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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庭芳瞪他一眼:“不可直呼仙尊名讳,得叫太微上仙。”
“之前有妖兽作祟,正是玉无缺和巫青岚两位小公子拿到了关键证据才得以顺利解决事端。”凌斯解释,“不过无缺在浮空殿受罚,一时半会下不来,巫宫主怕是见不到了,小辈之间互相关照也是正常,巫宫主不必介怀。”
金天禄和随从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推说有事,便和巫行雪一起离开了,凌霄和凌岚这才从里屋出来,凌岚摸着佩剑一脸不悦:“终于走了,爹,这种人忍他作甚,还不许我们出来。”
凌斯无奈地笑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俩出来定会提为父出头,得罪了旁人于你们二人往后事业没有益处,庭芳和小薇找你们呢。”
凌霄认同凌斯的话,有什么脾气都会压着,父子俩如出一辙的温吞处事,他转头笑看岳庭芳:“无缺带了东西?”
岳庭芳掏出乾坤袋,往茶几上哗啦一倒:“他应该是来不了了,提前给你们做了贺礼,岚姐,这只符笔内嵌天然矿石,沾水变朱砂,不需要研墨,拿着。”
“还有药袋子,霄哥,这草药袋比寻常乾坤袋容量大了十倍,是无缺找了特殊材料给你缝的。”
岳庭芳和季雪薇站得笔笔直直,两个人笑眯眯地拱手:“代无缺恭贺岚姐霄哥,心愿得偿!”
四个小辈在院中打闹说笑,看得凌斯一颗慈父之心说不出的舒畅,他揽过众人往门外推:“行了,明日是最终试炼,成败由命,今天也该好好放松,和庭芳小薇去玩吧。”
岳庭芳拉着人就想跑:“谢谢凌伯伯!”
“该我谢你们。”凌斯目光深远,淡淡地笑了下,“凌霄凌岚有你们这样的知己好友,往后我也可以放心了,去吧,快去。”
不远处的小径,金天禄放下树枝,背过身去:“凌斯做人谨小慎微,唯唯诺诺,这副嘴脸我最见不得,你找人继续盯紧他的动向,鸦莹没有道理针对一个懦弱的老实人,除非他确实是道貌岸然,装出来的。”
随从道:“是,咱们费了好些功夫才得到讯息,定看紧凌斯,抓到把柄。”
金天禄:“还有不死城遗孤。”
随从道:“鸦莹的侍女说过,当初捡到的其实是男婴,若非她不小心偷听到燕青山两口子房中私语,这个秘密夫妻俩怕是会藏一辈子。遗孤被抱走时,鸦莹赠了锦囊,里头藏的是她真身的冠羽。”
金天禄摸着刀把:“设计好不容易拿到鸦莹的冠羽,寻了这么久,法阵也没有任何反应。”
随从道:“天极宫未必会把那个婴孩留在山内,也有可能送出去了,法阵寻不到另一枚冠羽,或许也有释了障眼法的缘故。”
“十六年前是鹤不归去抢的孩子,听闻仙山浮空殿层层结界护着,不得允许谁都进不去。”金天禄道,“那孩子会不会在里面?”
“有可能,属下查实,在此之前浮空殿从没有弟子进去过,玉无缺确实因受罚被抓进浮空殿关禁闭,可到现在已经数月有余,这数月间怪事频发,又赶上云巅大会,山内人员复杂,未免太巧。”
“是巧。”金天禄阴笑一声,“你把玉无缺的底细调查清楚,看看这小孩儿到底什么家世来头。”
“是!”
同一时间。
枯水牢外层,仿若黑色丝绸落了水,卷起一层层绸缎飘在了气泡之外。
仔细看去,那些「黑色丝绸」其实是游鱼活虾聚集而成,因为数量太多太过密集,连成了布料一般的质感。
它们从浅水游至深处已经死去了大半,饶是如此,所有鱼虾依旧行动一致,拼着一死也要聚拢在枯水牢外。
禁制严密,低级妖物靠都不敢随意靠近,鱼虾群隔了一段距离游弋不散。
还未到时辰,再等等,再等等。
等歌声再次传来,便是以己身献祭神明的最好时候。
夜幕低垂,弦月如钩。
神女推开窗双手交叉轻轻点着肩膀,默颂祷词,魂术一传百里,落入神识成了轻调慢曲,「丝绸」像被烈风惊动,倏然展开,齐齐撞上禁制。
冲撞禁制的鱼虾不过「噗呲」一声就化成了血雾。
然而它们不惧不退,第二只,第三只,接连赴死,场面怪异又透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壮烈。
鱼虾没有附着任何灵力,全靠蛮力撞击,就像雨点打在坚固的房檐上,即便有小得不能再小的声响,也无人会去在意。
神女露出满意的笑。
正是这般无用功的赴死不会有人在意,才成就了她辟出一条崭新歧路,拉出深渊里的魔鬼。
“宗主你看,华灯初上,天极宫一派祥和景象,好生漂亮。”
“是漂亮,明日最终试炼结束,拜师仪式想必非常盛大吧。”
“送份大礼,我们再全身而退,热闹就留给别人好了。”
宗主喟叹一声:“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
湖水下的汹涌暗潮持续发酵,只是雨落无数,成了最好的障眼法,悄无声息地掩盖了这场祭神的血腥。
……
第二日,天极宫。
天刚亮,夏雨苑就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房塌了一半,夏氏三兄弟惊魂未定地站在院中,他们要是跑慢那么一步,不是被巨兽踩扁,也会被塌了的房梁砸个稀巴烂。
“玉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呀!”
“哎呀,花草都踩坏了呀玉公子!”
“玉公子您行行好,再这么闹下去晚上没地儿睡了!”
“哎喂——啊!”骑在坤达兽背上的玉无缺,就像不小心戳了疯马的屁股,颠得他早膳都要吐出来了。
刚做好的偃甲没有动力,玉无缺鬼心思一动,偷偷摸摸放了魂核想看看效果,结果巨兽产生了排异反应,疯癫狂躁,弄塌了半个院子,他着急忙慌把魂核掏了出来,再牵傀丝引导,偃甲才恢复平静。
可是夏雨苑已经糟糕得不能看了。
玉无缺满身大汗,一脸羞赧:“不好意思啊夏肆,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得抓紧时间把偃甲调试完毕,送去给上仙过目呢。”
夏肆赌气:“玉公子,这盆月季我养了五年了,被你一脚踩没了。”
夏壹指指房顶:“花草好说,房梁都塌了,一天哪修得好。”
夏柒叹气:“玉公子可知浮空殿琉璃瓦是特制的,很贵很贵。”
玉无缺豪气道:“赔你们!我赔!”
夏肆蹲在花盆那,委屈得很:“玉公子欠一屁股债了,拿什么赔我们,算了你快些去吧,赤金山的结界撤下最多两个时辰,空知可提前说过了,时辰过了不会再给你开。”
“驾!”
时间紧迫,玉无缺高喝一声为自己助兴,御着偃甲直往赤金山而去。
坤达兽飞行自有万马奔腾之势,坐在上头俯瞰众生,很有腾云驾雾之感,一路急奔钻进火山口,玉无缺操纵巨兽吞下熔浆,喝到饱腹才离开。
去时着急,回程就没这么赶时间,他放慢飞行速度,爬到腹腔进行最后的调试。
虽说不是真正的肉身,可玉无缺还是照着解剖图稿复原了内部构造,又花了不少奇巧心思,在上仙的指点下,改造创新了很多功能。
熔浆储存的胃囊扩大了数倍,比阿坤身前饭量大得多,这样每次消解熔浆的量也就更大了,胃囊用的材料试验了好几个通宵,玉无缺不放心再去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崩漏融毁迹象,他这才放放心心地回到后背坐着。
两腿一翘,后背一靠,小风吹着,满心得意。
这是他亲手做出来的第一具偃甲,翱翔在万里晴空,自有一番凌云之志,倒让他想起《千古风物志》中姬瑄不可一世的仙姿。
那位偃师祖师爷做出人生第一具大型偃甲时,心情大抵和自己一样,兴奋欢喜到不能自持,玉无缺还多了一分证明自己的期待,他恨不得扛个喇叭怼在鹤不归耳朵边,要他好好地夸自己一个时辰!
说起那本书,玉无缺还没来得及细看,这半个多月废寝忘食地做偃甲,只偶尔翻看了几页,记下的都是姬瑄盛世时的场面,数万傀儡组成的臣民不止尊他为国君,在千古城里安居乐业,和外面传言的鬼城大相径庭。
等把偃甲给鹤不归看过,了了一桩心事,再带着三个疑问去好好研究书本也不迟。
结果到了浮空殿,鹤不归却不在。
空知:“主人三日前就走了,附近城镇有几个机甲集中的修理门店,主人替百姓修傀儡去了。”
“啊?替百姓修?”玉无缺倒是第一次听说,奇道,“太微上仙的傀儡不是万金难求么,怎么老百姓也买得起?”
空知笑笑:“浮空殿每年制作农用傀儡无数,除了农活还可镇宅辟邪,贫苦偏远村落几乎人手一只,都是送的,只有修理要出费用,按上一年收成比例收取,若遇灾年这个费用还会降低。”
以为鹤不归不通人情世故,高贵冷艳得连凡尘疾苦也不怎么在意。
没曾想他还干起了劫富济贫的好事,偃甲傀儡卖给富贵道门狠狠宰一笔,换到平头百姓倒大大方方地送出去了。
玉无缺:“送便送,不过修理费再低,对有些清贫人家也是负担,若是灾年更是入不敷出,哪里还有钱修傀儡,上仙既然都做了善事,何不一免了之?”
空知摇摇头,故作高深:“玉公子这就不懂了,主人常说,百姓们披星戴月春种秋收,一分硕果都是辛勤得来,可贵的正是勤劳,主人愿意助他们少些辛苦,但也不能助长了坐享其成,不劳而获的心思,所以再少,哪怕是一贝币也得收取。”
玉无缺似懂非懂得点点头:“受教了,不过傀儡真实价值不菲,不怕被偷了去么?”
“偷不走,谁家的只听谁的话,有人敢偷,傀儡会自毁,修理门店也会第一时间去抓贼人,给百姓家再补足一具新的。傀儡动力靠自然馈赠,有风有太阳或是降下雨露都可自己存储动力。”空知道,“这个季节正是收成的时候,傀儡磨损严重,修理门店一边更换新的,一边要抓紧修理,主人会挑这几日巡视,疑难杂症需他亲手解决。”
空知又补一句:“正好今日最终试炼,山上人多,主人不喜热闹,怕是出去也有躲懒的意思,玉公子再等等吧,兴许明天就回来了。”
玉无缺只好牵着阿坤蔫巴巴地回了夏雨苑。
玉无缺没见着鹤不归本来就丧,回到被自己弄成残垣断壁的夏雨苑丧上加丧,再加上夏肆心疼完花草又蹲在荷塘边叹气,实在是丧气极了。
还要劳动他们修房子,他只好过去宽慰:“拿盆来,我给你重新栽好,你别垮个脸。”
“夏肆不敢。”夏肆指指一旁的小桶,“我是可怜这些锦鲤,从昨夜开始就突然死了许多,刚才我来看,半个池塘的锦鲤都翻肚皮了,可怎么是好啊。”
玉无缺翻了翻桶里的死于,疑惑道:“水没问题吗?是不是你们喂多了呀?”
“都没有。”
“这些鱼身上没有伤口,不像同类打斗打死的,死因全是头部撞击硬物所致,有些眼睛都撞出来了。”
夏肆也狐疑地翻起来:“是啊,怎么办,主人不在家,我把锦鲤快养死完了,我完了呀!”
同一时间,也有乡民蹲在鱼塘边哭得声嘶力竭。
鹤不归这几天埋头修东西,肩颈酸痛,好不容易有个空闲来河边散散步,就见了这副凄惨景象。
空悟走过去主动询问:“老人家,遇到什么难事了?”
“鱼死了,鱼都死了呀,呜呜呜。”白发老人回头一看是鹤不归的侍傀,老泪纵横道:“鹤仙长,让你看见我这副模样实在是失礼了,可我一年到头就靠养鱼过活,好端端的死了一多半,刚放下去的鱼苗都未能幸免,这可怎么办呀!”
空悟捡了几条死鱼,捧到鹤不归面前,他看罢奇怪道:“都是撞死的。”
空悟一手快速成刀,利落解刨,看完内脏又插进鱼脑搜了一遍:“主人,似是术法所致。”
鹤不归看了一眼鱼塘里大片大片的鱼肚白,淡淡腥臭传来,除了这位老人家,恐怕还有别的渔民糟了无妄之灾。
空悟知道主人心中所想,疑道:“这些鱼虾供人日常所食,连最低级的精怪都不如,操纵它们有何用处?”
可不是么,这些虾米鱼苗连盘中餐的规格都没长成,用顶级魂术操纵它们倒像是杀鸡用牛刀,背后用意实在不好琢磨。
可魂术影响的范围都扩大到这里了,怕是不妙。
鹤不归把老人扶起来:“老人家,劳你奔走一趟,告知附近渔民去一趟修理门店。”
空悟补充道:“门店新做的活水缸虽还在试验阶段,可事由紧急,你们先领了用着,那水缸可净化水质屏蔽术法,把剩下的活鱼活虾放进缸里,尽量减少损失。”
老人家千恩万谢地拜了拜鹤不归,佝偻着一把老骨头就走了,鹤不归本想第二日再慢慢回去,这遭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