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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家大人确实收了礼金礼物。但是除此之外,却是未曾做过其他事情。”芦忠富收了笑意,一脸的正色。
“那米价不是他定的?”殷广波见他神色认真,可语气仍是全然不信。
“不是,我们家大人连赋税都未曾加过分毫。单就这一件事,许多的官员都是比不上的。”芦忠富的表情颇为自豪。
“那米价是何人所定?”殷广波略微有些吃惊,不由接着询问。
“这,奴才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想必殿下也会查清楚的,我家大人虽然贪图享乐,鱼肉百姓却是不会做的。”芦忠富回的有些含糊,但是对于郑中光,却是极力维护。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我们面前替他美言。反正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殷广波不满他的搪塞,语气带了丝讽意。
“郑大人他,对府中的下人们很好的。是以,连门口的家丁,都被他给惯坏了。”芦忠富言词有些感慨。
殷广波却是不愿再多说了。
气氛瞬间便有些尴尬,好在没走几步,偏厅便到了。
芦忠富吩咐下人去上了两杯茶,见他们不欲交谈,倒也识趣的告了声退。
殷广波抿了口茶,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问了辛涯一句。
“辛涯,你怎么看?”
第178章 对峙
辛涯见着殷广波清秀的面庞布满忧虑,目光殷切的看着他,不由闭了双眼,做出一副闭目养神之姿回道:“我不看。”
“你这人,我们好歹也朝夕相处了月余,交流下看法何必这般孤傲。”殷广波碰了一鼻子灰,面色悻悻小声嘟囔。
辛涯却是不再理他。
像他这般,在宫里当差。
最忌讳的,便是有自己的看法。
更何况,他怎么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殿下怎么看……
而萧梓穆随着郑中光进了书房,触目皆是珍稀字画,不计其数。
书房中最显眼的位置,挂了一副细腻独到,惟妙惟肖的莲花图。
想来郑中光应该十分喜爱这幅画,才会特意挂在此处。
萧梓穆粗略扫了一眼字画的摆放,未曾归类,杂乱无章。
打眼一看,便知郑中光亦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萧梓穆被他请上了高位落座,待丫鬟上了两杯茶后,郑中光吩咐不要打扰,两人的目光才再次交集。
萧梓穆等着他的主动开口,郑中光却是缄口不言。
“你没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么?”默了一会后,萧梓穆微微叹气,开口询问。
“一如殿下所见,今日是微臣儿子的满月宴。确实收了礼金和礼物,殿下若是想要知道具体数额,微臣这就让人去取礼单便是。”郑中光认为事已至此,看都看见了,也没什么好抵赖的。
“除了这个呢?”萧梓穆扶额看着他问。
“殿下指的是什么?”郑中光一脸困惑。
“你治理的古皖,如今民不聊生,饥荒连连,京中却未曾收过一封奏折。百姓日日野菜和根充饥,我甚至听闻,再过些时候,他们便要吃土了。”萧梓穆见他不知悔改,还企图装扮不知情的摸样,语气便带了丝薄怒。
“吃土?”郑中光眸中一片惊色,语气讶然。
“别告诉我你不之情,城中的米价都是由官府定的,没有你的首肯,底下的人敢吗?”萧梓穆有些不耐。
他本以为郑中光会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争取个宽大处理。
岂料他一副不明所以,装的大惊失色,委实让他失望。
“我确实批过定价的折子,那折子有什么问题吗?”郑中光看见萧梓穆的面色骤然变的冷峻起来,意识到米价出了问题。
他当时批阅的时候,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可是,看萧梓穆的面色。
这折子应该是出了问题的。
究竟是哪里的问题,他细细回想了一遍,真的一无所知,才开口询问。
“有什么问题?这里的米价现在一斤就得十五两,这让古皖的百姓怎么吃得起,这价格还只是暂时的,过几天还得上涨。我如今住的一间普通客栈,四菜一汤就得五十两银子。你们古皖的粮食可真是金贵。”萧梓穆越说,凝重之色便越加重了一分。
“怎么可能?这几年收成确实不好,所以府丞毛贤春向我提议,税收上来的粮食由官府和粮铺统一定价,以免刁民恶意屯粮,哄抬米价,影响恶劣,不易管辖。我觉得言之有理,才下了这道指令。出于米粮稀少的原因,确实加了一些价格,却不过在十文钱的起伏之内。断不可能卖到一斤十五两啊。”郑中光大惊失色,细细道出了始末原由。
“你这是意欲找个替死鬼出来认罪吗?”萧梓穆闻言轻笑出声,那笑意满是讥讽。
“殿下若是不信,去唤毛贤春一问便知。”郑中光说完便唤了小厮,去寻毛贤春过来。
萧梓穆见他一脸认真,口吻里透着焦急之姿,心中对这种惺惺作态的模样万般厌恶,便不再说话,等着看他一会如何狡辩推脱。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毛贤春便被带进了书房。
“毛府丞,你快跟殿下解释解释那米价的事,究竟是如何。”郑中光对着下跪的毛贤春吩咐。
“啊?”毛贤春有些唯唯诺诺,支支吾吾了半天。
“你倒是如实交代啊。”郑中光被他欲盖弥彰的态度,弄的心头火起开口呵斥。
“你一五一十,据实禀报,不用担心强权押人,本殿会为你做主的。”萧梓穆撇了眼郑中光,转头对着毛贤春说话的语气倒是温和。
“是。”毛贤春点了点头。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认认真真的叩拜之后。
他才接着道:“启禀殿下,近些年古皖闹上了饥荒,往年秋收的十成,现在每年也只能收获一半而已。百姓们交了粮税便所剩无几,到了盛夏之际便是最难挨的时候。我曾劝郑大人开仓赈灾,谁料他不仅没有同意,还日益囤粮。官商勾结,哄抬粮……”
“毛贤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郑中光忍无可忍,起身大声呵斥,一张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
毛贤春瑟瑟发抖,眼睛升起了雾气,委屈可怜的看向了七殿下。
萧梓穆见状蹙起眉头,对着郑中光瞪了一眼沉声呵道:“你再随意插言一句,意图阻止毛府丞述供,那我可就不是在这书房询问于你,而是要去府衙升堂了。”
郑中光闻言,面色由猪肝转变到了铁青,一拂衣袖坐了下去。
“不用顾及,你细细道来,不可有所隐瞒,本殿要知道实情。”萧梓穆对着毛贤春温声吩咐。
毛贤春拽了拽衣袖,用袖口抹了抹两边的眼角。
还小心翼翼的撇了眼郑中光,又往旁边挪了挪。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方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壮胆,开始继续交代。
“殿下,一入夏季。百姓家中实在没有多余的存粮,有钱的便去高价购买郑大人定价的粮食,没钱的便只好去挖野菜充饥。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野菜吃完了只能吃树根,树根吃完了只能吃土。有的人眼见着别人吃土活活撑死,死状惨烈,最后泯灭了人性便去易子而食。”毛贤春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他声音有些哽咽,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神情满是悲恸,兀然抬头,直直向着萧梓穆跪走了两步,重重的磕了个头道。
“好在殿下来了,古皖的百姓有条活路了……”
第179章 谁真谁假
萧梓穆被他忽然崩溃的情绪感染,眉目神伤。
他起身走到毛贤春的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对着他道:“你先莫要伤怀,我且问你,饥荒闹的如此严重,为何不上报朝廷?”
“卑职倒是想啊,提过数次,每回都被郑大人斥驳了一顿,他甚至还说……”毛贤春一副受惊的模样,小心的用余光偷看郑中光。
郑中光怒目早已圆睁,一脸匪夷的盯着他。
若是眼神真能如刀,毛贤春怕是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说了什么,你大胆的交代清楚,没人能威胁的了你!”萧梓穆说完再次看向了郑中光,眸中满是警告之色。
“郑大人说上报会影响他的官声,也会污了他的政绩。”毛贤春适时的停了一下。
耳边传来七殿下的一声冷哼。
毛贤春吞了口唾液接着道:“郑大人还说,眼下这般光景正是敛财的好时机,若是让朝廷知道了,派人下来赈粮,他们哄抬的米价岂不是付诸东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独自去京中上呈启奏?”萧梓穆挑眉,语气不悦。
“去过京的人都死了,郑中光事后狞笑着威胁我们,说他在京中背景深厚,想要参他一本,真是痴心妄想。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背后之人,居然是……”毛贤春看了看萧梓穆。
‘咳’了一声后接着说:“后来,我们自然就不敢了。”
萧梓穆的面色已经极为难看,他望向同样面色黑沉的郑中光。
见他十指紧握着木椅两边的扶把,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暴了起来。
关节凸起,指腹两边都泛出了惨白。
“何时起,我居然成了你结党营私,骄奢淫逸的倚仗?”萧梓穆一步一步的逼向了郑中光。
再抬眼时,那抹眸中的寒光,冷冽的凝向了郑中光的双目,让他从震怒中清醒过来。
“殿下,他信口雌黄,我是冤枉的。”郑中光承着那抹寒光,与他坦然对视。
“殿下,郑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还需要我来赘述污蔑,城中百姓人人皆知,这古皖的府尹郑大人是个好色之徒,贪得无厌。殿下您就是不问,看一看这府中的姬妾也是心中了然,何况小人还保存了郑大人下令定价米粮的折子为证……”毛贤春声声泣血,句句催泪。
“你先退下吧,明日将折子带来。”萧梓穆对着毛贤春吩咐了一句。
“还望殿下为这满城的百姓做主,卑职铭记殿下大恩。”毛贤春看着萧梓穆一张俊逸清朗的面容,此时正极力压着盛怒,他感恩戴德的叩拜,告了声退。
“殿下,我真的是冤枉的,确实收了不少礼金和礼物。可其余的事情,我毫不知情,他刚才说的,我真的一概不知啊……”郑中光百口莫辩,眉毛皱成了八字,嘴也扁了起来。
萧梓穆却是突然敛了周身寒意,散了满面的怒容,神色凝重的看了眼郑中光道:“我知道。”
“啊?”郑中光张大了嘴,反而惊呆了。
想象中铺天盖地的谩骂之声没有如约而至,甚至冷静从容的说了句他知道,萧梓穆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是相信我吗?”郑中光不确定的询问了一声。
“米价的事,你应该是不知情的。”萧梓穆走回了椅子上,扶额陷入沉思。
郑中光闻言心中涌现了一丝温情,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殿下为何会信我?”郑中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刚才毛贤春那般咄咄逼人,指责之词顺畅通透,若批判的不是他本人,换一个人,怕是他早就信了。
“起初你要唤他来为你作证,我倒还真是认为你想要寻个替罪羔羊。岂料,他竟然毫不犹豫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你的身上,语句如此熟练,就像背诵过数遍一般。让我反而开始怀疑起来。”萧梓穆眸中泛奇异的光彩。
让郑中光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想要看清一些。
萧梓穆抬头看他,眼神探究。
郑中光这才突然止住了脚步,他刚才一时情境所致,差点出声唤他一声表弟。
“殿下,那定价的折子我当时确实看着浮动不过十文,才在下面盖了官印的。”郑中光想起了这件事的关键。
其他的都是毛贤春口说无凭,可这却是实打实的证据。
“我也想看看,这折子到底有何蹊跷。”萧梓穆点了点头,眉头轻蹙,皎洁如玉的面容攀上了一丝愁色。
“殿下既然知道,刚才还那般盛怒,莫非是……”郑中光也不是傻子,突然就开了窍。
“我心中有一个想法,却不知他们会不会如我所料般粉墨登场。”萧梓穆面带疑虑之色,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考量。
“不知可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郑中光试探着问了一句。
萧梓穆对他招了招手,待他过来后,附在他的耳畔,小声的说了他的打算。
郑中光的眸子忽明忽暗,表情随之起伏变幻,待萧梓穆说完,他惊着一张脸问:“会发展到这地步吗?”
萧梓穆面色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如玉,风神俊朗。
他唇角抿出一丝浅笑,炎热的夏季如一丝清凉的风拂过,让人倍感舒心。
“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只是未雨绸缪猜测了一番。若是没有横生枝节自然最好,否则米价这事若是落实在了你的头上,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萧梓穆起身准备出门,走过那副莲花图的时候驻了足。
“殿下,若是下官不能洗刷冤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