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那位夫人,就是他绝不能触碰的禁忌。无论任何人伤了她,他都会毫不犹豫让对方加倍奉还。
哪怕那个人是天王老子。
归根结底,今日会发生这种事大抵是因为昨日陛下在朝上宣布准备正式册立储君,有些人坐不住了。
他真的担心司徒烨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
穆然和韩恕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
钱冠森依稀从韩恕与穆然的对视中看出了什么,他又看看司徒烨,最终什么都没说。
最后穆然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手上的伤好歹让我给你包一下,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了么?”
司徒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直到半个时辰后从书房出来,他才叫住穆然道,“帮我处理一下伤口,要收拾干净一点。否则宝儿醒来见我受伤,又该念叨我不爱惜自己了。”
穆然顿时无语:“……”
有时候他真不想知道这个姓司徒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就不能正常一点么!
然而三殿下此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的宝儿何时才能醒来。至于穆然如何看待他,他根本不在乎。
皇帝要立谁当太子是他的事,储君是谁干他何事?为什么偏偏要把宝儿拖入其中。
他们是不是觉得,他现在有宝儿弱点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他们却都忘了吧,他是凡人,他从来也不曾刀枪不入过。
……
后宫,容华殿。
三殿下遇刺之事说小不小,事情一出有心人就都知道了。
事发之后,梁贵妃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派人把她的宝贝儿子四殿下晋王司徒启给召进了宫。
偌大一室,左右皆被屏退,只余下梁贵妃与四殿下母子二人。
他们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对半晌都没说话。
静若死寂。
落针可闻。
忽然,就见梁贵妃抬手一巴掌“啪”地就拍在了四殿下的脸上。
四殿下一时愣住,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半张脸,“母妃,您这是做什么!”
“混账东西!你到现在还有脸问我做什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要稳重做事要稳重,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不要轻易出手。你看看你今天做的都是什么事!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派人去袭击司徒烨,你是嫌陛下还不够关注他嫌自己活的太舒服了么?”
“谁知道他命那么大,明明就剩下那么几个侍卫竟然还负隅顽抗。要不然我早就把他收拾了。”司徒启大言不惭。
梁贵妃顿时火冒三丈,又一巴掌高高举起,但贴近司徒启的脸时还是心软收了势。
“启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日做了什么。昨日陛下在朝上宣布准备正事册立储君,如今京中风云暗涌,所有人都盯着储君之位。你们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也都会备受瞩目。那个司徒烨不是好惹的,你一击不中,必将后患无穷!”
“母妃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儿子有那么多计划那么多手段,我就不信他的王府真的就刀枪不入固若金汤!”
司徒启得意洋洋,梁贵妃气得冲他吼了一句:“混账!”
……
傍晚,宫里又来人请钱老爷入宫。
马车摇晃里,钱冠森眼前浮现出许多的画面,年少时欢笑喜乐逐一闪现,却又像泡沫一般逐一破灭。
当年年少青葱,如今物是人非。
时光啊,从来没有让人回头的余地。
栖梧宫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地盘。钱冠森又是空着手被领进来的,不过今日尤为不同,因为皇后娘娘还特意派人搜了他的身。
想也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
“表兄,我……”
“皇后娘娘,您贵为一国之母,草民委实不敢担您这一句表兄的敬称。”
皇后娘娘脸上顿时一片失落道,“……表兄这是迫不及待要与小妹撇清干系么?”
钱冠森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至两人之间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他才跪下大礼参拜。
“草民有负娘娘所望,娘娘所谋之事草民无能为力。请皇后娘娘准许草民回归乡野,余生与闲云野鹤为伴。绝不再涉朝堂!”
钱冠森一字一顿郑重无比,语毕,一个响头重重磕在了冰凉的青砖上。
但他越是如此,便越是激得皇后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皇后重重拍案而起,那黄花梨木的圆桌都应声晃了一晃,可见那一拍力道之大,“钱冠森,你拿本宫当什么了?你以为本宫这栖梧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娘娘明鉴!草民不敢。”
“不敢,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么?钱冠森,事到如今你才想撇清干系,你撇得清么?当年娴妃之事你可没少参与其中,如今你想为了你的宝贝女儿当一个好爹爹,是不是太迟了?你说,要是你的宝贝女儿知道她爹做的那些事,她还能好好地跟那位三殿下在一起么?”
钱冠森愣了愣,抬起头来时满目水雾,“请皇后娘娘宽容大度一次,容许草民回乡。前尘过往草民只想放下。”
他长叹了一口气,话里带着些许的哭腔,“我欠宝儿她娘的已经够多了。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到答应她的,给女儿一个未来。”
皇后雍容华贵的面目顿时狰狞起来,“你想给你女儿的一个未来,那我儿子呢!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承儿被那个野种踩在脚下么?我的承儿他帝后的血脉,他才该是天命之子啊!”
钱冠森伏地长叹,“皇后娘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再执着了。”
皇后捏紧了梅花吐蕊的绫罗绣帕,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钱冠森,本宫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肯帮本宫么?”
“草民无能为力。”
“好,好好好!”皇后连说了三声好,脸上紧绷的神色忽然就松弛下来,她甚至笑出了声。
“既然表兄不肯听好言想劝,那也就别怪小妹不顾昔日兄妹之情了。”
钱冠森背上蓦地一凉抬起头来。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笑容不复和煦,眉目之间多了一抹不言而喻的阴狠毒辣。
钱冠森心里凉了半截,“昔日种种,难道都不足以令皇后娘娘放我归乡么?”
“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本宫也不能让你成了那个野种与承儿争夺储位的帮手。”皇后娘娘一字一顿,她脸上挂着笑容,眼底却见不到半分笑意。
钱冠森顿时遍体生寒。
只听得皇后一声令下,“来人!给本宫将这逆贼拿下!”
禁卫军从门外冲了进来。
皇后作出惊慌失色的模样道,“这逆贼好生无礼,本宫视你如兄长,你竟敢对本宫欲行不轨!将这以下犯上的逆贼捉了,打入天牢!”
皇后娘娘令下即行,禁卫军们即刻便要上前那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
“皇后娘娘且慢!”
话音未落,便见一名身着便装的男子手持令牌挺着胸膛一路从外头闯了进来。
因为他手中的令牌是陛下钦赐的金牌,栖梧宫上下无人敢拦,退避三舍。
皇后顿时也变了脸色,下意识就捏紧了绣帕
那人径自穿过禁卫军走到皇后的跟前,颔首为礼,“皇后娘娘,三殿下命下官韩恕前来接钱老爷回王府。”
皇后顿时怒发冲冠,“这厮冒犯了本宫,岂是你一句话说带走就带走的。你们把本宫这栖梧宫都当成了什么地方?!”
韩恕面不改色道,“钱老爷与皇后娘娘是表兄妹,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想必钱老爷只是见着娘娘一时情怯,还以为是小时候兄妹叙旧,才会无意冒犯了娘娘。”
他语调平板面无表情,话里却没有半分退意,腰杆挺得笔直态度更是笃定,任是谁来了都无法撼动他的坚持一般。
“你!岂有此理!”皇后的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
如今竟然连宁王府里一个小小的四品散品将军都敢来对她堂堂皇后指手画脚了!
司徒烨,你好啊,很好!
“多谢皇后娘娘宽容。下官与钱老爷这就告退。”趁着皇后没说话的空档,韩见缝插针刻就道出了这句话,说完二话不说扶起跪在地上的钱老爷就走。
其他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敢上前。
皇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话到了嘴边看见韩恕腰间别着的金牌,又生生咽了回去,十指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只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碎尸万段。
不,她不甘心。
她怎么能甘心?
这么多年她苦心经营,斗倒了娴妃又与梁贵妃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承儿才有今日的显赫。如今储位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她怎么甘心这储君之位拱手让人!
她不仅要母仪天下,她还要当这大秦朝的皇太后!
将来百年之后,葬入帝陵能与陛下合衾的,只能是她!
……
之前不知道怎么写着写着就把背景的大秦朝给写成了大周。凉歌近几日翻看才发觉的,后面会改过来。造成阅读不便之处还望见谅。
第190章 因为——你比孩子重要啊
走出栖梧宫时,钱冠森就连脱开韩恕的搀扶都做不到。
在身后的宫殿里,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宛若虚脱。
明明在来之前他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一切的发丝,可真正走到了这一步,他心里竟然是这么的痛。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到底都变了。
这些年宫闱争斗的浸染,权势欲望的侵蚀,让她早已面目全非。
这个人或许早就不是他昔日一心爱慕恨不得为之付出一切的那个人了。早就不是了呀……
钱冠森,你当年做的那些事,你这些年做的这些事,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
年近五旬的老人在马车里泣不成声。
韩恕只能眼看着他哭得不能自己,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或许,有些事情根本无从安慰。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
栖梧宫里。
韩恕与钱冠森走后二殿下司徒承才姗姗来迟。
整个栖梧宫都陷入难以名状的死寂沉默,就连平日里与皇后最亲近的嬷嬷也不敢上前去多嘴。这是时候谁去多事就是去触霉头。
二殿下进门之后摆摆手遣退了左右,宫人内侍们暗松了一口气放轻了动作鱼贯退出。
殿内一时就只余下皇后与二殿下母子二人。
“母后。”二殿下上前行了个礼轻轻唤道,皇后听见他的声音立时回神,两个箭步过来抓住了二殿下的手。
“承儿,咱们必须做点什么了。”
二殿下顿了顿,不明所以道,“母后想做什么?”
皇后娘娘闻言一顿,眼底浮起一层阴郁雾霾,“总不能就这么将储君之位拱手让人了。”
……
日落月升,夜尽又天明。
钱宝儿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太平镇,回到她还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儿的时候。
那时候她会梳着双丫髻是因为,钱老头儿认为小姑娘家家的就该梳这么个头才好看,就勒令家里的奶娘必须这么给她打扮。还非要她穿粉嫩嫩的小裙子,就跟隔壁家那个话都说不太利索的小丫头似的。
当然,隔壁家的小丫头毛都没长齐,自然是梳不了这么可爱的头,最多扎两个羊角小辫子。
那日,她与小胖子约好了去河边摸鱼的,小胖子的小跟班就是那个羊角辫小娃娃死活非要跟着,没办法他们就三个人去了。
可是,平日里总是有小孩子三三两两偷偷来游水摸鱼的小河边今日安静的不得了,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羊角辫小丫头含糊不清地喊着:“要鱼鱼——”摇摇晃晃就拽着她往水边走,小胖子却忽然拽住她们俩,“我们回家。”
“要鱼鱼。……锦儿,要鱼鱼。”羊角辫小丫头滑的跟泥鳅似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就溜过去了,小胖子手长都没能抓住她。
就在这时候,几个穿着布衣用布巾蒙了面的人齐刷刷从树上面跳了下来,挥舞着刀剑就砍过来。
“锦儿快回来!”小胖子大叫,跑着要去把小丫头给拽回来,可那几个人冲着他就砍过来。
钱宝儿当场就尖叫起来,吓得腿都软了,那些蒙面人却是冲着羊角辫小丫头冲过去。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记不清,只依稀记得,有刀子往羊角辫小丫头身上砍,她连滚带爬一把拽住了羊角辫。后来,有什么东西一下就打在她后背上。疼得她几乎背过气去。
可她都不敢放开羊角辫。
再后来,有人跑出来抢她怀里的小娃娃。她使尽了自己的力气也撞不开那个人,但是,却撞开了那个人蒙面的布巾。
那张脸,是她从小到大都对着的人。
那一眼,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奶娘。
再再后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