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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画忍不住不去这么想。
有时候他一点都不在意秦东意愿不愿意高不高兴,但有时候冷静下来,理智会撕扯他,痛得撕心裂肺。
其实秦东意做得很好了,有时候的温柔真的会令楼画有种自己是被爱着的错觉。
但秦东意是个不会说谎的人。
他从来没有说过爱他。
楼画又靠秦东意近了些。
他小声说:
“我好爱你啊。”
秦东意轻轻应了一声,随后伸手把他揽到了怀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角。
楼画微微蜷起手指。
他在想,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想问问应龙,但自从他赶走九婴又昏昏沉沉睡了那一个多月后,那老家伙就再也没在他识海中出声了,楼画只能感觉到他神识的气息。
他大概是累了,睡得要比楼画久一些。
爱到底是什么呢。
楼画只能自己琢磨了。
—
宗门大比期间,秦东意一直很忙,所以等楼画一觉睡醒,他身边就又没有人了。
楼画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他在想,自己要如何度过无聊的一天。
秦东意在忙,燎鸯常楹周野望都要参加宗门大比,楼画认识的人没几个跟他一样闲。
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正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人的喊声:
“楼公子,楼公子!!”
楼画微微睁大眼睛,过去推门看了一眼。
疏桐院外面,温见贤正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着。他看见楼画,很高兴地冲他挥挥手:
“好久不见!”
楼画微一挑眉。
闲人来了。
他走过去,上下打量温见贤一眼:
“你来做什么?”
温见贤看着他:
“路上遇到疏月君了,他说你一个人估计会无趣,问我如果没事可不可以陪你玩。我正闲着呢,一口就答应了。:”
“他让你来的?”楼画微一挑眉。
温见贤点点头。
楼画突然就有点高兴,他原本就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他抬眼看着温见贤,似是在思量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
“哎,你是医修,那你会炼药吗?”
温见贤被质疑了专业,有点不服气:
“我当然会了!”
楼画很满意,他接着问:
“那如果有个人躲在石头里,你把他拿去炼一炼,能把他炼出来吗?”
躲在石头里的人。
温见贤眉心一跳。
怀霜仙尊见舟的神识被封在了石头里这件事,温见贤是知道的,他也就知道这么一位,所以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温见贤尴尬地挠挠脸颊: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
说着,他转身想走,却被楼画抓住了后领:
“今天不把那个老东西弄出来,你就别想走。”
回清阳山后,楼画还没去找过见舟,但这并不代表他忘了。
上次败给见舟一事,他至今都耿耿于怀。
他不喜欢输,更不喜欢输给讨厌的人。所以今天既然有了空闲,他是一定要把见舟弄出来打一架的。
楼画不顾温见贤一路上的哭爹喊娘,强制性地把人拽到了寒泉。
寒泉周围的温度要比清阳山其他地方低很多,连植物上都覆着厚厚一层白霜。
楼画拽着温见贤的手腕,步子轻快地往寒泉走,原本想直接去会会那见舟老鬼,结果他到的时候,寒泉边已经有人了。
楼画给温见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方轻步子往那边走去。
等近了,他微微眯起眼,看着那边那人的背影,像是元镜。
元镜和见舟是旧友这一点,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此时看他在这,楼画也不奇怪。
他想少点麻烦,于是就跟温见贤一起等在寒泉边一棵巨树后面。
那边,蓝色晶石漂浮在元镜跟前,元镜在它面前摆了杯酒,自己也举着一杯,仰头喝下。
“你这人,知道我享不了这个福了,还特意把酒带来在我眼前显摆,真有你的。”
元镜似是笑了一下:
“这不是给你留着呢?”
“你自己喝吧!”
见舟的声音无奈带笑,嫌弃地用灵石撞翻了面前的酒杯。酒浆这就洒了一地,香味飘得到处都是。
他又问:
“最近可有高兴之事,说来听听?”
元镜听他这样问,想了想,道:
“小画前几天说,他打败了相柳九婴,算吗?”
“相柳九婴?”听见这话,见舟冷哼一声:
“他连我都打不过,你就听他吹。”
元镜似是有些无奈:
“他是你的孩子,你也不问他的情况,也不为他高兴,怎么还反倒质疑起来了。”
见舟欲言又止片刻,终是没疼忍住问:
“那件事,她到现在都没告诉你?”
元镜目光一顿:“什么?”
见舟沉默许久。
最终,他似是觉得事情不该继续这样下去,于是直截了当问:
“罢了,总要有人先开口的。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元镜:“你指什么?”
见舟:
“那年咱们三人还是至交好友,但其实你我二人皆心悦于她,又同时表白了心迹。按咱们三个当时的关系,这个选择对于她来说很难,直说出口总会有人受伤。所以咱们三人约定,分别在忘忧崖和落雨泉等三日,她若是想选,便挑一人赴约。”
元镜点点头,回忆道:
“没错,当时我在忘忧崖没等到她,一年后,她告诉我,她去了落雨泉。”
“没有!”听见这话,见舟反应很大:
“她从清阳山出来,原本是想去忘忧崖找你,但半道就被人截了去。我跟她后来是见面了,但并不在落雨泉,而是在玉骨教的地宫!”
元镜愣住了。
他从没听过这些事,更不知道当年简单的一个选择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他张张口,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是谁?”
元镜转头看了一眼,见楼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他眸子的颜色似乎鲜艳了些,直勾勾盯住了元镜身边的蓝色晶石。
见舟的声音有丝微不可查的慌乱:
“你怎么在这?”
楼画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他只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我问,‘她’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5章 拨雪
当年; 见舟元镜和莲垚兴趣相投,认识不久后,便成了至交好友。
三人把酒言欢; 同游山河。
莲垚和见舟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元镜则总是儒雅温柔的模样,在另外两人拌嘴打闹时,他总是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莲垚吵不过见舟时便会拉他来评理; 经常是笑着闹着过了一天又一天。
过去数年,三人友谊如初; 直到有一天,见舟没忍住同元镜说了自己有意同莲垚表白心迹、结为道侣一事。
他原本是想让元镜帮忙出出主意; 但没想到的是; 元镜跟他也有一样的心意。
这种情况下; 最难做的无疑是莲垚。
那时三人约定好,元镜去忘忧崖,见舟去落雨泉。莲垚想选谁便去赴谁的约,若是不想选就留在清阳山; 三人还是如往日一般相处便是。
那时; 元镜等在忘忧崖; 三日之后没见莲垚,心里便有了答案。
回清阳山后,他等了许久都没见另外二人; 他也问过莲垚的徒弟,那孩子却说师尊出了门便再没回来。
元镜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年后他再次见到了莲垚。
那时; 以往明媚张扬的姑娘憔悴了很多; 她说她去了落雨泉; 一直和见舟在一起,但现在,见舟失踪了。
那人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见半点影子。元镜也正是从那时开始离开了清阳山,寻遍天下去找见舟的行踪。
一找,就是这数百年。
这是元镜一直以来听到的故事。
但见舟所经历的,却远比这压抑阴暗得多。
那时他满心期待地等在落雨泉,但等来的不是莲垚,而是两个上古异兽。
见舟是凤凰的后代,是妖。这件事世上只有元镜和莲垚知道。
他身上是神兽的血脉,几乎可以说是现今世上最强大的妖之一。但他殊死一战,还是敌不过相柳九婴。
他伤痕累累地被押入玉骨教地宫,再睁眼时,看见的却是熟悉的人。
依莲垚所说,她当时正在去往忘忧崖的路上,但半道便被人劫了过来。
他们二人,阴差阳错地被困在了一起。
见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心爱的姑娘选择了别人,转头却又被迫跟他绑在了一起。
地宫里总是传来男人或者女人的惨叫声,见舟也很快明白了那些人经历了什么。
喂药、交合,日复一日。那些药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就像畜生一样只依照原始的本能而动。
见舟永远忘不了那时莲垚看他的眼神。
很快,他们有了孩子。显然,那群人把他们带到这里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被迫孕育一个自己根本不希望出现、甚至根本不知道生下来会是什么的东西,很痛苦。
那时,支撑着莲垚活下去的信念一直是出去。她要出去,她要重新站在阳光下,她不会屈服于这些妖,她要逃离恶梦,要重新活得像个人。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
见舟觉得,她大概是恨他的。
他没脸再见她了,他用来补偿她的方法,只能是在最后关头在地宫大闹了一场,以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给莲垚搏出一丝生的希望。
后来的结局是,见舟死了,但莲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和装有他神识的石头逃了出去。
逃走前,她放跑了地宫将近一半的半妖。
见舟在石头里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又一年,再睁眼时,他人在清阳山的幻境法器内。
又过去许久,幻境内来了人,他也在其中闻见了那丝同自己极为相似的气息。
见舟没想到,当年莲垚腹中的孩子竟成长成了这般模样。
那人眉眼中并没有他和莲垚的影子,但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和冰属性的灵力已经足够让见舟确认他的身份。
那是见舟第一次见楼画,但他没办法不恨他。
他看见这个人,就能想到当初在地宫的日日夜夜,想到他爱着的姑娘一双清亮的眼眸蒙上灰尘,想到她对他的恨。
见舟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没能替自己和莲垚报仇,到头来,居然还只能迁怒于一个孩子。
此时,他再见到楼画,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人周身灵流隐隐有失控的趋势,他问他:
“‘她’是谁?”
一旁的元镜察觉到他不对劲,侧目嘱咐后面手足无措呆若木鸡的温见贤:
“劳驾,去叫疏月君来。”
温见贤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跑了。
元镜这便上前拉住楼画的手腕:
“楼公子,你冷静一点。”
“你放开我!!”
楼画抬手将他甩开,那一下动作间带着灵力,将元镜震得后退两步。
寒泉上起了阵风,吹的四周草木不断晃动,空气中飘起了晶莹细霜。
楼画眼瞳中浮上一层猩红。
父母亲对他来说,一直有着很特殊的意义。
他曾经不知道他的父母为什么把他生下来又把他抛弃,为什么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为什么不要他。
后来等他长大了,他再回忆起才意识到,可能他的父母也不愿意要他。
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不被需要、不被期待的。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杀了他。
楼画很想问一问,既然是不想要的孩子,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要让他活着去经历那些事情。
后来,他遇见了可能是自己父亲的人。
楼画其实也挺想和他说说话的,但那个男人刚一见面,就要他的命。
那他母亲呢。
他母亲又是谁,那个在他第一次睁眼时就死死掐住他脖子的母亲,是谁。
楼画侧目看向元镜。
他一拳砸在元镜唇角,抓住他的衣领问:
“石头不会说话,你说,你告诉我那人是谁!你们认识对不对?!你说!!”
元镜知道楼画精神状况不大好。
他抿抿唇,安抚道:
“你冷静一点,缓一缓,我们慢慢说。”
“我现在就要知道!!!”
楼画一双眼睛满是猩红,他高高扬起拳,又是一击要落下,却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是我。”
楼画的动作顿住了。
他很慢很慢地放下手,有点僵硬地转头看过去。
一身莲青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莲垚很喜欢紫色,她的衣裙总是这个颜色,今日也不例外。
她细眉杏眼,有种带着攻击性的美,说话总是不饶人,教弟子时也很严厉,以前楼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