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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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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公平。”她道,“我还没看见你长什么样。”
  宿盏:“方才不还说脸不重要么?还是说,那些不过是在撒谎?”
  他那声哼笑短促而轻快,被虞沛听得清楚。
  令她顿时想到烛玉。
  怎么回事。
  这两人声音像也就算了,连语气都如此相似。
  可烛玉的声音也不是大众款啊。
  幸好两人还有区别——比起烛玉,这人的态度明显冷淡不少,嗓音也更低沉些,不然她真可能认错。
  她向来慢热,但经过这一茬,与他反倒没那么疏远了。
  “当然不是在说谎,否则我为何要偷偷溜进云涟山?”
  宿盏又不说话了。
  这人的性格真的很闷诶。
  虞沛跳下床,说:“你要不信,就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
  虞沛已经在原地做起了立卧撑跳,在跳起的间隙应道:“你照做就是了。”
  “可我何物也看不见。”宿盏犹豫着伸出附足,贴在了镜面上。
  在他踌躇不定的空当,虞沛又做了十好几立卧撑跳。
  等心跳快到要蹦出来时,她才停下,用净尘诀将手弄净,然后翻过镜子,把右腕贴在了镜面上。
  刚碰着那柔软的附足,系统就提醒:【互动值+10】
  10点?
  这么多?!
  都快赶上她和毛团儿聊五六天的点数了。
  “感受到了吗?”她问。
  “什么?”
  “心跳。”虞沛尽量平稳着呼吸,“这下你知道我没说谎了吧。”
  宿盏许久未言。
  那剧烈的脉搏经由柔软附足,被他尽数感知。
  过会儿,他自言自语般道:“你竟真喜欢么?”
  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虞沛没听出来,只当他在抵触这份喜欢,便“循循善诱”道:“如果我的心意对你来说是负担,往后我们可以多接触。等慢慢发现你与我想象的不一样,说不定就不喜欢了呢?”
  烛玉抱剑倚在石阁门口,原望着那端坐在镜子面前的毛团儿,手收得愈紧。
  他甚至想现在便拿起那镜子,好叫她看见宿盏到底是谁。
  站在她眼前的是谁。
  听她言宣爱慕的人又是谁!
  但不行。
  时候还未到。
  他没法暴露自己的身份。
  若是直接拒绝?
  他也清楚眼下最好应拒绝她,再断了两人的联系。
  可他却像是被肉骨头吊着走的野犬,陷在她的主动里难以自拔。
  沛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沛沛。
  张扬又热烈地诉说着自己的喜欢,好似天际的赤日般吸引着他。
  不属于他,可又独独被他看见的沛沛。
  他在心底反复重复着拒绝的话语,但手指稍动,毛团儿说出的话却是——
  “好。”
  “说定了。”虞沛伸手,“击掌作数!”
  毛茸茸的触手贴上。
  系统:【互动值+10】
  值了。
  虞沛的眼梢见笑。
  值得很!
  镜子上的景象渐渐消失,最后恢复成阴冷潮湿的石阁。
  烛玉一言不发地收回毛团上的那抹灵识。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与人类没什么区别,偶尔却又散出灰蒙蒙的雾气。
  这时,毛团儿犹犹豫豫地挨近他。
  它已经一百多年没见过他了。
  却能感受到他情绪的每一丝变化。
  就如眼下,它竟被欢愉和失落同时包裹着。
  很奇怪。
  也叫它有些不舒服。
  踌躇许久,它才试探着伸出一截触手,戳了戳烛玉。
  “咕叽?”
  它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啊?
  这样阴冷昏暗的地方,它一点也不喜欢。
  “再等等。”烛玉道,“现下还不是时候。”
  毛团儿蹦跶两下。
  “嗷——!”
  它很喜欢沛沛。
  往后是不是能经常见到她了?
  “嗯。”烛玉漫不经心地应了,“你应当最清楚她喜欢些什么,别闹她不开心。”
  “叽!”
  她可喜欢它的花啦!
  毛团儿摇头晃脑的,朝他炫耀头顶上黑雾红蕊的小花。又蹦跳着拿来镜子,高高举起,以使他看见镜子顶端的野茉莉。
  “叽!”
  是她送它的花!
  烛玉躬下腰身,一手捞起那柄镜子。
  他轻一转,便扫出黄白色的影。
  平日里寻常可见的颜色,在这座昏暗冷清的石阁里却格外显眼。
  毛团儿挥舞着两条触手,看着有些急:“咕……”
  它也想碰,可又不敢。
  怕把花弄坏了。
  烛玉往上施了道灵诀,递还给它。
  “现下可以了。”他道。
  毛团儿接过,屏了呼吸,抬起附足小心翼翼地碰了下。
  花枝摇曳,却并未受到伤害。
  真的!
  它心满意足地抱紧了镜子,面部紧紧贴上。
  烛玉:“如她再要找我,就及时告诉我。”
  毛团儿弹跳两番,以作应答。
  …
  离开云涟山后,趁太阳还没完全沉下去,烛玉又去了趟杂役院。
  他没敲门,只站在院门口,远远望着那扇明亮的窄窗。
  杂役院的每间寝舍至少住了两人,可眼下他只能感受到一股属于陌生人的气息——这再正常不过,虞沛从小就惯于收敛自己的灵力。若她不想,谁也没法找到她。
  他有想过去找她,向她坦白一切。
  可他不能。
  不能述明真相。
  烛玉蹙起眉,心绪复杂难言。
  不能说出实话,但他也能拒绝她的靠近不是吗?
  以宿盏的身份拒绝她,是最为妥当的做法。
  毕竟往后他总要丢弃这名字。
  偏偏没有。
  嗅见一点儿好意就摇尾乞怜地迎上去。
  像小偷一样窥探、接受着她的喜欢。
  烛玉躁恼地深呼吸着,可胸口还是闷涨得慌。
  银阑说得不错,他确然是个恬不知耻的混账。
  待窗口亮起一豆烛火,他朝那扇窗投去最后一眼,提步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暗处忽走出一人。
  身形高大,缓慢行至他方才站的位置。
  不多时,便有一面部布有透蓝纹路的鲛人出现在他身后,半跪在地。
  “殿下,已查到了那小弟子的信息。”那鲛卫道。
  银阑没说话,只远看着那扇窗,掩在夜色中的脸晦暗不明。
  鲛卫会意,接着道。
  “那弟子是半月前进宗,来历不明。她尚未进行入宗试炼,但属下向与她交好的宗门弟子打听过,她的灵力为金火双灵,火居主位。”
  他顿了顿,犹豫开口。
  “除脸外,一切信息与小殿下皆对得上。”
  “嗯。”银阑应声。
  鲛卫一时摸不准他的态度。
  昨天离开灵堂后,他便让他们去查奉茶小弟子的身份信息。
  刚开始他们还弄不清他的用意,可越查越心惊。
  除了脸,那小弟子怎的这么像前不久才离家的小殿下?
  可小殿下不是去了天域学宫么?
  应当只是巧合。
  “殿下……”他踌躇开口,“现下当如何?”
  夜色渐深,银阑的脸色尚还平静,眉眼却郁沉,如蛰伏在暗处的野兽。
  昨日他便察觉到不对,那小混账何时与其他女子走得那般近过。
  莫说同处一间屋,便是眼神都未曾分给别人半分过。
  不想,这俩兔崽子竟合起伙来糊弄他。
  “去看看她。”他忽道。
  鲛卫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银阑提步便往那间屋子走去。
  “昨日得了她一杯茶,岂有不言谢的道理。”


第29章 
  ◎总不可能是真金子吧。◎
  银阑敲开门后; 看见的却是个面生的女弟子。
  那女弟子只开了条窄缝,透过门缝打量着他。
  “什么事?”她问。
  “找人。”银阑开门见山道,“银——虞沛何在?”
  若仅看脸; 他的确出挑到少有人及。偏目光太凶,一见便知惹过不少杀债。
  被那人凶神恶煞地睨着; 女弟子头皮一麻; 慌忙错开视线。
  “你要找的人不在。”她道,“要找宗内弟子; 得去弟子院。”
  “不在?”跟在银阑身后的鲛卫开口,“她去了哪儿?”
  那鲛卫虽也戾气不轻,但比银阑好上太多。女弟子像是寻着了喘气的时机,看向他。
  “我见过你们,你们是和绛鲛族; 是……妖。”她咬着唇吐出这字儿,又怕惹他俩发恼; 寻她麻烦,“你们找虞沛做什么?她没说过今天会有人来找她。”
  她一连说了好些话,鲛卫却是不恼,极有耐心道:“我们殿下与虞姑娘交好,这回来御灵宗吊唁; 顺道看望她。上回见着虞姑娘时; 听她说玉简坏了,故此今日联系不上——烦请小道长转告一声。”
  女弟子将信将疑。
  虞沛的确说过玉简坏了; 可从未听她提起过与鲛妖相识。
  鲛卫提起手中锦盒:“我们殿下顺带了些和绛糕点; 这糕点若放久了; 口感恐会坏了不少。”
  “那你这礼是送不出去了。”女弟子疑心渐消; “虞师妹刚走; 且坐的是仙鹤,这会儿定已行远了。”
  “走?”鲛卫一愣,小心看了眼银阑。见他神情没多少变化,才接着追问,“不知她去了哪儿?”
  “池隐。”女弟子道,“去给沈师兄送东西,你们要能等,明天再来吧。若快的话,她明天就回来了。”
  鲛卫踌躇不定:“殿下。”
  银阑细思片刻,问:“她的行李在何处?”
  “都带走了。”女弟子还是不大敢看他,“她本就没什么东西,连衣服都只带了一两件。”
  他们私下里还聊起过这事儿,都觉得她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宗门,毕竟没见谁入宗时只带了那么点儿东西的。
  “有劳。”银阑不露辞色,对身旁近卫道,“谢礼。”
  “是。”鲛卫应声,取出一蓝绸绣金锦囊,递与她,“多谢小道长,一些薄礼,还望您收下。”
  女弟子连摆手,正欲拒绝,就恰好对上银阑那双戾眼。
  她顿时僵住,伸手接过。
  “不、不客气。”
  等他俩走了,她大松一气,这才敢去看那锦囊。
  还挺沉。
  视线一落,她瞧见了锦囊上绣得精巧的金色细线。手稍一倾,便有光华流转。
  ——总不可能是真金子吧。
  这荒谬想法刚冒出脑袋,她就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
  她不过是回答了几个问题而已,也没帮上什么忙。
  这般想着,她顺手解开了锦囊的系带。
  借着朦胧烛光,她也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蚕豆大小的数十枚莹润珠子攒在一块儿,被烛火映照着光耀夺人。
  她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不会吧。
  这该不会是鲛珠吧?
  她笑容僵凝,呆滞到蹦不出一个字儿。
  许久,她才颤抖着伸进手,摸出一颗珠子。
  莹莹温润。
  不像假的。
  是真鲛珠!
  她神情恍惚了。
  他们鲛族出手都这么阔绰的吗?!
  几十枚鲛珠子说送就送,这一枚都比得上一块上品灵石了吧。
  还是几十枚。
  几十枚鲛珠!
  她顿时感觉这布袋子又沉了几分。
  娘。
  她面部抽搐两番。
  她好像……可以直接在城里买地皮了。
  …
  鲛卫跟在银阑身后,问道:“殿下,是否要去沈家一趟?”
  “不用。”银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尾透蓝的鲛纹在夜色下泛着淡光,“去天域学宫。”
  不管她去沈家给谁送信,到时候总归要去学宫。
  在此处逮不着她,那便索性去学宫。
  *
  虞沛趴在偌大的仙鹤上,一手紧抱着鹤颈,另一手则抓着身前的小包袱。
  她身旁的姜鸢坐得端端正正,时不时就瞟她一眼。
  踌躇许久后,她才扯开被风吹得僵硬的嘴,说:“麻烦你了,虞师妹。”
  虞沛随口应道:“是我要谢谢师姐愿意带着我。”
  姜鸢听了,神情仍旧冷淡,耳尖却染上一点薄红。
  “小事而已,同门一起出行再正常不过。”
  虞沛:一点也不,这完全是救命的恩情!
  方才在杂役院,她刚和宿盏聊完天,许睦之就领着一位仙君找上了门。
  起先她还以为他又是来找茬的,直到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已打算离宗了。”
  虞沛这才知道,他主动向宗门告发了问竹的事,又自行领了十记戒鞭。而那位仙君来找她,也是为了代问竹向她赔礼。
  她仔细想过,没拿仙君带来的十枚上品灵石,而是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另要了一封进学宫的荐书。
  ——她身上虽有封荐书,但上面写的到底是“银弋”的名字。
  许睦之走前,又犹豫着提起了另一事,说是去弟子院消籍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鲛人。那鲛人正在查她的信息,还问了他不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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