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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猜她。”
楼画看他一眼,而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宗门大比,你跟戚还那场,有人在下面开盘下注,我可把我攒了八年的身家都押给你了。”
秦东意想了想,看着他说:
“那你赢了。”
“嗯。”楼画点点头,突然有点泄气:
“赢是赢了,但我连本金都忘了拿回来,全没了。”
“这都能忘?”秦东意弯唇问。
“嗯,那不是一见你赢,就巴巴地找你去了?”
楼画笑弯了眼睛,他看着秦东意,刚准备做点什么,却忽然听对面传来一声按着怒气的咳嗽声。
抬眼,对面的戊炎胡子都炸了,正跟看仇人一样盯着他,两只眼睛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楼画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
他冲戊炎做了个鬼脸,随后转头在秦东意脸颊亲了一下。
做完这些,他得意洋洋地冲戊炎一挑眉,颇有种“来打我呀”的挑衅模样。
“你!”
戊炎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但他还没发作,就被莲垚踹了一脚:
“你什么你?安静坐着!”
戊炎气不过,又吵不过,最终重重一挥袖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校场,至于对面那两个,眼不见心不烦。
楼画心情好了点,将视线重新挪向校场上缠斗的两个少年。
一身黑衣的小姑娘手持长鞭,一动起来,身上挂着的银饰就叮呤咣啷响。
楼画看着燎鸯的招式,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感觉有个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愣了一下,垂眸看去,见秦东意给他悄悄递了个小袋子。
楼画接过来,打开看了眼,随后轻轻弯起唇角。
那是一小袋灵石和碎银子。
刚刚他说自己把全部身家用来下注,结果忘了拿回来,算是血本无归了。
这是什么,补给他的吗。
楼画把小袋子系好,收进了储物戒里。
宗门大比的决战最终由燎鸯险胜结束,小姑娘赢了比赛,飞一样的跑下场跟周野望和常楹抱在一起转圈圈。
一群少年笑做一团,场下热闹得不行。
戊炎和玄松早就在争,两人都想收燎鸯做徒弟,此时见燎鸯胜了,两个老头比着冲下校场去抢人。
秦东意却是早就和燎鸯说好了要收她为徒,大约是想解释情况,也跟了下去。楼画便也过去凑热闹。
这样一来,上位除了熟睡的宗泽,就只剩了莲垚和元镜两个人。
两人沉默而坐,最终还是元镜先开口道:
“小画,要怎么办?”
莲垚手指轻点着桌面,没看他:
“还能怎么办,他是我的孩子,我去哄。”
元镜抬眼,温声问:
“需要我帮忙吗?”
“你能帮上什么忙?”莲垚瞥了他一眼: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陪那破石头说说话去。”
她顿了顿,又道:
“等过几天,我去跟他好好说说。总归是我欠他的,那么多年,都要补回来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稍微晚点
第067章 拨雪
戊炎和玄松都没想到; 两个人争个燎鸯争了好几天,结果最后人家不好意思地说她早就答应了疏月君当弟子。
两个老头子非要拉着秦东意去理论,楼画有些累了; 便先回了疏桐院。
他在桌子上趴了着睡了一会儿,等到天色晚些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过去开门,见是燎鸯抱着一套红白配色的衣裳站在门口。
她冲楼画笑笑:
“主人; 衣坊那边给我给了天祭剑舞的衣裳和剑,但那把剑为什么还带一根绳子?我前几天听小阿楹说; 您帮疏月君打理过这些,那主人可不可以也帮帮我啊?”
楼画看看她; 想着反正也没事做; 答应的很爽快:
“也行。你把绳子和剑给我; 衣裳自己拿回去,天祭剑舞那天来找我取。”
“好嘞!”
燎鸯看着很高兴的样子,她把木剑和红绳翻出来递给楼画,随后便冲他挥着手跑远了。
少女被斜阳映出一圈金色的轮廓; 看着很是明媚动人。
楼画看着她;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关上门。
屋子里已经有些暗了; 楼画点起灯,随后便拉开椅子,摆弄着手里的木剑和红绳。
上次弄这些还是三百多年前; 纵使是他也有些忘了。
楼画把红绳往木剑上绑了拆拆了绑,反复多次才试出来正确的结法; 这便开始慢悠悠地绕着红绳。
过了一会儿; 屋里进了另一个人。
秦东意看他在桌边忙活;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便走过去看了一眼。
楼画手指上缠着用特殊方法编成的红绳,正往木剑上绕。
他肤色极白,人又瘦,手指纤长骨骼分明,鲜艳的红色绕在他手指上极为惹眼。
秦东意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那红绳有些眼熟。
他垂眸,抬手牵起楼画长发间的那一抹红色。
果然,是一样的。
楼画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回眸笑着看了他一眼,像是被抓住干坏事的小猫:
“被你发现了?”
秦东意无意识地用了些力,红绳被他拉得有些松。
他回过神,索性解了那绳子,重新替楼画拢起长发。
“你怎么拿到它的?”
秦东意又仔细看了看那根红绳,确实跟木剑上的一般无二。
楼画边忙着手底下的动作,边回忆道:
“那天我被炸毛老头子堵在结界那边,你过来挡在我身前。那时木剑上的结松了,红绳掉下来落在了地上,我顺手捡起来的。其实这东西挺没用的,当个头绳还凑合吧。”
说着,楼画笑了两声。
秦东意动作顿了顿,随后垂眸帮他重新绑起长发,弯唇笑了一下。
三百年前落下的一根红绳,被他收起来留了这么久。谁都不知道这根绳子的意义,只有他自己知道。
楼画总是能在这种细节之处令人心疼。
秦东意坐去了他对面。
楼画抬眸看他一眼,见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奇怪:
“干什么?”
这时候,他也在木剑上缠了最后一个结。
红绳离开了他苍白纤长的手,其上只剩了唯一一抹红色,便是楼画左手小指骨节上的那三圈红线一般的刺青。
秦东意拉过他的手,用指腹轻轻抚过那抹艳色。
楼画看他这样子,挑眉笑道:
“怎么,你也想要?”
秦东意抬眸看了他一眼。
楼画那句本是玩笑话,但令他意外的是,秦东意还当真点了点头:
“嗯。”
他把自己的左手伸给他:
“你帮我?”
但听着这话,楼画却是渐渐敛了笑意。
他看着秦东意,微微皱了眉:
“秦东意,这个玩笑不好玩。”
“没在玩笑。”
秦东意却是很认真的模样:
“我想陪你。”
楼画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没什么表情,半晌,蓦地笑了。
他轻轻拍拍秦东意的手,拒绝道:
“算了吧,我困了。”
说罢,他直接起身睡去了床榻里面。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楼画没去看,只知道过了许久,秦东意才吹熄烛火躺了上来。
楼画一直睁着眼睛看墙壁上的纹路,手微微蜷起,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刚才秦东意说得诚恳,但听在楼画耳里却是变了个味道。
他知道秦东意不爱他,这样做也不是因为爱他,那是为什么?因为前几天他说的,只对他好,所以再对他好点?
这是楼画一向希望的结果,但不知为何,他现在却无端有些烦躁。
他可能有点明白爱是什么了。
因为是重要的人,所以不想他委屈自己,不想他做违背他意愿的事情,即使逼迫他的人是自己。
这些天他一直陷在这样的怪圈里。
秦东意对他越好,他就会控制不住去想,他是被迫的,他根本不愿意做这些,他都是演给他看的。
楼画好想逃。
当年他在暗香谷外遇见了一个算命的老道士,那个老头子跟他说,他此生命中无姻缘,楼画没信。老头子还说,强扭的瓜不甜,要他不要太过偏执,楼画也没信。
但现在他好像懂了。
怎么这么痛啊。
他翻了个身,想离秦东意近一点,结果才刚动心起念,人就被秦东意揽进了怀里。
“有事就告诉我,不要自己乱想。”
秦东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梦。”
楼画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心,但心情却没因为这句话变好多少。
强扭的瓜,不甜就不甜。
他只有他,也只想要他。
—
天祭剑舞那天,阵台下面围了很多人,比三百年前那次还要多得多。
那次,娄娄站在了远离人群的树下,现在,楼画跟长老们还有秦东意一起,站在阵台旁侧的席位边。
今日燎鸯穿着一身红白配色的礼服,手里持着木剑,打扮得干净又漂亮,很是瞩目。
阵台下围了很多人,都在仰头看她。
燎鸯有点紧张。
虽然拜师礼是在天祭剑舞之后,但她现在就已经一口一个“师尊”的叫着秦东意了。
秦东意在跟她讲剑舞需要注意的事宜,楼画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不远处,撑着下巴看下面那些乌泱泱的人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件事。
但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清阳山的阵台近些年似乎翻新过一次,瞧着要比以前更加气派。周围那些小树也在三百年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天祭剑舞开场前依旧有无数繁琐的环节,楼画看得有些困。
他近来总是提不起精神,就在快要合眼睡着时,那些乐修们总算拿着各自乐器上了台去。
燎鸯也很快站上了阵台,小姑娘一开始有些紧张,动作也有点僵硬,但很快,她静下心来,动作也更加流畅美观。
剑尖灵流涌动。
祥云布满天空,携着斑斓色彩的灵光从云层中落下,落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楼画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他身上受到影响,生出了许多羽毛状的纹路,身后的白羽也生了出来,垂在地上。
阵台上的燎鸯倒没出现异样。
楼画之前给过燎鸯一颗天阶的隐匿宝珠,那东西里面还有楼画一滴血,足够藏住她的气息。
至于常楹……
楼画很快找见了台下那个小鬼头。
他有秦东意护着,多半也是没事的。
想到这,楼画放下心来,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秦东意。
但正是这一眼,却叫他愣住了。
秦东意站在观赏台靠里面的位置,人站在阴影里,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在暗处流转着淡淡的光。
他眼角到太阳穴的位置有一片淡淡的银白色龙鳞纹,原本的墨色长发也在发尾处多出一截银白。
而一边向来最痛恨妖的戊炎,对此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楼画看着秦东意,有些微怔愣,问:
“你怎么了?”
秦东意安抚似的捏捏他的肩膀,只说:
“无碍。”
“我问你,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楼画皱着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捧着秦东意的脸,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他皮肤上的龙鳞……
楼画微微抿唇,想拿指腹把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蹭掉,但却是徒劳无功。
秦东意握住了他的手腕:
“没事。”
“你倒还问起来为什么了,难道这不是你做的好事?”戊炎看了这边一眼,随后便阴阳怪气道:
“你怎么不想想,他身体里有三块应龙残躯,还算人吗?”
楼画愣住了:
“又是我?”
戊炎没好气道:
“不是你是谁?”
又是他干的。
又是因为他。
这些天发生的事有点多,楼画也能感觉到自己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总是在困、总是在恍惚,也经常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幻觉。
可能离彻底疯掉,也不远了。
他冲秦东意笑了一下,随后转身走了。
天祭剑舞还没结束,楼画迎着那些光直直飞向了后山。阵台上的燎鸯看见他,动作一顿,但很快就继续挥起剑来。
秦东意想跟过去,但才刚迈开一步,阵台下的人群中却传来一阵惊叫。
那边似乎出现了不小的骚乱,人群中间炸出一阵哄闹。
楼画半点没有理会那乱声。
他找见了后山那个树洞,又钻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在里面坐了多久,他有些困,又靠着睡了一会儿,直到有个人在外面小心翼翼道:
“主人……”
声音还带着鼻音,委屈巴巴的,像是刚哭过。
楼画微微睁眼,侧目看去,看见了燎鸯的鞋子,他问:
“怎么了?”
燎鸯从树洞外面递进来一个木头小人。
看见那东西,楼画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