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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程星原一边做饭一边走神,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切到了。
江海帆听到当啷一声立刻跑进厨房,见他手指在流血,心疼道:“切到手了?”
程星原把手藏到背后,“没事,就一个小口子。”
江海帆抓起他的手看了看,伤口不浅,一直往外冒血,“这叫小口子?出来我给你擦药。”
“哦。”
程星原跟着他去了客厅,江海帆找来药箱,熟练地给伤口消毒,然后仔细地贴上创可贴。
整个过程中,两个人的手避免不了接触,但他没有一点嫌弃的样子,程星原既感动又羞愧。
“好了,你写作业吧,我去做饭。”
“等一下哥,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我考虑好了,我好像确实有病,我想去看病。”
江海帆愣了一下,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你没病,我们不是去看病,只是去做心理疏导。”
“不,我病得很严重,一般的心理医生治不了我,你送我去那种戒网瘾学校吧,听说很有效,兴许我在里面待上一阵,病就好了。”
江海帆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进去你会受到非人的折磨。”
“我知道,没关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治好我。”
江海帆满眼的心疼和歉疚,“都是哥不好,要不是我把你送到唐志杰那里,你不会变成这样。”
程星原摇了摇头,“不是的哥,跟唐志杰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我早就病了,我很早就知道我是同性恋。”
江海帆双手握着他瘦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就算是,同性恋也不是病,如果你天生如此,我尊重你的性取向。”
程星原一把推开他,“江海帆你别再装了!那天你都看到了对吧?你都知道了对吧?”
江海帆急忙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程星原拿开他的手,“我偏要说!我不光是同性恋,我还喜欢你,我喜欢自己的亲哥,我不要脸,我心理变态,我不配做你弟弟!”
说完向外跑了出去。
江海帆追上去拽住他,“你要去哪?”
“别管我,你就当没我这个弟弟。”
“说什么傻话,我不管你谁管你。”江海帆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发现他的身体在发抖,“别怕,有哥在,没事的。”
这一刻程星原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错了,发自内心地忏悔,“哥,对不起……”
“一家人别说见外的话。”
江海帆将他转过身来,替他抹掉眼泪,“你还太小,哪里懂什么男女情爱,就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别想太多,等周末我带你去找心理医生咨询一下,听听医生怎么说,可以吗?”
“好,我都听你的哥。”
程星原以前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种病,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现在他反而希望自己只是得了一种病,这样就有治好的可能,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第18章 意外
周六一大早,江海帆带着程星原坐上了去津南市的火车,津南市比丰海市远一些,要坐五个多小时的火车,之所以没去更近的丰海市,是怕程星原想起不好的回忆。
到了医院已经是下午了,当天的号已经卖完了,只能第二天再来,江海帆带程星原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标间只剩大床房了,为了省钱江海帆只订了一个标间。
到了晚上,程星原自觉地说:“哥,我睡沙发吧。”
“睡什么沙发,床上又不是没地方,上床。”
程星原犹豫了一下,爬上了床,紧贴着床沿躺下,江海帆把他往里拽了拽,把被子给他盖好,关灯躺下。
“哥,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别胡思乱想,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海帆就把程星原叫起床,简单吃了点早餐后去医院排队,终于挂上了号,然后两人一起坐在诊室外面等着叫号。
看到程星原的手一直抓着裤子,江海帆轻轻拍了拍他手背,“别紧张,不是什么大问题,跟医生有什么说什么,就像平时聊天一样。”
“嗯。”
“一会儿是我陪你一起进去,还是我在外边等你?”
“你陪我一起吧哥。”
“好。”
轮到他们的号了,江海帆拉着程星原的手一起走进诊室。
当着江海帆的面儿,程星原把自己的心理历程和难以启齿的欲望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医生。
医生听完他的自述后,问了他一些问题,最后做出了诊断,“根据你的描述,你应该是先天的同性恋者,跟你被猥亵的遭遇关系不大或者没关系。另外你还有比较严重的恋兄情结,这可能跟你从小缺失父爱有关,很多跟你有类似成长经历的青少年都有这种情节,不用太担心,这不是什么严重的心理疾病,随着年龄增长会逐步缓解,最终消失。至于同性恋,这是基因决定的,没法改变,你只能接受。”
江海帆听到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冲程星原笑了笑,“看,我就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程星原却觉得自己的病没医生说的那么简单,“可是,我对我哥有那种欲望……”
医生说道:“这也是很常见的现象,根据调查,很多青少年在性发育时期,对身边的亲人、朋友产生过性幻想,这种现象同样会随着年龄增长得到缓解直至消失。”
程星原还是觉得自己的病不是像医生说的那样,但医生毕竟比自己专业,还是听医生的吧。
江海帆问医生道:“医生,我应该做些什么?”
“培养他的独立人格,适当转移他的注意力,另外别给他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好的,谢谢医生!”
出了医院,江海帆心情一如头顶的晴空一样明朗,“走,带你去商场逛逛。”
“不用了哥,我们早点回家吧。”
“来都来了,走吧。”
江海帆硬把他拉去了商场,花半个月工资给他买了个新书包。
回到家之后,江海帆像没事发生一样,以前怎么对他还怎么对他,目的是为了不给他任何压力。
程星原也努力集中精神,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
随着时间推移,这件事似乎逐渐被淡忘,距离江海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高考也越来越近。
自从上了高中以后,江海帆一改之前懒散的学习态度,变得十分刻苦,打工也没耽误,成绩直线上升,高三下半学期排名达到年级前十,最近几次模拟考都上了六百五十分,高考正常发挥的话,上国内一流大学不是问题。
江海帆早就计划好了,等考上大学就带着弟弟去那边租房,一边上学一边打工供他读书,一流大学基本都在一线城市,房租实在负担不起,而且弟弟上学户口也是个问题,他权衡比较了一番,最终把目标定在了某二线城市的一所重点本科,虽然学校名气差一些,但那里的房租勉强可以承受,弟弟上学也容易一些。
高考前夕,江海帆和李乐刘峰聚了一次,刘峰问他想考哪个大学,江海帆如实以告,刘峰虽然明白他的苦衷,还是觉得很可惜,“海帆,我劝你再考虑考虑,上哪个大学很关键的,决定了你以后的发展前景。”
“我已经考虑好了。”
李乐知道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的,所以没有说什么。
刘峰叹了口气,“但愿你将来别后悔。”
江海帆笑了笑,“不会的。记得我妈说过,人生有无数个岔路口,选择哪条路不重要,只要一直坚定地走下去,都会到达光明的彼岸。”
程星原最近也问过他的志愿,他没有说实话,只说还没想好,等分出来再决定。
程星原其实心里早就有数了,以他的成绩,考上一线城市的名牌大学不是问题,虽然这意味着他们要长期分开,但他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也许分开几年,他的病就彻底好了,到时候就能以兄弟的身份坦荡地和他相处。
程星原他们学校是高考考点,所以高考那两天他们放假。
高考那天,他起得比江海帆还早,给他做好早饭后叫他起床,出门前像个细心的家长一样帮他检查了一遍身份证和准考证,然后送他去考场。
江海帆考试的时候,他夹在一群家长中间顶着烈日和他们一起等待。
看到江海帆走出考场后,他蹦起来向他挥了挥手,“哥,我在这儿!”
江海帆快步朝他走去,看他一脑门汗就知道他在外面等了一上午,用手给他扇了扇风,“看你热成什么样了,下次不许在外面等了。”
“没事儿,你考得怎么样?”
“正常发挥吧。”
“那就没问题。”
紧张的两天过去了,江海帆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放纵,高考完第二天就接着去打工赚钱。
答案出来后他估了个分,应该在650左右,去理想的学校绰绰有余。
在他为美好的未来憧憬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天晚上打完工回到家,发现程星原蜷缩在沙发上小脸通红,上前一摸额头滚烫,“星星你发烧了!”
程星原有气无力地说:“没事,我吃过退烧药了。”
“什么时候吃的?”
“大概七点钟吧。”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正常情况下退烧药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了,江海帆怀疑是什么其他的病,马上送他去了县医院,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遍后,一时无法确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发热,只能先开了消炎药让输液,但是输完液依然没有退烧。
医生说发热是最难确定病因的,建议去大医院,江海帆立刻连夜打车带他去了丰海市,路上不停用矿泉水打湿毛巾给他物理降温。
等到了丰海市市医院,门诊还没开,急诊处值班的医生也检查不出病因,让等其他医生来了以后会诊。
江海帆看着怀里昏迷的程星原,内心焦急如焚。
终于等到医生来上班了,各个科室的主任进行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会诊,最终找到了病因。
程星原患的是一种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目前只是高烧不退,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很快会引起各种并发症,一周之内性命垂危。
目前只有国外的一种特效药可以治疗这种疾病,但是价格昂贵,一针就要二十五万,一个疗程是四针一百万,想要治好的话至少需要一个疗程,医生建议抓紧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百万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落在江海帆头上把他砸懵了,他现在手里只有二十来万,连一针都买不起,短时间内上哪凑八十万?
他先后给关系最好的李乐和刘峰打电话借钱,两家都不富裕,而且还有一部分钱买了理财取不出来,最多能凑三十万现金,还差五十万。
他接着把认识的人都求了个遍,又凑了十来万,还差四十万。
他急得在程星原病房外面来回打转,突然想起一个人,高越,立刻通过同学要到了他的手机号,给他打过去。
“喂,高越,我是江海帆,我现在急需四十万,你能借我吗,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高越一副冷淡的态度,“不好意思,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对不起打扰了。”
江海帆挂了电话,恍然发现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一天了,怎么办?剩下的四十万去哪借?
忽然病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江海帆冲进病房,发现程星原在吐血,被子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江海帆急忙去叫医生,医生检查后说是胃出血,打了凝血剂慢慢止住了血,但因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听到医生说程星原是O型血的时候,江海帆产生了疑惑,他清楚地记得程方舟是AB型血,AB型血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的,“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弟弟应该不是O型血。”
“化验结果还能有错?快去交费吧。”
“哦好。”
江海帆不敢耽误,跑着去交了费,看着弟弟输上血,悬到嗓子眼的心稍微回落了一点。
医生说已经出现了并发症,催促他抓紧治疗,他没有工夫去调查程星原到底是不是自己亲弟弟,或者说是不是都不重要,即使他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自己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只要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筹钱,他甚至想到了卖肾,一般医院的厕所里都会有这种广告,他立刻跑去了厕所,果然在墙上看到了广告,立刻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还没接通,被医院的清洁工制止了,“傻孩子,这些都是骗人的,他们会让你先交好几千的押金和体检费,然后他们就卷钱跑路了,最近好几个人被骗了。”
说完用抹布把墙上的广告擦了。
江海帆看着墙上的字迹一点点消失,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第19章 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李乐和刘峰带着凑的钱赶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