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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严实实。
“陛下,别再试图对她动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宋景桓一字一句,看似轻描淡写,却是丝毫不容置疑。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早就写好的折子,缓步上前,踏着一地狼籍而过,徐徐走到了空无一物的书案前。
“这是我自己领下来的差事,职责范围内该做的事我做了,至于信不信,要不要处置,由你。”
说完,宋景桓放下那折子,徐徐转身,目光在落在大殿下身上时,有意地多停留了片刻。
这一眼意味深长。
他的薄唇徐徐扬了起来,嘴角上翘,就像开了朵笑花。
大殿下却是遍体生寒。
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他那一眼,仿佛洞察一切,看穿人心!
他恍然觉得,他心底里的那些秘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不,不会的。
怎么可能呢?
这件事换了几任钦差都能查到,之前司徒烨的行动也几次三番被他的人暗中拦了下来,该死的人都死了。
他不可能查到他身上来的。
别慌,别慌。
……
大殿下不断的安慰自己,但看一眼宋景桓的侧脸,便又胆战心惊起来。
宋景桓看了他一眼,拥着钱宝儿旁若无人地往外走。
钱宝儿步履蹒跚,经过一场惊吓,她脚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跨过门槛儿时都险些被绊倒。
出了御书房的门,宋景桓索性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钱宝儿心里觉着是不妥的,可她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但还是象征性挣扎了一下,“……有人看着,不好。”
“就当他们瞎了吧。”
钱宝儿:“……”
她满心的担惊受怕顿时间消了两成,她双手抱着宋景桓的脖子,心安理得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细细感受他的体温与气息。
仿佛,全世界只余下来他们俩。
宋景桓的脚步大而稳,钱宝儿一直悸动不安的心,慢慢缓和了下来。
却听见他突然在她耳边说,“回家就给你做好吃的。”
他当时在御书房里说的也是,“回家就给你做好吃的。”
那种情况下,他还惦记着给她做好吃的。
他怕是个傻子吧。
钱宝儿眼眶一热,鼻头发酸,眼泪便从眼角偷偷滑了下来。
……
陛下站在那书案之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小夫妻俩旁若无人地离去,久久又吼出了一句:“逆——子!”
随即就连书案都给推倒了!
……
宁王府马车在原地等候了许久。
御书房里惊天动地的争吵远远地也能听见,韩恕见着宋景桓抱着钱宝儿过来,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连忙迎了过去,“殿下,夫人……没事吧?”
眼角余光忍不住多看了宋景桓怀中的钱宝儿一眼。
“嗯。”宋景桓淡淡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去吧。”
“是,主子。”
宋景桓的话像是暗示了什么,韩恕拱了拱手,便径自往御书房走去。
钱宝儿睁开眼看了一眼,宋景桓却笑笑安慰她,“你歇着吧,到家叫你。”
“那韩恕……”干什么去?
“他有他的任务,路上我再与你细说。”宋景桓柔声细语说道,见钱宝儿一味盯着韩恕的背影还颇为吃味,径自抱着钱宝儿上车。
又吩咐沈括道:“回府。”
“是,主子。”
沈括收了凳子,便跳上车,手执马鞭一甩,马车便碾过宫城的青石板“哒哒”出发了。
钱宝儿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上了车也被宋景桓揽在怀中,她哼哼唧唧地嘟囔了几句,宋景桓便将她搂的更紧了。
这世上若说有什么是他绝对不能失去的,那就她了。
她不止是他心头的肉,更是他的整颗心,没了,他又如何能活?
……
此时御书房里,气氛依旧僵硬。
陛下站在那儿,气的脸都在抖,仿佛还要砸点什么东西才能消他心头怒气。
大二四五六等五位殿下伏跪在地上,头不敢抬,大气也没敢出,生怕用力呼吸便会惊扰了陛下,无端端会成为替死鬼出气筒。
“孙福海,你给朕滚进来!”
门口候着的孙公公早早儿也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乍一听宣,竟然抖了抖,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才敢答应道,“奴才……遵旨。”
说着话,孙公公小心翼翼弓着身子跨进了御书房,谨慎地跪下去,“……陛下,奴才在。”
陛下冷着脸吩咐道,“将三殿下的折子给朕捡起来!”
孙公公眼看着一地的狼籍与散落一地的无数折子,脸色微微变了变。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是么?!”
“奴才不敢!”孙公公吓得哟,忙不迭跪行过去,在倒翻的书案之外,成堆的折子里翻找起来。
幸好他是识得几个字的,但这般乱,他找起来也是艰难。
好容易,孙公公将找过皆不是的折子都摞起来,眼瞅着就剩下一本落在大殿下脚边了。
大殿下心惊肉跳,生怕孙公公过来,拼命想盖住身边的折子,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做。
但他心里终究没有斗过自己的贪欲,将广袖稍稍一扬,便将折子给盖住了。
孙公公的脸色大变,跪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僵持了有那么一会儿,便又若无其事往回找。
殊不知,这些早就落入上边儿皇帝陛下的眼中。
“司徒真!朕为你取名真,你就是这般真的!”
连四殿下六殿下都瞧见了,何况是陛下乎?
陛下陡然呵责道,御书房的空气再度冻结,孙公公要伸手的动作都跟着僵在半空。
“父父皇……”做贼心虚的大殿下吓得浑身一抖,话都说不出利索了,
陛下震怒,“东西呈上来!”
大殿下先前的得意洋洋顿时荡然无存,僵在那儿结结巴巴,“父父皇,儿臣并……”
“你耳朵是聋了么?!”
“王!”
孙公公心惊胆战,哪里还敢违抗圣意?
他跪行到大殿下跟前,谨慎地掀开大殿下的大袖,大殿下一脸的无助,拼命冲他使眼色求饶,孙公公也不敢看了,决然抽走了那份奏折。
大殿下执意要去拿,身子都扑了出去,可一抬头就望进他家君父森冷若阎罗般的眼神,他陡然一冷,一时竟吓得忘了收势,生生扑了个狗啃泥。
简直狼狈不堪。
孙公公已将三殿下的折子双手递到了君前,陛下一脸森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孙公公顿时寒从脚底起,险些站都站不住。
陛下展开奏折,细细阅读,随着阅读深入,陛下的脸色越发难看。
仿佛地狱打开了大门,十殿阎罗亲自出马收拾逃入人间的恶鬼一般。
“司、徒、真!”若说之前他还对谁心存了侥幸,到这会儿便彻底消散了。
那份折子几乎被陛下捏的变形,他好不容易消减了一些的怒火又在极具威严的眼眸中熊熊燃烧。
“司徒真!科场舞弊买官卖官这种事你都干的出来,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大殿下吓得一哆嗦,连爬起来都不敢,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上。
第141章 朕是亏待你了么?
“朕是亏待你了么?!你的宅第难道小到住不下还是银钱不够花?究竟是谁给你的权力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为所欲为!暗杀钦差拉拢大臣刺杀手足,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你是要反了么?!”
“……父父父皇,陛陛陛下,儿臣,儿臣……”
“……儿儿臣不敢,儿臣没没没……”
“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想狡辩!”
陛下的折子当头扔下,砸中大殿下司徒真的脸。
司徒真颤抖着捡起来看,折子上面白纸黑字将他的罪状细数罗列,条条清晰,陈述清楚,他将他过去所做之事一一详述。
他瘫坐在那儿,仿佛头上有双眼睛在看他,犹如掉入冰窖般浑身冰冷刺骨。
不,不可能的!
他司徒真不可能就这么败了的。
他做的那般严密,他的布局如此精巧,该擦屁股的该收拾的烂摊子也都收了,不该活着的人也都送去见阎王爷了,那个司徒烨纵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真的抓住他的把柄的。
……
大殿下脸色惨白,手中捏着宋景桓折子瘫坐在地呆若木鸡。
风向变得太快。
前一刻还是老三目无尊上忤逆犯上,这画风一转,就成了老大涉及科举舞弊。
二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六殿下全都盯着他,方才老三与父皇吵成那般,他们已深恐连累到自己,这会儿更是一个个壁上观,谁也没出声。
要晓得,这场科举舞弊案是朝中大事中的大事,陛下的心头大患,当初派了几任钦差皆是有去无回,钦差去了江南不是被杀便是畏罪自杀,案情扑朔迷离,十分棘手。当时已经没人敢接手这个案子了,正当陛下都一筹莫展之际,是老三自个儿毛遂自荐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无论他的出发点是因为不想待在朝中与这些人为伍,还是真的是想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地替陛下做件事,他的举动在当时都是轰动一时的。
就因为江南的案子备受瞩目,他在风口浪尖接下了案子,才更加举步维艰。
不过,咱们的三殿下向来不走寻常路,他一出京便失去了踪影,一没有以皇子之尊或者钦差之仪仗的灾情去查案,也没有像旁人说的微服私访,谁也不晓得他做了什么,只知道他一走几个月,音讯全无。
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回奏案情,却是带回了个出身民间的所谓结发妻。
所有人都以为他当真是去江南游玩无心正事时,他却又以考生的身份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事情闹大了之后他便找不见人了,失踪了一夜回来,竟然又带着他备受争议的结发妻,递上了弹劾老大的折子。
这位三殿下的做事风格,真可谓匪夷所思,深不可测到令人捉摸不透。
这么一个不可捉摸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便无法预测,无法预防,在这般情况下,谁敢贸然出手?
他们都不敢,也不会。
何况五殿下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才不会帮腔,更不会引火烧身。
至于四殿下,他也是储位之争的一员,倘若老大倒下了,他便少了一个劲敌,岂不又多了一份胜算?老大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
再看看二殿下与六殿下,二殿下稳重,六殿下与二殿下马首是瞻,二殿下不动如山,六殿下自然也就隔岸观火了。
他们都想瞧瞧,向来自诩才德兼备标榜以德服人面貌沽名钓誉的老大,这次是不是能斗过老三的一纸折子。
若是斗不过那是最好。
即便勉强平手,也是两败俱伤,届时他们再出手,便是坐收渔利的渔翁了。
跪在地上的几位殿下眼观鼻,鼻观心,不着痕迹交换了个眼神。
心照不宣。
……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钱宝儿越想越不放心。
虽然钱宝儿一想起皇帝陛下那个眼神就怕的要死,但她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担忧与好奇,揪着宋景桓的衣襟问道:“你临走前递上去的那个折子,就是你一直在查的那件科举舞弊案?”
宋景桓闻言低头对上她的视线,轻声道,“嗯。”
“那,你已经查出幕后真凶了?”
“嗯。”
“那……”真凶呢?
“便是你瞧见你的那样。”
不等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钱宝儿慢腾腾问完,宋景桓便索性打断了她。
钱宝儿微微一愣。
她是看见宋景桓临走前看了那个大殿下一眼的。
便是那个看上去眼睛里不太干净的大殿下么?
从外表上看,他倒像是个以德服人的人呢。
“书呆子,他真是科举舞弊案的幕后元凶,此案牵涉甚广,一旦查明,他便……”
“死罪。”
钱宝儿一时竟无言以对了。
死罪么?
钱宝儿忽而笑了,“那你是又给自己树敌了。”
宋景桓忽然就被她这一笑迷了眼,情不自禁在她唇上啄了一啄,钱宝儿也愣住了。
她老脸一热,“色狼!你又占人家便宜!”
娇嗔着揍了他一记粉拳。
三殿下却一本正经曰:“为夫是光明正大与自家娘子亲热,怎么会是色狼占便宜呢?”
钱宝儿:“……”
他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说这种,这种羞羞的话。
弄的她也不正经了。
她钱宝儿明明是如此正经的人。
某夫人小嘴一噘,状似埋怨道,“都怪你,把人家都给带坏了。我日后若是走了歪路,定也是被你给带的。”
说这话时,她水盈盈的眸子里却是写满了笑意。
她家三殿下顿时受宠若惊,笑嘻嘻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钱宝儿愣了愣,捂着脸不好意思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