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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昭因在守孝,身着一袭白衣,道不出的清丽脱俗,因先侍疾,后母丧,下巴微尖,却多了一股令人心疼的怜人之姿。她冷冷地直视着汪翰,“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回去在你寒潭好好照照自己的影子,想想你有何能耐高攀冯氏女。”
她重重撩下车帘,在记忆的片断里,她丧母之后不久,他借着酒醉与守孝的她有了夫妻之实,偏回头就斥她失德、不孝,重孝在身还勾他。
便是那一回,她就怀上了,中了胡秀秀算计落胎,偏他还说得义正言辞“这孩子没了好,若是生下来,是你母孝之时怀上的,于他、于你的名声也不好。”
这分明是胡秀秀对她的算计,就算她没了孩子,她也不能说他们什么。
胡秀秀伤她如此,就算真被他赶出去了,这事儿也没完。
汪德兴得晓冯昭封了晋国夫人,没影的儿子是晋国公,心思活泛了,尤其是圣旨中“世袭罔替,与大周皇家共享荣耀尊崇……”太吸引人,由不得他不心动。
不仅他动心,胡氏亦是一样。
胡氏看胡秀秀怎么瞧怎么不顺眼,要不是胡秀秀作妖坏了他儿子的大好姻缘,他未来的孙儿是晋国公,说不定他儿子已封晋国公。
既然冯昭容不下胡秀秀,他们把人送到庄子上,偏汪翰想着自己受了一场皮肉苦,怎么也不乐意处置胡秀秀,只说待这事淡了,待他哄好了冯昭,再另想法子。
胡氏想保胡秀秀,即便她恨极了,也狠不下心。
汪翰更是宠她得紧,依旧视为心坎上的人。
他自认魅力无边,只要服软说几句好话,哄回冯昭,待过上“恩爱夫妻”,冯昭放松戒备,他与胡秀秀再谋将来。
汪翰被淋茶水,立在那儿,看到街边的几个学子正在偷乐,这几个也是奉了各家长辈之命来“结识”冯昭的。
李相如长身一揖:“晋国夫人,闻誉国夫人仙逝,你悲痛欲绝,断发明志,斩断前缘,只为活得更好,相如在这儿颇是感佩。”
冯晚面露讶色,“姐姐,有人知晓你断发的真正含义,这人知你,懂你。”她挑起车帘,看着这一袭浅蓝袍男子,“姐姐,你若招他做姐夫,也挺不错的……”
生得俊朗,气度比汪翰强多了,至少不像汪翰那般虚伪。
第134章 匣子有秘密
大余氏瞧了又瞧,低声道:“李丞相胞弟,李家老夫人老来子,最是狂傲不羁,最不受管束。”
冯昭不愿与李家人结交,不为旁的,过往几十年两家无来往,自冯家崛起后,李家方有了松动。余氏仙逝,李相府派了公子过来拜祭。
李家只是面子情,若真要修复,必得李相过府拜祭。
他们亦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会真心相待,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真诚,应付对应付罢了。
“司马相如李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李十七公子对出来了?”
她的声音不低,马车外头又有好几个公子、学子,只听有人朗声道:“上官无忌杨无忌彼无忌此亦无忌。”
上官无忌乃是前朝的一位名臣,杨无忌乃是第一代镇国公杨无病的胞弟,在随太祖征战天下时战亡。
冯晚挑起车帘,看到那人,道:“姐姐,是高七公子。”
“想与他说话,且大大方方的,你与他原是未婚夫妻,不是旁人。”
冯晚面露羞涩,笑着道:“进哥哥,听说你进白泽书院了,你真厉害,自己就考进甲班了,恭喜恭喜,本该送进哥哥一份贺礼,可是我们家……”
这段时间,家里忙得跟什么似的,冯晚依旧关注着高进。
高进望着冯晚,因近来削瘦,颇有几分我见忧怜,这是他的未婚妻,与冯昭是完全不同的美,冯晚更为纯洁柔和,甜美可人,而冯昭则是犀厉英武,明艳张扬。
有人说,晋国夫人颇有其父祖遗风,性子坚毅又骄傲。
高进长身一揖,“晚妹妹,进有礼了。”
冯晚道:“我和姐姐要守孝三年,往后不好见你,七七过后,我们姐妹要扶棂返乡……”
冯昭微阖着双眸,这个傻丫头什么都跟人家说,要换成旁人,指不定多想。
高进道:“晚妹妹节哀,不过三年之期,我等你。”
冯晚尚未长开,但看她眉眼,三年后风华定会更盛现下,对这个未婚妻,高进还是欢喜的。冯家乃是百年世家,出了誉国夫人母女这样的奇女子,想来冯晚也不会差。
母亲在家里还说,幸好他们订亲早,若是晚上一些,就不定能订给他了,言辞之间颇是满意。
高进今日得见冯晚,对这门亲事亦更是满意。他原想着,冯晚有其长姐一半风华,他就知足,今日一瞧,倒觉得冯晚甚好。
大余氏问道:“可要二叔母留下陪我?”
冯昭道:“二叔母家里亦有好几位兄弟姐妹,且下月还有娶新妇的。孙儿们亦有好几个,哪里走得开身。”
“可我不放心你和婉华。”
“我们姐妹若有事,定会令仆妇小厮去传话,二房离我们又不远。”
大余氏悠悠轻叹了一声,“也是难为你了,既然你不要我陪,我就随你叔父回城西了。”
“二叔母保重。”
冯晚见大余氏下车,正有三分伤愁,被冯昭拥在怀里,“晚儿别怕,你还有姐姐,长姐如母,我就是你的支柱、靠山。”
“姐……”她轻唤一声,任由冯昭拥着,姐姐的怀抱就和娘的一样温暖。
娘没了,但她还有姐姐。
往后,便是她们姐妹相依为命了。
冯昭姐妹归来,冯管家已拾掇出了清心堂,花厅上摆放了余氏的灵位,每日早晚,会在这里给余氏烧冥纸。清心堂旁处摆设依旧。
姐妹俩在烧纸,冯管家便立在一旁禀报府里的事。
“老夫人仙逝,各家的祭礼簿子都整理好了,其间有不少送礼金,都造了账簿交到账房。还有一些祭礼器皿,已经送到了库房了。
嫡长房名下的田庄、铺子一切正常,禄国夫人、誉国夫人选的庄头、掌柜都是极好的,没一处乱子。”
冯昭默了片刻,“这些日子,府中上下都辛苦了,你告诉账房,从账上多给仆妇下人多支两个月的月例,这是我赏他们的,他们尽心,我心中有数。”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操手静立在旁的余嬷嬷,只这一眼,余嬷嬷心头一个机敏,她原想在夫人出殡便轻生追随而去,可是看到乖巧可爱的孙儿,她舍不得死。
誉国夫人猜到是她下毒,可晋国夫人未必呢。
这嫡长房家资厚,几代主子待下人都不错,日子好过,她为什么要死。
冯昭道:“余嬷嬷回头留意些,七七后我与县主要回祖籍,需得添买些会武功的侍女,若是几大牙行手头有这样的好手,叫他们给留下来。”
果然,晋国夫人不知道她下毒,余嬷嬷心头一松,这是分了差事给她,她到底是府里几十年的老人,夫人还是会用她的,笑应道:“不知夫人这次准备采买几个。”
“县主身边两个,我身边两个、四个都使得。”
冯昭近来看似寻常,实则留意着余嬷嬷,说余嬷嬷是通政卫的暗人,她不信,余嬷嬷的的纪比余氏长两岁,又与余氏一起长大,她的爹娘老子都是余家的老仆,只能说,她是被通政卫胁迫了。
通政卫办事,不可能花大笔的银子来收买她,只能是要胁她。
可是,这个要胁她的人,必是潜藏在府里的通政卫暗人。
那天她看到了黑影,必是女子,身姿灵敏,动作极快,是一个少女,为什么母亲看了祖母留下的匣子,立时就会有人出现,抢了匣子。
那匣子里有太多的秘密,余氏便是因为知晓了秘密被害死的。
“冯伯回头拟个回乡随行名簿给我,我过目之后再订下。这次回乡需带几个管事,府里各处的管事、掌柜可调配得过来,若是调配不过来,就从外头采买吧,多看几家,人一定要厚道老实,办事可靠。”
冯管家应了一声,将手头的簿子放到案上,“夫人看看账簿。”
冯昭道:“冯伯事多,你保重身子,我们姐妹初掌府邸,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得劳冯伯指点。”
“夫人哪里话,有什么事吩咐一声,老奴告退。”
冯管家退去了。
他是冯家的老仆,祖上从前朝时就服侍冯家,就连冯这姓氏,也是陶氏给赐的。
第135章 打发丫头
余嬷嬷道:“老夫人去了,清心堂这边的丫头、仆妇,夫人打算如何安置?”
“你是清心堂的老人,且说个章程给我听听。”
害死她母亲,这件事没完,只是她初掌家,母亲又去得突然,这才让她措手不及。
但她会很熟悉起来。
余嬷嬷想了一会儿,“碧罗、红英、金钏、银钗是清心堂的大丫头,年纪都不小了,碧罗、金钏十八,红英、银钗亦有十七,该许人了。”
她刚落音,就听一个声音道:“嬷嬷,从少拿我说话,我是老夫人养大的,老夫人没了我只想继续服侍夫人,我不想嫁人。”
说话的是金钏,她从外头进来,看着余嬷嬷的眼神,带着一股愤然之色。
冯昭道:“金钏若当真不想许人,就不许了。”
余嬷嬷叹了一口气。
“你把另三个唤来,我问问他们的意思。”
“是,夫人。”
不多时,碧罗、红英、银钗过来了。
余嬷嬷将话重话了一遍,三人眼里神色各异,很快就垂下了头。
冯昭道:“一个个地说。”
银钗嗫嚅道:“夫人知晓的,我是家生子,我的亲事,夫人不做主,便是我爹娘老子做主,无论是夫人还是我爹娘总是为我好的。”
神色里俱是娇羞,她们也想许出来,她们是誉国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就算是许给铺子掌柜做媳妇子,而这些掌柜都是小富之家,家里都置有丫头仆妇服侍,亦是极好的。
红英不好意思,人未说话,脸就红了,连耳根都红透了,“我都听夫人的。”
碧罗凝了又凝,很似为难。
冯昭道:“怎么了?是有相中的人了?”
银钗道:“夫人,碧罗姐姐找到失散的亲人了,当年卖的死契,可现在亲人寻来了,听说她长兄还是秀才呢。”
“哦,这是家里要凑银子赎她回去了?”
碧罗重重一跪,“还请夫人开恩。”
冯昭吐了一口气,“我心里有数了,在我回乡前,你允她赎身归家。”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碧罗叩了几个响头。
冯昭道:“近来机警些,别让我娘的钱盆断了火。”
“是,夫人。”
四人退出花厅。
冯昭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是她,那日白天看到的黑影女暗人是碧罗。
谋害了她娘,便想自谋良缘离开了,冯家养了她十年,便是这般容易的,若不是她卖死契,是怎么也做不得大丫头。
在冯府,因是誉国夫人的大丫头,哪一个不是学会了读书识字,识账簿,这便是许多小家碧玉都学不到的。
外头,一个仆妇恭敬地道:“禀夫人,伶姑姑来了。”
冯昭道:“让她进来。”
伶姑姑迈入花厅,看到正中案上供奉的誉国夫人遗像与灵牌,再看冯晚正专心致志地焚烧冥钱。
冯昭道:“伶姑姑可回家瞧过九姑婆了?原说回去瞧干孙子住两日,我娘病了,她都没回来,以九姑婆与我娘亲厚的样子,这可不该?是不是九姑婆病了?”
冯晚听到这儿,“九姑婆这回出门得可真够久的?”
伶姑姑从安乐伯府出来就往冯府来了,原想早过来的,可又想着府里事多人杂,还是等一切上了路再回来,若是给府里添乱,她不忍心。“夫人、县主还请节哀,这是奴婢为老夫人抄写的经文。原想早些回来,可陶宜人劝阻了我,说姑娘们早学上道,若是放松了,怕就废了。”
陶宜人在拉拢伶姑姑,想请伶姑姑在冯嬷嬷跟前说好话,替汪琴觅一段好姻缘。
碧烟接过伶姑姑挑写的经文。
伶姑姑持了香烛,跪在遗像、灵位叩头敬了香。
待她起身后,她又道:“出伯府前,陶宜人提了老夫人为几位姑娘保媒的事。”
冯晚道:“陶家亦有好几位在皇城做官的,五房、嫡长房都有人在,她不是该找娘家帮忙。”
伶姑姑道:“原也是能找陶家帮忙的,可……可是,陶宜人担心这边已经开始捉磨了,怕两头重了。”
冯昭苦笑了两声,“哪有什么两头重了,陶家能帮汪琴寻人家,可人家凭什么帮汪诗、汪词寻。汪家的名声太差,就算陶宜人是嫡房太太,这偌大的皇城,愿给她面子的可不多。我祖母乃是陶家人,我在汪府受了那么大的罪儿,因着这儿,也万不会搭手。”
她直白的道破,冯晚连连点头,甚是认同。
伶姑