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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鸾-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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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文递进玉烛殿后; 得到的回应只有八个大字,扒皮塞草,悬之东市。
  尽管天子一向阴鸷冷淡,这样的命令传出后; 还是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言官们看看东市上悬吊的叛贼; 再看看紧闭的玉烛殿宫门; 再进一步想到那被发配洛阳的原本前途无量的江御史,私下里一合计,还是觉得陛下骤失佳人、悲痛之情也可以理解。
  更惹人猜想的则是那棺中之人的身份,虽然明面上言,是陛下即将要迎娶的朔州刺史薛承第三女,但宫中早有流言兴起,言玉烛殿里如今摆放着的那具棺椁其实是先前“死”在碧华宫大火里的前乐安公主,因了与陛下的兄妹关系,不容于世俗,被陛下作出假死之相带往朔州其从伯家认亲,本是想替她改换身份名正言顺地立后,却不知为什么折在了战场里。
  但无论如何,这些宫闱秘事终将随着她本人的逝去而被永远埋葬,如流风一阵,消失于天地间,永归星辰。
  ……
  “放我进去!我要见陛下!”
  “陛下!臣谢璟求见!”
  深蓝色的天幕下,玉烛殿宫门外,谢璟焦急地扣着厚重的深红色宫门。
  他扣得急,手握铜环在宫门之上拍打,连五根指骨上也被磕出片片红印,一片炙疼,却毫无知觉。
  宫门始终紧闭,良久之后才有小宦官无奈的声音响起:“谢将军,陛下在养病,吩咐了不见任何人,连太后来也被拦在了门外,您还是请回吧,不要为难我们啊。”
  “我要见他。”谢璟语声沉毅,只是重复。
  他想要问一问,分明去时他带她一并离开,为何回来的却只他一人?是他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又为什么,不好好护着她?
  这些事,他必须得当面问一问这位不可一世的天子。
  门里的小宦官叹口气,正准备掏出棉花装聋,内侍监冯整却走了过来:
  “陛下有令,让谢将军进来吧。”
  宫门伴随着沉重的喑哑声打开,才启了一条缝,便被谢璟蛮横地撞开,快步走入。小宦官飞快地睨了眼他腰间挎剑,忙喊道:“谢将军,烦请留下佩剑!”
  他置若未闻,步履匆匆,如一阵风似的直逼殿门,又于大殿门口被伏胤拦住。
  “谢将军,佩剑!”伏胤语中已有些许警告的意味。
  谢璟不理,眼中亦燃烧着烈烈的恨意,二人就这般对峙着,直至殿内传来冷淡而低沉的一声:
  “伏胤,你下去。”
  是桓羡。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素色带蓝的中衣,墨发用一根纨带微微束起,披散于脑后,衣袖间、清瘦如竹的手腕上垂了两根赤色丝绳。
  面容憔悴,神情淡漠。
  谢璟心中火起,一把撞开伏胤走了进去。
  “栀栀呢?”他悲声质问着,“为何不见她回来?你把她从我身边抢去,就是这么对她的吗?你为什么不好好护着她?!”
  伴随着这一句,室内微暗的光影里寒光一闪,有如白虹贯日。已是谢璟拔剑指着他,剑尖悬在天子颈前半寸,连握剑的手也因悲愤而微微颤抖,唯独不肯退却半分。
  “谢将军!”伏胤脸色大变,想要进来阻止。
  桓羡却只淡淡一声:“你下去。”
  “陛下!”
  “下去!”
  这两声几乎同时响起,桓羡语声带怒。君命难违,伏胤心中微微挣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室内只余他们二人,桓羡回过眸来,静静看着眼前面庞已因忿怒而变得扭曲的男子:“想杀朕?”
  他轻轻嗤笑一声:“匹夫之怒。”
  “我不可吗?”谢璟悲愤质问道,“是陛下强行拆散我们,将栀栀从我身边抢去,既如此,您好好对她也就罢了,原是我配不上她,可为什么,你要将她带去朔州?为什么弄丢了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那蛮荒之地?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他已从回来的部将中打听到了事情本末,知道了她是怎么死的,从那样高的城楼上摔下来,一定很痛吧?只要想一想她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他便疼得全身发颤。
  他放在心里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女郎啊,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受一点伤,可自从被他这个所谓的兄长抢去,又有哪一日是欢乐的,哪一日是不受苦的?眼下,还因为他惨死在了北漠!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无辜的她死了,桓羡却还能活着!他这个罪魁祸首却还能活着?!
  谢璟心中恨意如火大盛,剑尖一偏,呲的一声刺入桓羡左肩下一寸。旧伤新伤纵横交错,桓羡吃痛地皱皱眉,下一瞬已被暴怒的谢璟揪住了衣领,向后疾推按在了那架摆放在殿中的棺椁上,如一只发狂的云豹般欺身压着他,厉声质问:“说啊!”
  “你为什么不去陪她!为什么不好好护着她!”
  他力道之大,连带着桓羡身后倚着的棺椁也动摇起来,桓羡心中本燃着熊熊怒火,也因此消弭下去,冷道:
  “你想把她的棺椁打翻是么?连死也不让她安生?”
  谢璟恍如梦醒,慌忙丢开他,去推棺盖。
  雕花饰玉的金丝楠木棺椁内,如水月光之下,那曾日思梦想的女子一袭红色皇后礼服,就躺在棺内堆放的寒冰之上,发青的双手静静交握于身前,隐约可见斑驳的伤痕。
  唯独脸上盖了块绣着往生花图案的金丝锦帕,遮去了面容。
  谢璟眼内一酸,眼泪滚滚而下,他颤抖着手,欲揭开那掩面的帕子。
  桓羡的声音再度于身后响起:“我劝你最好别动。”
  “她的脸已经被砂石磨平,流了好多血,我怎样擦也擦不干净。”
  他走过来,肩头有鲜血蜿蜒流下,浸透衣衫,剧痛如蛛网将心脏缠缚也浑然不觉:“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愿意我和你见到这样的她。”
  谢璟伸出去的手就此顿住,他恨恨回过眸来:“是不愿见到你!”
  就算他们分开了,他也知道,她的心仍是属于他的!
  桓羡轻笑,垂眸看着棺中红颜:“你又怎知,在朔州时,她未曾回心转意,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谢兰卿,你和她才相恋几年,你当真以为,你和她的感情,能胜过我和她吗?我和她自幼在漱玉宫中相依为命,她念书,习字,乃至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我亲手所教?你和她不过区区四年的情分,聚少离多,中间见面的次数加在一块也不及这一年多里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她不过是一时被情爱迷了眼才会看上你,也早已和你一刀两断,你在我面前谈情分?”
  又焉知,自己的伤心不会比他少呢?
  殿中未有点灯,明月银华自绮窗朱户里泻进来,流淌于他脸上时,被挺峻的鼻峰割裂,一半阴翳,一半闪烁着莹莹光辉,愈衬得那抹轻笑有如鬼魅。
  “愿意和你在一起?”谢璟嘲讽道,“陛下能给她什么?是无穷尽的羞辱折磨,长期以来的无名无分,满宫的风言风语?还是连追谥都不敢承认她的身份?朔州刺史第三女,你追封的皇后?那是她吗?”
  “你连她是谁都不敢向天下人承认,却还要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会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桓羡俯身去关棺盖,一滴流至指尖的血在月光下飞速坠入棺中,恰滴在嫁衣之上,“百年之后,和她躺在一起的只会是我,生生世世我们都会在一起。谢璟是谁?没有人会在意。”
  谢璟微微一噎。
  心下忽然便没了争执的心思,他看着被即将合上的棺椁里沉睡的女子,眼眶里大滴大滴的热泪再度顺着脸颊滴下。却是闭眸长叹一声:“我要回广陵。”
  语罢,径直拂袖离去,拂乱一地月影。
  见他离开,守在外面的伏胤同冯整等人忙挤身进来,焦急询问着他的伤势。
  “刀剑无眼呐,陛下为何不躲?”冯整心疼地道。
  桓羡自嘲地笑笑:“他说的对啊……”
  如果不是他太过自负,认为朔州是安全的,他不会那般自信地将她留在城中。
  如果不是他太过疑神疑鬼,担心她留在京师会再一次和谢璟跑掉,他也不会带她北上。
  所有的祸事,都因他一人而起。
  但他不会就此赴死,有生之年,不报此仇,他又有何面目去见她?
  柔然,他必诛之。
  ——
  此后的一两个月间桓羡都在玉烛殿中养伤,那尊棺椁也静静置于寝殿里,但他再未打开过,因为只要不见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便还是可以骗骗自己的,骗自己她还活着,只是沉睡。
  玉烛殿的宫门再一次锁上,接下来的春耕、祭天等仪式,也全由梁王代劳。
  天子久不理政事,朝中难免又起议论。好在,消沉了一两个月后,他身上的伤也将养得差不多了,渐渐振作起来,开始处理国事。
  谢璟已经挂印辞职,重新回到广陵,重归北府军,对此,桓羡选择了默认。
  三月春光好,罗裳曳芳草。
  正是这时节,镇守西北凉州的先皇第五子、雍王桓诏自凉州归来。
  因听说了皇兄骤失佳人之痛,他归京述职的时候,顺带带上了十数个美人。
  太皇太后有心要替侄孙讨个名正言顺执掌北府的身份,罕见地去了玉烛殿。还未及命冯整通报,便闻得殿中传来暴怒的一声:“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滚出去!”
  这一声怒喝中气十足; 震宫摇殿,有如龙吟。太皇太后在外听见; 先是一愣; 继而嘲笑出声:“不是说先前病了么,这是又大好了?”
  先前听说栀栀那丫头出事、他把自己关在漱玉宫里折腾成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她还短暂感慨过一阵子,对他也没有先前那般厌恶了; 现在看起来,也没见得有多伤心嘛。
  想起那孤零零死在漠北的女孩儿; 她心中一时也颇唏嘘,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在这如花的年纪便惨死在塞外。可能唯一算得上好事的; 就是从此摆脱他了吧。
  这时雍王带着他送上的那十几个莺莺燕燕惶恐地从玉烛殿里跑出来,见她立在宫门; 忙收敛了眼中的畏惧与恨意,慌慌张张地又行跪拜礼:
  “皇祖母。”
  “雍王这是在做什么。”太皇太后故作惊讶; 明知故问。
  雍王尴尬难言; 行过礼便带着那些衣着鲜艳的少女离去。待背过身,一双眼里却淬满了愤恨与怨毒。
  自己分明是好意; 桓羡却辱他至此; 果真同那些朝臣们所言,这一位薄情寡恩; 自己身为宗室王,迟早没有好下场。
  那么,他又岂可像谢家那样,活生生等着那柄屠刀落下来?
  雍王走后; 太皇太后便进了殿。桓羡怒气未消; 仍坐在矮榻上; 手里提着个鹤形金壶,满身是酒气,一只鎏金刻榴花酒杯悠悠滚落在地毯这头的门口。
  “还回来做什么?”
  见有人进来,他仍当是雍王。
  太皇太后在殿内环视了圈,示意宫人将金杯拾起,嘲讽道:“你也真是不知好歹。”
  “诏儿给你找那些女人,不是有几个还挺像么?反正你喜欢乐安那丫头,也不过是喜欢兄妹乱|伦的刺激,加之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既然如此,再找一个替身,让她扮做乐安不喜欢你的样子不就行了吗,又何必这般折磨手底下的人。”
  这老妪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难怪世宗会找别人。
  桓羡在心间想。
  他站起身来,并未行礼:“皇祖母既是有求而来,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您还是待在宣训宫颐养天年的比较好,孙儿的事,少操心。”
  太皇太后也不欲和他多言,开门见山地道:“兰卿回广陵去了,北府军统帅的位置,你理应给他。”
  “那是我谢家的兵,是我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府兵。兰卿已经被你害得这样惨了,现在,连过门的新妇也被你害得惨死,我谢家找你要这点补偿,不过分吧?”
  “是卫国公建立的不错。”桓羡眼中清影湛湛,半点也瞧不出醉酒的样子,“兵权,朕可以给,但有一件事情,皇祖母须得弄清楚。”
  “北府兵,这些年用的是国家的俸禄,它是大楚的兵,绝不是你陈郡谢氏的私兵。朕下放兵权给谢璟,也是为的让他勤勉练兵,他日挥师北上,报仇雪恨。”
  “至于祖母您,前次同?婲桓瑾勾结、助他二人淫奔的事朕还不曾同祖母仔仔细细地算过账呢,祖母是长辈,朕也不想闹得您面上太难看,但祖母的所作所为却屡履践踏朕的孝心、挑战朕的底线,还是好自为之吧。”
  听他提起前一回的事,太皇太后脸色微不自然,却很快面色如常:“那又怎么样。”
  “皇帝,你强抢人|妻,强占皇妹,连上天都看不下去,要降罪惩罚于你。只可惜上天无眼,怎么收的是栀栀,而不是你这个残害忠良、有悖人伦的禽兽!”
  “栀栀死了也好,便是活着,你对她也不过是对待玩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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