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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多少……老娘杀多少!”
天下佳人何其多,却从未有一位,能如眼前城楼之上的顾世柔,这般意气风发。
“长安你守不住的,时间问题。只要你避府不出,本将保你赵府一门无虞。”施浮丘并不想与顾世柔为敌。
若她出面,日后赶来的施家军里,可是还有不少以前的老部旧属。
更何况,丽妃还指着赵老将军去收复新城。
是以,施浮丘强自捺下心中私怨试图讲和。
顾世柔朱唇暗暗勾勒出一抹笑意,却隐隐生出寒意,犹如结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格外清明。
她沉声冷言:“国之有难,无诏也回。誓为先锋,诛杀叛军!”
北风呼啸而过,将她的声音吹送的越发荡起磅礴……
墨王军兵素来只见萧慕白凌众生之上,威不可犯。何曾见过这般飒爽女子,独一人伫于城楼之前。
热血在每一个守城军兵的胸中流淌、沸腾、蔓延,如野火燎原,摧枯拉朽一发不可收……
“誓为先锋,诛杀叛军!”
口号声声不息,响彻整个北城门,越飘越远,连带着东、西、南三门的守城军,虽不知北城门发生何事,却也莫名心中激荡越发奋勇。
另外三门的叛军只觉城门之上的人,怎么越杀越勇,北门不是施浮丘主动请军,誓要首破城门的吗?
他们尚且还不知晓,与他们一同前来的守备军司韦从安,此时早已躺在了北城门脚下,守备军正抬着满身鞭伤,尤还吐血的韦从安狼狈退场。
顾世柔不杀他并非仁慈,一刀将他了断仍然会有第二个人替上,大战死人何其多,很快便会遭人遗忘,化为一抔黄土。
她之所以将韦从安打的重伤致残,就是要让叛军日日夜夜都能见到他的惨状,从而军心不稳……
第669章 拔出长枪
夜色拉开帷幕,攻城之战也暂时鸣金收兵。
这才是第一日,双方虽然都有所损伤却也并不致命。
夏初在项承方赶到赵府不久,也被萧慕白给叫了过去,她推门而入的时候,那柄钢铁所铸的长枪,还仍然插在赵兴文的肩头。
项承方额上沁出冷汗,正思忖着如何去拔那长枪之头。
霍文淑在旁虽未开口逼求,大颗的眼泪却犹如脱了线的珍珠快速砸落。
“你是打算盯着这枪,将它给看没了?”
赵兴文人已失血昏迷,上衣早被剪开,伤口狰狞还在渗血,夏初打眼一看便知道,这枪起码插了得有一个多时辰,项承方不拔还在等什么。
项承方闻声扭头看去,见到是她面露欣喜,宛若寻到了救命稻草般迎了上来:“大师姐,幸亏你来了,我正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枪身是钢铁所铸,根本砍不断,枪头又带倒刺不能拔,你赶紧上前看看。”
夏初走到塌边的短短路程,项承方已经速度极快的交代了原由。
霍文淑见他对夏初虔诚至上的模样,眸底也现出了一抹希冀的光。
夏初查看了一下那长枪穿透而过的模样,若是强行拔出,会导致大量出血,经脉若是断了这左臂便是废了,难怪他不敢拔。
赵兴文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项承方不敢轻易动手,也是怕自己毁了他征战沙场的一生。
夏初检查完了伤口便是准备走到面盆前去净手,她一起身,看见霍文淑咬着嘴唇想问又不敢问的吞吐模样,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拍安慰道:“你先出去,他不会有事的。”
霍文淑眸中一扫阴霾顿生光彩,慌忙点了点头,迈着步子急急退了出去,生怕耽误了她医治的时间。
夏初又吩咐项承方关门看守,走回床边解下外层腰带摊开银针。
项承方关门的时候,夏初已经手握长枪微微向左侧开,枪刃瞬间撕裂血肉,项承方关好门回头之际,便看到长枪往后一带,枪头被整个拔了出来。
他张嘴欲叫,血溅满床的场景却是没有出现。
只见夏初迅速施针封住了肩胛四处的经络,她刚刚虽然拔的粗暴,却精确的避开了经脉,虽然带刺的枪头剌开了里间血肉,可只要经脉不断,日后补一补总能长好的。
止血、缝合、上药、包扎,项承方看她双手稳、准、快,面色却是从容淡定,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所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他傻楞了一个多时辰,无从下手处理的枪伤给处理好了。
夏初转身看见孔长辉楞在原地,蹙眉斥了他一声:“愣着干嘛?后续的药方和料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孔长辉以往也没见过她这般直接的在他眼前处理如斯伤口,心神难免又受了些震荡,被她这么一斥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应声,心中感叹,大师姐应该已经出师很久了吧,可看那年岁,分明也不过二八年华……
夏初刚刚拉开房门,便见着李欣兰候在了门外,霍文淑急急的从她身后探出脑袋,一副想听,又生怕听到噩耗的犹怜模样。
夏初对着霍文淑扯出一抹笑:“他没事了,静养数日又能生龙活虎。”
霍文淑闻言竟是屈膝就要下跪,夏初赶紧两步迈了上去将她扶在半空中,额上青筋跳了跳,这可是表嫂,如何能让她跪得……
霍文淑哪里知道,只是看着项承方对她的恭敬模样,还以为是位隐世的高人特意来此相救。
可她眼下被扶着,跪是跪不下去了,只好改为浮了一礼。
夏初堵住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些感恩之话,对着她道:“你进去看看他吧。”
霍文淑进去之后,项承方在里面叮嘱着一些忌口和夜间约莫还要发烧,但也属于正常,屋内絮絮叨叨的话语不停交代。
夏初回眸看向李欣兰,眉间一蹙:“府内又怎么了?”
李欣兰见她处理好了这边事宜才连忙开口:“府内没事,只是华院里的那位,找你找的急。”
夏初闻言反倒心下一松,巫马华才找她,应该是好事才对,当即脚下生风的随着李欣兰回了府。
华灯初上,夜幕四合。
夏初也没想到这一次诈死,竟然迎来了宫变,闹的如今也用不了自己的身份,只能延续着此前萧慕白婢女小云的身份穿梭于皇宫和长安之间。
墨王府内眼下聚集了领军和营长,针对于白天的守城进行着汇报总结和持续布防战略。
百姓也没有闭门不出,积极的配合着后勤的工作,自发的照料伤员为军兵做饭送水。
夏初带着巫马华才最新的策略来到墨王府,萧慕白便从前厅离席,去房中见了她。
“赵兴文如何?”萧慕白虽然已经听闻了赵府的消息来报,可他的伤势还是夏初最为清楚。
“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好好调养无碍,只是怕……”夏初说到这里轻叹一声。
萧慕白继而接道:“怕他清醒了之后,耐不住静养的日子。”
夏初牵出一抹苦笑:“是啊,我事后听了他今日与那蒋湛搏命的情景都有些后怕,若不是他当时强行侧了身子,那一枪若是贯穿心脏,我也回天乏术。”
萧慕白以为她不知道蒋湛是何许人,沉了声替赵兴文辩驳:“那蒋湛乃是施浮丘手下第一猛将,也曾是汇亲王的得力干将,赵兴文若不殊死一搏,也不可能将他击杀……”
夏初轻轻拉过他的手,这些人的来历琐事,她上辈子早就知道了。
她只是害怕,害怕萧慕白若是遇到相同的境地,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以,她握着萧慕白的手虽未言语,却有着极力压抑的颤栗。
萧慕白微愕之后,伸手覆上她的头顶又瞬间离开,恍如羽毛拂过。
片刻后,他的唇落在夏初的额上,就像一只蝴蝶轻触一朵初绽的豆蔻花,一瞬间的接触,便分了开去。
夏初一抬眼,便撞进一湾荡着涟漪的深邃墨潭。
萧慕白弯着一抹清浅笑意,道破她心中的恐惧:“没有人,能让我玉石俱焚。”
第670章 西边危
长安城在巫马华才翻着花样凭出奇招的情形下,虽然守的异常艰难,但也降低了很多损失。
好歹,至今未曾破城。
比如他制造了圆柱自转连弩,只需每面城墙楼角放置两台,只要弩箭够用,迎风自转根本不用军兵冒着露脸的危险。
还有城门前的布阵,总能让叛军莫名其妙的迷失在了阵法里,明明相距城门不足百尺,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叛军用火、用人命去蹚出了一条血路,萧慕白的军力也逐渐消耗殆尽,从最初的四万守了七八日后也只剩一万有余。
墨王军兵日渐减少,叛军虽然战死的更多,可是攻下长安的信心却是越来越足。
与此同时,西边的情况也极为不妙。
侯爷已经与顾未易会合,可却并非是因为他们赶去的太快,而是顾段飞带着顾家军回来的太快!
即便侯爷一路给相邻的城池分别发送了书信,可也拦不住顾段飞带着二十万大军一路挥师回京。
侯爷和顾未易在商阳会合,而顾段飞带着大军,已经占领离此地不过百里的另一座城池临顺。
商阳的守城军不过两万,顾未易立在城楼之上,眺望前方的临顺忽然苦笑出声,他见侯爷目光狐疑的向他看来,不由开口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侯爷未曾经历过韩阳那一战,自然面带不解。
顾未易继而接着道:“年初的时候,也是靠着渝城的两万守城军抵御二十万胡军,那时便以为最恶劣的一战不过如此。没曾想,眼下居然要用临顺的两万守城军,去抗衡二十万顾家军。”
后面的话,他未说,侯爷却已然心中会意。
那时,顾未易他们尚且还有个期盼,虽然谁也不知墨王军究竟能不能及时来援,可好歹是有个盼头。
可如今他们的情况,比那会儿还要糟糕。
退一步,便是疆土流失。
进一步,却是绝无可能。
侯爷抿了抿唇,在他肩上用力的拍了拍,顾未易正是心中感慨,没想到临了居然还会和自己最恨的男人并肩作战,命运真是弄人。
侯爷却忽然开口对着他道:“知道打不过,你还不赶紧准备准备,自己个儿去突营。”
顾未易登时嘴巴张的老大,原本还以为他好歹会互相勉力打气,说些什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有老子陪你,这种热血沸腾的话。
结果侯爷一开口,居然让自己单枪匹马去袭敌?
“嗐你这个老狐狸,即便老子恨你入骨,也不会趁此时机要你性命,你还是不是人?”顾未易气的嘴角直抽抽。
“这么多年终于承认你恨我……大婚那日还装的洒脱释然,祝我们百年好合。”侯爷嗤了一声,斜眼瞥他,一副早就知道你心眼小的模样。
“那不然呢?兰生若是愿意跟我走,老子抢了人就跑,她若是与我一起,绝对不会红颜薄……”顾未易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侯爷的面上满是神伤之色,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实非侯爷薄待了赵兰生,而是她自己选择拿命救了皇上。
即便换了他,他又能如何呢……
顾未易轻‘咳’一声:“那什么,你总不该让我去送死嘛。”
侯爷顺着他的话也撇开了之前的话题:“老子又不是来陪你打仗的。”
顾未易被他这么一怼,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么一丝愧疚顿时烟消云散:“不打就回你的侯府享清福去,老子也不稀罕。”
侯爷嗤了一声:“初儿书信中没跟你说过,此战根本打不得?只能想办法收回兵权。”
顾未易一听他提起这个,火气烧的越发旺盛,直到军中将士联名书写,那封被萧慕白张贴至大理寺的书信之时,顾未易方才知晓,原来衣刀就是夏初。
那时他才反应过来,为何赵老将军在帐中单独审讯衣刀之后,性情大变,对着衣刀嘘寒问暖关爱有加。
当时搞得他一度还以为是自己的面子够大,赵老将军看在他的份上,才对衣刀从轻发落。
真他吗是自作多情,丢脸丢大了……
顾未易心中憋着当初被他爷俩诓骗的闷气,扯着嗓子喊道:“你那儿子跟你一个德行,他书信一封三言两语说的倒是轻巧。收回兵权,怎么收?老子去摇旗呐喊,让他双手奉上吗?”
侯爷抹了抹脸上被他溅到的唾沫星子,又伸手在他衣袍上擦了一把,嫌弃的说道:“这么些年了,光长岁数不长脑子。”
顾未易一听更来气了,刚要张口,便听到侯爷接着道:“顾家军里已经被安插了人手,卫峰假意投诚暗中联合旧部,只待一个人能够名正言顺的接手顾家军。”
顾未易闻言安静了下来,顾家军与赵家军不同。
赵老将军广纳少年之子,唯才是任,不吝军权旁落。
可顾家军历年都是一脉相传,非顾姓很难任将,军中将士更是认重嫡系。
汇亲王膝下两子,如今顾行云生死不明尚且还在畨城,顾段飞虽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