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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允当然不会拒绝她的投怀送抱,不过对她的保证不置可否:“下次再遇到这种必须临时决定的事情,你就能忍住不去干?骗别人就算了,骗我还是算了吧。”
这个嘛……啊哈哈。宁瑶夕缩了缩脖子,锲而不舍地绕着他打转:“我尽量!等明天参加完跨年演唱会,我也就该进组了,不要再研究这些已经确定的事了,我们好好说说话!进组要三个月呢……”
三个月,错过了原定的行程,预计参加的各种颁奖礼,有几个能运作出来的奖项由于本人没法到场,估计已经没什么指望,中间还隔着一个过年假期,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年,景况与心境都与之前完全不同,意义重大。
齐允看她:“怎么,你们艺术家的剧组,探班都不让?”
宁瑶夕:“……”
齐允眉毛立刻上扬,本来就板着的脸显得更加有压迫感:“还真不让?”
“余导说别太频繁,有个一两次就差不多了。”宁瑶夕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封闭拍摄嘛,沉浸式置景就是这样的,听说他自己在组里的时候手机都不带。”
齐允:“……”
他不说话,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显而易见地心情恶劣。
“不过我肯定会带手机的!”宁瑶夕赶紧澄清,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肯定不至于失联,放心放心……而且你这段时间也会很忙吧,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是坏事?”
“心无旁骛的时候做事才能叫全神贯注。”齐允面无表情地说。
哦,这么说现在不是了啊。宁瑶夕心领神会,俨然地清了清嗓子,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开心,摆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沉重脸。
“嗯嗯,我明白。”她点着头,像模像样地郑重道,“我也会想你的。”
说完还是忍不住笑了,眼睛弯弯地踮起脚尖去亲他。
“也不是第一次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她说,“不过感觉没有哪次比这次更难熬,我也这么觉得,好难受哦,根本不想走。”
她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说完自己也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们两个之间,她才是那个时刻想着对方的粘人精,竟然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封闭拍摄的决定,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诧异。
齐允扯扯嘴角,这时候还是要显得冷静许多,客观地道:“本来就不可能时刻待在一起,不可能你每次进组我都跟着,这次就当提前适应,自己多调节一下。”
说完后他顿了一下,看着埋进他怀里不愿意起来的女朋友,还是叹了口气。
“行了,就说到这儿吧,再说下去更舍不得。”他道,“等你回来那天,我把公司扩上下三层办公区给你接风,既然决定要好好拍戏,就做到最好,你有这样的能力,我相信你。”
。
……话的确是说得很漂亮。
跨年演唱会结束,齐允将人送去剧组,转身就和郭炎制定了一下午的细则,又回公司开了一晚上的会,凌晨一点半从公司出来,一会议室作息颠倒的夜猫子习以为常,被夜风一吹越发精神抖擞,开始勾肩搭背地吆五喝六。
“夜宵来不来?火锅?烧烤?大排档?都谁去?”
话一出口就引来应和者众,跨年夜熬了大夜的这批都是下午才来上班,带着些还没调过来的生物钟,剩下的则纯属昼夜颠倒习惯了,做这一行,很多岗位都要二十四小时待命,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凌晨一两点的夜宵算是家常便饭。
“老大来吗?”迅速凑出夜宵局的同事们不忘招呼他,语气中多少有几分试探征询,大概是处在一种问了怕冷场不问更尴尬的两难里,最终决定开口走走过场。
他在公司里一贯严肃理性,工作中向来如此,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别人,相应的也不会让人感知到自己太多真实情绪,距离感重,从来不是个人缘多好的人。但毕竟在燃星里他是老大,和之前当经纪人时不一样,现在没人能真正远远地躲开他。
发出邀请的是公关部一个活泼的员工,在这个成立不久的公司里早早前来,今年过后也算是元老,从拿到他提供的公关账号起,对他的形象认知可能就和其他部门不太一样。
齐允看了他一眼,虽然对他的主动开口邀请有点意外,但对他们这种鬼哭狼嚎的夜宵局确实没什么兴趣,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家睡觉。本来已经打算开口拒绝,但公关部的主管十分夸张地吃了一惊,用力在提议的下属脑袋上拍了一把。
“说什么呢你!齐总怎么可能去!”他批评自己的手下,“你以为齐总是像咱们这样的单身狗啊,有家属的人被管得严你不知道吗?你根本不懂!……虽然我也不懂。”
“瑶夕不是进组了吗?”他手下的员工心直口快地说,“被管久了之后都不会想要放松一下的吗?老大有这么强的自我管理意识?不能吧?”
齐允:“……”
“废话,他是老大你是老大?”高远没好气地说,“老大的事你少管!——是吧老大?”
齐允:“……”
在他们好奇看过来的视线中,齐允面不改色:“一起吧,我也吃点东西。”
好好,走走走。大家很给面子地热烈响应,只有在他手底下做事最久的陈瑞愣了一下,露出诧异的表情。
“真去啊?”他落后几步,靠近走在队伍最后的齐允,关切地小声问,“我记得允哥你不喜欢主动攒这种局吧?觉得没意义。”
应酬这种事情,齐允能做得很好,但其实不太感冒,工作中必要的交际活动没办法,但如果他自己能选,对找一群人出来吃饭喝酒这种活动完全没兴趣。
“公司团建,不算必要理由?”齐允言简意赅地说。
陈瑞:“……?”
要说算的话,肯定是能算的,但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还不是你这个老板说了算……
陈瑞按捺住自己的吐槽欲,干笑两声,没接话。齐允步履如常地继续向前,隔了一会儿,忽然说:“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别的事,瑶夕去剧组了。”
陈瑞愣了几秒,突然福至心灵地恍然大悟,嘴速快过脑速地说:“哦……瑶夕不在家,允哥你觉得有点空落落,给自己找点事做,排解一下寂寞?”
齐允:“……”
齐允转头看他。
陈瑞话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把自己嘴缝上。在齐允神色难辨的注视中差点没直接去抱旁边的路灯杆,瑟瑟发抖地干笑:“我……我乱说的……允哥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我我、我可能是有点醉了,呵呵呵……”
还没喝他醉个屁啊?!陈瑞绷不住了,连忙向前快走两步逃命,一把扯住离得最近的高远:“老高!咱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两杯,不醉不归!”
“你不是在拿我练酒量吧?”高远警惕道,离他远了点,“我听说你这半年被锻炼得酒量大涨,从跟谁喝都能喝到桌子底下,已经变成能把大多数人喝到桌子底下了,我不跟你喝——我酒量不太行!我一向都主动坐小孩那桌!”
寂寞吗?齐允收回自己的视线,对陈瑞脱口而出的结论很是不以为然。今天只不过是制定好了一系列方案,恰好还没开始行动而已,等过了这两天的准备期,可以预见地会马上忙起来,很可能会到脚不沾地的地步,稍微挤出两天喘息时光而已。
接下来的三个月,郭炎和华盛那边的事是复杂的一摊,另一边瑶夕虽然已经进组,但这部电影很可能叫好不叫座,既然已经进军电影圈,那当务之急就是要再找至少一个卖座的好本子,不能让她在电影圈给人留下票房毒药的印象,下一部一定得是主流商业片。
另外黎骁那边也要尽快接触。目前从黎骁自己的态度上看,他并不排斥加入燃星,甚至是隐隐保持肯定态度的。如果能给他定下一个有分量有前景的男主角,他加盟燃星的事情也就基本上确定了。
这件事必须要在《燕歌行》上映之前完成,否则一方面剧播时宣发和公关不好处理,另一方面他现在挂靠的公司在运营上实在不专业,明摆着会耽误艺人大好的爆发期。
而如果他和郭炎的合作进展顺利的话,华盛的大批艺人应该也有可以吸纳过来的,好苗子永远不嫌多。他在华盛待了很多年,对里面很多签约艺人的资质都心里有数,不乏有他觉得可以培养的好苗子。这样的话,经纪人和相关的团队都要重新配置,算下来公司扩充三层都未必够用。
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还是要看到时候的运作情况。
千头万绪的事情堆在这里,等着他去处理,他自己都很难在其中找到喘息的空间,工作一如既往填满他的生活,一切都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知道这虽然是一场难打的仗,但在他的全力以赴之中,难关从来不是没法跨越的天堑。
只是凌晨一天的加班之后,一顿顺道解决的夜宵而已。齐允对自己说,和公司的人一起进了火锅店,在推杯换盏中象征性地喝了几杯,没什么太大兴致,但也完全没有什么需要排解的情绪,甚至吃得也不多。
最后走出火锅店的时候神志清醒,将几个喝得太多的醉鬼直接运送回公司的折叠床,睁眼又是工作的一天,尽显资本家本色。
凌晨三点,他回到家里。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处在一天当中最暗的时候,他开了灯,在这个熟悉的家里扫了一眼,从不大的两室一厅当中,一瞬间竟生出些空旷的感觉。
……寂寞吗。
他站在门口,短暂地出了会儿神,而后扯扯嘴角,低声说:“害人不浅。”
发生过的一切都有痕迹,他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再回到故事尚未发生的时候。
脱了风衣外套,坐在沙发上,齐允看了眼安安静静的置顶,哼了一声。
小没良心,在剧组倒是待得挺乐不思蜀。
。
被判定为乐不思蜀的宁瑶夕,在凌晨三点的黑暗中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进组第一天,拍了九个小时,她一条戏都没有过。
对于自己的演技,宁瑶夕是有着很朴素的信任的。她能跨越阶层,走上这条星光熠熠的路,全仰仗于自己老天赏饭吃的天分,在知道余晖是个灵气派的导演之后,她也觉得自己找到了这次进修提升的相关方向,进组的时候多少算是揣着几分底气。
但这仍然是她所待过的,最难混的一个剧组,困难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预计。
算上今年,这已经是宁瑶夕拍戏的第九年了。她接触过很多导演,各种各样,专业的不专业的,严肃的不严肃的。有像陶永章那样提供谆谆教诲的良师益友,也有像张文斌那样充满激情的热血队长。但余晖不是她之前接触的任何一种导演,只能用一个词评价他的拍摄风格。
全凭感觉。
在这种拍摄人数不多的剧组里,他连分镜都很少画,会根据演员和周围的置景,自己拿着摄影机现找角度,每一场戏都会磨很久。
除了台本上写好的台词之外,他不会有任何的讲戏过程,不会向演员分享自己对角色的深入解读,不对演员有任何动作、语气和表情上的要求,演员按照自己的理解演,他会全程安静认真地看完,而后说,感觉不对。
到底哪种感觉是对的,他又不会给出具体的答案,全凭演员自行摸索。
宁瑶夕全神贯注地投入拍摄,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找感觉后,很快从怀疑人生过渡到怀疑自己。余晖用的还是传统的胶片拍摄,拍出来的影片更有质感的,相应的也更烧钱。
一上午的无功而返后,她差点被愧疚击倒,说什么也要让余晖关了摄影机,停止毫无意义的烧钱,等她找准感觉再开机。
但余晖没有采纳她的建议,他说:“没有任何一帧是无意义的,不要过多考虑外界因素,宁瑶夕,要在表演当中找自己。”
一整天没有通过的拍摄结束,在凌晨三点没开灯的房间里,宁瑶夕坐在余晖身边,已经看了六个小时自己今天拍摄的废片。
画面定格在正在放映的一帧上,余晖看着屏幕上被放大的她,说:“你这个眼神,我觉得还可以再有调整。”
宁瑶夕循声望向被投影到银幕上的自己,胶片拍摄的废片也拿出来冲洗后,放到专门修建的电影房里放映。宁瑶夕最初咋舌过余晖的大手笔,但现在已经无暇关心这点。
她认真而疲倦地盯着自己的眼神看,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郑凡拿起刀,从背后抹向任务目标脖子的一幕,鲜血从刀尖吻上脖颈的一线中喷涌出来,将白色的刀刃溅上不规则的血色花纹,她稍稍垂着眼,美丽的脸上带着微笑,眸光清澈,中间蕴藏着流转的慈悲,显得温柔而亲昵,仿佛不是在收割人的性命,而是正在进行温柔的抚摸,向受害者伸出友善的援手。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