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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与冯然道,你二人各将这句话写一遍给我瞧看。”
冯家兄弟听得这等秘闻,越发凝神频息地聆听:六十年前的事,全给那人说中了。杨无病乃第一代镇国公,说是一代名将,一点不为过;想来李公子正是李相的父祖一辈。
高总管道:“太祖皇帝与冯然执笔写下这一句,玉虚长道长瞧过之后,哈哈大笑,说,冯然唯一独子,而其独子唯一嫡脉孙女。”
冯崇礼惊得目瞪口呆,连这也算准了,六十年前,冯崇德还不知道在哪儿,便是冯昭更没影儿了,可人家便已经算到,“大堂兄,这真是神仙下凡啊!”
“玉虚子道:此女若不堪为后,她后人必得姓冯,定出六位皇后,其中有三,之一为大兴皇帝之后,再一为力挽狂澜之后,之一为中兴皇帝之后,冯之六后能延萧氏天下之国运。冯家女子尊如月,日月同辉天下兴。天下可兴,天下大安……
当时,太祖皇帝问曰‘若此女做不了皇后,亦无后嗣当如何?’他答:大周不足百年而终。”
冯崇文听到这儿,心儿一擅,神仙批命,全都准了,皇家不敢不信,他们赌不起,皇帝厚封萧家嫡长房,不是嫡长房的功绩,而是因为这段神仙批命的秘闻。
皇帝气哼哼地道:“她想出家当道姑,哼,门都没有。你们拖着她,待朕再想想,不给冯家嫡长房生下男丁延续血脉,朕灭你俩全家!”
换成哪个皇帝知晓此事不可为,也得灭人全家,这冯家嫡长房前头人丁单薄,似乎后劲很足啊。六位皇后,全在这一脉的后人里头,大兴、力挽狂澜、中兴,这是说明六位皇后里会有三位乃是名垂千古的贤后、圣后。
冯崇文默了又默,皇帝认准了玉虚子的批命,所以才会如此生气,觉得冯昭是要毁他江山,他哪里会乐意。“若冯昭能为皇后,又当如何?”
皇帝气笑了。
她当皇后,她是和离妇,虽有皇子纳寡妇为妾,可这正妃、侧妃却不允许,别说皇后,便是妃位都不行。
高总管沉吟道:“玉虚子……”好像没说。
皇帝默了片刻,他自认没有这个可能,冯昭怎么可能做皇后,他看重的几个儿子几似都有嫡妃、侧妃,后宅没她的位分。但万事无绝对,答道:“若真如此,便是冯昭之子承袭嫡长房,再从冯家子里挑一人婚配。”他冷笑两声,“她做不了皇后的。”
如果不是她嫁过一回,还真是不错的人选。
唉,这事儿就不想了,还是让她先育子嗣要紧。
第132章 相信预言
皇帝摆了摆手,“过继请爵之事,休要再提。此事切莫张扬,若敌国听闻,徒生事端。”
冯崇文应了一声“是”。
兄弟二人退出御书房,交换了眼神,当即回到平阳巷冯府。
待二人回来,两房的兄弟子侄都围了过来。
冯崇俭追问道:“大哥,陛下定谁了?”
“谁也没定。”
“为甚?”
冯崇文怕他不知深浅,“陛下只认誉国公的血脉,旁人的一概不认,坚持要大侄女留下血脉。还说如果冯昭未留血脉子嗣出家,就灭了我们两房。”
明明说的是你、我两家,什么时候要灭我们两房。
众人吓了一跳。
“为什么只认禄国公血脉,我们也是忠义候后人,是冯家人,哪里比不得?”
冯崇礼道:“陛下把奏疏都撕了,将我们俩狠狠训斥了一顿……”
往后交好嫡长房,能出六位皇后,难怪大周皇帝要保冯家嫡长房共享荣耀尊崇,原来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江山。
六位皇后,呃,呃……真多,历史上也没哪一家出这么多的皇后,但皇帝信了,且确信无疑。
而此刻皇帝还在琢磨,如何对付冯昭。
臭丫头,自削头发当道姑,这等事,她也能想得出来。
“高伴伴,你说这事怎好?”
为皇帝解忧,乃是总管太监最高职责。
“回陛下,待七七之后,你令太后下懿旨,将她妹妹婉华县主召入宫来,说太后怜她年幼丧母,愿亲自教导。这丧母之女,婚事艰难,有了这道懿旨,再无人拿此说话。又能令天下夸赞。”
皇帝微微颔首,臭丫头现下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妹妹,爹娘都没了,家里只姐妹俩相依为命,这主意好。
皇帝沉吟道:“她要扶棂回太原,暂且由她,届时,她要嫁妹,总得入皇城,届时要接人可以,先带着晋国公来,朕将她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冯旦,哈哈……”
和他斗,她还嫩了些。
高总管想说,冯昭这辈是日字辈的,这名儿不对,看皇帝正高兴,也不予提醒,皇帝说什么名儿那就是什么名儿。
冯晚昏昏沉沉睡了五天,直至第六天病情好处,能下地行走,坚持要到灵堂跪灵,冯昭劝不住,只得吩咐罗妈妈等人小心照应。
四月二十六出殡停棂,因余氏要葬回太原墓园,按理余氏无儿子,是不能葬进去的,但是余氏功在天下,又封了誉国夫人,冯家并没有人拒绝。
捧灵牌的经冯崇文、冯崇礼商量,定为三房的嫡次子冯昆,冯昆夫妻乐得不行,只当是皇帝示意,要定他为嫡长房做继嗣子。
冯昭、冯晚跟着他身后,从冯府出来,一路上有世交、姻亲设的灵棚。在灵牌、灵柩经过时,遥遥拜祭,待出得城门,城外亦有学子、文人、当地里长、乡绅等组织的祭棚。誉国夫人乃当世奇女子,重建白泽书院,开放明园,还曾数次捐赠银钱给灾民,乃是真真的大善人。
一路到了清风观,将灵柩停放在清风观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冯昭付了香油钱、法事钱等,一出手便是一万二千两,请观中的道长做一场法事。
当年,冯崇德也是在这里做的法事,冯昭一直以为余氏是认为这里的法事做得好。现在才知,这清风观是冯家嫡长房,只是她不明白,祖母、母亲为什么会在城外建一座道观,说不得大,但亦不小,足有三百亩的面积,且清风观还有自己的山林、田地。亦意味着,道观名下还有佃户,道观的道人们不愁吃喝。
冯家人丁多,编成三组在灵柩堂轮值,冯昭得暇时,便领着红梅、金桔二人在道观里走,待走到后山的悟禅院,她放下了脚步,这里有山上流下的山泉,而这水滴之音,还有鸟语之声,竟与她在自家秘道地室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她闭上双眸,反复地回味,不错,她当日与母亲进入地室,听到的水声、鸟声,还有那依稀可闻见的气息,全是这里的,也就是说,那地室的外头正是此处。
如此狭长的地道,当时她和母亲走了许久,从平阳巷冯府到这儿,弯弯曲曲足有十二里,但若是直线最多四里路,她记得地道折过两次,但很明显,那是很笔直的地道。
心头已是惊涛骇浪,如果平阳巷冯府与这里相通,那么这道观于祖母定有特别的意义。
之后两天,冯昭一有时间便在悟禅院周围打转,周围不是花木园地,便是几树茶树、菜园子,不像有地道,唯一的可能,便是在悟禅院里有秘密,可三座悟禅院,正中有并排的三间屋,两侧是皆是七间屋子,观中道人悟禅都在此处。
地室的出口,究竟在哪一间悟禅室,因是道人们的寝室,冯昭不好进去搜索。
在清风观连做了三天法事,冯家女眷、叔伯、帮忙的兄弟们方才陆续回皇城。
冯昭坐在马车里,对着骑马的冯崇德道:“大叔父,你们三房的三个人选……”
“我们三房人丁不如二房多,你问二房罢。”
他策马扬鞭,径直奔往前头。有了皇帝摊牌,他哪敢打主意,再不听劝,便是自寻死路。为了冯家昌隆,他现在巴不得冯昭能早日诞下后人,皇家表明态度,只认冯然的骨血为后人,过继的不算。
冯昭看着后头,对着冯崇俭打招呼,冯崇俭骑马近前,“大侄女,有事。”
“二叔父,二房定了哪几个过继人选?”
“啊,啊,我们家没有,你问你礼大叔父。”
冯崇俭也曾追问过冯崇礼,冯崇礼让他赌咒发誓,方将那日的事说了。
大哥都告诉他原由,他不打主意。
冯崇礼心里连连叫苦,还好坐了马车,问他作甚?
全往他这推,他得怎么说。
冯崇俭跟在二房的马车前,低声道:“大哥,大侄女在问人选,这要怎么说啊?”
冯崇礼夫人对这兄弟近来的举动很是不解。她都催了几回,可兄弟支支吾吾,却久久没有定下名单,是前让冯昆捧灵,这小子还真当是他,虽然故作谦逊,但得意之色难容。再后来,他们感觉到,二房、三房根本没听名单,且冯崇文、冯崇礼、冯崇俭都在拖诿,故意不提此事。
第133章 渣男
冯崇礼道:“太太要不与大侄女乘一个马车,你开解开解她。”
“你们俩兄弟是不是有事瞒我?”
“你是二房大叔母,好好开解她。”
二房大叔母正待下去,后头马车上的大余氏已经下来,她是冯崇俭的太太。与誉国夫人是堂姐妹,虽比誉国夫人年长十来岁,也是众多妯娌里头与誉国夫人走得最近的一个。
大余氏上了冯昭的马车。
冯昭道:“二叔母,三房放弃,你们二房定谁?”
大余氏轻叹一声,“这些天看你难过,我们就没告诉你,你写的那份奏折,被皇帝给撕了,连你两位叔父都被狠狠训斥一通。说他们得多不尽责,让失了父母的侄女看破红尘。你若存这份心思,我们两房都不会落好,哪敢再生他意。”
皇帝斥骂了,他们两房的人不敢再打这主意。
“皇帝管天下雨,还管人要不要出家当道姑?”
“反正你当不成,大侄女,好好在家将养着,若遇难处,你递话。”
冯晚眼神切切,“姐姐,你要出家?”
这么大的事,冯府竟无下人议论。
冯管家当年好,在他看来这就是一阵风,冯昭是出不成家的。
冯昭道:“这不是因身有爵位,对我们姐妹孤女来说,如同一只肥羊进入虎狼之地,是我们自保的一种手段。”
冯晚将信将疑,狠狠声道:“姐姐若丢下我,我……我也不活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不是答应娘,要活得好好儿的,你是要娘死不瞑目。”
冯晚咬了咬唇,心下无尽委屈,姐姐不想好好活,她又何必如此,她们一家人,要死一块死,要活亦一起。可嫡长房里,现下就只得她与姐姐两个人了。
大余氏道:“寿娘,你心里什么都明白,怎么把头发剪了?”
“我断发明志,以前种种随母去,今后种种如断发重生。往后冯昭定要活得不负爹娘生养我一场。”
大余氏凝了又凝,不知道她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委实因为余氏守节,少与这几房的人走动,不,是余氏很忙,她手头有那么多的铺子,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有窜门访亲的时间。“真是胡闹!”
冯昭道:“古有割袍断义,今有我断发明志,这有何不可。”
“你尽说歪理。”
皇帝竟未应旨,真是愁死她了,不是说了让他们两房人去打点关系,这是未打点通环节。
大余氏拿出一个簿子,“你看看,这是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七七陪同你们姐妹去清风观拜祭的安排,你和你妹妹,逢七拜祭,不能同往,这是规矩,你们得错开来。
族里的意思,二七、四七、六七你们都不用去,我们二房、三房派日字辈的子侄去拜祭。三七你去,五七婉华,七七再你带嫡出子侄拜祭。
扶灵还乡的日子请清风观道长看过了,六月十二寅是个好日子,你将随行的人都挑好了,这一回去,便是三年……”
冯昭道:“我会安排的。”
马车轧轧,刚入城门不远,就听到一个深情的声音:“昭儿!”
谁?谁在唤她?
大余氏挑起一角,是一个着素袍的年轻男子,清瘦文弱,头上还绑了条白布条,一身戴孝模样。
冯晚眉头紧锁,“他来作甚?我姐姐早和他没干系。”
冯昭这才知晓,唤她的人是汪翰。
汪翰立在马车外,痛心疾首,深情款款地道:“昭儿,誉国夫人仙逝,我感同身受。我知你悲伤难受,还得节哀才好,你还有我。小胡氏已送走了,她迷不了我,你离开后,我才知道……”
扑啦——
冯昭抢了冯晚手里的茶壶,揭开壶盖,将茶水扑到汪翰身上,他头上顶着茶叶,身上尽是茶水,道不出的狼狈。
冯昭因在守孝,身着一袭白衣,道不出的清丽脱俗,因先侍疾,后母丧,下巴微尖,却多了一股令人心疼的怜人之姿。她冷冷地直视着汪翰,“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回去在你寒潭好好照照自己的影子,想想你有何能耐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