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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听话就行了。”风蕴华的声音还是不带一丝感情。
真可笑,方才,还想装作父子情深来着。
“你……”君无言不想忍让,可他不得不忍让。
“让我考虑一下总行吧。”
“也好,明日,我等陛下的好消息。”那人一双美目。波光流转,说出的话,却句句叫君无言心酸。
父皇?爹爹?对他们而言,他算什么?
“还有一句,作为你爹爹,给你的忠告,握在手里的权利才是真实的,其他的,都不要相信,尤其是感情,你为柳云扬做了那么许多,他是如何对你的?”
风蕴华走到门前,又回头对着君无言一番说教。
“不劳殿下操心!”还是那句话,十几年都不管他死活,如今又来装什么好人呢。他的云扬是世上最好的人。只是他太重感情,只是那份感情不是对他而已,他不怨他。从来,都是他君无言的错,是他明知道云扬不喜欢被强迫,偏要设计让他留下;是他明知道云扬最讨厌被欺骗,却对他隐瞒了那么多事情;是他明知道云扬不喜他滥杀,还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该怪谁呢?他也无从选择的!
风蕴华哼了一声,推门而出,清冷的殿内只剩下君无言一人。
他忽然想知道,若他要纳妃,柳云扬会不会有一丝丝的醋意。
哪怕只有一丝丝,让他知道,自己在云扬心里是有方寸之地的,那么今后,他也能因为这一点点的爱意,活下去。
那日柳云扬离开的时候,走的决然,想来是不会再入宫了,他也不想再逼他了。柳府,他也是不想去的,怕见到他,又养了什么男宠,虽然知道云扬不是这样重色的人,可上次青墨的事情,就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第二日,君无言让福宝去了柳云扬府上,带了一封信。
大致意思便是:风国来使,带了一位郡主,想要联姻,可他不愿意,问柳云扬有什么办法拒绝,既不伤邦交,又能让郡主回去。
焦急地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等到福宝回来。
“怎么样,他什么反应?怎么说?”君无言问得迫不及待。
“陛下,您就别再执着了!”福宝望着自己的君王,觉得有些心疼。
“直接,说吧。”已经知道了结果,君无言还是想知道柳云扬是怎么说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只有那有些站立不稳的身形出卖了他内心的荒芜。
“柳大人说两国联姻,确实有利邦交,陛下不该拒绝。”福宝想起柳云扬在稍微愣了一会之后便说出了如此无情地话,替君无言觉得心疼。但还是原话复述了一遍。
“柳大人还说,陛下如今已经不小了,该充盈后宫,立后纳妃。”
立后,纳妃……他明知道,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柳云扬,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无情起来,还真是句句剜心啊。
君无言笑了,痴痴地笑,笑出了泪,轻咳不止。
福宝想劝什么,刚一张嘴,叫君无言唇角溢出的鲜红吓得惊慌失措。
赶紧上前扶住君无言摇摇欲坠的身子。
“陛下,您可别吓奴才啊,奴才去宣太医……”福宝见过很多种君无言,从前,人前清冷,人后阴鸷的君无言,后来,暴戾狠辣的君无言,但不管哪一种,在柳云扬面前,君无言永远都是个善良纯真的孩子。
爱一个人,终究被爱所伤,他的主子,做错了什么呢。福宝从未见过这般,失了生气的君无言。
扶着君无言在矮榻上躺下,福宝准备出去唤人传太医,叫君无言拦下了。
“不用了,朕一个人安静一会,你退下吧。”
“可是……”福宝不放心,咳血可不是小事。虽然想来是因为一时之间,血气上涌,可到底万金之躯,不叫太医瞧瞧,他如何放心。
“退下!”不容商量的语气。福宝只好退下。
君无言斜躺在矮榻上,这一次,没有人在身边柔声安慰,他觉得,冷的很。擦掉嘴角的血迹,侧着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
外面阳光正好,君无言却强迫自己睡觉,因为,只有在梦里,他还有他的云扬哥哥。
第三十八章 立后
再是逃避,第二日还是要给风蕴华一个答复的。
风国郡主南筱筱,他见都未曾见过,却终是要娶她。
他的命运,似乎从来不在自己手里。从前,他被父亲丢弃,被父皇遗忘,在这冷冰冰的宫殿里挣扎求生。后来,他是父皇追忆过往的一个摆设,是父亲用来报复的一件工具。这芸芸众生,给过他庇佑的,不过一个柳云扬。
现在,他连柳云扬也没有了。
孑然一身,君无言还是当年那个孤零零的六皇子,这些年的温暖,不过梦一场,往后的路,还是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走。
早朝,君无言端坐在大殿之上,有些出神,只觉得对一切都懒懒的,没什么兴趣。就在刚刚,他让福宝宣了圣旨,立风国郡主,南筱筱为后。
迎郡主入宫,位份自是不能低了。左右君无言无意后宫,索性直接在朝堂之上宣布,为了彰显两国情谊,立风国郡主为后。
一时间,群臣讶然,暗忖陛下行事思虑不周,再是两国交好,这一国之后的位置,也当出自本朝名门,怎可迎他国女子为后,这若是他日两国交战……
然而,没人敢提出异议,谁也不想做那出头的椽子,白白丢了性命岂不冤枉。
君无言视线冷冷地在那些明显不同意却各个低头不语的大臣身上掠过,这样的一群朝臣,贪生怕死,毫无家国之念。这君国的江山,还真是没什么好守的。
从前柳丞相在的时候,有个领头人,还有些清明。如今却是乌烟瘴气的一团。
消息很快传到风国使者那里。
风蕴华也有些吃惊,封个妃便也罢了,怎的还立后了。他把筱筱带出来只是因为风国就要变天了,他一贯疼爱这个外甥女,趁这次机会带她出来,避开风波。况且这女娃娃心思单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让君无言娶了她,也算断了她的念想,给了她一世繁华。
君无言的诏书很快大告天下。
半月后,帝后大婚。
君无言本就无心,自然不会办的多隆重。但是皇室的礼制在那儿摆着,一整套规矩下来,已是掌灯时分。
整个皇宫红艳艳的一片,很是喜气。一身红衣的君无言格外俊朗,可他只觉得自己身上这一身的红很刺眼,全程冷着脸。他的皇后殿下也好不到哪里去,金色的凤冠之下,一张清丽却好似凝了万年寒冰的脸,那满满的隐忍且带着恨意的眼神,让君无言觉得……莫名其妙。
他才是被胁迫的那个人好吗!
要不是风蕴华用柳云扬的性命相要挟,他会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现在这女子还怨毒地盯着他。还真是,有些可笑。
……
大婚礼毕,晚宴上,一干群臣带着虚假的笑恭贺陛下大喜,只有一个人,冷漠地坐在一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柳云扬担着帝师的名,即使在朝中没有官职,也理所应当要来恭贺帝王大婚。可看着君无言一身红衣牵了一个女子的手,柳云扬觉得内心里波涛汹涌,恨不得上前去推开那女子……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柳云扬一整天都魂不守舍。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该了断的,也都了断了,不该再这样的。
……
同样魂不守舍的,还有高台之上的帝王。君无言对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兴趣,只愣愣地盯着柳云扬的方向,看不清那人脸上表情,心里更是凄苦,场下的歌舞未散,君无言一杯酒吞下,觉得腹中有些不适,脸色更沉了些,气氛又骤然冷了几分……
不多时,稍稍走个过场,便让众人散了。
皇后在侍卫护送下回了栖凤宫。
君无言打发了侍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悠长的小径上踱步,偌大的皇宫,竟觉得无处可去。
顺着本能,又走回了长乐宫。
一排梧桐树在月光下投射着阴影,参差不齐,却有一个影子,十分突兀,那是一个人影,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柳云扬喝多了些,酒席散了,随众人一起出了殿门,却不是朝着拱门的方向走去,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长乐宫。
这宫里,没有人敢拦柳云扬,一路无阻。
“云……云扬!”君无言有些不敢相信。
听见这声音,柳云扬也有些不可置信,今日大婚,这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陛下!”一瞬间的愣神之后,柳云扬拱手作揖,面上丝毫看不出情绪。
君无言忽然泛起些希望,他出现在这里,他是不是可以认为,是因为对他仍有余情。
“云扬,你心里有我的是吗,否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面前君无言不擅长掩饰,直接将心里的期盼问出口。
只要他说是,哪怕成为天下的笑柄,哪怕挑起两国争端,他也要把那个劳什子郡主送回风国,这君国的后位,他只想给一个人。
至于风蕴华的威胁,他会想办法。哪怕拼上性命,他也会让云扬平安无事。
在这世上,从来,他在乎的,只有一个柳云扬。
“陛下多虑了,臣只是喝多了些,吹吹风,醒醒酒。”
仍然是否认啊!虽然并不可信。
“还未恭喜陛下大婚。”那张疏离冷漠的脸忽然挂上了些淡笑,可这笑,只叫君无言心寒。
“时候不早了,陛下该回去陪皇后娘娘才是。”
“你就那么希望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君无言仍不死心。
“陛下如今不小了,立后纳妃,临幸后宫,本就是应该,国,不可无后。”柳云扬像一个忠心的谏臣,劝谏着帝王。
可这些话听在君无言耳朵里,却是剜心之痛。“柳卿的意思,朕明白了。”
君无言已无力挣扎,就这样吧。
不再多话,柳云扬告退。月色下转身离去的背影那样伤人。
望着那人的背影渐远,君无言没踏进长乐宫,就坐在大门边上的石阶上,唤人取了壶酒来,对月独饮。
心里似乎缺了个口,辛辣的酒,却裹着冷冷的风灌进肺腑,生疼。
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迷蒙了双眼……
第三十九章 诊脉
君无言离席的时候没带任何随从,包括福宝。
是以当本就没什么酒量的皇帝陛下一个人在玉阶上吐的昏天黑地时,没有人知道。
晚宴上一杯酒下肚,空空的肚腹已经不太舒服,此时晚风一吹,头昏脑胀,再一口辛辣包裹唇舌,还未下咽,已经让君无言腹中翻江倒海,扶着墙,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给呕出来。
福宝好不容易在长乐宫的宫门口寻到了皇帝陛下。舒了一口气,可再一看陛下的脸色,慌地忙过去扶起君无言。
“陛下,您的脸色难看的很,奴才这就宣太医!”一边把君无言扶进殿中,一边唤了小太监请太医。
君无言没拦着福宝,他觉得难受的紧,头晕的仿佛飘在云端里,暗暗地想,自己的酒量竟如此差?一杯就倒?
不仅头晕,冷汗还顺着额头往下滴,脸色苍白如纸,吓坏了福宝。
太医来的时候,君无言还在吐,腹中空空如也,只能呕出些酸水,更是难受了。
今日宫中当值的太医,医术最好的已逾花甲之年,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跑进长乐宫,一搭上君无言的脉,登时惊地瞪圆了双眼。
年轻嗜血的帝王,竟被他诊出了喜脉。他这是说还是不说?
虽然对自己的医术一向自得,此时却有些怀疑自己竟是年纪大了不成?脉都能诊错了?
这要是说出来,陛下会不会直接把自己推出去砍了?
确认再三,确是喜脉无疑,老太医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十分为难。
“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君无言看着太医这副样子,很是不悦,有什么不敢说的。
“陛,陛下应当无恙,只是,只是腹中胎儿……”
“你说什么?”君无言陡然升高的语调吓得老太医以头抢地,“陛下恕罪,老臣医术不精,许是诊错了,陛下还是请院正大人来诊治一番吧。”
承认自己医术不精,最多被革职查办,这要是再说下去,被定个欺君之罪,那可就搭上小命了!
谁知,君无言下一句竟然是,“说下去,胎儿如何?”
老太医张着嘴,忘记了刚才想说的话,也忘记了这样直视帝王是何等不敬,半晌才想起来回话,“胎儿,胎儿有些不稳,陛下应当静养。”本来还想说,就算不想要,也要等到身体好了才能落胎,毕竟帝王之尊,太医难以想象,究竟谁有那么大本事,竟然让当今天子雌伏身下。
还没开口,又被君无言下句话惊了。
“无论如何,保住孩子!”
“啊?”老太医显然有些反应不及。陛下竟然要保住这个孩子。
大婚当日,丢下皇后不顾,竟是要保住不知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