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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皇宫不似萧国的庄重巍峨,也不像梁国的宏伟雅致。
它坐落于凤城的西边,偏居一隅却宛若世外桃源。
经过古朴的木制宫门,顺着原石汀步道而上,阶外梯下,满是飘落纷飞的花瓣,殿台楼阁飞拱,却又不输萧、梁两国的大气,又因着四处林立的花木反倒多了两分诗意,美轮美奂,宛若神仙宫阙。
夏初本想用心记着来时的路,可心中总是忐忑难安,终究忍不住对着前面的飞廉问了一声:“蓝羽樱也在宫中,对吗?”
飞廉的步子一顿:“西域没有蓝羽樱,只有玓蓝公主。”
第741章 打赌
天碧如蓝,水清如镜。
原石汀步道两片的梨花夹岸盛开,整个天地锦缎铺装,轻微的风自他们的身边经过,这些锦绣的花朵便一簇簇起伏抖动着,落下雪也似的片片花瓣来。
尽管夏初早已在心中将蓝羽樱的身世猜了个七七八八,可听到飞廉这句确认的话,还是让他隐约觉得胸口一滞。
放眼看去,这里应该会是蓝羽樱最喜欢的世外桃源,草木花卉,鸟语芬芳。
这么快就册封了她为玓蓝公主,想必月风挽待她……也很是不错。
就连入了皇宫之后的点点,似乎也很是喜欢这里,自他肩头跳下,欢快的奔跑在花团锦簇之中。
飞廉和边定见夏初息了声,原本剑拔弩张、瞪来剜去的眼色也有了收敛,一行三人外加一只红狐,除了路过的宫人给飞廉行礼,便是再无交谈相对无言的径直来到了明月宫。
原本王爷的府邸设在了宫外,可自从月风挽的父亲月华失被尊为摄政王之后,便时常栖在宫中。
摄政王担负着摄政重任,月华失觉得宫内宫外的往来太过麻烦,便入住了明月宫,时间长了,明月宫也就变成了摄政王的宫阙。
飞廉带着他们进入明月宫去了偏殿的一处房间,站在门口对着夏初请了一礼,边定刚想跟着他一起进去,被飞廉拉住了腰带:“你的衣服随我去拿。”
“去吧。”
边定听见夏初的吩咐,扣向飞廉的手顿了一顿改抓为挥:“你倒是带路呀。”
飞廉买的又不是他的面子,听了这不太和善的语气眉间倏然一紧,眼见着两人又要动起手来,夏初叹了口气,对着飞廉道:“那什么……给我惯坏了,你就担待着点吧。”
边定面带不满,回头幽怨的瞥了夏初一眼。
飞廉则是微微一怔,被主子给惯坏了是种什么感觉,他也很想体验一下……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月风挽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身子却轻轻颤了颤,他打了个冷摆随即挥去了这荒诞的想法,淡淡的瞥了边定一眼,眸底泛出一丝羡慕的光,沉着声道:“走吧。”
边定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一步三回头,显然是放心不下夏初单独留在那偏殿的屋内。
飞廉心中生了逗弄之心,满脸的促狭笑意:“快走吧,我给你施个法术,给你个惊喜。”
边定看着他那副不怀好意的笑脸,顿生警惕之心:“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飞廉眸中盛着狡黠之色,贼兮兮的附到他的耳边下套:“我当真是给你个惊喜,要不要打个赌?”
边定很是抗拒的将他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赌什么?”
飞廉也不在意,一边大步流星的带着路,一边对他接着道:“一会你要是没有被惊到便算我输,若是你被惊到了自然就是你输。”
“输了如何?”边定斜眼看他,真是笑话,他跟着夏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惊?
“这输了嘛,自然就得答应对方一件事。”飞廉看着他那副不屑的模样,非但没有反唇相讥,反而笑的越发展颜。
边定被他笑的心里发毛,虽然也没觉得自己会输给他,但还是严谨的回道:“可以。但是此事不能伤天害理,不得要人性命,不可涉及两国,不要……”
“不你个棒棒锤。”飞廉嘴角的笑容渐凝,被他一连串的义正言辞说的头皮发麻,满脸不耐:“输了以后就叫对方大爷,这总行了吧。”
“好。”边定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赌注很是满意。
飞廉对于他志在必得的应承也很是满意,一高兴,领着他去了房间打开了衣柜,任由他自己挑选一套喜欢的衣袍。
夏初见了边定和飞廉走后,方才推门入了房间。
眼下还是二月末的天气,春寒料峭。
屋内红泥小火炉,细细长松枝。
花厅四面门窗敞开,窗外假山流水潺潺,桃李竞相争放,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屋外的两名宫女跟随着他一起入了内,朝着他施了一礼开口:“奴婢茵芋、奴婢结香,奉摄政王之命伺候您梳洗换衫。”
夏初的目光随着点点的身影看向了内室,微微蹙眉屏退她们:“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两人相视一眼,倒也不勉强他,茵芋面带笑意再次行礼:“是,那奴婢们候在外面,主子若有吩咐再唤。”
夏初点了点头,两人退去之际,结香回头再次笑道:“摄政王说了,主子若是不梳洗换衫,他是不会见你的。”
“矫情。”夏初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朝着她们二人挥了挥手,转身向着内室走去。
内室的桌上摆满了各种样式的裙裳,却通通都是艳如鲜血的大红之色。
点点正来回踩踏在这些红裙之上,若是安静不动的躺在那里,怕是夏初都要以为另外还有件狐裘大氅。
他心中生奇,从没见过月风挽自己身上有过一丝一毫的红色,怎么口味到了他这就变了,哪怕是个蓝色也没这大红这么扎眼不是。
可抱怨归抱怨,夏初还是信手挑了一套点点身下的衣裙。
然则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也低估了西域服饰的繁琐。
本以为萧、梁的宫装从水衣到外披,连衣领中间的缝隙都要对准鼻尖,就已经足够折磨人。
没曾想,西域的裙裳不遑多让的同时,还更胜一筹。
直到此时她方才明白,刚才那两名宫女退去前为何浅笑,只能硬着头皮唤了她们两进来帮忙。
两名宫女很是伶俐,换衣梳妆两不耽误,不大一会便是将她打扮的光彩照人。
边定早已换好了一身藏蓝色的衣袍,长身玉立候在屋外,西域男装穿在他的身上不显突兀,反倒平添了两分潇洒。
毕竟往日里侯府分发的服饰,虽然面料极好,却都较为单调简易。
他早已等了许久,不明白夏初怎的在里面耗费了这么长的时辰,有这功夫都够他来回换上十套八套了。
“你确定我家少爷在里面?”边定等的有些不耐,扭头看向身后的飞廉。
边定一直翘首以盼的盯着房门,飞廉则是好整以暇的慵懒靠在廊下促狭看他。
此时见他扭头来问,眸中又现出了那抹狡黠之色:“她肯定是在里面。”
说话间,房间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两人同时将目光移了过去,只见茵芋和结香簇着一身正红裙裳的夏初,长发倾泻,满身西域风情的配饰华彩遍生,饰珠佩银艳光照人……
第742章 他国相见
紫藤攀着玉石的栏杆外开遍春鹃,花影风动,在这样的天气中灼灼欲燃。
一身大红裙裳的夏初伸手示意茵芋和结香驻足,她走在树下,点点在旁欢快的来回穿梭,一人一狐比那遍地的春鹃更加艳丽。
边定看着女子从那屋内出来向着自己走来,最后竟然伫立在他面前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不由木讷的后退了两步,微微侧过头去开口问道:“姑娘,那里面的人,什么时候出来?”
夏初朝着他侧目的方向歪了歪头,露出几分天真的可爱。
边定莫名心中一慌,只觉这笑容迷眼,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之感,左胸已经被身前的女子伸出食指,一边戳着一边对着他道:“你说什么时候出来?出来!出来……”
边定被他戳的第一下本能的伸手准备挡开,可听见了她开口的嗓音后,那张一本正经肃着的面庞瞬息崩的四分五裂,一双眼睛惊得深深突出,被她戳的频频后退。
口中呜咽着一个‘你’字,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不是眼瞎?”飞廉双手环胸走上前来,终于有机会对着边定将这句话还给了他。
夏初扭头白了飞廉一眼:“你怎的这般小气。”
飞廉耸了耸肩,还是一副得意的模样对着边定道:“你该叫我一声什么?”
边定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飞廉跟他打的那个赌,面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夏初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还有这么一茬,见飞廉好整以暇倨傲的看着边定,偏生边定还闷不吭声的没有反唇相讥,不由出声替他解围:“走不走了?”
飞廉只顾看着边定:“愿赌服输,他喊完了咱就走。”
边定的头越来越低,耳根都臊红了起来,声音如蚊蝇一般:“大爷。”
他叫什么夏初反正是没听清,但是看着飞廉在旁捧腹大笑乐不可支的模样,她也知道边定吃了亏,眸光凉凉的上下扫着飞廉。
飞廉倒也识趣的极力忍笑,对着夏初请了一礼,只是在前领路的身姿时不时的抖动,让跟在后面的边定,周身不停泛着杀意。
夏初原本还饶有兴致的缀在边定身边,旁敲侧击的问他刚才到底喊了什么。
边定心中腾着被她欺瞒了这么久的怨气,狠狠的想要剜她一眼。
结果,目光触及到她妆容之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如蝶翅般覆着那双春露般的眼睛,眸中还潋滟着不解之色,那一记眼刀瞬间又飘去了飞廉的背后,恨不得给他盯个窟窿。
夏初原本打趣的笑颜,在看到长廊尽头处一抹蓝色的身影而逐渐面色怔然。
月风挽站在花厅的光线最强之处,午时的阳光斜射进去,照得他一身通透,无瑕无垢。
飞廉拉着边定不知何时驻了脚步,只余夏初一人缓步向着他迈了过去。
出了游廊的夏初沐浴在春日艳阳中,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袅袅走来,如同风中初发的一枝豆蔻。
艳华灼灼,光彩逼人。
去年今日,加上此刻,月风挽也不过才是第三次见她穿了女装。
第一次,是东郊围猎,梁王带着她一身大红宫裙惊艳亮相。
第二次,是订婚宴席,她一身大红礼服,贵重华丽却又繁琐无比。
所以这第三次,月风挽也给她选了各种式样的大红裙裳,那如血的颜色,在骄阳的照射下,宛若他心上的一颗朱砂。
夏初在三尺开外的阶下驻足,他们隔着一地的落花,望着彼此。
距离上一次见面三月有余,却感觉已经恍如隔世。
他那张绝无仅有的容颜仍然俊美的惊心动魄,略显沉郁的浅蓝色双眸与身上天边蓝的镜花缭绫,越发衬得他整个身影皎洁出尘,如同清空之云。
而她瘦减了三分,连日的奔波与煎熬,红妆遮掩了她的苍白憔悴。可月风挽为她量身定做的衣衫穿在身上,却似弱不胜衣。
“来尝尝西域的美食。”月风挽终于先声开口,打破了两人遥遥相望却谁也不肯再迈一步的僵局。
夏初委实没有想到,再次相见之日,两人怀揣着家仇国恨,听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稀松平常,却又好似理所应当。
她提着裙裾上了台阶,点点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月风挽转身引着她向着厅内走去。
夏初发现,明月宫内很少动用珠光玉石,他似乎格外偏爱木质用具,就连摆满了膳食的桌子也是选用了粗壮的青竹打造而成。
两人相对而坐,夏初拈起筷架上的那副木筷,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看,又置到鼻前嗅了一嗅便有些爱不释手。
“你倒是识货。”月风挽口吻淡淡,没有感慨之意,也不夹杂嘲讽,仿佛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降龙木居然被你奢侈的拿来做了筷子。”夏初面上显出爱惜之色。
相传这种树非常神奇,树枝锋利如刃,而且坚硬如铁,是世间少有的神木,遇毒冒泡,浸水解毒,传闻早已绝迹。
这玩意若是能顺手带回去给顾行云用膳,也不知道对他体内的青蘖有没有缓解。
“为了让你安心用膳。”他口吻淡淡的,却彷如在夏初的心口扬起了一层波澜,让她心生感动,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虽然擅医,可在这西域之地无时无刻不得谨小慎微。
即便此刻应了他入内用膳,也是心存警惕,虽然早已饿的前胸贴了后背,却也不敢如往常那般见了肉食便大快朵颐。
月风挽是一早就知道她不好意思当众检验食物,也不好意思推拒不吃,提前给她准备好了这幅筷子,让她安心?
她抬眸看他,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月风挽在她此时茫然又警觉的目光中,回望着她隐约呈现的复杂神色。
她的五官算不得顶美,却难得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