梳开散着,让头发彻底的干透了,这才放心。
不然只怕头发不干,就这么捂着一夜,明儿个起床来头疼。
因为用艾草水洗澡,屋子里又用艾草和其他草药薰过,没有了恼人的蚊子,身边又有熟悉的张春桃的味道和温度,贺岩睡得很踏实。
一早醒来,神清气爽!
听说贺岩昨儿个早饭不顶饱有些饿,张春桃今儿一早做了一大锅臊子面,大半都进了贺岩的肚子里,最后还塞给他两个水煮蛋,让他溜溜缝。
今儿个这一场是考杂文,贺岩昨儿考了一场,倒是有了几分把握,比起昨日来,更显得沉稳了些。
看外头今日这天气,也是个大晴天,又看张春桃昨日为了照顾自己,几乎半夜才睡,早早的又起来做饭,眼睛里都是血丝,自然也是心疼的。
执意不让两人送,只说昨日送过就是了,今日再去,路有些远不说,天气还热,人又多,还不如就在家里好好歇歇,不然他也不能安心考试,就怕自己没事,倒是害得张春桃累垮了身子,那他宁愿不去考试呢。
贺岩知道,虽然张春桃力气大,真动起手来,十来个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可到底当初在张家的时候了,受的磋磨太过了,伤了身体。
虽然出了张家后,就在慢慢调养,必经时日尚短,这身体亏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调养过来的?
看张春桃熬了一个夜后,黑眼圈那么明显,他心里何尝不担忧?
自己考试是为了让张春桃日子好过的,可不是让她受累的。
见贺岩不松口,张春桃也只好依了他,和杨宗保一起将贺岩送出了大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才又转身回来。
昨儿个一夜,张春桃是没睡好,倒不是照顾贺岩的缘故,而是心里有事。
一时操心如何跟李今歌那边能不撕破脸皮,又能不用合作,一时又琢磨这如何去京城?七爷那一帮子人,该如何处理?
如果去京城的话,七爷这些人证肯定要带上的,好歹也是八九条人命,那就不能任由他们在朱老大家听天由命了。
还得找个大夫给他们看看,起码把命吊住,别死在路上不是?
还有朱老大一家如何处理?王掌柜又如何处理?才能让他们得到教训,又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另外,要去京城,杨宗保的身世要怎么合情合理的被发现?
总不能大大咧咧的就说,杨宗保就是她亲弟弟,是顾家真正的血脉孩子吧?
顾家人要是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那自己是说是做梦梦到的呢?还是告诉顾家人,自己是穿越来的,从一本叫农女的书中得知的?
只怕还没认亲,先就被当作鬼神附体给烧死了吧?
还有,就这样带着杨宗保去京城,那杨大春和赵嫂子还一无所知呢,到时候怎么跟他们交代?人家偌大一个儿子交给了自己,回去就变成别人的儿子了?谁能接受?
自己也做不来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啊,先不说这杨大春夫妻本就是杨宗保的救命恩人,当初没了他们夫妻,杨宗保早就死了。
更不用提他们夫妻,悉心将杨宗保养这么大,真是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顾家那边,张春桃对那顾家大爷,顾家老太爷,还有自己那糊涂亲爹,可没报什么期望,这个时候这样的大家族,哪里允许家族血脉外流?尤其还是嫡系的血脉!只怕认祖归宗后,为了避免日后麻烦,说不得要将杨宗保跟杨家的关系彻底了断。
第五百六十二章 考试完毕
这让杨大春和赵嫂子夫妻怎么办?他们一辈子,全部的父爱母爱都放在杨宗保身上,对他比亲儿子还亲,突然这么大儿子没了,肯定接受不了。
怎么才能稳妥的又不伤着杨大春和赵嫂子呢?
千头万绪,让张春桃如何睡得着?
也亏得贺岩这几日几乎全部的心神都在府试上,才没发现她的反常,要是往日,恐怕早就看出不对来了。
趁着贺岩考试,张春桃和杨宗保又偷空去了朱老大家。
朱老大一家和王掌柜互相监督,倒是将门户守得严严实实的,没让一个人进去。
就连朱老大的孩子,都被他们夫妻给打发到嫁出去的姑母家去了,不准回来。
厢房里,天气热,又受了伤,这些人动弹不得,吃喝就算了,这拉控制不住啊。
屋里味道着实难闻,不过一两天功夫,七爷这一帮子人,就憔悴了大半,好几个人还有了发烧的征兆。
张春桃见耽误不得,这发烧就是有炎症感染,如今这个连风寒都能带走人命的年代,伤口感染可是个十分严重的问题,稍微怠慢点,只怕就只有等死的份。
怕出人命,让朱老大去寻个熟悉的药铺子,买些跌打损伤的药回来。
杨宗保跟着一起去,没多久,两人就买了一大包药回来。
里头有跌打损伤的,有金创药止血的,还有草药,煎水服下后,可以退烧去热消炎。
让朱老大媳妇把药煎好,一人给灌下去一碗,又从七爷他们手里搜刮了身上的银两,让朱老大去买些糙米回来,每日里熬上一锅粥给他们,不让他们饿死也就是了。
杨宗保当初在武馆学艺,也略懂一些跌打损伤治疗的手法,又有张春桃建议,将那断腿处,拿木板给固定绑住了。
天气热倒是不怕着凉,受伤地方的裤腿直接剪掉,也方便上药。
然后又让王掌柜和朱老大照顾这八九条汉子,别的不说,起码别让屋子里这么腌臜。
朱老大和王掌柜虽然满心不情愿,可也不敢不答应,加上张春桃为了让他们干活,还留了一点银钱,自然也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又每日里都让杨宗保去看上两次,七爷他们毕竟身体素质在哪里,高门豪奴,跟着主子吃用的好,受了这些伤,倒是扛住了,虽然每天只有三顿薄粥,可也能看得见七爷他们的气色有了好转,这才算放下心来。
眼看贺岩第三场考试完毕,杨宗保和张春桃就没心思管这些了,一起去接贺岩回家。
上次出来,贺岩他们虽然身上味道不太好闻,神色略微憔悴了些,可到底还人模人样的。
这在贡院里呆了两天出来,不仅人都馊了,一个个人都像游魂一般,几乎是飘出来的。
远看像百鬼出街,近看一个个双目无神,形容消瘦,还有几个还没走出贡院的大门,就脚下一软,眼睛一闭,直接晕过去的。
好在守贡院门的兵丁们,是看惯了的,还不等那些都考傻了的学子们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人上前去将那晕倒的学子给抬到了旁边的小屋子里。
这里已经有郎中守着了,把把脉,要么是中暑了;要么是心力憔悴了;要么是紧张过度,考完出来一放松就扛不住晕了……
不一而足。
郎中也是老手了,早就预备好了各色汤药在那里,只需要把脉后,吩咐那药童,盛满一碗药来,给灌下去就不管了。
等上一两个时辰,自然就悠悠醒过来了。
那严重些的,则用银针扎上几针也就无碍了。
贺岩在这一干学子里,真是鹤立鸡群,人还能站得稳稳的,眼神虽然有些疲惫,泛着红血丝,可看得出来还算精神,还能在一干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第一时间找到张春桃和杨宗保所在的位置,还能自己个稳稳当当的走到两人面前,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不过这也就能撑到上马车后,一上马车,人整个就软了,靠在车厢壁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回家后,连澡都来不及洗,先一气吃了半锅面条,碗一放,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倒在炕上睡得人事不知了。
看着贺岩两天没挂胡子,露出来的青黑的胡茬,浓重的黑眼圈,还有一身没来得及换洗,酸皱如老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