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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影视城门口上了条旅游专线的大巴,上车之后找到座位坐下,而后便撑着脑袋缓缓揉按太阳穴。
这一周多不可谓不辛苦。
首要工作是安抚受了惊吓的蒋沐溪,其次和肇事方谈判平息事态,再次解决剧组那里因故耽搁的压力,最后最后,还要在这桩风波失控之前尽量云淡风轻地给解决了。
除了请陈天南帮忙联系了几位很有点分量的女艺人,其他事情都得是凌璨自己亲力亲为。
连轴转的六七天让人精力几近抽干,好在一切尘埃落定。
大巴车开出了。
在车身的震动中,凌璨持续绷紧的脑神经渐渐放松,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事情,但到底是什么呢?他闭着眼睛,屈指轻轻敲打额角。
他把时间线往回溯,以那个去机场路上接到的电话为分界线,在此之前的工作、生活都很正常,在这之后的,蒋沐溪事件全程都有复盘,每一步都处理得很得当。另外就是夏铭在新西兰皮肤过敏、柚子丢了护照,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铭?
凌璨忽然睁开了眼睛,想起这几日里他联络过几家大的娱乐媒体,其中有一位和他有过深度交流的兄弟,半含半露说了句:“别光顾着小美女,最近好像还有人在花钱收你们家大美人的料,都倒腾到七八年前了,别也是痴心的粉吧。”
当时自己怎么说的来着?
“我们凤皇以作品立世,又是童星出道,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镜头底下,有啥料可收的?”
眼下蒋沐溪的事儿既已解决,这捕风捉影的一耳朵,就不由得不浮上眼前。
但凌璨想来想去,确实也没琢磨出夏铭过去几年有什么实锤——跟二老板走得近,在大老板家常出入,可人家是从小到大的同学,这份儿感情也是多年来坦荡公开的,圈里圈外人尽皆知啊。
真要说有什么的,那这半年来跟某个人的某些关系确也是突飞猛进,但那就不是他凌璨一个经纪人能置喙的了。
他相信方睿一定有分寸,不会拿夏铭的星途来胡闹。即便是真闹出点儿什么来,以恒亚大老板的身家地位,也必定能安全兜底。
至于夏铭……他哪管得住这祖宗啊。
普天之下,怕也是只有那么特定的一个人,单凭只言片语就能让那被宠坏了的货即刻消停。
凌璨的嘴角泛起一丝带点自嘲又不自觉夹杂宠溺的笑。
夏铭过得安稳,他很高兴。
想来想去,凌璨最终判定,自己那点儿莫名其妙的不踏实感,八成是连日神经过度紧绷之后的副产物,回去以后结结实实睡一觉就好了。
既这么想,他便很安心地又合上了眼皮假寐。
在一片刻意放空的意识茫茫然里,凌璨彻底忽视了某件事。
在他临时调整日程准备去新西兰时,正有个家伙发来消息说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店。
他回复道这几日不在国内,回来了再约。
一顿饭有什么的,凌璨没当回事。
当时如此,而今更是彻底忘了个干净。
·
夏铭在家里以休养皮肤的理由躲懒,团队里其他人可都是要上班的。柚子补了证件也已大老远地飞了回来,华南台那边的联络人找到她,询问夏铭什么时候方便,好安排时间去台里给那个春节特别节目录歌。
这事儿柚子做不了主,她问夏铭,那祖宗就懒懒地让她找凌璨要排期——可璨爹还在回来的路上啊,也不知道飞机飞到哪一程了。
柚子不报什么希望地给凌璨发了条消息,没想到居然很快回复了。
凌璨说:“飞机刚落地,我待会去公司,到了再说吧。给你们带了些零食回来,跟元元到楼下接。”
春节前人都懒怠,再加上那馋嘴猫似的热恋期还没过,这阵子说动夏铭出门工作难得很。情感上凌璨十分理解,但从理智角度出发,他觉得可能得给那懒货紧一紧皮了。
比如,先把节前所有工作依照优先级列出个list来。
他一边心里琢磨,一边从机场直接打了个车去公司。高挑的凤凰木是熟悉的风景,Z市四季如春,浓绿如伞盖,给那座大楼的低处镶着道葱茏的边。凌璨下车,司机从后备箱里给他提出几个大纸袋,公司大门口处柚子和任元元正迎出来。
柚子快步走在前头来接东西,顺便笑意盈盈地叫人名字:“璨哥!”
凌璨就浑没在意地抬腿要往楼里走。
这周遭是太过熟悉的景象,凌璨又是刚下车,完全没在意大楼一侧有个人死死盯着自个儿。
柚子在楼下等了十多分钟,倒是一早就看见那个身高特别出众的帅哥。她在影业工作干了这些年,一双眼睛也算是练出来了,瞟了一记那戴了墨镜和帽子的年轻男人,就跟任元元说:“长得不错诶。”
影帝御用造型师就也看了眼:“挺会穿。”
恒亚是老牌影业公司,出入的都是娱乐圈风云人物,时常会有素人帅哥美女徘徊,想要来碰碰运气,指望一遭飞上枝头的不在少数。柚子和任元元都没当回事,任由那年轻帅哥在大门左近不远不近处安安静静待着。
而今有个目标人物下了车,那双大长腿便忽然大步迈来,柚子没反应过来,任元元没反应过,凌璨——凌璨更是完完全全呆了一呆。
在电光石火之间,他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但这片刻的表情怔愣,实在是太像被撞破什么隐匿真相以后的刹那空白了。
梁见鸿墨镜下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想大吼,想大叫,想抓住眼前这个人的肩膀,捆绑起来不容丝毫逃避,把这男人衣服全扒掉,每一寸都看清楚。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骗我瞒我,你把我当成什么,跟我说的做的,有哪一句是真的?!
小年轻儿满心里转动着极大尺度的疯狂念头,可当真人高马大地往凌璨面前一戳时,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
叫你什么呢?
林哥,林灿。
还是……像你身边这些真正知道你身份的人,甜甜蜜蜜地叫上一句“璨哥”?
梁见鸿伸出去的手都在发抖。
·
柚子和任元元一脸古怪,看那个陌生帅哥气势汹汹大步走近,一脸抓奸的样子冲着凌璨来了。
这事儿不常见,但也不是特别不可思议。老妖怪的私生活一向多姿多彩,柚子就撞见过好几次他副驾上的不同漂亮男孩儿。
可现在这是哪一出?
脑筋转得超快的柚子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点儿啥,就看到那帅哥在短暂的一顿之后,猛然伸手揪住了凌璨的衣服。
凌璨已经是标准的平面模特身高,而这一位超过了一米九,气势更胜一筹。凌璨大概是没反应过来,或者是也来不及反抗。总之,柚子和任元元的眼珠子几乎是同时瞪到了极限,眼睁睁看着自家英明神武说一不二的老大,当面被人横拉硬拽拖走。
正门一侧是个拐角,那威猛帅哥是要在那里把凌璨给杀了吗???
几秒钟目瞪口呆之后,柚子“啊”的一声反应过来,扔了手里的零食袋子就往那冲过去。
保卫我方璨爹啊!
任元元也赶紧跟上,他反应慢了一步,跑得也没柚子快,闷头冲了十几米之后,一头撞到了柚子后背。
为什么会撞到,当然是因为柚子在看清了拐角里的情况之后猛然站住了。
这一撞,却又让两只齐齐跌了出去,彻底看清楚了那两位正在干嘛。
高大猛男揪住了凌璨的衣领,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无论是眼神还是肢体语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气势汹汹,无论哪处都好像是在冒出火。
而凌璨拿掉了他的墨镜,正掐着他下巴吻他的唇。
说是吻,其实更接近咬。啃得粗暴直接,不准有一寸后退。这猛男是不能挣扎,还是不愿挣扎,或者是不敢挣扎,柚子不知道,反正自己和任元元跌落之后,那帅哥余光瞟见,竟突然脸红。
……
趁璨爹闭着眼没看见他们,柚子和任元元屁滚尿流,拎着零食纸袋子飞速跑了。
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哦???
·
有八卦当然要跟所有人分享!
楼下的官司还没打完,近到同在本城的夏铭,远到隔着千八百公里的蒋沐溪霍迪,能知道的已经全知道了。
柚子和霍迪他们有个工作小群,第一时间发布了这个爆炸消息之后,觉得不告诉夏铭不好,于是又悄悄跟他也说了。
小朋友们当然谁也不敢提这事,尤其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凌璨面不改色地进了16楼,冷静淡定地主持了个小会,整理分配了团队里头所有人的春节前工作。
他记挂着夏铭的脸,开完会以后看时间还早,交代几句之后直接去了星河湾。
小群里的几只咕嘟咕嘟冒着不敢明言的八卦泡泡,夏铭可没这份儿猜来猜去的闲心,凌璨一进门,他就睁大了眼睛蹦过去,凑得无敌近去研究老妖怪唇上的淡淡牙印。
“哇!好激烈啊。”
第69章
凌璨的两根手指轻轻一握夏铭的下巴,堪比X光的挑剔视线借着自然光在这张脸的左右利落一扫。
红疹褪得差不多了,但肌底状态细看还是有炎症。南北半球的季节转变太突然,奔波劳累,再加上临时提档期,任元元护照过期没能跟着去。这次过敏跟陌生妆造团队的手法怕是也有关系。
好在养一养应该没事。
检查完毕之后基本放心,对于这闹心玩意儿的大呼小叫,凌璨根本理都不理,松开手之后径直往沙发那走去:“丑八怪,离我远点。”
“!”
夏铭被他损得几乎是一呆,反应过来之后嗷嗷叫外援。
“熊猫!咬他!”
角落里俩黑耳朵唰的支棱了起来,顺便还从喉咙里发出了“唔?”这么一声询问。
意思是:啊?
当初在影视城里,熊猫敢从柚子手里抢吃的,敢跟着夏铭疯跑,敢叼走任元元的鞋,但只要凌璨看它一眼,这心眼儿比筛子还密的家伙立即就扭头假装自己在看别处。
现在换了个地方,这股子威慑力有增无减,圆溜溜的眼睛只扫了一眼,刚支棱起来的耳朵当即啪嗒落下,进而把鼻尖都埋进了俩爪爪里头去。
没听清,看不见,我啥都不知道。
夏铭恨得磨牙,经过狗身边时故意从尾巴尖儿上走过去。但还是不想放过凌璨唇上的一点印记,盯住了很不死心:“这次是个小野猫哦?”
凌璨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看他一眼,眉头微微一挑:“严谨点,野狗。”
夏铭立马眼睛都睁大了,被凌璨和狗双重羞辱的气抛到九霄云外,他差一点点就要扑到凌璨身上去撒娇了——如果不是这男人缓缓推开了身侧带来的一叠文件……
“明天去台里录歌。”
“后天拍K&S的海报,这次妆造用我们自己的。”
“安排两天时间拍几组不同造型物料预备节庆期间营业。”
“马术教练那里约好课了,预备至少7…10天集中训练一下,是春节前还是春节后你可以自己选,提前三天告诉我。”
“过完年的外景地戏份对形体和精力的要求都比较高,体能这块儿你看是自己自觉点还是我让老谭来督促你?”老谭是夏铭这几年来一直合作的私教,拥有四五个极具含金量的健身冠军头衔。
“其他时间你可以自己分配,要还是很闲的话我这里压了一堆本子可以挑几个给你。”
……
八卦未半而中道崩殂。
·
夏铭含着眼泪,接下了茫茫多的工作。明明都快到小年了,所有的人都在无心工作,一切都“过完年再说”,怎么偏偏他好像是个劳碌命呢?
哦也不完全是,方睿比他还忙。
连踢带踹把凌璨赶出去之后,夏铭坐在狗跟前撸了这欺软怕硬的家伙一会儿,熊猫这时知道把脑袋搁在他膝上撒娇了。夏铭摸出一根儿无盐羊奶酪,狗子的眼睛瞬间亮了,鼻头翕动,眼看着整个狗的灵魂都附着在了鼻尖上,往上凑,往前,再往前……
然后夏铭掰了一块儿扔进了自己嘴里。
熊猫敢怒不敢言,明亮的眼睛一瞬转灰,但主人手里的奶香味儿实在太勾魂了,尽管泛着委屈的小泪花,还是可怜兮兮地瞟人脸色。
夏铭挑挑眉跟它对视,狗子看起来乖极了,甚至试探着把一只爪爪小心地往他腿上凑。
夏铭哼了声,掰了一块儿很小的放在手心里。
狗子嗅了嗅,好吃的就在嘴边,于是放心大胆地伸出舌头一卷——
那只手忽然合上了。
熊猫愤怒得尾巴根儿都狠狠拍了一下地。
“生气啊?”夏铭轻轻揪这小子耳朵里长长的“聪明毛”,“气哭没?”
狗子的耳根转来转去,慢慢从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呜咽,听起来可太逼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