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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
“我知道我硬拉你来充数,就应该注重你的体验,但我情况特殊……”
“其实我现在心里非常害怕。”
蒋驰期闻言微怔,双指并拢去探她的额头温度。
“没到发烧的程度。”
尤簌撇嘴嘟囔一声。
临时搭起的舞台上已有学院领导在阐述这次活动的用意及内涵,话筒中的浑厚嗓音又刺激了尤簌一把,她显然没了活力,像搁浅在岸边待宰的鱼。
“既然这样,为什么非要参加?”
蒋驰期想不通为什么尤簌总会摊上一些她不情愿做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她好像肩上总压着一担重量,不让自己活得爽利。
“……还不是学生会要求的。”尤簌本来就烦,被问得唇角彻底能挂酱油瓶。
“学生会不能退么?”
“可以,但参加有加分。”
“加分有什么用?”
“奖学金。”
“哦。”
蒋驰期没声了。
过了一会,他似是也真情实感地叹了一声,“要玩不尽兴了。”
尤簌侧过头看他。
募地,忽然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啊。”
依照蒋驰期的家境和条件,对他来说也确实没什么场景不能当玩乐场的。
他似乎没有需要担忧的琐碎情节,就算蒙着眼随意乱走,之后的路也条条光明。
他也很少有玩不尽兴的时候。
上次的校篮球赛名次也不错,最后是懒得出去跟其他学校再比,才装模做样地输了几场。
光风霁月,生猛鲜活,哪点都拿得出手。
“有什么好道歉的。”蒋驰期轻笑,伸手摸了摸她垂下的脑袋,“帮你忙,本来就该听你的。”
“约,法,第,一,章。”
“噢……”
男人百无聊赖地收回手掌,“没忍住。”
尤簌这才松了口气,她闲闲地朝秦琳她们望过去,却无意间发现,身前本来的那对情侣装拍档好像换了两个人。
这个熟悉的浅灰色电脑包……
还没等尤簌反应过来,前面的“电脑包”就扭了过来,他先是打量了她身侧的高大男生一眼,然后才故作偶遇地笑着朝尤簌开口,
“尤同学,好巧啊。”
“杨锐??”
尤簌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携着明晃晃的排斥,她又干巴巴地补了一句明知故问的问候,“班长……你也参加了这个活动啊?”
蒋驰期的视线这才垂下来,泰然自若地看着他。
杨锐在蒋驰期的目光下也不退缩,照旧态度亲和,笑着看向尤簌,“我本来想邀请你当我搭档的,但听说你已经找好了,就没来打扰你。”
“……”
谢谢,我就是听说你要找我,所以才飞快约了其他人。
尤簌张了张唇,最终还是合上。
他这样什么都不说明,尤簌反倒不好拒绝什么。
人又没说喜欢你,和其他那些直接要微信号的男生不一样,就只是单纯的邀请你参加活动,以朋友的身份。
贸然拒绝,之后把话说开,似乎显得有些上纲上线,反倒显得她过于谨小慎微了。
关于杨锐对她的一些言论,尤簌也仅仅只是在章紫口中听到过。
她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几近冷场的时候,是蒋驰期接的话。
“确实,”他翘唇,不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说自己想说的,“刚出活动她就找了我。”
尤簌忽地抿唇,莫名脑补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拿什么跟我比?
翘着尾巴,臭屁的语气。
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
杨锐的笑脸立即僵在了脸上,
尤簌心下一慌,慢动作侧头,眉毛眼角攒成一团,示意身边的男人不要再乱说话。
“事实。”
蒋驰期耸耸肩,照旧不顾在场人的死活。
“哈哈确实这样,我们关系很好,是好朋友。”她忙打着哈哈找补。
杨锐:“是吗?挺好的。”
一场没营养的聊天就此了结。
杨锐面无表情地转回去之后,尤簌带着情绪瞥了蒋驰期一眼。
蒋驰期不理她,权当没看见。
发言终于结束。
帮忙运输道具的男生正合伙往空地上搬运东西。
蒋驰期身高优势,先看见,“气球。”
气球?
还没等尤簌猜出来玩法,麦克风直接将规则公之于众了,
“参赛选手两两结成大组,女生负责吹气球,男生要以拍篮球的方式将气球运输到红线外的筐中,注意不能走步。”
尤簌微愣。拍篮球,这对蒋驰期来说岂不是送分题?
吹气球……她只在过年的时候给亲戚家的小孩吹过几次,当时费了好长时间才吹起来,她肺活量不大。
“蒋哥!不拿第一我看不起你!”
场外热心观众赢天扬不知道从哪顺过来个鼓掌的玩具,坐在钓鱼凳上一通加油,出尽洋相。
他一说话,秦琳等舍友就纷纷背过头去,装作不认识他。
麦克风的规则宣读还未完,“如运输成功五颗气球,就可以获得去对手筐中拿取气球并踩爆的权利,踩气球限时时间一分钟。”
“踩爆对方一颗气球可算作自己组又多一颗。”
“计时15分钟,最终气球数量前十名的可晋级下一环节。”
蒋驰期低头看她表示自己听懂了,尤簌也冲他点头。
左右不过是一次摸鱼活动,只要蒋驰期不放飞,她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尤簌现在总算知道杨锐为什么要特意换过来了,这样方便他们组成对手组。
原定的躺平在经历了前一列紧张刺激的观赛中逐渐变成不由自主的慌张。
直到她真的站上黄线上,一声嘹亮的哨响过后,这份紧张终于到达顶峰。
没有了前排参赛男女的阻碍,尤簌很直接地暴露在人群中,各组都在紧张激烈地给自己的女队友加油鼓劲,杨锐更是恨不得直接替她的女搭档上嘴去吹。
蒋驰期倒是履行承诺,闲闲地靠着放气球的桌子看着她吹,也不催,语气懒散,“不急。”
他人缘好,有不少围观群众都认得。
人群中不时传来笑骂声。
“蒋哥你玩呢?”
“我还以为你们藏着什么大招,打酱油啊。”
他不在意地回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等互动完,尤簌才终于吹出第一个气球。
“吹得还挺圆,”
蒋驰期像模像样地抓着气球夸了一句。
“……可以了,再水时间就太明显了!”尤簌催促他赶快去。
这游戏规则看似对篮球队员有利,但气球毕竟太轻,蒋驰期腿长,一路拍着过去要比五五分身材的费力不少,不过他运动细胞好,相比之下难度也不算大。
尤簌也逐渐找到了吹气球的技巧,伴着305寝室的加油声逐渐进展飞速。
但,这是一场两两比拼赛。
对手组的杨锐在打了鸡血一般投进五个气球后,迈着依旧火急火燎的步子,
在蒋驰期刚投进第三个气球的情况下,抓起他刚投进的两个气球,
扔在地上,
嘭嘭两声,踩爆了。
炸裂的气球碎片带着鲜亮的色彩落在鞋边。
这是这一列第一次发生踩爆气球的情况,围观群众的打气声更热烈。
“我靠蒋哥,这你能忍?”
“他好认真啊哈哈!”
“给点力啊,蒋哥,别怂!”赢天扬辨识度很高的嗓音也混入其中。
蒋驰期走回来的时候并没说话,只是垂在额前的黑发被薄汗打得潮湿,他不发一言,抓起气球又要去投,像是没被影响情绪。
拿气球的动作忽地被人止住。
尤簌态度变了。
“蒋驰期,”
男人下意识抬眼看她。
“是不是很累?”
气球很小,拍起来要缩着身子,阳光正烈,晒得人脊梁弯。
不知道蒋驰期看出来没有,但尤簌分明看出了杨锐在踩爆气球那一刻眼中的得意与轻视。
在计时一分钟的过程中,他其实只拿出来两个气球,踩完了,可是在最后倒计时三秒内却伸手去筐中又捏爆了一个。
这算是违规。
但裁判没在附近,蒋驰期也没出声。
他知道她不想赢,也知道她不想得罪这个人。
在此之前,赵自冶口中熠熠生辉的中学时代的蒋驰期和尤簌见过的篮球场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明明习惯的是占上风,是压别人半头,是永不居人后。
尤簌心里像堵了一团,她极力忽视那股不畅感,微扬唇,语气笃定。
“不如,我们认真玩玩?”
“你不紧张了?”蒋驰期笑。
“得尽兴才行。”
她说着,接过秦琳隔空扔来的皮筋,挽起了碍事的长发。
管他什么身份。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蒋驰期,她就是看着……不爽。
作者有话说:
尤簌的胜负欲其实也很强,但她总是习惯性压制,习惯到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直到看见蒋驰期受委屈
妈的,宝贝簌簌,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对他是有感觉的!!!
第42章 背她
◎“我也在跳。”◎
不就是个小小的气球; 再难吹能难到哪去。
尤簌看着对手组桌边堆着的一连串胜利品,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面,像是被下了挑战书; 眼中有斗志在燃烧。
杨锐弄炸蒋驰期运去的三颗气球后似乎更得意; 甚至悠闲地在椅子上坐了一会避暑,很具有侮辱性。
“操; 这是蔑视啊,能场外援助吗?我一口能吹仨。”
赢天扬有些坐不住了。
“你别捣乱,”秦琳忙拉下他,“簌簌都把头发挽起来了; 没问题的,她下定决心做的事情我就没见她输过。”
尤簌认准一件事的时候很豁得出去,每次期末周,寝室就没见过她人; 为了奖学金; 她有时都直接睡在图书馆。
祝蕊也忧心地皱着眉; 她刚要转身去跟舍友说些什么,忽然发现右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蔓蔓呢?”
失踪的蔓蔓早就弯腰缩在了放气球的篮筐前; 近距离为蒋驰期加油打气。
眼看着蒋驰期和杨锐同时到达红线,她立即瞥了一眼杨锐,意有所指地开口,“蒋驰期; 你好好比,我帮你看着气球; 下次有人再犯规我就大声喊出来!”
“我是簌簌的舍友; 簌簌在宿舍经常说起你!”
蒋驰期唇角上扬; 眉微挑,他还没说出话。
一边的杨锐倒时急了,他迈前一步,“尤同学在宿舍都说他什么了?”
“有你什么事儿?”
蔓蔓翻了个白眼。
她实在看不惯这个普信男,有点破权就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
杨锐低眼藏住一丝危机感,抬头看了蔓蔓一眼又小跑着返回到比赛中。
长长的纵列一眼望去,已经有一半的男生放弃了。
这种轻盈的气球拍起来比篮球累得多,它反弹得很低,没什么着力点,窝着膝盖走路像是在走鸭子步,很考验体力。
时间已经过半。
尤簌含着气球口环视一周,看见蔓蔓突兀地站在篮筐前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然后风水轮流转的,蒋驰期居高临下地盯着杨锐的眼,在他的注视下挑衅地一连踩爆三颗气球。
快到一分钟的截至时间时,又用手捏炸了一个。
杨锐脸色渐差,眼看要叫裁判来。
蔓蔓立刻高声呵他,“我一直在这,我怎么没看见他违规?”
一报还一报。
爆裂的炸声最能吸引群众视线。
蒋驰期的狐朋狗友终于有了谈资,散落在人群中替他哥们找回场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一声嘹亮的哨响。
第一项游戏总算在一群嘈杂声中收了尾。
这局群众气氛浓烈,秦琳他们趁着混乱局面,迷妹一样热情地送来了矿泉水。
尤簌含了口清凉的水,心情颇好地递给蒋驰期一片湿巾。
“辛苦啦。”
男人额前黑发潮湿,手掌虎口隔着衣服掐在腰线,正懒怠地靠在桌前,宽肩窄腰的身材愈加明显。
裁判还在前列清算着气球个数,蒋驰期忽地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听说你在寝室经常说起我?”
“?”尤簌侧过头,不解道,“谁说的?”
“你舍友。”
运动后的双颊带着点潮热的微红,微风吹过,衣尾恣意摆动。
蒋驰期故意诈她,语气闲闲,身体微俯,“她说,”
“你想跟我处对象?”
“咳咳!”尤簌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蔓蔓,一下就猜出是她,她心里暗暗吐槽蔓蔓满嘴跑火车,张唇否认。
“我没——”
“裁判来了。”蒋驰期打断她。
尤簌下意识往左边看,瞅见裁判分明还在五米开外,蹙眉又转过来,“……哪来的裁判?”
哪还有蒋驰期的身影。
落拓男生早就消失在了原地,晃着衣角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赢天扬一伙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