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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的耳根转来转去,慢慢从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呜咽,听起来可太逼真了。
“臭小子。”
夏铭拍了拍狗头,玩得也差不多了,把手心里的一小粒塞进装哭的狗嘴,剩下的大半根也全给这唱作俱佳的货。
他爬起身来去洗手,顺便对镜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正看着,忽然手机响了,是给父母设置的特殊铃声,夏铭眉头微微一皱,好在跟狗玩了一会儿心情正好,他走出去,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夏成哲。
接起电话,夏成哲说在澳门给他买了几套春款新装。
“你一定喜欢。”
他家老爹是个会花钱的,品味确实也还不错。夏铭有点儿心动,说:“行,等你们回来……”
“我们到家了呀,刚回来就打给你。儿子,过来试新衣服哦!”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兴致勃勃,夏铭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扯:“这次赢钱了?”
“啊哈哈哈……”
夏成哲干笑,夏铭揶揄了这么一句也够了,方睿这两天在忙,他晚上要么跟狗过,要么跟爹妈过。他想了想,算了,就当是被新衣服收买了。
除了新衣服,夏家的老厨娘手艺也一如既往,一条清蒸石斑夏铭吃掉了一大半,正觉得这一晚过得挺舒服,徐倩倩开了口:“今天算是难得,一个电话就回来陪爸爸妈妈吃饭。”
夏铭眼皮也没抬,低头忙着吃东西。
徐倩倩也难得耐心,继续问:“春节前应该不忙了吧?”
“唔。”
这回很金贵地给出了一个字,但明显不置可否,并不是正面回答。
徐倩倩看了夏成哲一眼,可后者接收到她视线时却正在拿勺喝汤——似乎也不是故意的,但桌上一共仨人,有两个都不接她的茬,徐女士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后天妈妈有个聚会,你要是不忙,能不能开车送妈妈去呀?夏家那边要祭祖你爸爸没空,妈妈一个人出席没什么意思。”
夏铭慢条斯理吃完了这一口,然后干脆利落一口拒绝。
“后天我有通告。”
“……”徐倩倩秀眉一蹙,“那大后天呢?”
“马场训练。”
“大大后天呢?”
“连续训练七天。”
“你!”徐倩倩终于火了,“合着我今天能见到你,得算是撞上大运了对吧?”
“那倒也不是。”夏铭抽了餐巾擦嘴,然后直了直腰把突然哽在胸口的美食给顺下去。“我在新西兰皮肤过敏,这几天一直在家休养。你要是早点回来,说不定还能多看几眼。但现在脸恢复过来了,从明天开始基本上就被工作排满了。你那些太太们的聚会,带我去也没必要,还是让我爸陪吧,老帅哥配大美女才登对嘛。”
他说得平淡又坦然,夏成哲都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但随即警醒地掩去。而徐倩倩已经很不高兴了。
“我带他去干吗,给他再找个二房吗?”话说到这,徐倩倩也就不绕弯子了,“过完年你二十五了,要名气名气也有了,钱嘛,说多不多,说少也够花,现在得考虑点更进一步的事了吧。趁着年底不忙,妈妈带你去认识点新朋友呗,好几个姑娘我都觉得很不错……”
夏铭静静地盯着母亲的脸,其实从第一句开始,他就明白过来徐倩倩的用意了。只是到这里他忽然开口。
“我不喜欢女的,不用动这心思了。”
“……长相气质家世都特别好……”徐倩倩一开始没听清,还是惯性地继续往下说。而夏成哲已经在她之先反应过来,立即抬起头看儿子。
因为夏铭已经直接从餐桌边站起来了。
他很潇洒地一摆手:“我回去补觉休养这张贵重的脸了,明天一早要开工。谢谢爸爸给我买衣服,走了!”
徐倩倩张口结舌,看着儿子的背影从餐厅里走出去,几秒之后转头看夏成哲。
“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夏成哲语气迟疑,吞吞吐吐。“他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啊。”
“我迟早要被你们两个一起气死!”徐倩倩忽然一拍桌子,手边筷子都被震得跳了一下,她一双美目瞪得极大,完全不可置信。
·
入夜之后的星河湾,夏铭睡前打了个电话,在温柔晚安里美美睡着。而隔了两个区的夏家大宅里,徐倩倩敷着面膜靠在床头,手持着射频美容仪,正在冥想音乐里努力集中注意力给身体做着日常保养。
但今天她始终心神不定,晚餐时夏铭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帧微表情,都在她的记忆里反复回放。她自觉这个孩子是自己一手养大,十八岁之前从未有一刻离开过自己视线。而一个人的性格在成年前就已经定型了,夏铭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生气,哪句话是认真的哪句是在开玩笑,她一向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今晚……
这个横生反骨的儿子,会拿性取向来跟自己斗气?
徐倩倩猛然坐起来,心口一团乱麻哽住,刺得她六神无主。夏成哲本来已经快睡着了,被她这一下弄得又睁开了眼,迷糊问:“怎么了?”
“臭小子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什么真的……”
徐倩倩微微咬紧了后槽牙。
“所以这么多年跟方家老二走那么近吗……”她其实根本没在跟夏成哲对话,而是更接近于自言自语,一边琢磨一边脑子里飞转。“要不然就是被凌璨那个混账东西带坏了!!!”
徐倩倩索性下了床,走到大落地窗前看着一片空茫的夜色思索。但想也想不明白,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床上的另一个人已经呼呼入睡,整个城市也都已陷入了安眠,这个时间点,徐倩倩不能给夏铭打电话,她知道他肯定不会接。她也不能大半夜冲去星河湾,夏铭也根本不会让她进门。
而猜想中的方昱或者凌璨,现在还没到直接找他们麻烦的时候。
徐倩倩在窗前来回踱步了几轮,最后坐进了窗前的贵妃榻。过往若干散碎片段渐次浮现,在竭力拼凑记忆的漫长过程里,窗外夜浓如墨。
第70章
晨光初露,天才蒙蒙亮夏铭就醒了。先是在自家阳台上呼吸了一阵冰凉空气,做了做基础拉伸,随后便给熊猫套上了牵引绳。
“乖仔,咱们跑步去。”
熊猫快活得狂摇尾巴,自己叼着牵引绳特别积极主动地往门口跑,再又在电梯前立起来用爪去拍下行按键。夏铭往自个儿脑袋上扣了顶棒球帽,带着笑揉这鬼灵精的脑袋,一大早着实心情不错。
如果不是一下楼,就看到了那辆车牌很熟悉的车。
清晨时分,薄雾未散。夏铭手里挽着狗的牵引绳,隔着一段矮矮的绿植篱笆看到车门开了,然后是架着墨镜的徐倩倩下了车,脂粉未施,脸色极差。
夏铭下意识眯了眯眼,随后抬起下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妈妈。
徐倩倩大步走来,气势十足,只是在绕过了绿植篱笆之后,忽然就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夏铭腿边一条狗子正瞪着大眼睛在看她,徐倩倩原本就带点苍白的脸色瞬间更白了一些。
她一夜未睡,墨镜纯粹是为了遮黑眼圈,眼下反倒成了藏住慌张眼神的利器。徐倩倩抿了抿唇,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反倒再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便不得不保持着这样的礼貌社交距离,张口问话。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夏铭隔着这么几米,沉默地看了妈妈几秒,然后点了下头。
有了这一夜的反复思量和盘算,徐倩倩对这答案说不上有多惊讶。她是在演艺圈里混的人,见多识广,接受度也远比一般人高得太多。所以直接就问第二句。
“是不是方昱?”
夏铭一愣。
他是惊讶,可徐倩倩看在眼里这就等同于默认。她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甚至差点儿又要向前迈出一步,只是因为那只不紧不慢摇尾巴的家伙才硬生生止住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方家老二脾气那么差,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而且他在恒亚也说不上什么话,身体又不方便……”
徐倩倩明显是忍着气,尽量态度和平地在说话。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轻声细语哄孩子是什么时候了,三年前?五年前?要不就是更早?这些年来,随着儿子的功成名就,她已经习惯了通过简单粗暴手段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可真要论起如今的夏铭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脑中就忽然出现了一片空白。
小时候,她知道夏铭想吃甜的香的脆的零食,想要偷懒不背台词不练形体,在目眩神迷的交际场里想讨要一个抱抱。
贪吃和懈怠决不允许,而她化了全妆穿着限量,又怎么可能一直抱着个沉甸甸的孩子。
她陷在这名利场里半生搏杀,几乎就没有过松弛的时候,即便有过错误的选择,也要凭着强势和不服输去竭力翻盘。只是如今面对着仿佛完全陌生的儿子,才突然觉得自己在过往里也许忽略了什么。
她的语气已经在尽量和缓了,但夏铭在最初的一怔愣之后,再没给出更多反应。徐倩倩根本判断不出自己说得到底对不对。
如果不是方昱,还能是谁呢?
她盯着夏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试探道:“真要按照你说的那样,其实还不如考虑一下方家老大?有钱有势又有能力……”
“我跟方昱只是同学,朋友,好兄弟。”夏铭忽然开口打断了她。“别瞎想不可能的事,跟谁在一起我心里有数。”
徐倩倩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他,被这一句“不可能的事”提醒,忽然想起了她之前听说过的一些八卦。
恒亚给宋其羽的S级待遇和资源倾斜,即便过去半年里一直是在海外市场运作,其声势也已足够浩大。
“也对,大老板有个那么看重的未婚妻,我儿子可没必要平白凑上去,做什么都不能没名没分的——”
“你还有别的事没有?没什么正经事回去补觉吧,眼袋掉地上了。”说得越来越离谱,夏铭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挖苦得太厉害,徐倩倩一直竭力维持的好妈妈形象终于绷不住了,勃然大怒:“我找你说正经事,你一句准话儿都没有,才说几句你就叫我走???”
“那我走,遛狗去了。”
夏铭一抖手里的牵引绳,把在母子俩对话里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不觉坐下了的熊猫给叫起来。
“我一大早站在这里,还没有一条狗重要???”
夏铭抿唇不语,而被cue到的熊猫兴高采烈,立即响应。
“汪!”
这一番对话,依旧是不欢而散。
徐倩倩气得不行,而夏铭牵了狗就走。身为女明星本人,以及一个大明星的妈,徐倩倩实在不可能追上去跟儿子在小区里拉拉扯扯。那条狗她是真的怕,而对如今完全不听话和没法正常沟通的儿子,也只剩又气又恨。
带狗离开的前几分钟,夏铭还陷在执拗的对抗情绪里一时出不来,只想着离那个人越远越好。快步走出百十米,在迎面晨风和点点朝阳金芒里,他已经胸臆间隐隐为之一轻。于是他轻轻一扯手里的牵引绳,喝了一声:“跑!”
熊猫撒开腿跃了出去,夏铭随即跟上,一人一狗快活地越跑越远。
·
这一天的工作,因为了这个虽然莫名其妙,但结局还挺爽的清晨,进行得也算是颇为顺利。
下午,凌璨过来接他去录音,这个节目是为华南台在春节期间的台庆准备的。贯穿整个节日的主题是大美中国风,夏铭贡献了一个四分钟的中国舞。
他小时候跳过舞,下过棋,学过声乐,练过书法。各种五花八门的课,贯穿了整个童年和少年。直到十八岁之前,夏铭不知道什么是休息。
所有的杂学后来渐渐都中断,一度夏铭觉得大概是全忘了。
但在片场需要他提毛笔写小篆时,童子功底在镜头前还是很能唬一唬人。而去新西兰前突击培训了一周多录的这个舞,在经过了剪辑编排后也相当有架势。
任何付出都有价值,但凡是认真学过的东西,无论眼下用得上还是用不上,都内化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夏铭在录音棚里看了一遍剪完的舞蹈画面之后,忍不住就要嘚瑟一句:“哎呀,爷真帅。”
“爷继续加油哈。”凌璨陪着看完,随后便拍了拍他肩头。“早录完早收工。”
凌璨还有别的事,再又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台里指派了最好的录音团队来配合,夏铭许久没有开嗓,因为那句“爷真帅”又背上了满满偶像包袱,每句词精益求精,完全搞定之后竟然天色都擦了黑。
他婉拒了录音导演的饭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离开了华南台的大楼。
已经是年二十七了,Z市是个流动人口特别多的移民城市,临近春节,大量的年轻人离开这座城市,像候鸟一样飞回自己真正的巢。夏铭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