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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用。”柴清漪瞥了江霜寒一眼,“就你在大将军府的这些日子,多一日都是惊险;你现在这副模样,只怕不出半年,便性命堪忧。”
江霜寒没信,眼下她已经问出来够多消息,这个问题很明显柴清漪也不会告诉她,是以她又低头抿了一口茶,只当自己信了。
江霜寒和柴清漪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柴清漪又很快离开了。
春娥进来添茶的时候脸上喜悦不少:“姑娘今日瞧着气色好上不少。”
江霜寒看了她一眼。
“是没有那么明显。”春娥被江霜寒看了这一眼,立即便心虚了,但很快又分析,“不过姑娘今日愿意同人说话了,已经大有进展了,奴一会儿便将这件事情说与太医。”
春娥能察觉到江霜寒的变化,薛烬自然更能察觉到江霜寒的转变,他夜里照常来寻江霜寒,一如既往遭到了冷遇。
不过一连几日,他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在见到江霜寒还是不同自己说话的时候,只是笑了笑。
见江霜寒已经不怎么排斥他的靠近,他才懒着她睡觉,又照常同她说话:“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信我吗?”
薛烬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全用在了江霜寒身上,她对他的亲近一点不反抗,可是也从来没有回应过,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薛烬自言自语。
“赵易珣既然让你来到我身边,想必没有不只给了你那瓶毒药,他还吩咐过你什么?”
薛烬还想问,那日府内遇刺,江霜寒是否一早便知道,是和赵易珣计划好了,成则取他性命,败则……取他的心。
“你为什么没有下毒?”薛烬问道。
到了大将军府之后,薛烬几乎就没有再怀疑过江霜寒,尤其是遇刺事件之后。江霜寒若是想要在他的饮食中下毒,太简单了。
江霜寒转身看向薛烬,目光缱绻温柔,和过去每一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一样,薛烬几乎下意识看呆了,不仅仅因为她在他面前的魅力,还因为他们过去的相处。
但江霜寒表情变得很快,没维持一会儿,便道:“大将军觉得呢?”
这才是真正的江霜寒,这才是江霜寒面对他时候的表情和语气。
至于从前的温柔是给谁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薛烬在那一瞬,觉得有一把刀子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他几乎痛到不知道怎么样去呼吸,他恨不能掐死就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分明他现在就紧紧拥着她,可她却看不见他。
“你分明也是喜欢我的。”薛烬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近乎催眠一遍低声念道,“我不信你能对着一个毫无感觉的人演那么久。你招惹了我,现在却说你心里另有人,我不信。”
江霜寒冷冷一笑:“大将军也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时候。”
薛烬自我欺骗的催眠停住,他看着自己怀中那个视自己若仇人的女子,难以想象他们曾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她曾经,那么喜欢他。
“你明明,以前很喜欢我。”薛烬声音停了停,才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绝情的话,你说你心中有我,你说你最喜欢看我为了你出头的样子;即便是生病了,你都还记挂着我的喜好,不愿不理我;你还替我当下一箭,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你却毫不犹豫就上前,你说你不愿看见我在你面前受伤。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问到最后,薛烬的语气已然很受伤。
江霜寒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他,她以为时至今日,薛烬已经很清楚过去两人的相处到底存着几分真情。
在朝清殿时,他只是看见那幅画就明白了一切。
可现在怎么跟失了忆一般糊涂了?
江霜寒不知道薛烬如今又在耍什么把戏,她坐起身,目光冷淡看着薛烬,反问道:“大将军知道霜降从前为何唤你将军吗?”
薛烬目光骤冷,他像是在漆黑的笼子里寻得最后一束光亮,还没来得及去看,便被江霜寒彻底关上了帘子,最后一点希冀彻底被江霜寒踩灭。
江霜寒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傲杀浊世暗,溪雪宿长烟。你不喜欢这片词,因为这词原本便是为他而写。”
江霜寒的话音落下,两人之间陷入一阵安静。
她几乎能感受到薛烬即将爆发的怒火,但是等了半晌都没等来薛烬的反应。
薛烬一双手攥得生紧,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他眼里全是危险的气息,克制着声音道:“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掐死你。”
至少死在我怀里的你,只属于我。
薛烬没再多看江霜寒,起身离开了她的居处。
江霜寒觉得今晚的薛烬有些奇怪,刚才那样的话说给薛烬,她毫不怀疑薛烬真的会直接掐死她,可他连手都没抬,转身就离开了,背影看着竟然有些仓皇。
“秋姬。”江霜寒在房中唤道。Pao pao
秋姬应声而来,目光还不住地往外面看,可见方才薛烬的状态将她吓得不轻。
“怎么了?”江霜寒问道。
“没什么,姑娘。只是大将军方才眼里全是血丝,眼睛红得吓人,整个人也好像濒临爆发,奴还以为是早年的病又犯了。”
江霜寒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秋姬记起来,江霜寒在府上的时候,是见过一次薛烬的疯病发作,只是那次好得算是快的。这一次,分明江霜寒还在,人也很平和,偏偏大将军那样子太像了。
薛烬忍住自己满腔的怒意,回到了自己的正院。
管家见到薛烬的表情,便知不好,一面吩咐人去煎药,一面试图劝薛烬几句,让他冷静下来。正院的侧房从来没有其他人进来过,里面全是一些木桩。
冯管家眼见薛烬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拎着自己随身的刀便进了侧房里面。
池山带着军医翁贤先生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冯管家在门外急得团团的样子。池山远远看见他的着急模样,便知道事情不好,他跑着往前:“薛烬在里面?”
管家点了点头,看到池山身后带着的人的时候,又惊又喜:“劳烦翁贤先生了!”
池山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解释道:“我白日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眼中已有癫狂之状,放心不下,立马便请了先生过来,想着提前替他看看也好,谁想到,正赶上了。”他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薛烬这病也是从前害的,如此疯狂也只有最早吃了那药之后。
他们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没有人敢在他疯病发作之时靠近薛烬,这间房子就是薛烬给自己的牢笼,用来防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半个时辰之后,房里动静声渐小,翁贤先生估摸着薛烬此时也没有多少力气了,才看向管家:“药可煎好了?”
“好了好了。”管家又叫人去取药。
等开了门,翁贤先生端着药碗先行进去,池山紧跟在他身后。
这还是池山头一次来这里,房间里只有角落放着一张桌子,旁边放着几张椅子,偌大的房间里全是固定起来的木桩。这是他们在战场之上练兵常需要用的,可这些木桩又不大一样,比战场上用的木料讲究。
此时的木桩之上,只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刀痕,深浅重叠在一起,有的深深陷下去,从这些斑驳的痕迹上,可以看得出方才在这发泄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薛烬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一只手用刀撑着自己,额边散落的鬓发被汗水沾在额上,他喘着粗气,垂眸看着地上。
“大将军,还认得我吗?”翁贤先生走近问道。
薛烬扯唇,冷峻的脸上添了些色彩:“翁贤先生说笑了。”
翁贤先生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边,观察着薛烬的脸色表现道:“不知道大将军能不能让我探一探脉?”
薛烬毫不在意,随后将袖口撩起,将自己的手臂递给翁贤先生,静候着他听脉。
翁贤先生一边看他,一边听脉,又松了他的胳膊,将放在一边的药碗递给薛烬:“无甚大碍,不过这药既然已经熬了,大将军喝了也好,可助大将军稳定心神,凝神静气。待大将军喝完静上一会儿,再探。”
“好,劳烦翁贤先生了。”薛烬往他身旁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池山自作主张将翁贤先生请来的。
冯管家和池山原本听了房间的动静十分担心,这会儿见翁贤先生的表情,却又觉得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
静了一会儿之后,翁贤先生才又重新给薛烬探脉,没一会儿,他轻笑了一声:“大将军突然进这里,可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如何?”薛烬看向他。
“是有旧疾发作的征兆,不过没有那么严重,完全是汤药可以压制得住的。”翁贤先生看着那些木桩道,“这一点相信方才大将军已经发现了,只是心中还有一股火未平,欲要倾泻,这才来了这里。”
“翁贤先生费心。”薛烬默认了。
池山见状上前,拽住薛烬空下来的那一只手:“吓死我们了。”
薛烬方才与江霜寒说话之时,却有精神恍惚之症,他甚至一度觉得,他们之间其实从未有芥蒂,只是远嫁这件事情使得他们暂时分离,所以才会昏了头说出那些蠢话出来。
也难怪她一脸的不屑。
薛烬想到江霜寒最后的那一句,她那一句话断绝了他所有的想象,所以他才会崩溃,才会下意识想要逃离。
“亏我今天还觉得你没问题。”池山握拳在薛烬手上砸了两下,“结果你就是这样处理的?难怪……难怪成了现在这样。”
“你是想说霜降吧?”薛烬一眼看穿池山的心思。
池山是一时嘴快,说出来又怕勾起薛烬的疯症。他看了一眼在场的另外两人,才道:“莫非今日的她又让你想起了从前的赵扶卿?”
薛烬听见这个名字一阵头疼:“从来都与她没有什么干系。”
“其实我一直都不解,既然你打贤妃进宫的时候就决心放弃你们那段情,为何还会把和江姑娘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
第51章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池山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房内就安静了下来。
池山注意到薛烬难看的脸色,忙道:“我就随口一问。”他这会儿过来为的就是把翁贤先生送过来,见薛烬已然没什么大事;立即脚底抹油跑了。
翁贤先生又拉着薛烬说了好一会儿关于他旧疾的事情,最后还是不放心,又给他开了心的药方;这才离开。
薛烬从房间里离开之后;江霜寒才安心地躺下了,只是他离开的时候状态有异,她到底没睡踏实。怕薛烬突然回来,怕他回来之后不知道又会发什么疯。
江霜寒和他认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沉浸在过去之中。如今被迫面对这样的薛烬,她心底说不出的不确定。
按照前些日子的惯例,薛烬只会在晚上来看她;江霜寒夜里睡着得晚,早上起床梳妆的时候;还尚未彻底清醒;微眯着眼睛任底下人帮她梳发。
等她反应过来身后梳发的力道不对的时候;正看见薛烬站在自己的身后,手上拿着的正是她的梳子。
江霜寒登时起身;她身后的长发也随即落在自己肩头,乌发披散,与如玉面容正相映衬;她本就生得冷白,此时更是冷艳无比,朱唇轻抿,警惕地看着薛烬。
薛烬手上还握着那一把梳子;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样的场景,竟莫名叫他想起来在北地第一次见到江霜寒时候的场景,她的青丝垂下,几乎是一见面,就摄去了他的全部心魂。只是如今回想起来,却觉得那时可笑。
“你来做什么?”江霜寒冷声问道。
她不觉得经过昨天晚上的那一番话,薛烬还能心无芥蒂地同她相处,纵然她再不了解薛烬,也知道他心高气傲,自小被夸赞仰视的将军,如今在她这儿成了远远及不上白月光的替身,那白月光还是他的兄长。
“你放心,我没打算做什么。”薛烬抬手,将梳子放在桌子一旁,“俞弘阔招了。”
江霜寒闻言立即看向他。
薛烬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所以我过来问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江霜寒惊喜万分,忙点了点头。
薛烬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走吧。”
江霜寒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见到俞弘阔,连往暗室走的脚步都是雀跃的。她紧紧跟在薛烬身后,发觉他的步子比之前走得还要快了一些。
江霜寒本以为俞弘阔既然能坦白从前的事情,那必然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谁想到,俞弘阔身上穿着的还是上次见的单素色衣裳,坐在暗室内,被铁门隔开。
江霜寒的步子几乎没停,薛烬停在门口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铁门跟前,只是这一次俞弘阔没有像上次一样闻声转头过来,反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俞大人?”江霜寒身后的薛烬远远地喊了一声。
江霜寒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