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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听你唱歌。”黑泽喃喃地道。
魏楚只当他是真醉了,很有耐心,“你要听什么歌?”
“小时候你哄我睡觉时唱的歌。”
这些年魂牵梦绕,在他最艰难几次死里逃生的时候,支撑他走过来。
魏楚浅浅地笑了,民间小调,小黑还记得。
她流落民间时学会的。
在这雪夜木屋里温暖的炉火,动听的歌声中黑泽沉沉地睡了,这许多年,明枪暗箭,沙场刀枪剑戟,几度陷入绝境,九死一生,就连睡觉都睁着眼睛,他第一次睡得这样香甜。
魏楚坐在床边,看着他入睡,给他往上拉了拉被子,看着年轻英俊的脸庞,小黑长大了,自己老了。
次日天亮,黑泽告辞回部落营地,牵着马,长靴踩在雪地上,身姿健硕,英姿勃发。
魏楚送他,说;“你下次来能不能给我弄一个磨盘,我想做豆腐。”
北地极寒,主食牛羊肉,食物单调,魏楚想吃自家豆腐坊的豆腐了。
漠北以打猎为生,做吃食不精细。
雪后初霁,黑泽明朗的笑容 ,说;“磨盘,这容易,我们蒙古人在边塞与汉人互市,拿马匹毛皮换汉人的农具等日常之物。”
魏楚披着大红缂丝锦缎斗篷,白雪映衬着,鲜艳夺目,一颦一笑,灵动鲜活,魏楚真实地在眼前,黑泽好似身在梦里,心想,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甘凤卿一直不醒过来 ,魏楚便一直留在漠北,黑泽的唇角泛起淡淡地笑意。
寒来暑往,转眼三年过去了。
京城
皇宫,李业穿过游廊,转弯时听见有人喊:“小魏子!”
他收住脚步,回过头,循声望过去,看见一个大太监叫一个小太监,李业定定地看了好一会,王宝无奈地摇摇头,自从贵妃娘娘失踪后,皇上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今日朝堂无事,下朝后李业信步朝后宫走,他已经许久没有来后宫了,慢慢踱步来到玉清宫门前,他回后宫总是歇在玉清宫,跨步进了院子。
“皇上!”
张福和春喜在扫院子,由于皇上时不时地过来,玉清宫的宫人像主子还在时一样,每日洒扫宫殿。
两人忙跪下,李业径直走过去,寝殿里,添香给琉璃花瓶换水,插上娘娘喜欢的花,听见脚步声,回过头看见皇上,急忙跪倒,“奴婢拜见皇上。”
李业看着花瓶里新插的花,寝殿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没有挪动,跟魏楚离开时一样,李业相信魏楚总有一日会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当年魏楚逃到榆关镇,这次他想魏楚可能躲在什么地方,可是三年了,魏楚没有一点音信,他找遍了所有地方,没有魏楚的踪迹。
魏楚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甘凤卿,一想到魏楚和甘凤卿两个人可能在民间某个地方隐姓埋名地生活,李业的心忍不住嫉妒,甘凤卿对魏楚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早在榆关镇两个人差点走到一起。
只要魏楚没死,无论多少年他也要把魏楚找回来,哪怕魏楚已经嫁了甘凤卿,他也要把魏楚夺回来。
李业走过去坐在榻上,屋子里清淡的香气,留着魏楚的气息,这几年魏楚离开,朝事繁忙,李业深感疲惫,不知不觉手拄着炕桌睡着了。
也许日有所思,梦境中出现了魏楚,魏楚羞涩地朝他笑,笑容里带着讨好,仗着胆子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撒娇地道;“王爷何时还来?”
他淡漠地推开她,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不经意地回头,看见魏楚趴在床上,恋恋不舍地望着他,乌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突然 ,这一切被一声喊惊破,“夫人小产血崩了。”
床上的魏楚卷缩着身子,秀发被汗水浸湿,满床的血,侍女端出去一盆盆的血水。
魏楚的小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乌黑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朝门口看,似乎盼着什么人出现,痛苦的□□声越来越低,最后没有声,眼角的一颗泪滴落在枕上,目光涣散,没了聚焦,生气全无。
李业猛然惊醒了,吓出一身冷汗 ,梦境太清晰,梦里的他和魏楚是在京城梁王别院,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难道这就是他和魏楚的前世,难怪他和她极其熟悉的感觉,似乎过了几世。
窗外天已经全黑了,李业望着沉黑的夜,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透不过气来,前世的魏楚小产死在如花的年纪。
这一世在别院时魏楚冒死也要逃走,走得决绝,他当时怨愤魏楚薄情,魏楚是被迫留在他身边。
李业心里隐隐地恐惧,魏楚不会回来了,他永远失去了魏楚。
第102章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春季的草原水草丰沛; 风轻云淡,夜空中一轮明月,魏楚和甘凤卿站在草原上。
魏楚仰着头; 说;“草原的夜色真美。”
甘凤卿于半年前醒过来; 说:“没想到我还能看见天空; 日月,感受草原的清风。”
“你福大命大,寿数没到; 老天爷不收你。”
“我这一躺就是三年; 醒来人已经在漠北了; 娘娘; 这三年你辛苦了。”
“在这里别叫我娘娘; 叫我阿楚吧。”
“阿楚; 我拖累你远离家乡,留在这苦寒之地。”
“甘大哥; 是你救了我,没有你的舍命相救; 早在三年前这世上就没了魏楚; 是我该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这是当年你的善举的回报,幸遇小黑救了你我,我都在黄泉路上了。”
甘凤卿温柔的目光落在魏楚的身上; 如果用他的命换魏楚的命他愿意。在漠北这三年; 他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中,但他恍惚感觉到魏楚的存在; 他又怎舍得离去; 也许是这份牵挂不舍令他数次在鬼门关前徘徊。
“甘大哥你是不是冷了?”
甘凤卿虽然醒了; 可身体虚弱; 草原的夜晚凉。
“不冷,能让我在呆一会吗?我躺了三年。”
甘凤卿央求的语气说,他贪恋这人世间的美好。
魏楚把手臂上搭着的狐裘廠衣披在甘凤卿身上。
“谢谢!”
甘凤卿微笑地看着魏楚,活着真好,又能继续守护魏楚,他一个人先走,留下魏楚焉能放心。
“甘公子,巫乙神医叫你回去泡药浴了。”
身后嫱奴走来。
“我们回去吧!”
魏楚陪着甘凤卿往回走。
木屋的地上放着一个大木桶,里面的药汤弥漫着腾腾热气,药是巫乙配制的,甘凤卿每日泡两次。
魏楚出来,走到巫乙的药房,巫乙的药房里到处都是瓶瓶罐罐,各种草药,巫乙每日埋头在盛着这些草药的瓶瓶罐罐里,看见魏楚进来,头也没抬。
说;“甘公子身体里的毒没有完全清除,我已经尽力了,如果要完全清除他身体的毒素,我还缺一味药,这味药只有你们南朝的皇宫里有。”
三年了,魏楚已经习惯了漠北的生活,不知甘凤卿何时醒来,她没想过回中原,回皇宫见李业,魏楚没有思想准备。
第二天,黑泽到喇嘛山看魏楚,他派人定期给魏楚送来许多食物。
这次除了所需的食物,还给魏楚带来一匹马,纯黑的,魏楚摸着油黑发亮的汗血宝马,赞道;“真是一匹好马。”
“骑一圈试试。”黑泽牵着马道。
魏楚轻盈地跃上马背,跑了一圈,跳下来,高兴地说:“脚力好,千里马千金难得。”
这匹马年轻健壮,充满活力。
就像黑泽,阳光照耀下的黑泽有着强健的体魄,既有匈奴人的彪悍个性,又兼具汉人的文明文化,这几年黑泽变化很大,年轻的黑泽充满野心,越来越成熟沉稳 ,黑泽统一了匈奴各个部落,成了整个草原的王,孤顿莫大单于。
匈奴在孤顿莫大单于时期是最强盛的。
两人牵着马在草原上慢慢走着,黑泽侧过头,视线落在魏楚的头顶,魏楚乌黑秀发上插着他送给她的蝴蝶簪,走路时,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光晕笼着魏楚侧颜极美,长长的睫毛卷翘,像蝴蝶的翅一样,忽闪忽闪。
黑泽年轻的心不由悸动,埋藏在心底多年对魏楚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他有些紧张地开口,“阿楚,你想过留在漠北一辈子吗?”
不知何时,小黑不称呼魏楚姐姐,而是叫她阿楚。
魏楚没有多想,没注意黑泽黑眸中的炽烈,边走边说;“巫乙说甘大哥身体里的毒无法全部清除,中原的药材丰富,皇宫御医医术高超,甘大哥身体里的毒要完全清除需要回中原医治。”
黑泽的心忽地下沉,紧张得手心冒汗,“你要回中原,回皇宫?”
中原她离开三年了,都以为她已经死了,突然出现,面对李业,她内心十分纠结,本来以为这一次自己和李业之间彻底了断了,这是天意,现在又要回去,可是不回去甘凤卿的伤怎么办?
半晌魏楚说;“我没想好怎么办?”
黑泽不假思索地说;“阿楚,你留下来吧!”
魏楚听他声音有异,回过头,看见黑泽满眼的期待,“我是说永远留下来,做我的阏氏。”
魏楚微怔,她不是没看出小黑对她的心思,没想到小黑今日突然捅破这层窗户纸。
说;“我是你的姐姐,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弟弟。”
“阿楚,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也不是你弟弟,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黑泽的女人,三年了,我以为你能明白的。”
既然已经开头,黑泽不顾一切地说出来。
“大单于,你们在说什么?”
嫱奴和甘凤卿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嫱奴吃惊地望着二人。
黑泽没看二人,对魏楚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 ,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答复,多久我都等!”
魏楚看见他眼中的坚定。
说吧,黑泽回身径自走了。
晚上,嫱奴端水进来,魏楚洗脸 ,嫱奴说;“大单于要娶你做我们匈奴的阏氏,我早就看出大单于对你的好 ,我们部落的姑娘把大单于视为大英雄,多少姑娘爱慕大单于,你可真有福气。”
魏楚看着她,问;“嫱奴,你喜欢大单于对吗?”
匈奴的姑娘不像汉人姑娘羞涩含蓄,受礼教约束,匈奴的姑娘如果喜欢那个小伙子就大胆表白。
嫱奴失落地说:“大单于不喜欢我,连正眼都不看我,大单于的心都在你的身上,大单于看你的眼神,是一个男人爱慕一个女人,我可真羡慕,你要做我们的阏氏了。”
魏楚说;“我和大单于是姐弟。”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
“我配不上大单于。”
她和小黑是不可能的,她是汉人,小黑是匈奴人,而且她是李业的妃子,又比小黑年长 ,她对小黑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姐弟之情。
次日黑泽离开喇嘛山,骑马跑出很远 ,勒马驻足回头望,这几年他除去打仗,就是来喇嘛山看魏楚,对魏楚的爱已经深深地根植在心底,当年救下魏楚,他认为是上天把魏楚送到他身边。
大单于要娶汉女,匈奴王庭引起不小的风波,匈奴右贤王托托塔和几个部落头领说;“大单于要娶个汉女也就罢了,听说这个汉女是中原皇帝的女人,这个女人如果是汉人派来的细作,留在大单于身边,恐对我匈奴不利。”
右贤王帐中的幕僚军师哈里弥说:“属下有个主意,听说这个女人是汉人天子的宠妃,我们派人告诉汉人,如果这女人不是细作,汉人天子必然来讨要,到时大单于不得不放人,或许放这女人回中原,我们还可以同汉人谈条件,索要些好处。”
托托塔说;“这个主意好,不过这件事要瞒着大单于,我看大单于对这女人痴迷,我屡次劝说他都不听。”
第103章
◎去留随你◎
漠北匈奴金顶王帐; 一个属下进来,“报大单于,几个汉人说是单于的故人; 要求见单于; 被我们带来了。”
“故人?”
黑泽在榆关镇生活两年; 心想也许是同镇上的乡亲,有一种亲切之感。
道:“请进来!”
少顷,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之人身穿锦袍腰间玉带; 气度雍容; 不怒自威。
黑泽微微一愣; 随即便道:“李业; 你来了。”
语气像是老朋友; 两人算是旧识。
黑泽在榆关镇魏楚身边时,魏楚当时和李业在一起; 多年过去,李业一如当年; 姿容俊美; 气质高华。
“孤顿单于还认得我。”
“大汉的皇上,我怎么能不记得。”
两个强悍的男人对视着,空气里充满火药味。
“我来接魏楚。”李业道。
“你就不怕我扣下你; 不放你走?”
黑泽挑衅地勾了勾唇角。
“你会吗?”
李业凛然无惧。
“英明神武的大汉皇帝果然胆识过人。”
“魏楚在那里?”
李业迫切地想见到魏楚。
“阿楚差点没命; 你是怎么保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