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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为何这样-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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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平日里都默默无言的普通弟子,此刻正嚎叫着滚落在地上,令人惊恐的是,他正在蜕皮。
  是的,便如蛇类蜕皮一般,他的一层套得妥帖的皮囊、装束都好似被硬生生撕下来一般,正缓慢而坚定的蜕了下来。
  这场面实在残忍,却无人开口阻止,是因为那随着那层皮慢慢蜕下来,里边又显出一张在场众人都十分熟悉的脸来。
  是本该已经死去的楚士。
  他发出的惨叫实在骇人,洛长鹤轻轻闭了闭眼,似是有些不耐,倏然收了指尖。
  楚士便像是被从那副皮囊中踢出来一般,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万鸣呆呆立在当场,此时终于回过神,叫道:“师弟…!”
  他下意识叫完这一声,自己却也不是傻子,隐隐猜到此事有蹊跷,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却是得不到回答了,楚士已经痛晕过去了。
  洛长鹤淡淡道了句佛号,收回手轻拂膝上落花,眼眸微凉,像覆了一层霜雪的暗河,声音却温和:“贵阁的这位施主,是用了魔修的秘术,披他人血肉隐匿行踪,而藏经阁的那具尸体,乃是祝融石幻化而成的。”
  祝融石是开炉炼丹时所用的一种颇珍稀的灵石,楚士是个丹修,自然能炼出具几可乱真的假尸体。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法子,在场也有许多丹修,但当日楚士失踪,又明明白白有具是楚士的尸体摆在寺内,众人无不惊惧震怒,根本没人会想到去查验尸体的真假。
  万鸣脸色黑了下来。
  他虽与楚士不亲近,但也明白楚士心思细腻最擅操纵人心,这样明摆着抓住人思维盲点的诡计,极大可能出自其手。
  他干脆利落一摆手,示意弟子擒住已经晕过去的楚士,押下去仔细看守。
  这一场动静闹得极大,已经有许多佛修僧人聚了过来,万鸣却咬牙一拂衣摆,干干脆脆跪于地面,深深伏了下去。
  “万某愚鲁,盲心眯目,未察觉门内弟子包藏祸心,反倒被其所误,扰大法华寺诸僧清净,还请佛子见罪。”
  他平常讷于言,但这番话却说得巧妙,一言既出,聪明些的方虞阁弟子已经想明白了些其中机巧。
  楚士假死,意在何为?
  很明显,为了挑起两派纷争。
  方虞阁与大法华寺皆是正道名门,一朝交恶,后果难以估量。
  一个死物或许不够两派翻脸,死一个活人总够了吧。
  再联想到他所用的是魔修秘术,其中内情,仅仅只是一想,便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了。
  一众方虞阁弟子默默,也都心有余悸般低下头。
  洛长鹤拣拾完落在衣摆的最后一片落花,垂下眼睫注视掌心,闻言轻声开口:“施主言重了。”
  他惜字如金,万鸣还待再言,却被一股温柔但不容拒绝力道扶了起来,只好作罢,讪讪立在原地。
  半晌,他想起什么,似乎想要开口,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脸先被憋了个通红。
  就这么纠结半天,他才破罐破摔一般半闭眼,厚着脸皮开口问道:“敢问佛子,我阁持白镜……现在何处呢?”
  花架下,又有一支蓝楹花,盈盈落下。
  洛长鹤看了半晌,神色温柔,于是落花也在他眉目间病了一场。
  沉默半晌,他终于抬眼,神色疏朗如长空之上的雪:“是我……”
  “在我这里。”
  这轻飘飘一句话出现的突然,生生打断洛长鹤言语,众人一愣,下意识循声望去。
  有美人立在廊下。
  廊壁上是深红暗蓝的陈旧壁画,青面獠牙的恶鬼正恶堕人间,啃噬血肉的血泊之前却有大蓬层层叠的淡紫裙摆,云雾绡迤逦如雪。
  她亭亭于廊下,集了人间一切艳色,上是长天中灿灿云霞,下有桐木地积了簌簌落花。
  她在中间。
  相凝霜微偏了眼,唇角笑意淡淡,琥珀色的眼眸像被云霞沾湿,氤氲了一场梦。
  这场梦里,不再是他孤身一人。
  自始至终都坐在花下,神色淡漠的佛子一怔,终于长身而起,流云衣角悠悠荡在风里,像卷了谁的寂寞心事。
  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
  相凝霜看着他弯唇一笑,带一点肆意的张扬与艳色,轻轻一眨眼,仿佛在暗暗睇一个只有两人知的秘密。
  “幸不辱命。”她说着只有彼此清楚的瞎话,提裙拾级而下,“…我将持白镜带回来了。”
  …春风江上路,终于,不觉到君家。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衣上云
  事情要从相凝霜离了夜游宫说起。
  她落下的那条小溪深处的暗河果然通往城外; 在地底汇入了绕西境而过的琼水河。她上岸时才发现这时节正好是两岸琼花盛极的时候,有许多尚未修出人身的毛团子在花树下打滚蹭痒,而河对岸便是人族聚居的南域。相凝霜估量了一下自己离了夜游宫的距离; 觉得还算安全,便停在了河边暂时修整,仔仔细细的点了一遍芥子戒中的东西。
  她低垂着眼睫; 手指隐秘的拂过芥子戒中的持白镜。
  ……怎么回事。
  她轻轻一皱眉,抬手又试了一次。
  怎么会什么都感觉不到。
  远处山峦青绿,娟然如拭,有胆子大些的灰兔蹦来她身边; 好奇一般用鼻子嗅她的裙摆。相凝霜回了神; 一面用轻抚兔子毛茸茸的脑袋; 一面慢慢思索起来。
  她之所以一心寻持白; 是因为她确定温逾白出事前曾碰过这东西。本以为将持白拿到手便能抽丝剥茧; 摸清楚其中关窍,却没想到她方才一试,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温逾白的气息。
  持白镜这样的法器; 若要催动必须灌注大量灵力; 那么便必定会有灵力残留; 可现在却什么痕迹都没有。
  难不成她想错了?相凝霜头一遭开始迷茫; 温逾白也有可能只是好奇持白镜长什么样子,找来见见世面外加欣赏一下美貌就又还回去了?
  想想还是不信邪,她又凝了神; 这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处一处极慢的探过持白镜——
  有了!
  她半合着眼; 细细的眉皱得很紧。
  终于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不是温逾白的。
  她幼时便与他相处; 因此很熟悉他的清冽疏淡如雪中青松的气息。眼下她感受到的却不是; 而是极淡,极轻,像迷蒙雨后偶然偏头嗅得的一点杏花香气,却又粘稠、神秘,伪装得毫无危险,慢慢逼近她。
  她到底是在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气息。
  细雨蒙蒙,水汽氤氲,烟云下有人撑起一柄淡青的竹骨伞……
  是金屏宴上的那个人!
  相凝霜倏然睁开眼,有几分犹疑,想不明白为何又是这人。
  她想起那天交手时,他笑意浅淡,甚至从容到轻声曼语对她讲一些大道理,其实话语间半点没有什么规劝的意味,反而带着点调笑,与不合时宜的纵容亲昵,像是在装模作样逗弄小孩,一点很狡猾的恶趣味。
  相凝霜这样想着,心底却涨潮一般冷不丁冒出个极荒谬的念头,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就算容貌身形能够改变,功法气息也是怎么都变不了的,那绝不是温逾白。
  她想到这,只觉得走进了死胡同,一身的力气都泄了,没精打采倚在了琼花树下,顿觉手中的持白镜是块烫手山芋。
  上一世没能弄到手,这一世用尽法子总算得手,却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彻底泄气,相凝霜恶向胆边生,抬手想抓起一边的毛团子抱进怀里摸一通,却没想到刚才还乖巧蹲在她手边的灰兔,这时候却好似感知到什么危险一般,突然跳了起来,眨眼间便跑远了。
  相凝霜意识到什么,刚抬起眼,便看到粼粼水面上有座乌篷小船慢慢地撑了过来。
  “……摸这灰毛畜牲做什么。”
  乌篷船悠悠靠了岸,有人自船头而下,眉目阴郁美丽得近乎锋利,尚未走上前来,先低了身,用手拂去她散了一地的披帛上的落花。
  乌篷船上还立着人等候,应当是他的手下,此刻见了这情景,俱默默低下了头。
  是浮迟。
  她再见着这一肚子坏水的狐狸,心情十分的不好,此刻便很警惕的直了身子,开口道:“不许过来。”
  浮迟一愣,似是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般,但见着她面色冷淡,还是老老实实停在了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半蹲了下来,模样委委屈屈的。
  “…怎么了?”
  他不明所以,又怕再惹她厌烦,只好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一句话还没问完便侧过脸去低低咳了几声。
  相凝霜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怎么好,一只手也半捂着腹部,不禁皱眉打量他半晌,开口问道:“你受伤了?”
  浮迟于是苍白一笑,很柔弱的样子:“小伤而已,有阿霜问我一句,我便全都好了。”
  相凝霜:……
  虽然说话依旧五迷三道,但她冷眼瞧着应该是真有伤,还不轻,也不好再冷言冷语下去,只好换了语气:“坐下来吧……怎么伤着的?”
  浮迟虽然一副“我受了重伤但我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我绝对不说”的模样,此刻得了相凝霜一问却立刻又从善如流低咳了几声,开口道:“…是为了阿霜所愿的那块持白镜。那时在抱影林,我从瘴中夺了半面持白,为了护着这半面镜,与那洛长鹤交手时便略有不敌,这才受了些伤。”
  话说的十分有艺术,既卖了惨,也巧妙的替自己挽回了一番面子,受伤不是打不过,而是为了你才分心。
  相凝霜听得却一惊,反问道:“你得了半面持白镜?”
  “对。”浮迟点点头,微微一笑,“正是阿霜在金屏宴上拿的那半块。”
  他绝口不提抢,阿霜想要什么东西,那怎么能叫抢呢。
  他这边很是缱绻,相凝霜却听得怔愣,思索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微挑了眉问道:“你把持白放在金屏宴上,是想用这半面钓出另外半面来?”
  “阿霜果然知我。”他见她一瞬便道出自己筹谋,心中欢欣,下意识想凑过去,想起什么又只能端庄的坐好,继续解释道,“我本来是要亲至金屏宴的,但被扶山一些事绊住了脚,便派了底下人盯着,得知竟是阿霜出手拿了持白,才觉得实在是有缘。”
  话里有些部分说的含糊,相凝霜寻思了一下他所说的被扶山事务绊住脚,觉得不怎么可信。
  浮迟性子谨慎,这样的事不会只派手下人盯着的,未曾亲至的唯一理由,只能是他来不了。
  看来是伤的很重。
  狐妖也要面子,她也没戳穿他,只是轻轻一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察觉到手腕处轻轻一痒 ,下意识看过去。
  一条毛绒、蓬松、柔软的尾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见她没反应,便把尾巴尖往她掌心送,一圈一圈的绕了上去。
  再一抬眼,浮迟仍坐在原地,十分乖巧矜持的看着她。
  ……如果忽略那条尾巴的话。
  相凝霜:“……把你尾巴收回去。”
  浮迟不干。
  “阿霜方才还要摸那只灰毛兔子。”他很不服气,“我难道不比它好摸吗?”
  当然好摸,不好摸她当初也不会捡他,相凝霜做不到昧着良心说不,只好停顿片刻,才开口道:“如今已是暮夏初秋,你要掉毛了,没发现吗?”
  浮迟的笑僵住了。
  半晌,他快速的把尾巴缩了回去,正襟危坐,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表情,不说话了。
  说一只狐狸皮毛不好,是很伤自尊的,杀伤程度等于说那啥啥不行。
  眼见着浮迟终于老实了,她这才说起正事:“你的那半面持白是从瘴中寻来的?”
  他恹恹唔了一声。
  “我有一事想不明白。”相凝霜继续问下去,“盗宝布瘴的究竟是妖、还是魔?”
  浮迟闻言,神色也变了些,半晌才慢慢回答她,却是反问了她另一个问题:“虽说潜魔渊被封六百年,难道阿霜觉得,这六百年间,四洲二海之中便没有魔修了?”
  当然不是。
  她在心中轻轻回答。
  魔修起于世间恶念,六道轮回,魔不死。
  相凝霜突然觉得疲惫,也不再问下去,毕竟妖魔两族自古以来都关系暧昧,互相合作是常有的事,浮迟这里也问不出什么真话来,便作势起了身,开口道:“你好好养伤,我要回东境一趟。”
  浮迟却开口拦住她。
  “我没有插手的意思,但我要提醒阿霜一句,昨日金屏宴上的事,已经流传了出去。四洲都有传言,说是你拿了持白。”
  “什么…?”相凝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怎么知道…嘶,是那副画像。”
  天杀的,她忘记她那副画像了,既然是金屏宴上要卖的东西,必定有许多操持宴席的人曾看过那幅画。
  而她当时在南客身边,又不方便改换容貌。
  要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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