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野僧-第1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居云岫翻着书,一会儿后,放下书本,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平安符,放过来。

    战长林眼睛一亮,伸手收下。

    从十七岁那年起,每次外出,居云岫都会从寺庙里求一个平安符回来。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三个平安符了。

    拢着掌心里熟悉的信物,战长林满足笑着,倏地又想到什么,抬眸。

    居云岫一看到他那双深黑发亮的眼,便知道他又有要求要提了。

    “没了?”

    果然,战长林一敛笑容,做出副仍然很失望的神色。

    “还要怎样?”居云岫不想上当,反诘。

    战长林握着平安符,凑近,语气很是意味深长:“我以为现在你对我会有一些不一样。”

    居云岫眸波盈动,立刻明白他话里所指,偏开脸:“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亥时到了,你该走了。”

    战长林才不走,大喇喇坐在那里,盯着居云岫泛红的耳鬓:“可是我觉得挺不一样的。”

    居云岫翻着书:“有什么不一样的?”

    战长林瞄一眼屏风外,璨月、琦夜都没在,屋里就他二人。

    “一块睡觉,一块亲嘴,这些都是夫妇之间才能做的事。你不觉得咱俩已经很像夫妇了么?”

    居云岫握在书脊上的手指僵住,瞪过来。

    战长林笑,有恃无恐:“再亲一次,怎样?”

    话声甫毕,一本书扔过来,战长林接住,放下后,眼前人影一晃,是居云岫走了。

    战长林忙跟上。

    “不可以?”

    “不可以。”

    要搁以前战长林能理解,可现在亲都亲了,有了第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

    居云岫走至寝舍屏风前,因身后脚步声还不停,踅身:“再不出去,我喊人了。”

    战长林看着她肃着的一张脸,知道不能再犯浑,点头后,不甘心地凑向她耳边:“你现在不给我亲,以后我会加倍讨回来的。”

    居云岫眼睫一掀,不及回呛,战长林大步离去,手一挥,背影竟很是潇洒般。

    “没皮没脸。”

    居云岫低斥,转身后,摸了摸滚烫的耳根。

    ※

    圣人年高,膝下四王为储君之位暗斗多年,关城一事看似军事,实则是诡谲朝堂里的一次余波。

    五月,战事初定,战青峦下令犒赏全军。庆功宴上,众人提及朝廷要事,酒过三巡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永王敢如此猖狂,不过是仗着背后有个长孙氏,等咱王爷跟洛阳的赵相公做了亲家,看他娘的还有谁敢在背后使阴招!”

    众人附和,跟着便聊起长乐郡主跟那位被盛赞为“洛阳第一美男子”的赵大公子的婚事来。

    战长林坐在席间,晃着杯里剩下的半盏酒,半天没再喝一口。

    长安城并没有确切的联姻消息传来,可是在关城里,关于肃王府要跟洛阳赵氏联姻的消息已不翼而飞。

    战长林策马从城外返回,大街上,有一拨人正热火朝天地聊着赵家一族在洛阳究竟有多家大业大。

    抵达军营后,战长林把马鞭扔给副将,便欲去找战青峦商议正事,耳边又传来议论声。

    “赵大公子竟已开始接管赵家了?呀,那可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

    战长林压低眉峰,忍耐着走进战青峦的营帐,出来后,日头已落,天幕金红,旌旗在风里猎猎而展,那拨人聚在旗杆下,眉飞色舞的,竟然还没聊完。

    “当真?我原以为郡主迟迟不肯议亲,是没有心仪的人选,原来是早就听闻洛阳那边有意,所以一直等着的?”

    “那不然?甭管王府也好,赵家也罢,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门户。况且郡主跟赵公子又都是金玉之人,爱慕者不知多少,如果不是早有约定,二人怎可能至今都没有婚配?”

    “哎呀,有理有理,那照这么说,估计便是两家早就有意,眼下看着年纪已差不多,洛阳那边便派人来提亲了。”

    “那这次回京,咱们应该能喝上郡主的喜酒喽?”

    “……”

    战长林掏掏耳朵,走上前。

    “哟,公子来了?”

    发现他来后,这行人抱拳行礼,脸上全是笑。

    战长林扯唇:“聊什么呢?不嫌嘴酸?”

    一人道:“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咱王府里的大喜事!”

    另一人耸耸眉,道:“话说回来,公子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终身大事可有眉目?要是没有,属下家里有的是妹妹,给公子介绍一个,如何?”

    战长林道:“行啊,都有怎样的?”

    那人听他接茬,备受鼓舞:“公子要怎样的?”

    战长林道:“我要人比天仙美,心比菩萨善,才华横溢,博古通今,在内能安家定宅,在外能大杀四方的。”

    “这……”那人被噎住,讪讪道,“别说是卑职家里,就是放眼天下也找不着这样的啊。”

    “怎会找不着,王府里不就有一个?”

    众人一愣。

    战长林微笑:“我就要她那样的。”

    战长林说完,拍拍他肩膀,收敛笑容离开。

    那一行人僵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悚然地捂住嘴。

    ※

    关城里很快又有一则消息席卷军内,被讨论的激烈程度,远比先前肃王府跟洛阳赵氏联姻一事要高。

    战青峦在一天傍晚派人把战长林叫到军营外的荒坡上,拐弯抹角讲了一大堆后,被战长林打断:“有话直说,不要婆婆妈妈。”

    残阳网着荒山上的嶙峋怪石,战青峦一袭银色甲胄,方正的脸映在夕阳里,眼神复杂,令人看不透其中情绪。

    “王府要跟赵家联姻,这是定局。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我能肖想的。趁早收手,否则对你、对她,都没好处。”

    战长林背对战青峦,没回应。

    战青峦接着再往下说。

    他说的是什么呢?

    无外乎就是这些天里将士们讨论过的那些话,以及,他自己心里那些残酷的、冰冷的、刻薄的想法。

    战长林凝望着山外泼血似的云霞,听完以后,不以为然。

    “她愿不愿,我行不行,她说了算。”

    战青峦一愣后,哑然失笑。

    他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笑声一声比一声戏谑。笑完以后,他问:“敢赌吗?她会不会嫁给别人,比如,赵霁。”

    战长林很讨厌这个问法,他讨厌任何人用居云岫的婚姻做筹码。

    “她会嫁给她喜欢的人。”他回头,正面告诉战青峦,“她喜欢的人是我。”

    战青峦的笑声更大,也更刺耳了。

    暮风飒飒吹卷荒坡,战长林漠然离开,不再想听任何声音。

    当天回到营帐,战长林铺开纸笔,给居云岫回信,信写至第二页时,笔下出现了“赵霁”二字。战长林一怔后,划掉,不知不觉又写,又划,最后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了。

    两日后,关城事务交接完毕,战长林一骑当先,赶回长安。

    从离开那日算起,战长林跟居云岫一共分别了六十八天,这是他们所有的分别里最短暂的一次,可于战长林而言,这又是最煎熬、最漫长的一次。

    六月二十三日,战长林抵京,不及跟居云岫重逢,被派往兵部、南衙交接军务。

    三日后,战长林前往城外湖心亭找居云岫,偶遇赵霁坐在亭里,同居云岫相邀饮酒。

    战长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

    丫鬟璨月最先发现他,匆匆赶来,悄声告诉他居云岫是应周四姑娘之邀出来的,碰着赵霁纯属偶然。他点头,相信湖心亭里的那一幕有蹊跷,告诉自己莫恼,莫恼,大大方方地上前接人回家便是。

    可惜走上前后,他还是没忍住,一拳把伸手去碰居云岫的赵霁揍了。

    揍人的代价是他在王府思过堂里跪了一下午,然后在居云岫的恩威并施下,背上荆条,独自前往赵府谢罪。

    从赵府出来时,天幕残阳已褪,灰黑的夜色吞没长街,他一背的血,一声不吭地走过熙攘街头。

    这是战长林跟赵霁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他丢了脸,挨了打,认了错,流了血。可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赵霁跟前,一字一顿地给他放了话:“日后莫再肖想她,我会娶她。”

    当天夜里,蝉声大噪,战长林趴在床榻上,玩着手里的平安符,房门“砰”一声被人推开,居云岫疾步走进来,眼神焦虑又愠恼。

    战长林扭头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拨弄手里的平安符。

    居云岫胸脯起伏着,看向他后背渗血的布条,又看向他淤青未消的侧脸,向来沉静的脸绷得发白。

    “谁打的?”居云岫走上来,声音隐忍。

    战长林腹诽一声“马后炮”,漫声回:“我自己打的。”

    居云岫眉间深颦。

    赵家再恼,赵霁再气,也不可能当真对战长林下狠手,要求和,战长林登门后诚心致歉便是,何至于弄成这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

    果然,他就是故意的。

    居云岫难压气恼:“谁让你去挨打的?!”

    或许是被呵斥的缘故,战长林眉头微敛,仍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知道,大概是某个狠心的人吧。”

    居云岫一震,眼圈发湿。

    二人半晌不语,屋外蝉声吱吱不休,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磨在心口,居云岫目光凝着虚空,深吸一气后,踅身离开。

    战长林的心一瞬间空荡荡,凉风四蹿。

    今日上赵府请罪,确实没有挨打的必要,坚持挨这一身伤,一半是负气,一半是试探。

    气居云岫在思过堂里没有偏袒自己,试探她是否会因为自己受伤而伤心难过。

    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时辰已快亥时,窗外黑压压一片,战长林闷头看回手里的平安符,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刺耳的声音:

    ——赵公子,那可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

    ——原来郡主一直在等着赵家。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我能肖想的。

    ——趁早收手吧。

    战长林胸口窒痛,攥着平安符的手指节发白,便在这时,房门“咯吱”一声,又被人推开。

    战长林循声侧头。

    居云岫关上屋门,提着一个梨花木镂花药箱走进来,神色仍旧冷冷的。放下药箱后,她从里面取来一个淡绿色的瓷瓶。

    瓷瓶上写着“龙骨”——王府里最珍贵的伤药。

    战长林撇开头,眼圈一潮。

    “把布条拆了。”

    居云岫低声,声音跟刚才比,有些闷。

    战长林没多想,压下胸口的酸涩,坐起来,拆掉先前胡乱缠上去的布条。

    一条条浸着血的棉布散开,居云岫看着战长林伤痕累累的后背,眼眶又开始洇泪。

    “我自己来。”

    战长林不想吓着她,伸手拿瓷瓶,居云岫没给,坐上床后,要给他擦药。

    战长林执意抢药,凑近后,看到她微肿的眼睛,心头一震。

    “你哭了?”

    烛火里,居云岫眼圈透红,泪痕残留于眼尾,战长林一错不错地盯着,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疾撞。

    居云岫垂着眼:“擦不擦,不擦我走了。”

    战长林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蓦然间竟道不明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他原本以为她走了,不理他,不要他了,原来她跟他一样,都躲在背地里挨着伤。

    蓄积胸口的失望迅速变成悔恨愧怍,战长林喉结滚动:“擦,是你要我去道歉的,你当然要帮我擦。”

    居云岫心想:要你去道歉,可没要你去找打。可是这一次没有反诘出声,拨开他的手,等他趴下后,开始给他擦抹伤口。

    龙骨是凝露质地的膏药,涂擦上来沁凉温和,不疼,不辣,因是居云岫柔嫩的指尖来擦,故而体验更熨帖温柔。

    战长林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想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居云岫面前伤这样重,不由道:“荆条抽出来的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半点不疼。”

    想了想,又补充:“有这一身伤在,足够堵住赵家人的嘴了。”

    居云岫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看着指腹底下血淋淋的伤痕:“你若冷静一些,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去堵人家的嘴?”

    战长林不以为然:“我气量小,见得不人调戏我娘子,没剥他的皮算很冷静了。”

    居云岫指尖微颤:“谁是你娘子?”

    战长林沉声:“在我心里,你就是。”

    居云岫蜷着手,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要训斥一声“臭不要脸”,可这一刻,心里竟密麻麻地痒着,像是被柔软的爪子挠过,被温热的气息拂过。

    “我呢?”战长林忽然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