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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声望去,是一个衣着礼袍的少女,在她身侧有好几个少女,有两个亦是袍服,其他倒像是哪家的贵女。
冯晚应了一声,“晓妹妹!”
冯昭竟是忆不起这少女来,晓妹妹,三房的冯晓,冯崇文唯一的嫡女。
冯晓近了跟前,指着浅绿袍少女道:“昭姐姐、晚姐姐,这是太原祖籍三房小二房的冯晓兰堂姐。”
冯熹嫡次子的女儿。
冯晓兰长身一立,对着冯昭、冯晚行了一个文士之礼。“冯晓兰拜见嫡长房昭姐姐、晚妹妹。”
冯昭、冯晚当即长身一揖,躬身回礼,“冯昭(冯晚)见过三房小二房晓兰堂妹(堂姐)!”
冯晓又介绍了道:“这是太原祖籍三房小四房的冯晓语堂姐。”
三人再各自见礼。
冯晓带来的几位贵女瞧得稀奇,她们已经听说了,这明园是冯家大房,暨冯大太太建造的,而白泽书院却是朝廷,但冯家的祖祠会永远留在这里,往后每的四月初一,冯家人会来此祭祖,而每十二年会进行一次大祭祀。
冯晓道:“兰姐姐、语姐姐往后就住在皇城了,二房、四房的堂兄要入白泽书院读书。”
冯昭道:“自家姐妹,往后还要多加走动方向亲厚。”
二女笑应一声“是。”
冯晓语道:“昭姐姐、晚妹妹今儿要示才吗?”
冯昭道:“语妹妹准备展示什么?”
冯晓语微微勾唇,神色里信心满满。
冯晓兰道:“晚妹妹,我展示什么?”
冯晚道:“画。”
“我也展示的是画,我陪你同去。”
两人原是第一次见面,立时便熟络起来,往画旗凉亭处行去。
冯昭道:“我展示书法。”
冯嬷嬷听她一说,立时露出了几份笑意,“家主,请——”
这一声家主,不仅冯晓微怔,便是那四名贵女也惊了。
冯晓语反而没有多惊讶。
行到书画亭前,正有一位公子立在案前挥毫泼墨,另一张书案空寂,冯昭走近,冯嬷嬷开始滴水砚墨。
冯昭佯装沉思状,一手束住衣袖,一手取笔润墨,男子留书寻常,可女子展示书法的却很少,立时吸引了好些公子、少年围了过来,但见冯昭写得很是流畅,“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不相识,尘满面,鬓如霜。”
她回响习练的后半厥最满意的书写样子,而旁边的人却以为她在冥思后头,周围一片静寂,委实冯昭这手书法风格前所未见,却又独见风格,冯昭脑海里掠过后半阙,继续写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用的真是颜体,昨晚习练一宿,才有今日的下笔如神。
写完之后,她又默了片刻,“江城子,代家母祭亡父。”最后署下了日期,“德弘五年四月初一于明园。”最后才是她独有的前世中医狂草“冯昭”二字。
冯嬷嬷看着跃然纸上的词赋,难掩激动,冯昭定会一书而鸣,这字已具有风格,更难得风格独特,偏这词赋意境不俗,“家主近来悟出草书了?”
冯昭微露讶色,“这字写得很寥草,九姑婆认得?”
“这不正是家主的名讳。”
众学子、公子围在案前,立有杨凤梧的弟子捧起书法,“不知女公子是冯家哪房人?”
冯昭答道:“冯家嫡长房。”
弟子看到草书冯昭二字,“女公子的书法独具一格,这词亦颇具新意,意境更是催人泪下。”
“公子过喻,不敢当。”
人群里,只听一位贵女挥手呼唤:“昭表姐,昭表姐……”
这声音不是汪琴还有谁。
没想到,冯家嫡长房居然不动声色建了一座白泽书院在明园里头,若不是这里的祭祀大典都无人知晓,这一下冯家是一朝闻名天下知,这是造福天下学子的大事,太厉害了。
今儿汪琴是跟着汪博、汪赋兄弟同来的,一张帖子只能进来三个人,没想到里头很漂亮,环境又很雅致,更重要的是那座藏书阁太震撼了,听说里头藏书六十万。
六十万册书,这什么概念,光是这书就值不少钱,他们还听说,冯家嫡长房光是收录这批书就用了几十年。
弟子将书法挂在凉亭外的木架屏风上,懂书法的书院先生听说这边出了一幅极好的书法,纷纷过来赏析,待看到那特别的字体,个个面露讶色。
“灵动洒脱,又不失坚韧,风格隽永,皎皎如明月,悠悠似浮云,没想皇城学子之中,还有此等天赋之人。”一个二十六七岁白衣名士连连称赞。
汪琴立在一侧,“写得真的很好?”
白衣名士道:“是难得一见的好书法,无论是这词赋的字,还是最后的草书,风骨独特。”
汪琴眯了眯眼,一脸骄傲地道:“这是表姐写的,我今天才知道,表姐的字原来这么好,可见流言最是误人。”
汪博的脸猛地一沉。
第116章 祭祖
大哥汪翰一直瞧不上冯昭,说她粗鄙、鲁莽,刁蛮,还说她是猎户之女、商贾之女,一身铜臭,可谁家舍得将这么大的园子献给朝廷,谁家会收容数十万册书籍,谁家会建一座书院,而这一切,都是冯家大房做的,直至成功,方才向世人展示出来。
冯昭不仅不粗鄙,还满腹才华,气质高雅。
大哥是被流言误了,就单凭这一手绝妙的书法,整个皇城,再难找到像冯昭这样的奇女子。
汪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书法,再看这些名士一脸沉陷。
“你表姐写的,竟是一介女子所书,想不到,真想不到啊。”俊朗名士问汪琴道:“你表姐去哪儿了?”
汪琴道:“昭表姐是冯家嫡长房的人,今儿冯家要祭祖,许是去冯家祖祠了。”
“原来如此!”俊朗名士一挥衣袖,出了人群,径直往冯祠方向行去。
两个年轻公子追上了白衣名士,“十七叔,十七叔……”
白衣名士一抬手,“你们别阻我,今儿不见到叫冯昭的女子,我绝不甘心,你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相中冯昭姑娘,欲迎娶她为妻。”
一脸狂妄洒脱,抛下一句话,大踏步往冯祠奔去。
栗袍公子道:“十七叔这又着魔了?”
“我们李家多少年不与冯家来往,他怕是要捅出大篓子。”
“就看了人家的一幅书法,就要娶人过门?”
“还是去看看罢。”
两人结伴往冯祠方向行来。
此刻的冯祠大门已开,唱礼官正高声喝呼:“奏乐!”
由六人组成的乐师队奏起了礼乐。
依旧是冯家三房的冯崇文携了冯显兄弟站在正中央的最前方;第二排则以冯昭领首,冯嬷嬷立在中央,最右边立了冯晚;第四排是冯崇礼与其嫡长子,之后是三房的众多嫡出子弟再是三房的庶出子弟。
第四排立了从太原来的冯氏族人,有男有女,其间有冯晓兰、冯晓语姐妹俩。
每五排站立着冯家世交的陶、余两家有身份的代表,因早前他们站在祭祀三圣的队列里,冯昭便已认得。
第六排、第七排都是亲戚、世交或是冯家的学子、弟子,而第八排、第九排则是敬慕冯氏先祖冯世荃的文人学子,其间不乏当朝文官。
这般一看,站立的人群,竟形成了一个扇形状。
她望向身后时,陶、余两家的年轻公子俱是望了过来,其中一个冲她抛丢媚眼。
啊啊——她摇了摇头,鸡皮疙瘩直冒,快速收回了视线。
冯嬷嬷有手拧了她一下,示意她莫要东张西望。
“冯氏宗子冯崇文诵祭文!”
冯崇文迈出队列,站在一排灵牌前,朗声诵读祭文。
冯氏的族长是二房的冯焘,在嫡脉三房里头,就属他辈份最高,听说是回祖籍祭祀去了,两边同时祭祀,但那边的人丁最为兴旺,足有近千人参加不像这里。
宗子一家只得五个人,而嫡长房只三个女子,嫡三房人数多些男女老少有十八个人,而祖籍来的有九个人,再有世交陶、余两家又有十二个人。
不远处,白衣名士正兴奋不已地看着队列里可数的几个女公子,“这冯家有意思,竟不禁女子参加祭祖。李家祭祖就杜绝女子参加。”
身后的栗袍少年道:“听说能参加祭祖的女子必须得是嫡出。庶出是没资格参加的。”
白衣名士道:“可见冯氏嫡女,是精心栽培的,昭娘那一手绝世书法,可见一斑。”
她被内侍带走了,他得与她说说话,得表明自己的心迹。
果然,对祭文这种东西,冯昭就听不懂,又得听天书了,好想将昨晚的祭文给改了,可又担心坏了余氏的计划,余氏为这一天谋划了七年,不能毁了,要是将她的谋划毁了,估计她能疯。
可是,记忆片断里怎么没有冯氏祭祖,白泽书院重开的事。
冯昭正听得昏昏欲睡,有手扯了她一下,却是一个机敏的内侍,低声道:“冯大娘子,陛下有召,请罢——”
冯昭点了一下头,俯下腰,出了祭祀队伍,跟着内侍往天字居去,迈入院门,内门两侧立了四名护卫,仿若门神。
花厅上,三位山长与李护正陪着德弘帝,太子与几位成年皇子并不在其内。
冯昭迈入花厅,恭敬地行礼,“小女冯昭拜见吾皇,吾皇吉祥!”“
吾皇吉祥,只此四字,简单干练,举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德弘愣了又愣,不是要喊万岁的,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学生冯昭拜见朱先生、杨先生、苏先生、李先生!”
德弘帝抬了抬手,“免礼。”道:“冯昭,冯家嫡长房承继先祖遗志,于社稷有功,今有赐封圣旨,你且看看。”
这冯大太太余氏真会给他找麻烦,竟然送入信物,请太后说情,为其女冯昭请封国公爵位,自古以来,可没出过女国公,当然汉高祖的皇后吕氏封了自家胞妹为女国公,这人不算,这是乱矩,更是祸乱朝纲。
德弘帝是一代仁帝,他不望做高祖那样的千古一帝,守成即可,看似仁厚,其实骨子里却最是安分守己。
冯然、冯崇德有功大周,更救过皇族,无论是军功,还是凭舍身救驾,封一个国公爵并不过分,可要封一个女子做国公,他就不大乐意了。
李总管捧过圣旨,冯昭缓缓展开:空的!
不,是这份圣旨的内容还不够全面,中间缺了几个字,赐封冯氏嫡长房长女冯昭为一(之后是空白)这到底是一什么,这分明是五个字,若是“等晋国公”当是四个字,为什么是五字的间隙,后头又有封其嫡长子承袭一等,后头又是空白,好嘛这回是三个字。
皇帝这是拿一份圣旨让她填空。
李总管笑眼弯弯,“咱家听闻,冯大娘子书法、词赋不俗,不如冯大娘子将这上头的字填上。”
冯昭行了一礼,“陛下,小女斗胆,还请陛下恕罪。”
为什么让她填空啊?
冯昭移到案前,取了笔,润上笔墨,第一处空白,是五个字,当是“品晋国夫人”,第二个若是世子当是二品,写了一等二字,又空了三字,应是“晋国公”。
她将几个字填了下去,是照了与圣旨一样的行楷,写得规正圆润又不如风骨,却带了三分她独有的颜体风格。
第117章 不相如
她搁下笔,皇帝道:“你且告退,稍后朕会令李总管前往冯祠宣读赐封圣旨。”
冯昭行了一礼,“小女叩谢圣恩!”
她出了天字居,李总管当即将圣旨捧给皇帝,“她的字确实不错,没有二十年的功底写不出来,可她不过二八年华,确实灵透聪慧。”
最重要的是,她懂得进退,写出的字,正合了皇帝的意思,只封她为一品晋国夫人,而她未来的嫡长子为晋国公。
皇帝哈哈大笑两声,“朱先生猜测不错,确如你之前所言,冯昭并无做女国公的意思。”
朱正卿起身,“皇上圣明,也是今晨她一入明园,与臣说了几句话,臣便听她的心思。”
“哦。”皇帝有些好奇。
朱正卿便将冯昭当时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匹妇亦有责……”
杨凤梧连连感慨,“此女见识不俗,谁家所娶得此女,定能昌盛三代。”
她敬佩孟母,觉得一个优秀的母亲,才能培育出优秀的子孙,所以匹妇之责在教子,育子。
冯家嫡长房有一个世袭罔替的晋国公爵位,恐怕这皇城又掀起一场风波了。
在场的四位先生,此刻心里都在琢磨自家族里是否有年纪相当的子弟,即便是入赘,可这爵位是实打实的,且此女见识不俗,他日定能培育优秀的后辈子弟。
他们在琢磨,皇帝听了朱正卿的话,亦是心思一动,为什么不早生十来,若是如此,他便能娶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