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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游戏刚发布没几天,沈泽林一行参与Instinct的人,都被打上叛。党的标志。
那一场动乱中,反叛者被全方面打压,败了。
“可怜”的被亲生父母当成“实验品”,异能强大的沈刑,活了下来。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无非也是看上了他异能的作用,就像他们没有杀池言霖一样。
沈刑把黎非白藏了起来,就连池言霖都不知晓她的存在。
就这样,他因为特殊性,成为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入Instinct的高层人类。
沈择林是一个为全体人类着想的人,但他却忽视了自己的孩子。甚至没有时间和机会去缓和父子之间的关系。
沈刑不同,失去父母以后,他的身边就只剩下那个和他一样孤独的女孩。
他仍记得,母亲曾亲昵的抚摸着他的头,给他讲道理,告诉他,不可以歧视他人。
“强大的人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现在只想救她。
什么责任,什么大义,什么人类未来?
他沈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只要黎非白能活下来,他人死活与己何干。
Instinct游戏面向所有中层底层,正式上线!
担任游戏执行官,负责管理游戏的人是——
沈刑。
但其他人高层的人也并不是完全信任他,毕竟他是反叛者的儿子,在斯洛克维,处处都是监视,行为虽不受限制,但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窥视的眼,多到数不清。
期间,黎非白一直靠着药剂续命,偶尔清醒过来几次,时间却都很短暂。
她的意识好像一直在漫无目的地飘荡着,昏昏沉沉,好似在做着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在那梦的外面,有人正拼尽一切,想要让她苏醒。
直到3X81年,沈刑才找到把黎非白送进游戏的机会。
他每日都带着那犹如手铐一样的黑色手环,不舍地把黎非白带回到荒区。
她这个样子,自然是无法注射基因改造剂的。
光脑手环是池言霖制作的,几乎已经普及到每人一份,但还是有一些较为贫穷的地方,还在用着落后的机械装置。
沈刑亲手制作了一部黑色手机,他以前无事可做的时候,就喜欢摆弄一些机械,不成想,再次制作,竟是要送走黎非白。
手机和手环是绑定的,不需要充电,防护装置也很好,除非碰到极强的存在,不然不会损坏。
最主要的是,手机的一切,都是他亲手设计的,这样的话,即使和主控光脑相连,但除非黎非白能引起警报,否则,是不会惊动高层的。
沈刑为黎非白做好了一切准备。
那是一片荒芜的沙地,到处都是死尸,一张张平静麻木等待死亡的表情,看得人头皮发麻。
黎非白就被放置在其中。
沈刑以去底层处理巡视为由,来到这片荒区。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送出那封进入游戏的邀请函。
游戏现在被高层掌控,想要进入,除了注射基因改造剂,再就是邀请函。
“我有办法救你,但能不能在那里活下来,要看你自己……”
——白白,活下来。
“是死在这,还是换个地方等死?”
——求你,不要死。
沈刑把自己体内的黑线,赠予给了黎非白,仿佛连同自己的命都一同交付出去。
只不过,沈刑没想到的是,黑线,盗走了他最珍视的记忆。
那段无法忘怀的美好,所做的一切,全部随着黑线成为支撑黎非白活下去的器官。
他所珍视的一切,终将烟消云散。
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游戏,由恶意编织而成,扭曲不堪,人命在这里一文不值,毫无底线。
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救她的方法。
只为了找到她的一线生机,他甘愿付出所有。
只有在游戏里,黎非白才能慢慢去适应黑线,才能变强,不会在像之前那般脆弱。
黑线在体内交织,代替了黎非白原本的器官,她终于能够醒来。
却不曾想,濒死状态的她,从不放弃生的希望的她,竟然也吸引到一只附身怪。
沈刑由于从小经历的训练,意识早已强悍到无法被黑线掠夺身体。记忆也是由于时间太久,才一点一点被盗取的。
可黎非白不同,那时候的她,只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女孩。
她很弱,却很坚强。
两种黑线,在体内争夺着领地,好似要将她的身体撕碎。
最终,附身怪成功拿到了黎非白一部分记忆,继承了她的情感和思想,才终于安分下来。
她的体内,有两只怪物。
一只,满含沈刑对黎非白所有的情感和记忆,它没有产生意识,只遵循着沈刑的思想,保护着黎非白。
另一只,是被黎非白不放弃的意志吸引而来,产生了“活”的意识,像宿主一样,拼命成长。
沈刑忘记了黎非白。
黎非白不认识沈刑。
他们是最熟悉的两个人,也是最陌生的两个人。
除去那段记忆以后,留给两人的只有绝望与痛苦。
沈刑记忆中,只有那一次次宛如炼狱场的实验,他忘了为何而实验,厌恶憎恨着这个世界。
他视人命为玩物,疯的彻彻底底,疯的无法无天。
在那片黑暗之中,没人能救他,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就好像,他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沈刑关于“善”的那一面,全在黎非白那里。
手机损坏的那一刻,受到刺激的不是黎非白,而是她体内属于沈刑的黑线。
那代表着,黎非白正面临着危险。
而沈刑想要保护黎非白。
仅此而已。
难怪封辞总是会不经意地说些斯洛克维的事提醒黎非白。
那是差点害死黎非白的罪魁祸首,也是沈刑心中根深蒂固无法拔出的一根刺。
哪怕失去记忆,身体仍然记得那份苦楚。
就算忘却所有,保留下来的习惯不会变。
那些不属于黎非白的记忆片段,争先恐后地涌上来,仿佛要将她吞没压垮。
但黎非白分的很清,没有那段记忆的封辞就是封辞。
他是一个恶劣到骨子里,糟糕透了的混蛋。
他经常讥讽嘲笑她,却又告诉她很多事,陪她来到这场游戏,在她失神时护着她,却又不强势的要求她必须怎样……
他默默呵护着她的自尊心。
除了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今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黎非白不知道。
她也不懂。
在游戏中,黎非白被伤得遍体鳞伤,即使看不见,内心也早已千疮百孔。
她不敢相信人。
可他对她说,“别怕”,“没事的”,他要她信他。
那头凶残的恶狼,低下了他高傲的头,俯下身,用近乎哀求一样的语气,求她信他一次。
黎非白感觉自己现在脑子一团糟,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这纷乱的关系。
她身上提不起半点力气,好似因为那些伤口感染而引起了发烧,软绵无力。
封辞是谁?
他不是任何人。
他们是在游戏里相识的新人玩家和来炸鱼塘的恶劣执行官。
想起那最后的紧紧相拥,黎非白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的流淌着。
哪怕没有这段记忆。
黎非白也忘不掉封辞了……
他太差劲了,居然用这种方式,
强行闯进来。
17岁的黎非白不认识沈刑,但她遇见了封辞。
“混蛋!”
黎非白咬牙切齿地骂了封辞无数遍,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踩爆他的狗头,让他在继续装b。
可那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居然想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走了?
还有那么多账没有算,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就是死了变成鬼,把他挖出来在揍一顿都不解气!
黎非白用力咬着牙,抬手拿出被自己贴身放好的邀请函。
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她都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那封米白色的邀请函上,染上了猩红斑驳的血迹,分不清是黎非白的还是封辞的。
黎非白深吸了一口气,难以描述此刻心中委屈的心情。
她感觉眼睛有些发热发涩,酸酸的。
那邀请函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在那种风暴下,都没有损伤半分。
有沈刑记忆的黎非白,终于知道了怎么使用邀请函。
她抓着邀请函,声音有些哽咽不成型,时隔四年,才终于喊出了那一声,“哥哥!”
哥哥,白白这一关过不去了。
哥哥,你来帮我过关好不好?
哥哥……
原来,沈刑一直在等黎非白有过不去的难关,然后向他求助。
他想好了一切,唯独没有想到,黎非白会忘记这个哥哥。
他根本没有在邀请函里放任何留言。
沈刑设置成这种使用方法,是否幻想过黎非白十分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喊他哥哥时的样子。
永远没有人会知道了。
黎非白承认,当她知道邀请函的事情时,那一刻她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说不动容是假的。
那么好的沈刑……
却再也不会有了。
如果说黎非白是“关系户”,那沈刑无论何时都是她的“后台”,愿意一次又一次给她“走后门”。
这封特殊的邀请函,是能无视规则的存在。
为什么只能向邀请人求助一次?
那是因为,用了这一次,沈刑就会出现,找到她,保护她。
无论何时何地,身在何方!
邀请函散发出一道光,那道光无比温暖,无比耀眼,然后在黎非白眼前慢慢龟裂,碎成无数片,就像转瞬即逝的烟花,灿烂而美好。
黎非白躺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谢谢你,沈刑。
————
被压在地下的封辞在碎石缝隙中苟延残喘着,体内的黑线不断修复着身体,然后又不断破损。
他会死,但没那么快。
按照他的体质,再加上有黑线运转,大概会撑得久一些。
也许,能撑上个十天?半个月?一个月也说不准。
不能进食,不能饮水,只有一片漆黑,等待着死亡。
这大概是最痛苦的死法了。
他能感觉到,方圆几里的地面都坍塌了,这处游戏场地被彻底的毁了。
恐怕之后都不会有玩家在来这里了。
高层人类的破坏力,已经不是Instinct能随意修复的了。
在这暗无天日,什么都没有的地下,封辞勉强能感受到指腹间摩擦带来的触感。
那根发绳,还被他攥在手里。
他在脑海里回忆着和黎非白一起经历的事,来打发等死的时光。
小姑娘的头发是真的长,放下来好像都到腰了。
她在游戏里吃了不少苦,可若一直被养在温室中,怕也不会成长到如今的地步。
她没有屈服于游戏的恶意,一次又一次残喘挣扎,奋力抵抗,分明陷入了绝望,却又能在绝望之中找到突破口。
那样远超常人的坚强和努力,任谁看了不会为之动容。
封辞不会爱人,也没爱过人。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想要一个人。
一股难以想象的酸涩痛苦,直击心脏,好似要将心与情感都撕碎。
黑线能支撑身体,却无法代替心脏。
这份情感来的太晚,也太沉重,强烈的让人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束光,穿过所有黑暗,跨越一切,照亮了漆黑的世界。
一股奇异的空间波动传来,强行将封辞拉扯拖拽出去,还没等封辞感受到这股力量来自于何处,他就狠狠摔了下来。
“封辞?”
“……”
黎非白的声音很哑,眼眸只能看到湛蓝的天空,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那人的身影。
但刚才分明有声响传来,莫不是晚了,人已经死透了?
黎非白心底蓦地一沉。
那样的情况下,生存的希望实在是渺茫,更不要说她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封辞现在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摔成了一滩肉泥,或者是断胳膊断腿,只留下一具残骸。
他好像还挺自恋的,经常拿话调侃自己的脸,若是真变成了那个样子,一定丑死了。
黎非白抿了抿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脑海里勾勒出封辞那张让人恨得牙根痒的脸,却越想越是烦躁。
黎非白没好气道:“死了没?”
过了好半晌,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微乎其微的声音。
“让你失望了,离死还差那么一点。”
沙哑低沉的嗓音,莫名让黎非白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寂,他们两个貌似没什么话好说的。
换作是旁人,共同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