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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琢磨,皇帝听了朱正卿的话,亦是心思一动,为什么不早生十来,若是如此,他便能娶到身边,或是早生三年亦可,就能给皇子娶为正妃。
冯昭正待进入冯祠,一个白衣公子跳了出来,“小生李相如拜见冯大娘子!”
冯昭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长礼,以示敬重,对方有礼,她亦有礼,“李公子,我正赶回冯祠祭祖,先行一步。”
“啊,啊,你怎么就走了,冯大娘子,小生对你一见倾心,改日家母使人说媒,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冯昭还没走几步,就被他张臂拦住去路,“让开。”
“冯大娘子还没说,你应是不应呢?”
冯昭又道了声:“请李公子让开!”
“我若请人前往说媒,你应是不应?”
而此刻,一个锦袍公子在不远处的林间款款而来,看到李相如拦住一个女子的去路,人家往东,他便拦东,在那儿跳得跟只猴子似地,硬是不让人过。
“冯大娘子,你倒是回答我,你应还是不应?我对你一见倾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扬起拳头,落到李相如脸上,一拳再一拳,“无耻之尤,还敢问我应不应?”
李相如毫不防备,没想对方直接出拳头,三下就被击倒在地,她纵身一跃,左右张望,发现四糟无人,当即一跳,提起袍摆,伸出小腿连连踢踹,“浪荡子!不要脸,竟敢来戏耍本姑娘,今儿就让你瞧瞧厉害!叫你穿白衣,叫你学人戏姑娘,叫你不学好……”
锦衣公子看得忍俊不住,这冯大娘子委实太有意思了,居然能有这般厉害的一面。
“我……我穿白衣……”
“看看你,不爱干净,偏要穿白衣,穿脏了不好洗,洗不干净你必是不再穿,天天穿新衣,这布料不花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这一身衣裳,都够山野百姓一家五品吃上半年。
俭以养德,可见你这人不晓俭,必是无德。
玄色、青色、栗色、棕色,再有深蓝、浅蓝、明蓝,这么多合适男人穿的,你偏装什么谪仙穿白衣?白衣个头,白衣个鬼……”
冯昭挥着拳头,化成雨点石子一般砸到李相如的肚腹上,一下,再一下,虽然不是很重,可经不住砸得多,李相如刚露出声,冯昭破口大骂,“你丫的,又不是守孝,穿什么白衣?本姑娘生平最讨厌穿白衣的人,白衣的男人闷骚又虚伪,白衣的女人阴险还毒辣……你这么讨厌,还敢求娶,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蠢货!”
最后两字吐出口,李相如瞪大了眼睛。
他自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是李家最有名的神童,今儿竟然被骂蠢货。
冯昭拍了拍手,站立端正,理好袍子下摆,再整整广袖,“司马相如李相如实不相如。”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李相如坐在地上,望着她的背影,“你……你骂我,你讽刺我。”
“冯昭冯昭……”冯昭了五六回也想不出下联,气恼不已,“臭丫头,你居然敢打我,连我大哥和娘都不打我,你敢打我……”
写出那等漂亮书法的奇女子,居然会揍人,还骂人,更会用联子讥讽他。
气死他了,他平日多聪敏,这会子竟想不出下联骂回去。
躲在藏处的锦衣公子再也忍俊不住,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李相如厉喝一声:“谁?是谁在笑话我?”
锦衣公子翩然移出,“李相如,这回碰到一个硬钉子了?”
“四……四殿下……”
锦衣公子正是当真四皇子,太子殿下的胞弟。
李相如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殿下几时回的京?”
“今儿刚到,要回宫给母后送药。”
“这次回来会多留些日子罢?”
“北疆那边耽搁不得,得尽快赶回去。”
李相如“哦”了一声。
四皇子萧治道:“你戏各家姑娘惯了,这次被揍了?”
“我没戏她,我是认真的,看了她的书法,我心动了,她就是我寻了二十七年的妻子,没有第二,而是唯一。看到她人我更喜欢了,我不计较她嫁过人,可她却瞧不上我。”
“嫁过人?”
萧治面露讶色,丞相幼弟李相如,眼高于顶,连郡主都瞧不上,竟瞧上了嫁过人的女子,“我听你唤她冯大娘子?”
“她是冯家嫡长房的人,两月前嫁给汪翰,成亲不到半月便和离了。现下回了娘家,听说要在家里招夫,如今是冯家嫡长房的家主。”李相如有些气馁,“我都不在乎她嫁过人,也不在乎她要我入赘,可她居然瞧不上我,这……”
第118章 遗愿
萧治的脑海里掠过一个人,他坐在月下的北疆吹着竹笛,凄凉悲伤,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他道:“知道我祖父临终前和我说什么,他说,让我娶冯崇德长女。奶嬷嬷来信了,她说冯昭许给汪翰了……”
“我原想着,待今秋大捷之后,便回皇城提亲迎娶她,完成祖父遗愿。”
他,总是这些孤寂得近乎自言自语。
他学会了聆听。
他是平远候府嫡出一脉最后的男丁,父祖都死在沙场,就因为当年高祖登基前,凌家支持伪太子萧建基,是萧建基的人,他们平远候府虽未灭门,可男丁就死得只剩他一个人。
他母亲在他父亲战死后,抛下三岁的他改嫁了。
他的祖父在沙场失去一臂,他与祖父相依为命,虽是平远候世子,却自小没有父母,老平远候便是他唯一的依靠。
萧治不明白,皇祖父为什么容不得这些开国功勋,将一家又一家都除去了,他弑尽了手足,可以说不得已,但除此诛杀功勋,杀手足,这两件事他委实是一代明君,在政治上英明,令大周国富民强。
萧治问道:“老候爷,为什么要你娶冯氏女?”
“祖父说,冯氏女旺夫旺子孙,若娶到她,能旺三代。他不会骗我的,我信他。”
萧治回到皇城,才知道被平远候世子心心挂念的冯昭又和离,而这次,她不会再嫁人,而是要招夫。
若他带回这个消息,不知道凌烨会作何感想?
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不顾忌她嫁过人,也不顾忌她招夫,也要完成祖父的遗愿。
凌烨念着冯昭,李相如也喜欢上她,此女就这么好?
萧治很是好奇,他转过身,在天字居门外静静地伫立,回来了,总得见见父皇,只要父皇不提大婚,其他的都好说。
北疆未定,他不想成家,谁晓得几时没了,反而牵累人家好好的姑娘年轻守寡,皇家妇不是民间女,丈夫没了可以再嫁。
待冯昭回到队列里,冯崇文的祭文已近诵罢。
诵完祭文,便是焚香叩拜,烧祭文。
唱礼官高声道:“冯氏嫡脉四房家主诵赋!”
祖籍队列里迈出一个中年男子,走到祭台前,朗声诵读词赋,既是赋,不会太长,四五百字,有时亦有三百余字。
四房家主诵毕,退出祭台。
唱礼官高声道:“冯氏子弟祭秉先祖!跪——”
冯昭有些意外,祭秉先祖,这似乎与三圣祭祀不同啊。
唱礼官朗声问道:“宗子祭禀。”
冯崇文迈出队列,一抬手,立有家中的冯姓忠仆捧着一卷圣旨,他自气定神闲地掏出一本簿子,携着忠仆迈上祭台,朗声诵读:“后辈第二十一代孙冯崇文,祭禀先祖梦溪居士……”
冯昭听得很认真,原来这祭秉先祖就是告诉先祖们,这些年他的后人都做了什么好事、善事,若是做了什么坏事、错事也一并告罪,并发愿再不干类似坏事、错事。
而冯崇文这份《告冯氏先祖书》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瞧冯祠周围都被围了好几圈,有观望的男子,亦有贵门姑娘,全都听着。
从忠义候冯品儒,变卖所有家业,为开国皇帝周太祖献纹银做军资开始,将最有才华、英勇的嫡长子冯然送往周太祖帐下从军……
这就是说冯氏子弟功绩的家书,还是写给先祖的。
围观的男女这才知道,原来冯家为大周天下做了这么多年,而冯然更是战功赫赫,最后做到了护国大将军一职,太祖皇帝登基后,追封冯然为一品禄国公,其妻陶氏乃一品禄国夫人,禄国夫人一代巾帼奇女,生前于西北黄河泛滥之灾,捐银几何,捐药几何,捐粮食又几何、某某年豫、皖两地大旱又捐银几何等等。
冯然之功说了,便说其妻陶氏之功,不仅利在天下百姓,更教养出冯崇德这样的男儿,颂其有心系天下的慈悲,更有孟母三迁之贤德。
冯昭大汗之冒,不知道谦逊么?这会不会夸得太过了。
陶家的子孙听到禄国夫人这里时,一个个面露傲色,再配是冯崇文的声音,仿似在夸他们一般。
我的个天,她都没傲,这些人就傲得不成了。
禄国公夫妇的功绩终于夸完了,竟夸了两刻工夫,轮到了赞冯然夫妇,先说冯然之功绩,子承父志,十三岁自愿效力于镇北军,几年几月在何役之中立下战功,这般如流水地念了许多,冯昭因涉亲爹,扳着指头数,正数到兴致上,就见陆平一袭灰衫,手捧托盘,傲然立第二排祭祀队伍之侧,而她身后则立了高总管与两名小太监。
冯然生前得封二品铁骑大将军,逝后高祖念其功勋,追封为一等光禄大夫,封誉国公,其妻余氏封一品誉国夫人,说到了余氏的封赏,便有了余氏的功绩,某年某月救助了多少难民,捐献了多少银钱、粮食……
因余氏做的年代更近,时不时就听到周围的人群传来一阵议论。
“我的个天,原来十二的鲁省两州蝗灾,朝廷赈灾官未到便有人开了粥棚,一直都不知道是谁开的,原来是冯家嫡长房誉国夫人开的。”
做善事不留名,今日才真相大白。
“不止开了粥棚,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家断粮了,就在我娘准备将我妹妹卖了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里长大喊,让各家去领粮食,虽然我们家按人头只领了六斤,若不是这六斤粮,我妹妹就被卖了,不等我家把六斤粮吃完,朝廷的赈灾使就到了……”
皇城乃至天下的人,居然说冯家大房是商贾、是猎户莽夫,这可真是以讹传讹,误人坏了,此等造福百姓的圣人之后,太令人敬佩了。
萧治站在人群里,早前觉得冯家人在吹捧嫡长房,可是听到他知晓的事件时,对余氏的敬意更是油然而起,做了好事,直至十几年、数年之后被世人知晓,若不是这场祭祖,恐怕天下人不会知晓,可见余氏是不求名利之人。
这么多年,因丈夫战亡,背负着商贾之名,却心系百姓,怎不令人感动。高祖皇帝封余誉国夫人,乃是因其夫之故,若是按她做的这些事,为她自己挣下一品夫人也当得。
第119章 赐封
最后是誉国夫人余氏自行筹资造明园,重开白泽书院,并自动将白泽书院献给朝廷,承忠义夫人、禄国夫人之遗风。
哇卡卡,我的个娘啊,这明园的白泽书院,乃是一重园林式建筑,仅是那座藏书阁就价值不菲,七十三万建成,还真不是多报,恐怕还是省了又省,一两银子扳二两才建成,仅是那些藏书怕就不止这个数目。
其间诵余氏之功时,也提了陶、余两家在建造过程中几番襄助,陶家献书几何,余家献书几何等等。
陶、余两家的人听到这儿,便恭敬地与周围与他们打招呼的人回礼。
冯家崛起竟是带动了世交姻亲的陶、余二家。
百年前,这三家是世交,如今依旧是。
无论是陶氏还是余氏,不负名门之后,今日之后,怕是这两家的姑娘要被天下权贵、名门贵族竞相求取了。
誉国夫人的功绩终于诵完,冯昭以为结束,却见冯崇文声音一转,说到冯崇德、余氏之嫡长女冯昭。
说她?她干什么了?
她正要抬头,就被冯嬷嬷用眼神示意,立时垂下脑袋,乖乖儿地跪下。
她在哪里,她在做梦吗,为什么说她建了一座皇城女院,她什么时候建的,还说她拿了自己十六年的积蓄十六万又三千二百四十五两再三百二十六纹钱,这些是诸多首饰、长辈给的压岁钱,每月五十纹月例等等积攒而来……
哇靠,她没干过啊。
冯晚一脸佩服状,原来她长姐还干了这等了不起的大事,母亲重建白泽书院,她便建了一座女院。
听听这数目,有零有整,一听就是真的,讲她出阁之时,都一文没了,余氏感其爱女之心,方给了十万两压箱底的零花。
哦哦,原来是这样。
冯昭垂眸凝视,有这事么?为什么想了又想,一点印象又没有。
周围之人闻听此处,连连感叹,尤其是汪琴,更是一脸佩服、敬仰、崇拜的眼神。
“昭表姐这么厉害,把自己攒了十六年的钱都拿出来建皇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